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 失約
“正義必將勝利！！”
伯瓦爾精準地捉住了法琳娜那一閃而過的破綻。大元帥劍間不容髮地穿過了黑女巫之怒的招架，深深刺入了法琳娜的腹部。
“不……”法琳娜難以置信地看着看過自己身體的利刃，但是身體裡那冰冷而痛苦的感覺告訴她，這一切是真實的。
她的手不自覺地鬆開了自己的佩劍黑女巫之怒，反手用力地握向自己身體的大元帥劍。但是此刻的她體內那瘋狂的力量已經漸漸隨着傷口的鮮血而不斷流逝。饒是如此，她依然緊緊握住了大元帥劍，似乎要將這置自己於死地的武器折斷一般。
但是她做不到了。
法琳娜的目光從大元帥劍上慢慢移向它的主人。即使已經步入死亡，黑寡婦的眼中依然沒有一絲懺悔，有的只是瘋狂的詛咒和怨毒。
她的聲音此時不復柔媚的甜膩，沙啞中帶着深刻的恨意：“主人……會爲我復仇雪恥的！”
“你的主人，也終將會迎來與你同樣的命運。”
伯瓦爾手上繼一用力。大元帥劍又向法琳娜的身體裡刺入了幾分。法琳娜依然努力想避免她不願接受的命運，她不斷地踉蹌着腳步後退企圖卸去伯瓦爾劍上的力道。伯瓦爾卻毫不客氣地繼續頂［ 着手中的劍，一直將法琳娜逼到退無可退地頂在了一棵枯木上。
大元帥劍完全地推入了黑女巫的身體，將她牢牢地釘在了枯木上。只留一個劍柄在外面。
這位傳聞中傾國傾城的美豔毒婦終於嚥下了她最後一口氣。
確定法琳娜終於死亡了，伯瓦爾疲憊地鬆了口氣。黑女巫的瘋狂即使是他應對起來也有幾分吃力。他鬆開手中的劍柄，輕輕轉動了下因爲用力過度而有些僵硬的腕關節。
就在此時。他突然發現法琳娜的屍體有了一些奇怪的變化。
法琳娜失去了生機的頭顱低垂着，但是她那頭華美的粉色長髮卻漸漸變成了灰白色。她玲瓏曲線誘人的魔鬼身材也慢慢變得臃腫而肥胖，把她那件修身至極的外袍撐的十十足足。布料發出細碎的聲音，似乎隨時都要被崩裂開來。她露在外面原本如最細滑的絲緞一樣的象牙白色的肌膚此刻也變得粗糙而暗沉，讓人連多看一眼都沒了興致。
此時此刻，法琳娜失去生機的臃腫的身體就這樣被大元帥劍釘在了樹上，配着她那件蜘蛛花紋的長袍。遠遠看起來真的就像是一隻肥大的蜘蛛靠在樹上一般。她真實的樣貌就如她的靈魂一般醜陋不堪。
爲了保持永遠的青春美貌，不惜將靈魂出賣給天災軍團而得到的黑魔法。因爲宿主的死亡，魔法的力量也自然地隨之煙消雲散。終於顯露出宿主本來的面貌。這纔是黑女巫的真實樣子嗎？伯瓦爾心想道。
不過，他沒有好奇地上前去打量法琳娜真實的樣子，即使是敵人，但是此刻對方已經死亡。他也依然心懷憐憫給予對方最後的尊嚴。伯瓦爾嘆了口氣。揚手一道神聖之火打在了枯木上。聖光凝成的火焰迅速點燃了早已失去水份的枯木，連帶着法琳娜的屍體一起熊熊燃燒了起來。
“聖光會給予你的靈魂應有的制裁。”伯瓦爾輕聲說道。
“大人。”他的副官薩繆爾森很快地指揮着軍隊瓦解了其餘的天災士兵，找到了他。“您還好吧。”
“沒事。”伯瓦爾笑笑。“我該去和銀色黎明會合了，這裡交給你鞏固戰果應該沒問題吧。”
薩繆爾森點點頭。“這裡沒有問題，按照計劃，我們會繼續向病木林後方推移擴大戰果。可是大人你……不要緊嗎？連番惡戰，對您的精力消耗一定很大吧……”
面對薩繆爾森關切的眼神，伯瓦爾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沒事！那這裡交給你了。別讓我有後顧之憂。”
薩繆爾森並腿行禮道：“是的。請您放心。一切都會按照計劃圓滿執行！也祝大人您凱旋歸來！”
伯瓦爾笑笑。“一定會回來。”
他當然要回來，因爲她將和他一起去納克薩瑪斯啊。無論過去和將來。他的動力就是她的存在。從來不會例外。
伯瓦爾看了看天色，顧不上稍作休息，立刻照之前的計劃點齊了幾位可靠的隨從，快馬加鞭地向銀色黎明約定的地點而去。
………………
“安吉拉的法陣製造進度如何了？”埃裡戈爾忍不住又轉起了圈子道。“伯瓦爾怎麼還沒來？”
“埃裡戈爾，你轉得我頭暈。”一旁的科爾法克斯毫不客氣地說：“你也知道我們不能去打擾安吉拉，斥候也還沒有伯瓦爾那邊的消息。你就別轉了行不？”
埃裡戈爾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他以爲他這樣焦躁是爲了什麼？
他們所有的地面進攻計劃都不過是聲東擊西之舉。雖然現在傳來的情報表示一切都很順利，但是早一分進入納克薩瑪斯，他們最終的計劃成功的可能性纔會越大。法陣能傳送的人數極爲有限，如果克爾蘇加德發現了他們的計劃將納克薩瑪斯的防禦加固，那麼斬首計劃就很有可能失敗。進入納克薩瑪斯的人都是聯軍中的精英人士，失敗的代價太大。絕不是現在的聯軍所能承受得起的。
但是埃裡戈爾知道，和這個腦子裡就是一根筋的科爾法克斯那是完全溝通不來的。因此他只得深呼吸再深呼吸，然後離得科爾法克斯遠遠的。
“埃裡戈爾！”一個在他聽來有如天籟般的聲音響起。埃裡戈爾猛地回過了身。
安吉拉的臉色有些蒼白，顯然這項精密的實驗耗費了她極大的心神，但是她奕奕有神的雙眼卻滿含着驕傲與激情。“法陣的製作已經完成了，隨時可以啓動。”
“太好了！”埃裡戈爾亦是十分興奮。但是出於一貫的謹慎他還是追加了一句：“安全性可以保證嗎？”
安吉拉很是嗔怪地給了他一個白眼，雙手一攤。“拜託！這可是我的心血力作！我向你發誓，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只要我們動作快，就連納克薩瑪斯的防禦體系也不會驚動到。”
“嘿嘿……”埃裡戈爾使勁地搓着手，不好意思地笑笑將自己的尷尬混了過去。
“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安吉拉見埃裡戈爾已經服了軟便也不再繼續糾纏。她心裡也是和明鏡似的——埃裡戈爾之所以會質疑她幾句也實在是因爲太過擔心這次的行動了。
說起這個，埃裡戈爾剛舒展的眉毛又擰了起來。“聯盟的伯瓦爾還沒到……”
“啊？”安吉拉立刻跳了起來。“這樣很麻煩的，雖然法陣現在還沒有開始運作，但是這樣精密高級的法陣如果等待的時間太長了——萬一出了什麼問題可怎麼辦。”
“我也知道啊……”埃裡戈爾愁眉苦臉地說道。“可是，戰場的事情千變萬化，我們現在也只能等等。”
“再一刻鐘！”安吉拉以不容置疑的權威口吻下了最後通牒。“我們最多隻能再等一刻鐘。克爾蘇加德是位魔法大拿，萬一被他察覺到這裡細微的法力元素的變化起了疑心，我們可就前功盡棄了。”
埃裡戈爾遲疑了片刻，終於點了點頭。“那就這樣，我現在去通知其他人集合。如果來不及的話，就由我們這邊再補上幾個人去。”
說幹就幹，埃裡戈爾很快就將這次行動的核心人物都聚集到了一起。
“要出發了嗎？”被遺忘者阿萊克斯帶着他的女王精英衛兵很快就來了。
“我們……再等十分鐘。”埃裡戈爾有些爲難地開口。“聯盟的伯瓦爾大公爵還沒有到。”
“哼……聯盟的懦夫總不會是害怕了吧？”這樣直白的譏諷居然是出自一向給人以和藹感覺的血精靈女伯爵莉亞德琳之口真是讓銀色黎明的衆人忍不住一陣側目。
看見衆人的視線看向自己，莉亞德琳也只做不知地側頭看着一旁的空氣。她此刻的儀容顯然經過了一番精心的整理，至少現在已經看不出她之前的悲傷之色。但是她心裡依然難受得很，因此聽到聯盟還沒到這個消息後，立刻像找到發泄口一樣的將自己的怨氣出了出來。
埃裡戈爾也不能多說什麼。畢竟部落和聯盟的關係本就微妙。現在更是部落的成員已經集結到齊。埃裡戈爾想了想覺得自己多說什麼都是錯，索性閉了嘴。一時間沒有人再說話。大家都不約而同地閉目養神，等待着出發的時刻。
而相比其他人擔心伯瓦爾的失約會影響這次納克薩瑪斯的行動。希亞更擔心的卻是此時的伯瓦爾到底是怎麼了。
莉亞德琳說得是氣話大家都明白。希亞更是清楚伯瓦爾絕對不是個會逃避的人。如果伯瓦爾失約的話，只會是因爲聯盟那邊的形勢是出乎他意料的糟糕。希亞的雙手緊緊地握住了手中的法杖。她的心已經飛出了營帳外。
伯瓦爾，你千萬不要有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