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準叫我老二!叫二哥!”許飛在敲完王學文以後這樣說道,同時他的目光繼續盯着不遠處的魔怪。雖然陳凱用騎兵接連碾壓了大量的魔怪,但是這種生命力極其強悍的物種卻依舊滋擾着陳凱的士兵。
他們用那不斷從嘴裡噴出來的慘叫和怪異的吼聲干擾着戰場上的氣憤,讓所有人在緊張的情況下腦海中幻覺叢生。哪怕是最堅強的戰士也會在這種密集的音波攻擊下感到腦袋發脹,然後出現頭昏氣短的情況,當然這主要是因爲陳凱的步兵方陣中新兵的比例較多。畢竟陳凱總共也就三千多老兵,哪怕加上那些馬賊轉職的騎兵前後也就不到五六千人。陳凱現在湊出來的這些士兵很大部分都是剛剛訓練出來的新兵,老兵大部分都在南方的城堡中或者說伯克納鎮的城市當中進行守衛。
畢竟陳凱不可能完全的傾巢而出,而這些新兵在戰鬥結束以後也會放下武器繼續扛着鋤頭去種地。這些士兵其實大部分都是陳凱僱傭來的零時僱傭兵,當然是參加了一段時間民兵訓練的農夫,如果沒有參加過訓練,那麼陳凱帶他們上戰場完全就是在謀殺他們。同時這些大部分新兵都被陳凱安排在較爲靠中間後方的位置,這樣一來前方的老兵組成的方陣可以保護好後面的新兵,同時也給他們時間適應戰場。
不過哪怕再怎麼適應戰場,這些新兵也只是一幫沒有殺過人的農夫而已,在魔怪的音波嚎叫之下能夠不落荒而逃已經是相當不錯的事情了。但是現在他們的臉色卻依舊慘白無比,讓陳凱看着極其鬱悶。不過這種事情非常的正常,畢竟他不能要求一幫僅僅訓練了幾個月的民兵就可以和老兵一樣無視戰場的血腥氛圍。哪怕是玩家,要是沒有系統的幫助,或者非血腥模式調節,估計也無法在這個遊戲世界裡生存。畢竟不是每個人都神經那麼粗大,可以忍受刀斧臨身的痛楚的。
陳凱唯一慶幸的是,這些剛轉職的僱傭兵還不至於完全的崩潰。至少在陳怡的光環緩緩的散發的光芒之下,他們的心情還算平和沒有出現發瘋的跡象。那些魔怪屍體散發出的血腥味,讓這些農夫兵們聞着想要吐。不過在周圍的老兵逼視的目光下沒有一個人敢把冒到嗓子眼的東西吐出來。
“小飛!使用法術壓制住那些槍步兵!”陳凱的目光從被安克尼魯男爵追殺的關羽身上收了回來,現在這種情況下只能寄希望於許飛的法術可以掃掉眼前的這些槍步兵了。只要不讓他們衝開前面的盾牌防禦陣線,那麼陳凱完全可以依靠層層疊疊的防禦陣地把這些魔化騎兵徹底的留下來。
“那後面的大傢伙怎麼辦?”許飛的聲音依舊沒有恢復原樣,聽起來還是那麼的詭異飄忽。不過隨着時間的推移他的聲音總算是稍微變得清晰了一些。
“先搞定那些槍兵,其他的事情後面再想!”由於時間實在太過緊急,陳凱也想不出其他的主意。但是他卻忘了,哪怕許飛這樣的施法者出手也同樣來不及,因爲這些槍步兵的移動速度非常快。只需要幾秒的時間就可以衝到陳凱的步兵方陣前面。而他們後面的那些魔化騎兵則會在隨後的幾秒內跟着殺過來。留給許飛的施法時間加起來也不過十秒,在這樣的時間裡許飛根本無法準備大型的破壞法術,如果使用奧術穿擊炮那麼光是吟誦咒語就需要半分鐘。
如果許飛使用施法時間較短的法術,那麼提前浪費的魔力就無法再支持他使用奧術穿擊炮。這一次也就沒有辦法試驗他的立體魔法陣,因此再反覆權衡了一下利弊以後,許飛放棄了使用魔法陣的想法,掏出了插在腰間的一根魔杖準備釋放奧術炮彈轟擊那些靠近的魔化步兵。
不過在他使用法術之前,一直在後面吃乾飯的老法師忽然出手。直接釋放出了一道巨大的奧術閃電轟在那些魔化步兵的隊伍當中。這位老法師的出手讓陳凱呆了一下。說實話對於這位一直在伯克納鎮沒有任何存在感的老法師陳凱從來沒指望對方出手過。對於陳凱他們來說,這個老法師估計就是吉祥物一樣的存在。
但是這位老法師雖然只出手了一下,但是釋放的奧術閃電卻威力驚人。雖然只有那麼一擊,可是直接電死了三十幾個魔化士兵。濺射出去的奧術閃電也直接麻痹了那些舉着長槍準備衝鋒的其他槍騎兵,在瞬間原本衝過來的魔化輕甲槍步兵的攻勢就被壓制了下去。
“好了!尊敬的領主大人,請你繼續!”老法師揮了揮手。朝着陳凱端起了手中的茶杯。整個戰場上說話最爲輕鬆的就是這位老法師了,坐在躺椅上撐着陽傘還喝着紅茶。說實話老法師這種情況。基本上沒有哪個玩家不會把他不當吉祥物。
“……”看到老法師的舉動陳凱呆了一下,不過他並不明白對方爲什麼這樣做。但是很顯然因爲他的舉動擋在前面的那些士兵有了喘息的機會。同時也更加抓住了機會,直接把手中的長劍插進那些全身打擺子的槍步兵身體裡。
僅僅是不到幾秒鐘的時間,原本會直接鑿開步兵方陣的魔化槍步兵就有近半數死在原本他們可以輕鬆殺死的普通步兵手裡。對於這種情況除了因爲老法師出手的時機非常準確以外,他那驚人的魔法控制力也佔了很大的原因,因爲那些濺射出來的奧術閃電幾乎沒有一個擦中陳凱所屬的那些原住民士兵的。這種驚人的魔法控制力,是這位老法師強大實力的另一種佐證,哪怕他的實力達不到大法師的地步,單單是對於法術控制力的鑽研已經足以讓他輕鬆的操控很多種低等法術了。同時龐大的魔力,讓這位老法師可以把一個四階的奧術閃電發揮出六階法術的威力。
對於對方的能力,許飛他們這些施法者除了羨慕嫉妒以外沒有別的想法。畢竟人家的歲數擺在那裡,這位老法師學習魔法的時間和歲月比許飛現實中的年紀翻上兩三倍都要多。漫長歲月積攢下來的魔力是這位老法師強大的另一個佐證,如果給許飛如此長的時間冥想,他的魔力也可以達到上百萬點的地步。隨手釋放的一個四階法術都可以達到六階乃至七階法術的地步,而正因爲遊戲中這些高等施法者那恐怖的魔力,讓很多玩家覺得施法者這個職業越到後期越難練。哪怕玩家一天到晚的冥想,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讓魔力增加到上百萬點的地步。但是要發揮一些法術真正的威力。上萬點魔力那是必須的,很多玩家掌握的低等法術其實還有很大的深挖空間,而這個空間完全是依靠魔力的多少才能開掘出來的。
所以玩家在追求高等級法術的同時。也不得不面臨一個問題,那就是他們其實連低級法術的全部威力都沒有發揮出來。可是這並不能完全怪玩家自己,畢竟魔力積攢是需要時間來積澱的,而且玩家的魔力積攢也不完全需要時間去冥想。通過升級也可以讓魔力上漲。只不過哪怕玩家升級速度非常的快,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成長到數十萬魔力的地步。
如果許飛擁有十幾萬的魔力,那麼他根本就不用追求這種特殊的立體魔法陣來幫助自己施法。完全依靠自己的魔力就可以釋放這種奧術穿擊炮,但是許飛明顯低估了被施法者協會定義爲禁術的法術究竟有多麼的可怕。哪怕是老法師擁有上百萬的魔力值,也不會願意嘗試使用這個法術。因爲它消耗的不僅僅是魔力而已,還有施法者的生命力。如果不是這樣,當初許飛頂多也就被吸成人幹而已,根本不可能被吸的連骨頭都變成灰。
因此這種禁忌法術實際上和魔力的多少沒有太大的關係,相反的它和施法者本身的生命力和能夠提供的生命力有很大的關係。因此如果許飛的立體魔法陣能夠成功,也許他自己還是免不了一死,但是四個祭品提供的生命力完全可以把法術的威力提升一倍。
“小飛!你的穿擊炮能夠打到那些大蜥蜴嗎?”陳凱看着距離自己只剩下不到幾百米的魔化蜥蜴說道,至於那些魔化騎兵他已經打算讓士兵們和對方死磕了。在玩家和原住民步兵的幫助下。完全可以擋住那些魔化騎兵的攻勢。只不過後面的大蜥蜴在隨後就會變成所有人心頭最爲恐懼的存在。
“不知道!現在肯定不可能,但是等會法術施放出來以後估計就夠的到了!我也不清楚哪個法術的射界有多少,畢竟在紅石要塞它只是打在了地面上,距離加起來也就幾十米而已!”許飛在陳凱說話的時候,已經讓其他玩家施法者開始佈置魔法陣,那四個綁在魔法陣上的惡魔不斷的掙扎着嚎叫着。發出憤怒的吼叫和詛咒。那位老法師聽到這些惡魔的吼叫,直接朝着它們揮了揮手直接封閉了它們的語言能力。
“鼓譟的深淵老鼠!”老法師用只能自己聽到的聲音說道。然後繼續仰着頭躺在躺椅上喝着紅茶。當然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許飛他們的魔法陣上面,這一次他之所以會出手完全是因爲想要看到許飛的魔法陣效果。至於許飛會不會被法術給吸死。在老法師看來完全是不需要考慮的事情,他非常清楚旅者的能力,根本不擔心許飛會不會真正的死亡。
當許飛開始吟唱咒語的時候,老法師也發出自己的法術感知,探查空氣魔力的變化。隨着一個個咒語緩緩的從許飛那變了聲的嗓子裡吟誦出來,老法師的眼睛開始慢慢的眯了起來,而許飛自己也察覺到了法術的變化。咒語是依靠聲調的變化來對法術進行引導,雖然他的嗓子沒有改變,但是因爲藥劑的緣故導致聲音出現的變化,使得在吟唱咒語的時候聲調也發出了變化。
所以使得這個奧術穿擊炮的法術出現了一些變化,但是這種變化總體上來說還是沒有改變法術的本身特性和力量。只不過在匯聚奧法元素的速度上稍微快了那麼一些,當然這也許是許飛腳下的魔法開始緩慢運轉的緣故。
當然爲了刺激魔法陣的運轉,那幾個協助許飛的玩家施法者也在許飛吟唱咒語的時候朝着魔法陣注入魔力。這個動作讓老法師的眉頭稍微皺了一下,因爲他覺得比較擔心,不過一想到那幾個施法者也是旅者他也就沒有提醒。
當整個魔法陣完全運轉起來的以後,這幾個玩家施法者想要撤走魔力,卻發現他們已經被魔法陣吸攝住了,根本沒有辦法收回按在魔法陣上面的手。對於這些許飛雖然察覺到了,但是他現在也是騎虎難下。法術一旦開始釋放那麼根本就無法停下來。他身上所有的魔力都在朝着構建法術的奧法結構中涌去,同時腳下的魔法陣也在魔力的刺激下開始不斷的發光,一個個由奧法力量組成的元素文字開始在虛空中浮現。
“還是失敗了啊!”老法師搖了搖頭。在他眼裡許飛和其他幾個玩家施法者的命運已經註定了,那就是被法術徹底吸乾變成灰燼的下場。隨着大量的魔法文字出現,老法師已經知道法術結構已經徹底完成,最後就是依靠許飛他們的生命力去填補魔力的不足。同時換取法術的徹底釋放了。
在老法師話語說完的時候,充當法術祭品的那四個小惡魔首先開始感受到了魔法的力量,他們的身體開始被魔法陣收攝住,大量的魔力混合着他們身體中的生命力開始不斷的涌入魔法陣,並且順着魔法陣導入許飛的身體最終引導入法術當中。依靠着這四個惡魔的生命力和魔力。使得法術變得越發龐大,但這並不是結束。因爲當那四個惡魔被徹底吸乾的時候,輔助施法的五個玩家施法者也遭遇到了同樣的事情,當然他們依靠着魔力藥劑勉強支撐,但是臉上依舊難掩驚慌。因爲他們看到了四個惡魔的結局,所以不斷催促着許飛把法術釋放出去。
“我也想啊!但是你們讓我怎麼釋放?!”這是許飛心裡想的話語,可惜他現在是有口難言,只能用眼神示意其他人撐住。可惜這句話對於他自己也是一樣。如果他率先撐不住估計會導師魔法最終崩潰。但是許飛哪裡知道。在老法師眼裡他和那五個玩家施法者結局都已經註定了,無論是誰最後沒有撐住結局都一樣。在法術最終形成以後,都會變成一堆骨渣子,如同那些惡魔一樣。
陳凱也感受到了背後許飛那龐大的魔力,但是他現在正帶着人擋在前面,和那些魔化騎兵打在一起。根本沒有時間理會後面究竟出現了什麼變化。陳凱唯一希望的就是許飛那法術靠譜一些,不要連自己人也被掃到了。
雖然許飛沒有魔力補充。但是其他幾個玩家的魔力最終都通過匯聚到法術當中,所以無形中他的壓力是最低的。當第一個玩家撐不住的時候。所有人都看到對方的身體開始迅速的枯朽,在所有人呆滯的目光下直接變成了一具風乾的乾屍,最終因爲分量的原因直接垮塌下來變成地上的骨粉。
看到這個玩家的下場,其他幾個玩家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可惜他們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了。當他們努力想要掙開手掌的時候,卻發現無論他們如何移動手掌都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魔力徹底的耗盡,隨後身體緩緩的被吸乾,最終和第一個玩家一樣變成了地上的一堆骨粉。
當最後一個玩家施法者變成骨粉的時候,許飛也感受到了法術吸力。最後一絲魔力直接順着雙手涌入了法術,而許飛現在唯一剩下的念頭就是把法術釋放出去,而當他出現這個念頭的時候巨大的法術已經不是他能夠控制的。許飛唯一能夠做的就是指引法術大致釋放的方向而已,當他最後的意識消失的時候如同上一次法術施放一樣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法術是否完成了。但是在其他人眼裡,他們看到許飛變成飛灰的瞬間,許飛頭頂上的那團紫色奧法元素就開始大量移動,最終形成了一道錐形的衝擊力量朝着陳凱他們的方向爆射而出。
誰也不知道這團光芒中蘊含着多少力量,但是當這團光芒越過陳凱他們的頭頂時,在下面的陳凱感覺到了一股死亡的氣息。巨大法術威力直接掃過陳凱前方的一個魔化騎兵,高高擡起前蹄的魔化戰馬和它身上的騎兵直接被掃成了血沫,而順着這條光柱向後看就會看到已經衝到距離陳凱他們不遠的一個魔化蜥蜴也被一擊轟死。
僅僅是被餘威擦到那些魔化騎兵就有不少被殺死了,但是這個法術的威力畢竟有限,而且因爲攻擊方向不對沒有發揮出最大的威力就已經消散了。可以說許飛耗費了陳凱三十多萬金幣制造的魔法陣,再搭上了他自己的和其他五個玩家施法者小命,最後只造成了不到二十個魔化騎兵的死亡以及一個魔化蜥蜴的命而已,在陳凱看來完全是不成比例的交換。
不過就在陳凱以爲這個法術就這樣完結的時候,從那個被殺死的魔化蜥蜴背後傳來的巨大轟鳴聲直接嚇住了很多人。因爲這個聲音實在太大了,大到然陳凱的耳朵都開始有種被震聾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