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只斯再次出現在陳凱他們面前的時候巳經是半小時以後的事情了,他的情況比預想中的好一些,起碼沒有死只是看起來悽慘了一些。他那一身代表聖騎士身份的盔甲現在已經和陳凱揹包裡那面盾牌差不多了,基本上已經可以拿去當廢品回收了,同時盔甲下那一個個發白的傷口還在不停的滲血。
“媽的!薩格索夫這條瘋狗死了都不安生!”巴斯儘量用憤怒的語氣來緩解整個隊伍的氣憤,不過看着他蒼白的臉色即使最有信心的人也覺得有一種名爲絕望的情緒在蔓延。
“洛西德呢?”巴斯轉了轉自己發麻的脖子,當他從天空中落下的時候就沒有看到自己囑託的那位大騎士,感到有些奇怪的他忍不住抓住陳凱問道。只是陳凱的回答讓他臉色再次變得更加蒼白起來,那位失去臂膀的大騎士情況並不好,事實上在僅僅往後逃離了不到十分鐘以後傷口流出的鮮血就徹底浸沒了整個紗布,即便是使用神術治療也無法徹底阻止傷口的惡化。更加讓人痛心以及恐懼的是在他滴落的血液中隱隱有一絲絲蒼白色的火焰在那裡燃燒,使得血液散發出讓人噁心的惡臭。最讓人感到揪心的就是這個大騎士身體在短短半小時內就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原本隆起的肌肉在短時間乾癟,彷彿有什麼東西在他身體裡吸收着他的血肉一般。
當巴斯真正看到他的時候,洛西德這個斷臂都不會吭一聲的大騎士已經沒有辦法說話了。在他的嘴邊是一條被咬斷的舌頭,爲了不再承受痛苦他選擇了自殺,用一種不光彩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生命。對於生命的尊重神殿從來不允許騎士自殺,因爲他們認爲自殺是懦弱的表現,但是在這一刻沒有人會覺得洛西德是一個懦弱的人。尤其是所有人看到打開盔甲後洛西德的屍體時,那恐懼的表情簡直就如同見到鬼一般。
洛西德身體上的肌肉已經全都沒有了那乾癟的身體彷彿就是一層殼一般,在他的身體下流淌的不再是血液而是火焰。
因爲當巴斯切開皮膚的一瞬間,一縷蒼白的烈焰瞬間從傷口中噴薄出來,同時帶出來的還有殘存的即將消失的內臟。在這一刻所有人都明白洛西德忍受的何種痛苦,那絕對是血肉一點點被燒結消融的恐怖痛楚。
“該死的薩格索夫那個死後該下地獄的雜種,他怎麼就能被黑暗法師變成食屍鬼,而且還能夠掌握這種恐怖的力量!”巴斯憤怒的咆哮着,當傷口徹底切開以後洛西德的身體就徹底被蒼白火焰包圍了起來。那種火焰即便是那雪去掩埋也無法阻止它繼續燃燒,所有人只能無奈的看着洛西德的遺體變成一堆白骨連一塊完整的血肉都沒有留下。即便是最後燒完的骨頭也帶着濃郁的黑暗力量,那原本應該如同白玉一樣的大騎士遺骸已經沒有原本的樣子,巴斯只能用聖火一點點的驅散白骨中隱藏的力量,兩種火焰互相沖突抵消最後把骨髏變成了白灰,讓洛西德真的變成了死無全屍這和讓人憤怒而又無奈的下場。
“走吧!”當最後一粒骨灰慢慢的被拾起的時候巴斯嘆了口氣,他們必須儘快的追趕上已經出發的人,所以需要騎上戰馬前行才行。而且最重要的就是在他們的後面還有數不清的食屍鬼在追趕如果現在不抓緊時間趕路那就真的要俐黴了。雖然巴斯極力隱藏自己的虛弱,但是在爬上戰馬的時候他還走出現了體力不支的狀態,一條腿開始出現肌肉疲勞的抖動導致沒有辦法跨上戰馬。
“怎麼了?巴斯!”陳凱騎着拉爾跑到巴斯的邊上關切的問道,他看到巴斯的狀態有點不大穩定,所以就從揹包中掏出一個體力藥劑遞給對方。
“沒用的!凱辰,這種低階藥劑對現在的我一點用處也沒有,你以後也會逐漸發現這個問題隨着我們力量的提升一些低端藥劑的效用越來越差這也是爲什麼高級藥劑會那麼貴的原因。因爲它們並不是專門給低級戰士製作的,而是用來修復高等戰士的身體的!”巴斯揮了揮手錶示了拒絕,然後咬着牙強撐着爬上了戰馬。
“放心我不會有事的,我在安洛老頭的墓前發過誓,我要好好的活着然後把惡魔大君弗斯帝羅的腦袋給他帶過來!十年不行就二十年,二十年不行就三十年,我想我一定可以做到的!”巴斯用平靜的語氣說着但是那平和的語氣中混雜的卻是可怕的堅定以及一定要復仇的火焰。
聽到巴斯的話語,陳凱那原本想要伸進揹包那高等體力藥丸的手停了下來,然後就默默不語的拉着拉爾的繮繩跟着巴斯的背後快速的朝着聖山的方向跑去。在遠處那些神殿騎士正保護着朝聖者撤退着,距離他們只有幾公里而已以戰馬的速度可能幾分鐘就能夠追上,當然也可能需要更久的時間。因爲前面的人也是在不停的奔跑,一些人甚至在用雪橇趕路希望能夠更快的離開這片危險的區域。
只不過他們的想法雖好,但卻沒豐辦法徹底實現,當巴斯和陳凱追上隊伍的時候一些老人已經沒有力氣奔跑了,於是整個隊伍中出現了不和諧的聲音。一些年輕的朝聖者要求神殿騎士把老人丟下,
保護他們這些年輕力壯的人走,當然對於這樣的要求另外兩個大騎士馬上用自己的行動告訴了他們什麼叫尊老愛幼以及什麼叫做患難與共。主張拋下那些老人的傢伙很快就變得和老人一樣行動困難了,因爲他們被狠狠的揍了一頓。但是這樣一來整個隊伍的速度就變得越發緩慢了,畢竟受了傷的人和老人都沒有足夠體力奔跑。不過巴斯他們還是得到了一個好消息,在前面不遠的地方就是一個三叉口,在那裡正有一隊出去搜尋朝聖者的神殿騎士正在休整工雖然這些神殿騎士和巴斯他們一樣都非常悽慘,全身上下都帶着傷,但人數卻不少足足有一百多人。
當巴斯帶着殘存的神殿騎士和朝聖者和那些在三叉口休整的時候,所有人內心壓着的石頭緩緩的鬆了下來。那些體力透支的朝聖者甚至直接倒在了雪地裡睡着了,爲了不讓這些好不容易活下來的朝聖者被凍死,陳凱和其他神殿騎士不得不忍着疲累把他們扶起來安排到火堆附加烤火。
“凱辰!你那還有多少食物?有的話就都拿出來吧!”當陳凱想要坐下來處理自己受傷的肋骨的時候,纏着繃帶的巴斯走到他的身邊,在他的身後則是另一隊神殿騎士的領隊,一個叫做格里芬的聖騎士。
“好的!不過我的食物也不多了,雖然在離開聖城的時候採購了一番,但是您知道的需要食物的人實在太多了,而且大部分騎士的胃口又很大,最重要的我還得餵飽這個小傢伙!”陳凱一邊從揹包中往外掏着麪粉袋子,雖然每一個揹包格子對於同一和物品可以存放上百個,但陳凱揹包中的麪粉並不多。畢竟聖山距離晨曦之都並不遠,他不可能在揹包中放上幾噸麪粉,那樣做出了會被認爲是在走私糧食以外不會其他的後果。當然即便如此陳凱揹包中的麪粉也不是一個小數目,粗粗算了一下至少有三百多斤的樣子,差不多夠兩三百人吃一頓了。只是着兩三百人還必須胃口小的那種,像陳凱他們這樣的神殿騎士一頓就可以吃下兩三斤重麪粉做的餅子,三百多斤麪粉也就僅僅可以餵飽一百多個騎士而已。但是這些麪粉卻是陳凱最後的一絲食物存儲了,剩下的都是一些沒有吃完的乾麪包或者臘肉這類東西了。這些東再用於調節飲食卻是很好,但是說到填飽肚子那就不夠了。
“謝謝!”當那位叫做格里芬的聖騎士扛着從陳凱手中拿過的麪粉的時候,他朝着陳凱說了句謝謝。對於一個聖騎士來說自尊有時候比生命更加重要,當然這個表示感謝沒有任何關係,只不過陳凱的等階太低了如果不是看在巴斯的面子上格里芬根本都不可能走過來。但是正是這個格里芬看不起的旅者騎士,卻帶着讓所有人可以不用餓着肚子的食物,雖然所有的麪粉加起來也不一定能夠填飽大部分人的肚子,但總歸能夠讓已經餓了兩天的神殿騎士可以有頓飯吃。所以哪怕是驕傲的聖騎士也要低下高貴的頭顱向陳凱表示感謝,因爲他變相的救了那些騎士的命,一個餓了幾天的神殿騎士可能能夠堅持戰鬥很久但是再繼續下去就肯定會死的,所以他纔會那麼看重那並不沉重的麪粉。
“小子!還有吃的嗎?給我點,我快餓死了!”巴斯看着格里芬扛走了那些麪粉,他並不擔心對方會獨吞所有的麪粉畢竟作爲神殿的聖騎士這點道德修養還是有的。
“沒有多少了!”陳凱鬱悶的從揹包中掏出最後一點存糧,大概是十塊黑麪包外加兩根臘腸。小傢伙的寵物空間裡面倒是還有一些存儲的麪粉,拉爾的寵物空間裡也有一些燕麥,但是陳凱絕對不會和它們搶東西吃。
“怎麼只剩下這麼點東西?”巴斯看着拿在手裡的黑麪包有點鬱悶,他原本還想從陳凱手裡撈點好吃再填填肚子,半竟受了傷以後的他需要大量的食物來補充身體的消耗,但是這些麪包別說填飽肚子了,估計分一下以後連塞牙縫也不夠。
“真的就剩這些了,我又不是走私糧食的,帶那麼多面粉面包已經夠我一個人吃一個多月了,但是昨天一晚上就沒了一半。剩下的東西也就夠吃兩頓的了,如果再不回到聖山估計不光你要餓肚子,就連我也要餓肚子了!”陳凱眼睛幽幽的看着巴斯手中的麪包,當然他沒有全部說實話,在他的揹包裡還有幾塊麪包但是那是留給他自己的存糧。畢竟玩家不同於原住民,原住民餓着肚子可能還能撐兩三天,玩家要是體力跌到紅色區那絕對撐不過一天。
“……早知道就少拿幾個麪包出來了!”一分鐘以後陳凱鬱悶的看着手中剩下的半塊黑麪包嘆了口氣,這是他這頓的口糧。在巴斯的死磨硬泡下陳凱最終還是把揹包中的食物大部分都貢獻了出來,差不多有四十個麪包和三十根臘腸,但是最後分下來拿到陳凱自己手裡卻只有半塊黑麪包外加一張烤好的囊着臘腸的麪餅,麪餅的分量還不到一斤但卻是陳凱接下來一天的口糧了。
“快點吃!吃完還得趕路呢!”巴斯非常快速的咬着從陳凱那裡錄削來的麪包,他不放過任何一點麪包碎屑小心翼翼卻有一大口一大口把兩個足足有一公斤重的黑麪包全都塞進了自己的胃裡。沒有任何調味品的黑麪包吃起來非常的乾澀,雖然烤熱以後非常的香但是卻改變不了它粗糧的本質。
不過他卻沒有任何挑剔的打算,畢竟不吃飽的話就沒有力氣,而沒有力氣接下來的戰鬥都可能會有麻煩。雖然他們已經匯合了另一隊神殿騎士,但是面臨的局面並沒有多大的改變,在他們的後面是數量更加龐大的食屍鬼大軍。所以巴斯和格里芬合計一下以後就決定分出一部分人保護那些朝聖者先一步趕往聖山剩下的人由格里芬以及巴斯帶領守在這個三叉口阻擋食屍鬼大軍,並且接應那些有可能還倖存的神殿騎士。
制定下一個戰略以後陳凱再次出了一次血,這一次連拉爾的燕麥也被貢獻了出了,更別說小傢伙的口糧了。那十幾個烤制好的豬腿讓所有人都非常的眼紅,他們以憤怒的眼神而又無奈的眼神看着在巴斯腳下叫囂的小飛龍
,紛紛感嘆這個小傢伙的生活水平實在太好了。
“可憐的小傢伙!你不用咬我的手的,我的食物也被搶光了!”陳凱摸着唐尼的腦門苦着臉說道,只不過顯然小傢伙並不懂陳凱的話,它只是想要讓陳凱幫忙搶回屬於自己的豬腿而已。只是它的主人也就是陳凱顯然沒有能力從巴斯手裡搶回那些食物,因爲這些豬腿和燕麥已經被當做戰備食物被徵用了。
當陳凱更隨大部隊離開的時候,是拽着小傢伙的尾巴才把它從巴斯的腿上拽走的。兇悍的小東西用自己的行動告訴了巴斯搶劫幼龍的食物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他的腿鎧都差點被憤怒的小飛龍咬穿了,當然最終還是沒有被咬穿畢竟小飛龍的牙還只是乳牙沒有那麼鋒利和堅固。如果不是巴斯知道小傢伙是陳凱的飛龍,僅僅是聖騎士鬥氣護體就可以把小飛龍一口牙全給震斷,那時候小飛龍就只能用嘴巴一點點的吞嚥食物了而不是現在這樣撕咬。不過小飛龍的抗爭還是有結果的,至少它搶回了一條豬腿,當然也可能是它的口水讓巴斯感覺非常噁心不想把那條沾着飛龍唾液的豬腿當做食物,總之小飛龍的食物中多了一條豬腿,而且還是死抱着不放的那種。
“算了!敗給你了!”陳凱放棄了從小傢伙手裡把豬腿拿下來的想法
,直接把它連同豬腿一起塞進一個布袋子裡背在背上。加上一個豬腿以後整個布袋差不多有五十斤重,陳凱只有在不攜帶武器的情況下才能揹着它跑。不過幸好現在是撤退,有巴斯他們保護後路阻擋食屍鬼,一行人不用擔心會有食屍鬼從後面衝來。當陳凱跟着大部隊開始往聖山撤退的時候,從三叉口的碉堡上一個煙火忽然升空並且綻放開來,那是召集神殿騎士的煙火顯然巴斯他們想要通過這樣的辦法通知那些還活着的神殿騎士聚攏到三叉路口。只不過所有人都清楚能夠活着趕來的神殿騎士會很少,畢竟遠方那一條巨大的灰線中匯聚的可不是幾個食屍鬼而是成千上萬的。
對於這一切陳凱是無能爲力的,他的實力只能和那些被派來保護朝聖者前往聖山的神殿騎士一樣做着守衛的工作,而守在三叉路的神殿騎士最低也是中階騎士長實力而且還是正牌的騎士長不像陳凱這樣擁有五階的屬性但是鬥氣和魔力卻不夠五階的。要知道六階的神殿騎士騎士長鬥氣或者魔力至少有一項會在五千點以上的,不像陳凱他們這些玩家兩項加起來都不見得有五千。當然這個五千是陳凱根據巴斯的訴說大致推算的,要知道原住民對於鬥氣或者魔力的計量可沒有準確的數值的,他們只有大致的範圍吧斯根據陳凱的鬥氣和魔力強度比較了一下六階原住民騎士的強度然後纔給出了這個大致的範圍,也就是六階騎士的鬥氣要比陳凱鬥氣多三倍,魔力也差不多多四倍。這也就給陳凱了一個大致考量範圍,然後陳凱就覺得自己是**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了。
陳凱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走到聖山的但是當他到達聖山的時候任務欄中關於安洛葬禮的任務早就已經失敗了。當然他也曾經想過騎着戰馬直接往聖山衝,但是最後還是放棄了,事實上即便他騎着戰馬衝也沒用。按照他從巴斯那裡瞭解到的情況,當聖山外出現食屍鬼的時候,安洛的葬禮就提拼了,僅僅花了一個上午就匆匆忙忙的把安洛的靈柩送進了墓穴,這或許一個準傳奇強者葬禮中最短暫也是最平淡還有匆忙的一次了。
所以在知道安洛葬禮已經結束的時候,即便陳凱任務欄中那個任務標記時間還有一天半,但是也聽到這個消息的瞬間直接宣告失敗。不過讓陳凱欣慰的就是任務失敗並沒有受到處罰,畢竟巴斯也清楚陳凱能夠穿過重重阻礙向聖山跑路那已經是非常辛苦而又執着的事情了。所以陳凱沒有受到處罰,反倒還得到了一些經驗獎勵,只不過肯定沒有完成任務得到的獎勵來的多但也了甚於無了。
在聖山的腳下,陳凱見到了帶隊準備出發的榮恩主教,只不過僅僅是遠遠的看到因爲當陳凱發現騎在戰馬上的白袍主教是榮恩的時候,他早就帶着大隊騎士朝着陳凱他們來的方向飛奔而去了。雖然陳凱不知道對方是幹什麼去的,但是他希望這些神殿騎士是去救援巴斯他們的,畢竟陳凱不希望巴斯這個導師掛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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