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9 投誠
“懷疑？”希亞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接口道。“懷疑什麼？”
弗丁沉吟道：“你的意思是，今天這一切是有預謀的？”
“天……”希亞掩口低呼：“這……難道不是巧合才發生的？”
“巧合？”達裡安冷笑道：“雖然銀色黎明經過納克薩瑪斯那一仗後士氣高漲，但是實力多少還是有些受損，可是偏偏因着勝利將士們又不免有些放鬆。這麼巧今天正好是聯軍的最後一支友軍離開的日子。又這麼巧今天銀色黎明的高級將領因爲送行都不在營地。這千載難逢的鬆懈之機就偏偏趕上我們死騎團來攻擊了。你們自己想想，如果不是用英靈之力勉強支撐起了聖光屏障，恐怕弗丁大人你趕回來也只是來得及收拾殘局吧。”
弗丁的眼睛一亮，心卻一沉。他下意識地朝希亞看了一眼。兩人不約而同的想到了之前他們一直在擔心的問題——他們之中，有叛徒。
“的確，你們這次的時機實在是抓得太過巧合。事先全無半點徵兆。”弗丁沉住氣慢慢道。事關重大，他現在必須要冷靜去分析達裡安將要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我只能說，這次多虧了希亞。不然禮拜堂必然已經完了。”
希亞的臉微微一紅，她低垂了頭不發一言。因爲她知道現在最重要的並不是她的功勞，而是要從達裡安那裡得到的答案——巫妖王到底是怎麼知道他們的行程的。
雖然沒有明說，但是三人都知道，這是達裡安投誠的投名狀，其中的意味自然不言而喻。
達裡安也非常清楚他接下來所說的話的份量，因此說得極慢，幾乎是字斟句酌。遇到弗丁和希亞的提問，也是仔細回憶斟酌，有問必答。
“這一次的出擊是來自克爾蘇加德的計劃。”
“克爾蘇加德？”弗丁打斷道：“是納克薩瑪斯戰前還是戰後制定的計劃？”
如果是戰前，自然沒有什麼問題。如果是戰後，那還是那個問題——叛徒。
達裡安想了一下。“原本是戰前就擬定的一個備用計劃。但是由於他的殞落。因此不得不拿出來實施。但是有很多細節確實是在他身殞後由教官傳達給我們的。”
“也就是說，確實是有人在納克薩瑪斯戰役後替克爾蘇加德和天災軍團間傳遞消息咯。”弗丁低聲分析道。“嗯，請繼續……”
“計劃是這樣——剩下的天災軍團兵分兩路。在你們去爲聯盟軍隊送行時，由我爲首的大部隊攻打禮拜堂。而教官則親自出馬。和四位死騎領主前往考林路口以西，在那裡設伏攔截追回克爾蘇加德的骨匣。那個內應會配合他們的行動。”
“配合？克爾蘇加德的骨匣是最重要的戰利品，聯盟也是付出了很大的代價纔得到它的歸屬權。對此聯軍肯定是防衛森嚴，即使教官的實力再強，但是那可是聯軍的大軍。只憑一支小隊就想奪回？”希亞不敢置信地說道。出於對伯瓦爾的瞭解，她實在是很難相信，只憑幾個天災將領就能從率領大軍的伯瓦爾的手中奪回骨匣。
“這還用說嗎？”弗丁的眼睛裡閃着睿智的光。“如果他們的計劃成功的話，那麼那個人的地位在聯盟軍中的地位一定不低吧。那麼，達裡安，那個人……是誰？”
可是，出乎弗丁的意料的是，達裡安竟然嘆了口氣。“很抱歉。對於那個人的身份，我也只知道是人類高層中的一員，但是即使是我。也沒有見過對方。”
這個結果顯然讓弗丁有些失望。但是比起希亞來說，他的失望顯得不值一提。
“弗丁大人，有那樣一個危險的人物潛伏在伯……不，聯軍中，這實在是太過危險了！”希亞咬了下嘴脣，終於還是說出了心中的擔憂。“弗丁大人，您離開的時候他們還好嗎？我實在很擔心他們會不會遇上陷阱！”
達裡安對希亞突如其來的坐立不安有些不明所以。他皺眉有些不悅地重申道：“希亞，我說過那邊只是小部隊突擊，目的是克爾蘇加德的骨匣，並不是像我們這裡一樣執行殲滅戰。”
希亞張了張口。但是什麼都沒有說。
正因爲是目標如此明確的突襲。她纔會擔心啊！
死騎教官連同四位死騎大領主來搶奪克爾蘇加德的骨匣。一定會在骨匣附近守護的伯瓦爾一個人，怎麼可能應付得了。
“說起來，這次我們之所以僥倖在禮拜堂被攻破前回來也是託了伯瓦爾的福。本來預定要送行到考林路口，在那裡用過午飯後纔回來的。倒是伯瓦爾一再督促行軍。又力勸我們儘早回程。也多虧了他的堅持，我們這才比計劃要提早許多回來。至少我們在回來前並沒有發現聯軍有遭到攻擊的跡象。”
“如果是伯瓦爾臨時起意對行程做了一點小改動的話，那很可能那個內應還來不及把消息傳給教官。或許他們能避過偷襲也不一定。”希亞帶着一些僥倖的心理說道，與其說中說給別人聽，倒不如更像是在說服她自己。
“那也未必。”可惜達裡安無情打破了她的希冀。他自嘲一笑。“和我們這些可以隨時拋棄的棋子不同，克爾蘇加德對巫妖王來說。可是不可或缺的臂膀人物。爲了確保行動的萬無一失，教官比我們更早就出發了，而且根據那個內應提供的路線，一路上光是埋伏的地點就考慮了不下五處。”
“這麼說的話……那，豈不是不可避免的事了？”
達裡安點點頭。
“大人！請您立刻派人去通知伯瓦爾吧！”希亞急得站了起身。“不，我現在就去。大人，請批准我立刻去通知他們。”
弗丁看了眼幾乎要急得哭出來的希亞，沉思片刻，沒有立刻應下。
“大人！！”
弗丁苦笑了一下，嘆了口氣。正當他想開口的時候，一個人突然闖了進來。
門板撞擊在牆壁上發出巨大的聲響，也抵不過布魯斯口中所喊出的那句話讓在場三人來得震動。
“大人！伯瓦爾公爵的急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