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在陳凱沒有提示那些黑矮人之前,整個車隊形成的營地還可以說是秩序井然的話,那麼等到蘇星河通知完以後就變得亂七八糟了。相對於自己灰皮膚同胞那不緊不慢的態度,剛剛經歷過兩次失去家園痛苦的黑矮人動作更加快。他們很清楚準備的越充分,在遇到危險的時候保命的機率越大。
經歷過長時間戰亂的黑矮人更加清楚保命和財物之間究竟哪個更加重要,他們毫不猶豫的聽從的陳凱的建議,用那些木頭雕刻成矮人的形象,然後把盔甲套在上面。自己則直接挖了一個洞,用巨大的木塊壓在上面。雖然這種動作有點難看,給人一種膽小如鼠的感覺,可至少能夠保住小命。
當然躲到木塊下面的都是婦女和兒童,成年的男性黑矮人都選擇了拿出自己的戰斧和盔甲穿戴整齊一個在周圍巡邏。他們在巡邏的時候都選擇把自己的身體一側縮在盾牌後面,相互之間的距離間隔非常近,盾牌隨時可以給自己的同伴進行掩護。
天空的太陽逐漸的向着西邊傾斜下去,一縷縷的陽光逐漸的用白轉黃最後變成紅色染紅了整個天際。在馬車組成的營地中,一團團篝火逐漸的升起,同時還有一縷縷飯菜的香味在空氣中瀰漫。那頭數百公斤重的野豬此刻被整個被架在巨大的篝火上炙烤着,當然這樣燒烤並不是一個好的處理辦法,只不過卻可以讓肉更快的熟透。當然在外面熟透的時候,可能野豬內部還是生的,因此在燒烤的時候蘇婉會用鐵夾子把一塊塊燒的滾燙的岩石塞進野豬的肚子裡。隨着豬身體的轉動,滾燙的岩石在豬肚裡不斷的滾動燙熟那些肉塊。
至於最後如果豬肉還是不夠熟,那麼毫無疑問的白莎莎會用火元素法術讓它徹底變得能吃。無論在什麼時候火法師都是廚子最大的敵人,至少在折騰食材這方面很多火法師都在一些時候會被廚師追殺好幾條街。當然對於陳凱他們來說,食物只要能吃就行了,畢竟現在可不是考慮食物味道的時候。
看着半天都沒有烤熟的大豬。陳凱向着白莎莎咳嗽了一下,後者無奈的白了陳凱一眼隨手釋放出了一條纖細的火蛇向着巨大的野豬飛射而去。火蛇直接從野豬的嘴巴里進入,最後在裡面變成一團洶洶燃燒的火焰向外噴射而出。等到火焰徹底散去的時候,炙烤了大半個小時的野豬徹底變得外焦裡嫩了。
“撕拉!”陳凱抓着豬蹄用力一扯,直接撕下了一條几十公斤重的豬腿。以他現在的食量,這條豬腿剛剛可以填飽他的肚子。只不過這樣的吃相有點難看,畢竟那條豬腿足足有一米多長,捧在手裡看起來實在太過粗獷了。不過對此陳凱沒有在意。輕輕的抓起邊上的一塊粗鹽用力一捏整塊粗鹽就變成了細細的粉末比粉碎後的細鹽還要細膩的鹽沫隨着他的手一灑就均勻的撒到肉塊上。
用力的咬在豬腿上,陳凱的舌頭感受着豬腿上那剛剛撒上去的鹽沫的鹹味很快就把一塊肉給吞嚥了下去。幾十公斤重的豬腿在陳凱的手裡非常的消失,等到他吃完的時候,整頭野豬還有大半的肉塊沒有被吃掉。剩下的野豬肉陳凱他們並沒有吃掉,而是收進了空間袋中,隨後所有人都非常默契的遠離篝火。看着天空中逐漸暗淡的夕陽。以及周圍慢慢瀰漫出來的一絲絲薄霧,陳凱知道最爲難熬的夜晚即將到來。
只不過就在陳凱的目光望向南方那薄霧瀰漫的森林道路時,忽然看到幾根刺穿薄霧的黑點正在飛撲過來。看着那速度飛快的黑點,陳凱可不認爲那是什麼飛鳥。同時目力更加強悍的周萱比陳凱更早發現那幾個黑點,手中的長弓幾次拉起可最後都選擇了方向轉而拿起腰間的號角吹動起來。
“嗚嗚~~~”伴隨着低沉的號角聲,幾乎在陳凱看到那幾個黑點的瞬間響起,整個營地中巡邏的矮人下意識的向着聲音傳遞的方向望去。當然那些受到陳凱他們囑託的黑矮人則直接選擇了舉起手中的盾牌,無論是不是有攻擊來襲,他們都第一時間選擇把腦袋死死的護住。
“咚咚!”清脆無比的響聲在這些矮人豎起盾牌的那一刻同時響起。他們在豎起盾牌的同時選擇了低下自己的腦袋。雖然這樣的舉動彷彿是縮頭烏龜一樣,可是任何人看到那射穿盾牌以後直插頭盔,甚至直接把頭盔都洞穿的羽箭時都會覺得這樣的舉動實在太及時了。所有舉着盾牌的黑矮人在看到距離自己腦門就差了那麼一截的羽箭時,都有一種逃過一劫的慶幸感。他們輕輕的摘下自己的頭盔,把插在頭盔上的羽箭慢慢的拔出來。
當然矮人們在做這些的時候,身體已經躲到了高高豎起的那些木樁後面。曾經散落在道路上的巨樹現在變成了這些矮人最好的遮掩物。縮在木樁後面的矮人們可以毫不顧忌的拔下紮在盾牌上和頭盔上羽箭,然後摸着差點被射穿的頭皮慶幸自己還活着。
只不過當這幾支羽箭過後,矮人們預計的敵人並沒有出現。眼看着天空中的最後一縷陽光逐漸的隱沒,天色開始徹底昏暗下來。而那暗淡無比的星光根本無法提供足夠的照明。至於天空中的月亮。看着那一線細小無比的彎月,誰都知道今天月亮女神是無法展露全部容顏了。雖然天空中的那輪彎月依舊灑下了清冷無比的月光。可是對於逐漸瀰漫的霧氣來說這一縷月光有和沒有簡直就是沒區別。
在這樣的月光籠罩下,陳凱他們能夠依賴照明的光源只剩下了地面上的篝火。只不過誰都知道篝火中燃燒的木柴總有熄滅的時候,當木柴熄滅之時也就是整個營地徹底失去光源的時刻。可同樣誰都知道在這個時候去添加木柴,搞不好就會被隱藏的那位弓箭手射殺。不添加木柴就會失去光源,然後在黑暗中因對敵人,而添加木柴的話保不齊就會被幹掉。
“現在怎麼辦?”看着越來越暗淡的火光,趙鐵柱輕輕問了一聲邊上的陳凱。陳凱看着逐漸暗淡的篝火也很無奈,不過最終他還是慢慢的拿起一根木柴舉着盾牌向着篝火走去。龐大的身影在篝火的映照下非常清晰的顯現着,只不過當陳凱把一塊木柴放到篝火上以後並沒有出現預想中的襲擊。但是陳凱還是沒有放鬆,制止了周圍那些看到情況想要走出來添加木柴的矮人。選擇了自己一個篝火一個篝火逐漸的添加過去。
當陳凱把最後一個篝火添加完足夠的木柴以後,整個營地中的火光亮度開始增加。看到這種情況一直懸在所有人心頭的陰影似乎消散了,所有人都以爲敵人已經離開了。雖然陳凱心中還是非常的疑惑,可是當他使用神術加持雙眼觀察周圍的時候,卻沒有看到任何有代表着敵意的光芒。
只不過當矮人們準備第二次添加木柴的時候,幾道黑色的光芒驟然破空而至,直接把想要添加木柴的矮人釘在了地面上。“達斯!”“阿克蘇!”“該死!是誰!究竟是誰!啊~~~”一聲聲慘叫和悶哼聲不斷響起,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足足有十幾個矮人倒在了火堆邊上。看着被釘在地面上不斷抽搐的矮人。所有人心頭瞬間被怒火和恐懼所填滿。雖然被羽箭命中的矮人都沒有死去,可是那涓涓流淌的鮮血給人一種極其震撼的衝擊。
“這個傢伙實在太狠了!”陳凱看着被他們用繩索拖拽過來的黑矮人,健壯黑矮人身上有一個巨大的傷口。對於這個黑矮人來說他最幸運的事情莫過於沒有穿盔甲,不然擊穿盔甲以後的箭矢絕對會把箭頭駐留在他身體中,而不是直接洞穿出去。如果羽箭沒有射穿那麼傷口處理會更加的麻煩,幸好他們已經有了處理這種羽箭的經驗。沒有斬斷箭桿而是直接拔了出來。當然這一次不是提着箭桿往上拔,而是從箭頭開始拔。當然在拔出羽箭之前,陳凱他們還是斬斷了羽箭,因爲這一次箭頭已經洞穿了身體,所以他們不用擔心羽箭中的機關會擴張開傷害到矮人的身體。
看着斬斷以後驟然爆開的箭頭,所有人的心頭都忍不住一陣發寒。因爲這種羽箭實在太過兇殘,太過惡毒了,如果是正中胸口估計哪怕沒有射穿心臟在斬斷箭桿的那一刻擴張的箭頭也會直接把中箭部位變成一團碎肉。如果費雲不是玩家,那麼他肯定不可能被陳怡他們拉回來。
看着逐漸呼吸平穩下來的黑矮人。陳凱他們懸着的心總算放下了。他們並沒有在意那收入經驗值槽中的幾百點經驗,因爲對於此刻陳凱他們這樣等級的玩家來說,拯救一個普通原住民獲得的經驗值實在太少了。不過在查看經驗值的時候,他們還是發現了自己任務欄中一絲變化。原本顯示爲綠色安全類型的護送黑矮人任務,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起變成了紅色,那是一種極度危險的紅色。通常來說這種紅色級別的任務代表着任務中可能出現等級遠超玩家十幾級乃至二十幾級的敵人,甚至可能出現統領乃至半領主級怪物。
“大家小心點!”這是在隊伍頻道中陳凱唯一能夠說的,然後他就慢慢的拿起一根柴火向着逐漸熄滅的篝火走去。在那團篝火周圍的矮人都看着忽然站起來的龐大身影,只不過下一刻三道黑色的烏光就在這些矮人面前出現。向着陳凱爆射而來。
“這一次就送你去死吧!小獵物!”數公里外的地方。一個隱藏在樹叢中的射手緩緩的放下手中碩大無比的巨弓,隨手向着身後隱藏着的同夥揮了揮手。在他眼裡被三箭命中的陳凱絕對是死定了那種。而以他的射術根本不可能有失敗的可能,因此在射出三支箭以後就沒有去查看射擊結果。
於此同時手中舉着木柴準備添加進篝火的陳凱也看到了爆射過來的羽箭,因爲這一次是那個弓箭手最後一次遠程攻擊,因爲攻擊時毫無保留。巨大的力量帶動下羽箭在空中發出呲呲的破空聲,而等到陳凱真正聽到破空聲的時候那三根羽箭已經出現在他面前了。
“尼瑪!”雖然早就做好了被弓箭射擊的準備,可是看到眼前這三根可怕的音速級別的箭矢,陳凱還是忍不住一陣發毛一句粗口幾乎在瞬間爆出。同時丟掉手中的木柴,直接抓起腰間一直拖着的巨劍直接一記橫擋。
“叮噹!!”與清脆無比響聲響起不同的是陳凱感受到的那可怕無比的衝擊力,三支羽箭的速度實在太快了,快到陳凱只能硬擋而無法完全躲閃。看着擦着自己臉頰射過去的那根羽箭。陳凱唯一的感覺是自己的手是不是震麻了。雖然陳凱成功擋下了兩根羽箭,看着爆碎的箭頭他的臉色卻不是那麼好看。無論是臉頰下方被劃開的傷口,還是手臂上爲了阻擋羽箭導致的劍脊撞擊手臂產生的瘀傷都給陳凱帶來了數百點的生命值損失。
“要是老子的盔甲還完好!現在怎麼可能會被這樣的攻擊傷害到!”陳凱無奈的想着可惜他那一身維修價格高的恐怖的盔甲,在失去領地以後他根本沒有錢去把自己的雙首獅子鎧修復,只能依靠着青銅匣的自動回覆效果逐漸的修復着。只不過青銅匣修復盔甲那是需要吸收魔晶以及各種金屬錠的,在缺乏金錢的情況下哪怕是自動修復也變得不大可能。
同樣陳凱也清楚現在這樣的情況下,缺少一套保命盔甲他防禦力很成問題。只不過哪怕再成問題現在也沒有時間補救了,因爲他的耳朵已經聽到了樹葉被肉體刮擦的聲音了。
“客人來了!”慢慢的擦去臉頰上滲出的鮮血。陳凱向着靠近森林邊緣的地方大步衝過去。在衝過去之前,陳凱直接用腳踢了幾根木頭讓逐漸熄滅的篝火得到新的燃料補充。驟然亮起的火光驅散了周圍瀰漫過來的迷霧,同時也照亮了不遠處森林中那逐漸奔跑過來的身影。漆黑無比的森林中,一個個騎着戰馬的騎兵呼嘯着衝了出來,在矮人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揮舞着戰斧長刀重重的劈下。
“殺光所有矮人!”這是在這些披着黑衣的騎兵衝出來的時候嘴巴里唯一呼嘯的話語,伴隨着這些話語響起的是毫不留情的攻擊。
“我就知道是你們這些傢伙!我就知道!”瘋狂咆哮的是矮人盜賊克多倫。他此刻雙眼閃動着憤怒和瘋狂,在黑衣騎兵出現的同時直接縱身撲向一個騎着戰馬的騎兵,手中的匕首毫不留情的朝着對比的腦海捅刺過去。只不過當他即將用匕首刺穿對方腦袋的時候,一根呼嘯而至的羽箭射穿了他的身體,矮人盜賊看着從自己胸口冒出來的箭頭臉上露出一種痛苦無比的表情。
“陰影里老鼠就應該繼續躲在陰影裡!跑出來的老鼠最煩了!”射出這一箭依舊是那位遠程擊殺了十幾個矮人的射手,手持着碩大無比的巨弓壓陣的他不斷的釋放者羽箭射殺反抗的矮人。僅僅不到三分鐘,死在他手裡的矮人就超過了十位數。
只不過正當他想要再次舉起巨弓射出羽箭的時候,一根銳利無比的箭矢擦着他的偏轉的腦袋飛射了過去。在距離他所站位置不到五百米的地方,周萱的身影慢慢的從樹叢後面浮現出來。
“你是在挑釁我嗎?小丫頭!!”看着隱藏在樹叢下的周萱。這位手持巨弓的射手臉上露出了一絲猙獰無比的表情,下一刻三根碩大無比的羽箭就隨着他手指的顫抖向着周萱所在的位置爆射過來。呼嘯而至的羽箭蘊含着可怕的穿透力,幾乎把路上所有的樹木都直接射穿,這種恐怖無比的穿透能力讓周萱唯一的選擇就是衝出自己躲藏的樹叢。在縱身躍出的那一刻,周萱拉開手中的長弓射出了一箭。
“既然你在挑釁我!那麼就讓我手中的長弓告訴你挑釁我的後果吧!小丫頭!”輕鬆無比的轉身躲多周萱射出的這一根羽箭,這個手持巨弓的射手緩緩的從腰間的箭囊中抽出了一根新的羽箭搭在巨弓上。在周萱身體還沒有完全站穩的瞬間,一根巨大的羽箭就從這位弓箭手的手中射出。
在這一根羽箭激射而出同時,營地中的戰鬥也進入了白熱化的程度。四面八方的敵人不斷的從漆黑無比的森林走衝出來,誰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陳凱現在唯一能夠做的事情就是揮舞着巨劍把衝向他的一個個騎兵斬殺。別看陳凱的等級並沒有因爲伯克納鎮戰鬥增加。可是戰鬥力卻暴漲了很多。哪怕不使用戰天使之翼,他的戰鬥力也是極其恐怖的。手中的巨劍在黑衣騎兵衝向他的瞬間直接劈下。龐大的身體讓陳凱在這樣的戰鬥佔盡了便宜。雖然他手中的輝光之刃也許沒有關羽手中的裁決之刃那麼鋒利,可是依靠着身體優勢他斬殺的騎兵絕對比關羽多不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