黃昏。
日漸落,炊煙起,掌燈時。
告別瑪姬,離開王立中央學院,夏蘭回到旅館,再次碰見服務侍從望向的曖昧眼神,夏蘭知道,她來了。
房門沒鎖,直接拉開關上,妮妮蘿倚靠沙發望着他,一如昨夜撩人誘惑。
妮妮蘿玩弄耳邊的髮絲,帶着調笑,道:“不意外?”
在她對面坐下,夏蘭搖搖頭:“有人會告訴我你來了。”
妮妮蘿稍歪着頭,有些疑惑:“是誰?”
夏蘭道:“旅館侍從。”
妮妮蘿發出嬌媚的笑聲,站起身子來到他身邊坐下,修長性感的手撫摸着他的臉頰、胸膛。
“今天又去勾引了哪家少女?”
“沒有。”面對妮妮蘿的動作,夏蘭沒有表示,她的問話,他平靜回答。
“那麼爲什麼打扮得如此漂亮?”妮妮蘿道。
“有些事情需要。”夏蘭道。
“很重要?”妮妮蘿道。
“不輕不重。”夏蘭道。
這方面他和她有默契,她不會問他什麼事情,就如他不會問她,他們都瞭解對方是個什麼樣的人,有些事並不需要追根問底。
“晚飯前需要運動嗎?”在他耳邊,妮妮蘿吐出香滑小舌吮吸着他的耳垂,聲音輕柔嫵媚。
夏蘭歪着腦袋,避開她的挑弄,道:“不用。”
妮妮蘿的纖手滑向他的下身,咯咯地笑道:“昨晚不是很厲害嗎?怎麼今天就不行了?”
夏蘭阻止了她手的下一步動作,轉頭看着她,面容一如平常冷酷:“我想先了解你事情的資料計劃。”
他需要清醒的腦袋,水乳交融後會影響他的精神,她的資料計劃很重要,巔峰上位劍士不是隨意切砍的木頭,稍有疏忽便會死。
他可不想死,尤其是在自己疏忽下的死。
“無趣的男人。”妮妮蘿輕哼一聲。
夜幕降臨,紫月升起,羣星拱月。
“杜倫特斯·哈奈爾·阿萊克,霍澤法行省的少爵貴族出身,從小就展現出驚人的劍技,十三歲考覈入王立士官學院,畢業後並沒選擇軍隊,而是開始漫長的遊歷,沒有人知道他遊歷的空白時段,三十二歲回到王都時便已成爲上位劍士,再次拒絕軍隊召喚,此後變得行蹤詭秘,捉摸不透。”妮妮蘿拿着一份資料在夏蘭邊上滔滔講解這名巔峰上位劍士的來歷。
資料兩份,夏蘭手握一份翻動,讓他感興的只有這位巔峰上位劍士被人見識過的出手情報。
“王立士官學院劍術比試期間,連續七場一劍取勝,均爲左手出劍,後未知原因退出比試。”
“畢業之際曾與軍部人員衝突,短暫交鋒佔據上風,左手出劍。”
“三十二歲歸來王都再次拒絕軍部召喚引發事端,與軍部某上位劍士交手勝利,左手出劍。”
“有傳聞阿萊克的右手劍更加凌厲,但無人親眼見識。”
“善用短劍,出手極快,招架反擊之劍更爲迅猛凌厲。”
這位巔峰上位劍士留有的出手資料極少,尤其那段遊歷的空白期謎團更是奇異。
夏蘭將資料放下,看着妮妮蘿,認真道:“他的出劍資料太少。”
妮妮蘿攤開手,有些無奈道:“這是我能收集的最大限度,我想只有軍部資料庫纔有他的其他資料。”
軍部資料庫?
“我需要能隨意進出軍部資料庫人員的資料,你能辦到?”夏蘭道。
妮妮蘿不禁詫異:“你瘋了?”
夏蘭神情語氣帶着肯定,道:“我有辦法。”
妮妮蘿仔細打量夏蘭,確定對方說的是真話。
王國軍部資料庫是什麼地方他會不知道?堪稱艾德里亞守衛最嚴密的地方,就連王宮都比不上的存在。
妮妮蘿擺擺手,有些嘆氣道:“值得冒險?”
夏蘭點頭道:“值得。”
“爲什麼?”
“因爲我怕死。”
“哈哈——”妮妮蘿彷彿聽了什麼有趣的話開懷大笑起來,邊笑邊指着夏蘭說:“我第一次發現,你真可愛。”
可愛嗎?夏蘭心裡這樣問自己,應該是可笑吧。
打斷她的笑意,夏蘭再次提出問題:“爲什麼資料上沒有阿萊克的一般行蹤?”
有些笑累躺在沙發的妮妮蘿平復着心情,搖頭解釋道:“他沒有固定的行蹤,甚至有時會發現他不知身處何地,所以他行蹤上的資料沒有,但是我知道他一個月後一定會出現在個地方!”
夏蘭追問道:“具體計劃是什麼?”
妮妮蘿雙目看着天花板,語氣有些隨意,道:“當天他會見一個女人,只要你提前埋伏在那間屋子的某處,等他和女人交合最鬆懈的瞬間出手就行。”
房間陷入安靜,片刻,夏蘭道:“你呢?”
“我?呵呵——”妮妮蘿在他身邊依靠着,手指輕抹着他的修長脖頸,咯咯輕笑。“當然是配合你殺他啊,小笨蛋。”
夏蘭無言,忽然將女人拉起抱在胸前,炙熱的嘴脣狠狠堵住她誘人小口,舌頭撬開她的皓齒深入,吮吸着她甜美香津。
女人熱切迴應着男人,舌頭相交,口津交融。
嘴脣相離,男人在女人高傲的性感鎖骨不斷親吮,大手拉扯開她胸前衣服的束縛,在那片豐滿櫻紅開始留下印記。
男人像只野獸,撕扯着她的衣裙,在她身後的圓潤誘惑猛烈撞擊而進……
一番風雨,靡靡凌亂。
“你要在王都停留多久?”男女赤裸相對,女人躺在他的腿間,手指在他胸前肌膚輕輕滑動問道。
男人表情冷漠,道:“很久。”
“看來你會很忙碌。”女人道。
“是的。”男人道。
“很重要?”女人問。
“很重要。”男人答。
一時間房間變得安靜,男女各有所思。
“我要走了。”妮妮蘿從他身上爬起,肆無忌憚地展示她美好的胴體。
“穿上它再走。”夏蘭手中虛戒一閃,一件普通白色常服出現在他手裡說道。
妮妮蘿接過夏蘭遞給的衣服緩緩穿上,高挑的身材讓衣服顯得合身得體,妮妮蘿張開手臂看向他,微笑道:“覺得如何?”
夏蘭點頭,道:“很好。”
“我走了——”穿好鞋子,妮妮蘿在門前最後看了眼夏蘭,道:“到時再見。”
關門的聲音迴盪在安靜的房間,夏蘭沒有回頭,從她走的時候便沒有。
他仰着腦袋,似有心事。
從那一天過後,妮妮蘿再也沒有出現在他的房間。
三日後,僞裝冷卻,僞裝使用,又是黑夜。
他的面前是安迪恩,這裡是他明亮華貴的房間。
安迪恩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微笑着說道:“很高興能再見到你”
中年男人點點頭,道:“我也很高興再見到你。”
兩個人,兩句話,似在客套重複,而他們都知道這句話說的是什麼意思。
安迪恩拍手,一位手下從房間進入,懷裡抱着一個箱子放在中年男人面前。
“東西在這裡。”安迪恩道:“另外,老夏克問你,什麼時候。”
中年男人微皺眉頭,似在思考,片刻後,道:“最多三年。”
安迪恩搖了搖頭,道:“老夏克希望時間快些。”
中年男人指着箱子,道:“或許能。”
“那麼,祝你好運。”安迪恩站起身,指向箱子提醒:“記得銷燬。”
中年男人點頭,收起箱子離開前,安迪恩忽然說道:“忘了件事,回去的時候可能有些小麻煩。”
小麻煩?那麼說明不是麻煩。
那條小巷,葛特丹區與桐花區間的橋樑,中年男人明白了安迪恩說的小麻煩,他被一個年輕人堵住了。
他手持黑色短棍,攔在中年男人通行的路上,語氣帶着興奮,道:“終於讓我找到你了!殺人兇手。”
中年男人皺眉,因爲他不認識他,因爲年輕人的話,他沒有開口,年輕人已經開始滔滔不絕地述說他的疑惑。
“三天前夜裡這裡死了三個人,而兇手是誰無人知曉,雖然長官讓我不用去管,但是身爲王都警衛廳的一名合格治安員,在王都發生這種事情我怎麼能不去管!所以這三天裡我在葛特丹區與桐花區明查暗訪,終於讓我發現了重大線索!”
年輕治安官越說越興奮道:“葛特丹區當天晚上也發生了一起死人命案,而當時兇手卻未殺死在場的一個重要目擊者,或許是上天也在幫我,讓我無意間聽到目擊者所述兇手模樣,一箇中年男人,手持鐵片般的刀具,身穿黑色粗製麻服,我蹲守了這麼久,終於讓我找到你了!”
“現在我已王都警衛廳桐花區的治安員鄭重宣佈,你將以涉嫌兩宗殺人案件有關名義被逮捕了。”
看着年輕人唾沫橫飛的正義言辭,中年男人都愣怔了。
“兩宗?”中年男人問道。
年輕治安員只解釋了其中的一個命案,可是巷子殺人案卻虎頭蛇尾沒交待。
“這個——”年輕治安員也察覺自己話語遺漏了什麼,但很快恢復義正言辭:“因爲我懷疑巷子命案也與你有關,所以兩宗不行嗎?”
中年男人點點頭,道:“可以,因爲兩個地方我的確都殺了人。”
聽見對方的話,年輕治安員顯得更加興奮:“那麼你承認兩宗命案都是你犯下的?”
中年男人有些嘆息,道:“是的,那麼你知不知道我爲什麼要告訴你?”
“爲什麼?”年輕治安員從興奮中清醒過來疑惑問。
“因爲死人會保守住這個秘密。”
說完,在年輕治安官不可思議的眼神裡中年男人從他眼前揮刀而過。
中年男人看着捂着脖頸倒下的年輕治安員搖了搖頭低語:“我很喜歡你的正義行爲,對你也沒有惡感,甚至不想殺你,但是不殺你,小麻煩也會變成大麻煩,所以,我只能選擇讓你死。”
年輕治安員手腳不再動彈,那雙瞪大的眼睛流露出濃濃地不甘,難以置信。
他不想死,可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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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樓上裝修,又敲又打得聲響讓人煩躁得崩潰,看來需要做一段時間做夜貓子了,更新我會盡力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