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提亞
牛夜時分,一陣悉悉索索的雪層踩踏的聲音從頭頂傳來,瞬間把沉寂在鬥氣運轉中的陳凱給驚醒了。經過了半個下午外加一個前半夜的休息,陳凱的身體總算是從處罰狀態下恢復過來了。他發現連續三次獻祭處罰以後,他的身體抵抗力變強了,那處罰的時間過的比預想中的要快那麼一點。當然身體的恢復也就代表着陳凱不再沒有自保的能力,起碼在一些低等食屍鬼那裡陳凱還是打的過的,但如果目標換成了那個領主級的傢伙十個他一起上都不大可能衝的近對方的身邊。
不過陳凱現在可沒有心思去查看自己的狀態,他的全部精神都投向了他的頭頂。在那裡彷彿有一些人正在走過,又好像是北風正在颳起雪花一般。嗚嗚的聲音伴隨着嘎吱嘎吱的類似雪粒被踩踏的聲音混合着進入陳凱的耳朵,讓他難以判斷上面的情況。但他清楚一點,即使再難以判斷他也必須把周圍玩家給叫醒,因爲一旦發生什麼事情導致營地崩塌死的可不是他一個。
當最後一個在線的玩家被叫醒的時候,上面傳來的聲音已經清晰可辨了。那絕對不是什麼腳步聲,也不是什麼風雪的沙沙聲,而是一陣陣喊殺拼搏的呼喊聲。在第一時間陳凱覺得可能是援軍來了,但是很快的他又否定了這個非常可能出現的事實。因爲他不希望援軍出現,或者說擔心那所謂的援軍拖進食屍鬼的包圍圈。[搜索最新更新盡在.lzh.??“希望指揮援軍的指揮官不是腦殘!”陳凱這樣想着,然後轉過聲準備往雪層外爬,他想要爬出去查看一下情況。但是當他轉身的時候卻忽然發現逃亡隊伍中那個秘法師密託斯臉色忽然一下子刷白了,然後就聽到他瘋狂的叫着。
“不要出去,趕快張開帳篷躲起來,外面有大規模魔力波動!”聽到他的叫聲陳凱臉色一呆,其他幾個人差點伸出手去把他的嘴巴捂住阻止他這種招引食屍鬼注意的行爲。
畢竟聲音在空氣中傳播以後是會被食屍鬼捕捉到的,要是真的招來了食屍鬼他們就完蛋了。但是很快的他們就發現對方並不是不知道這個事情,而是外面的魔法波動實在太大了,讓他不得不大聲喊出來阻止想要出去的人。
在聽到他呼喊的那一刻,所有人僅僅遲疑了一秒鐘就迅速的做出了決定,陳凱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從冰雪組成的往外攀爬的斜坡上退回來然後衝近張開的帳篷簾子,當然他瞬間把地上躺着那位下線的傢伙也拽進了擁擠的帳篷。一個四人的小帳篷最多能夠躲下多少個人一二十三個,這是一個非常創記錄的數字。羊皮做的帳篷被撐的滾圓,基本上整個帳篷都不是靠骨架在支撐而是依靠着玩家的身體。不過沒有人會抱怨,因爲即便如果有抱怨的時間還不如儘快的下線來的安全。當最後一縷人的影子在遊戲中消失的時候,一股磅礴的冰系元素力量橫掃了整個區域。在轉呀之間就把帳篷所在的空間徹底的冰凍,如果陳凱他們還在遊戲當中,即便他們躲在帳篷裡面也會瞬間被冰霜力量所凍死。至於主導這一切的則是距離他們不遠只有一公里地方的一個巨大冰霜法陣,主持法陣的十幾個死亡的骸骨法師全身散發着冰冷的元素力量,這種冰冷即便是站在他們背後不遠處的黑暗寡婦也就是勳爵夫人莉莉絲安,這位實力強大黑暗法師也不敢靠的的太近。
“結束了!莉莉絲安,我想接下來應該不用我們動手了吧!”一個帶着冰冷以及刺骨寒霜的聲音緩緩的從一個骸骨法師的嘴裡傾吐出來,那聲音冷的讓人發顫,就連周圍飄蕩的空氣也因爲這句話而直接凍結髮出咔咔的冰霜墜落之聲。
“當然!安菲里爾斯閣下,打擾您的沉眠真的很抱歉,不過我想您也很樂意出來活動一下!”勳爵夫人莉莉絲安非常恭敬的屈身下蹲,絲毫不在意自己那豐滿的上圍被一個骸骨腦袋觀看着。這位站在她面前全身白骨顫顫的傢伙可不是什麼良善的東西,那是一個高等的寒冰巫妖,等級相當於一個稱號聖域師一般。事實上這位寒冰巫妖生前確實是以爲稱號師,以極寒凍土爲稱號的冰霜師,現在轉變成巫妖以後同樣可怕。
“記住你們的承諾,讓我出手並不代表我就會站在你們這邊,這一切僅僅是一場交易而已。對於我這個已經死了一百年的老傢伙來說,只有點燃那一縷聖火纔是目的,所以告訴奈斯不要忘記它的承諾。”對於莉莉絲安的示好這位寒冰巫妖沒有任何的友好的表示,事實上如果不是晨曦神殿那一位不怎麼喜歡和它們這些骨頭架子打交道,甚至只要它們出現在那位面前就會遭到無情的抹殺和打壓,它也不會選擇幫助奈斯.
“當然!雖然我們信奉黑暗,但是強者之間的承諾還是會遵守的!”莉莉絲安對着空無一人的冰雪大地說着,在她擡起頭的那一刻這十幾個老的可以當她太爺爺的太爺爺的骸骨巫妖們巳經打開傳送門離開了。留給她的僅僅是光滑如同鏡面的大地,以及遠處徹底變成冰雕的援軍,自此那一萬來自晨曦之城支援薩諾拉瑟的援軍徹底葬送連一個活着的人都沒有逃出去。它們全都變成了大地上永不融化的冰雕,那生前的容貌禁錮於冰封的沃土之上。莉莉絲安離開了,因爲她還需要去處理薩諾拉瑟城中的事情,她不認爲會有什麼人能夠在這樣的法術下活下來。只不過她不知道當她離開以後,冰封的地下陳凱他們正艱難的扒開凍成冰的帳篷簾子,小心翼翼的爬出徹底變成黑藍色世界的營地。
“這是法術的力量?!”所有人都瑟瑟發抖的呆呆的看着自己身邊周圍那已經變成如同精鋼一半堅硬的冰層,在幾分鐘之前它們還是比較鬆軟的雪層,只有最下面才稍微堅硬一些。
“應該是吧!如果不是法術的力量,那就只能歸咎到神明的偉力上面去了!”陳凱用手甲敲了敲冰牆,這面阻擋了他們出去的牆壁比想象中的更加堅硬。陳凱都不能確信自己能不能用武器砍下一點點碎冰,同時也非常的慶幸他們聽從了秘法師的話語,不然他們絕對會和那個已經徹底崩碎的帳篷一樣變成冰柱子的。
“不過貌似遊戲中沒有冰雪女神吧!這和力量應該只有單一元素神明才能達成吧!”一個玩家摸着散發幽光的藍色冰牆說着,
當然他的話沒有人認同,因爲如果是元素神明的話根本不會任何魔法波動出現。陳凱可是親眼見到過神明戰鬥的人,那恐怖的力量絕對讓他終生難忘,根本沒有任何的語言僅僅是一個動作就可以找來毀滅的力量,所以陳凱是最不相信這片冰壁是神明力量造成的人。
“嗨!夥計們不要討論這些是怎麼來的了。難道你們就沒有發現現在空氣損耗的非常厲害嗎?難道你們真的想要被悶死在這下面嗎?大家都不想被悶死那還不快點來幫忙,這些冰層硬的簡直就和鋼鐵一樣!”一個玩家喘着粗氣揮舞着散發着鬥氣光芒的礦鎬說着,他手中的礦鏑尖端已經彎曲了,而造成的效果僅僅是冰面上一點點白色的小點。
“叮!”伴隨着一聲清脆的敲擊聲,陳凱鬱悶的發現這片原本僅僅是鬆軟冰雪組成的障礙簡直就比精鐵還要堅硬。當然僅僅是硬度而言畢竟鐵製品敲打的多了話最多也就彎曲,但冰塊要麼敲不開如果敲打幾百次還能敲點粉末下來的。不過幸好無論這些冰塊多麼的堅硬,最終構成他們的終歸還是水,只不過這個水實在太過寒冷而且還飽含着一些可怕的冰霜能量,所以融化起來非常麻煩。最重要的就是陳凱他們沒有那麼多的氧氣可供消耗,因此只能另想辦法。
“希望這個東西有用!”陳凱小心翼翼的伸出手,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被他捧在手心。這是他用魔力召喚來的聖火所以燃起起來不怎麼消耗氧氣,當然秘法師召喚來的火焰也一樣。只不過那位秘法師召喚的火焰效果太差,耗費了大半的魔力結果就溶解了僅僅五釐米的冰層。這點冰層相對於厚的可怕的冰,簡直就什麼都算不上,如果依照這種速度他們根本別想活着爬出這個冰下墳墓。
乳白色的聖火在陳凱魔力支持下不斷的散發着熱量,一點點的侵蝕着冰藍色的冰川。讓人欣喜的一點就是聖火對於這些冰川融化還是有作用的,至少比秘法師的火焰要稍微快那麼一點,但也僅僅是一點點而已。陳凱用盡吃奶的力氣維持聖火不熄滅一點點的灼燒着那些冰塊,但是速度依舊非常的緩慢。他那一千零點的魔力最後造成的效果僅僅是十五釐米的冰層而已,比秘法師的火焰多燒化了十釐米。
“怎麼辦?”所有人相互看了看以後感到非常的絕望,曾經他們想過挖地道,雖然練凱萬分不想再當一次地老鼠但是現在的問題是即使他想要當也沒有辦法去當了。
泥土的硬度一點都不比冰塊低,甚至還要更加的堅硬一些,剷起來的泥土簡直就是冰凍在一起的想要挖開地層那首先得把上面的冰雪融化了再說,而這是陳凱他們最希望做到卻又做不到的事情。
“繼續挖!老子不要在這冰層下被憋死!燒火的不行,老子就來硬的,鬥氣斬!!!”一個玩家咆哮着朝着冰層揮動了武器,呼嘯而出長劍上一輪土黃色的鬥氣斬順勢斬出。讓人驚訝的就是在火燒以及暴力敲打都無法敲碎的冰塊,卻被鬥氣斬撞下來了一塊巨大的碎片,只不過讓人感到恐懼的就是當那塊碎片落下的時候整個冰川營地的上方都在發生抖動。
“阿哦!好像要塌了!”看到上面冰層不斷龜裂破損的發出咔咔的聲音,陳凱的腦海一陣抽搐,有一和大事不妙的感覺從他的腦海中升騰出來。
“幸好雪層不厚變成冰層以後也不是很厚!”這是陳凱對垮塌下來的冰面唯一的想法,當然在那之前他已經從揹包中掏出來一面盾牌頂在頭頂上。伴隨着如同玻璃碎裂一般的聲普,陳凱他們彎着腰弓着毒害怕頂到的冰層在他們的呆滯的目光中碎裂開來,然後徹底的垮塌了下來把他們二十多個人埋在了冰塊組成的大坑裡面。
“呸!呸!老子總算走出那個墳墓了,看還是我厲害吧!”那個用鬥氣斬劈開冰層導致崩塌的玩家揮舞着長滿肌肉的手臂對着其他人說道,只不過他的話並沒有引起別人的共鳴,因爲他們都把目光投向了遠處。藉助着午夜之後的月光照耀,他們可以清楚的看到遠處那數不清的冰霜雕像在月光下散發着晶瑩而又悲傷的光芒。
“這些人是誰?”所有人的心頭閃過這樣的疑問,當然他們事實上都清楚冰雕的身份,但卻不願意去相信。
因爲沒有人願意看到那救援的部隊編成冰雕死在這裡,而且還是在他們頭頂不遠的地方。
“來自晨曦之城的援軍都葬送在這裡了嗎?”陳凱呆呆的看着這片冰雪鑄就的墓地,在那些冰雕中他可以清楚的看到死去的人臨死前的表情。不可置信的臉龐,驚訝的表情,絕望而又無聲的吶喊,恐懼的嚎叫以及貌似想要報警卻又無法發聲的吶喊。當然還有一些抱成一團彷彿要互相抵抗的士兵,但是可能他們到最後一刻也沒有抵抗住法術的侵襲。
“沒有活着的人,他們都死了!”和陳凱一起的玩家檢查了所有的冰雕,他們敲打了每一個藍色的冰桂希望冰塊中的人能夠稍微動彈一下,陳凱甚至用神術一邊又一遍的檢查着那些冰雕,想要查看到任何帶有生命的氣息。只要他們擁有生命那麼就能散發出自己屬於善良或者邪惡的氣息,可惜陳凱看到的是一片死灰色的沒有一絲生命色彩的畫面。
“一個都沒有!”所有人頹然的腿在地上,雖然他們和這些原住民士兵沒有任何交集,但是任何人看着原本活生生的人變成一堆堆的冰雕那和恐懼和難受依舊讓人頹廢。
“等等!這裡好像還有活着的!”當陳凱鬱悶的低下頭的時候,他忽然看到那互相圍攏在一起的某個大型冰雕士兵當中閃過一絲微弱的白光,那是代表着善良勢力的光芒。聽到陳凱的話所有人都圍攏了過來,透過層層疊疊的士兵他們無法看清裡面是不是真的有活人,但是他們寧可相信陳凱的話死命的敲打着那看起來非常稀薄的冰層。所有人都不敢用鬥氣,因爲他們害怕會把冰雕整個擊碎,所以他們只能一點點的敲開覆蓋在屍體上面的冰塊。但是無論他們如何小心,都無法避免的把凍成冰的士兵屍體連同冰塊一起打碎了。
“怎麼會是他!”陳凱呆呆的看着這個被衆多士兵保護的人,他非常熟悉對方,因爲這個被衆多士兵保護的傢伙就是他的師兄,那位應該在晨曦之城駐守的大騎士安德烈,巴托維度。
“你熟人?”那個秘法師密託斯推了推陳凱的身體問道,因爲他發現陳凱友看到安德烈被挖出來的時候臉上一陣驚訝,同時也有一絲擔憂的表情閃過。
“是啊!我的師兄!”陳凱輕聲的迴應着,然後他試圖用治療神術驅散對方身上寒冷,可惜陳凱的治療神術實在太差了。在這一刻陳凱忽然覺得當初在惡魔之門的時候他應該選擇一個好點的治療技能,那麼至少他現在不用抓瞎,呆呆的看着這位他遊戲中的師兄身體衰弱着。
“走吧!我們儘快把他送到晨曦之城,如果晚了話可能他就撐不下去了!”陳凱從揹包中掏出了一塊塊木板然後用釘子拼接成一個簡易的雪橇擔架,擔架的雪橇是揹包中有的東西,只不過上面的擔架部分是新組合起來的。上面堆放着一層層厚厚的棉花和毛皮,然後把安德烈小心翼翼的放到雪橇上。至於拉雪橇的東西,自然是陳凱自己這個人了。雖然整個雪原已經變成了滑不溜丟的冰面,但遠處的地方依舊是無法騎馬的雪原,所以陳凱只能用這個辦法人力拉動雪橇。
雖然雪原變成了光滑的冰面,但是同樣的在這片冰面上前進也非常的危險畢竟滑板不是溜冰鞋,同時陳凱還得照顧自己後面那個躺在雪橇上無法移動的人。幸好陳凱不是一個人穿行在這片用魔法力量構造的冰原上,同時那些和援軍戰鬥的食屍鬼也被自己一方的法術給葬送了,使得陳凱他們這些逃亡者不用擔心路上會遇到食屍鬼的襲擊。可以說一路順風的離開了薩諾拉瑟的勢力範圍,然後更加順風的就是他們竟然一路平安的進入了晨曦之城的勢力範圍。雖然路上幾乎都是奔逃的貧民,但是一路卻平平安安幾乎沒有看到任何一絲戰爭的痕跡,彷彿食屍鬼從來就沒有在薩諾拉瑟城外面出現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