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 對我好，爲什麼
一樣的夜幕下，有人歡喜有人憂。
許是因爲許久沒有的緊張，希亞總覺得自己沒有辦法入睡。想了想，她索性離開了自己的營房，去到後勤處的倉庫盤點明天可能用得到的東西。
只是從通往倉庫的後門回來，鎖上了門。她纔有些意外地看着站在辦公室裡的人。
“這麼晚了……大人怎麼會來這裡？”
伯瓦爾神情自然地看着她：“正好經過，看到這裡還亮着燈，就過來看看。”
希亞知道他說的是藉口，但是也不能冒然地拆穿了他。她順着伯瓦爾的話說了下去，想下逐客令：“明天要準備的東西很多，所以這裡現在有些髒亂呢，大人要不……”
伯瓦爾微笑着截斷了她的逐客令：“那一定會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了——如果要搬東西什麼的話，請儘管吩咐。”
“如果有的話，我會招呼大人的。”希亞抿了抿嘴，就只管自顧自地去忙了。她希望伯瓦爾坐無趣了就會自己離開。
伯瓦爾找了張椅子坐在一旁，也不開口打擾她工作，只是目光安安靜靜地追隨着她忙碌的身影片刻不離。
而他這樣的目光卻讓希亞如芒在背。
其實，希亞手上在忙的事情都是許久前就已經準備妥當的。當時本就做的十分用心，現在也不過是謹慎起見再做個複覈而已。而覈對一邊又哪裡需要那麼多功夫，更何況覈對下來也是半點錯處也沒有的。
於是很快，希亞就尷尬地發現自己真的沒什麼事情可做了。
而伯瓦爾卻依然好整以暇地耐心坐在一邊。就好像之前他們在西部荒野度過的無數時光一樣，安安靜靜地守在她的身邊，看着她做自己的事情。希亞在心裡有些笑自己的失策——是啊。伯瓦爾他本就是極有耐心的人，哪裡會因爲這點功夫就坐不住了呢……只是想起過去的時光，希亞的鼻子忍不住有一點點泛酸。但是她還是強迫着自己以正常的語氣開口道：“大人……真的沒什麼事嗎？沒什麼事的話，我這裡的事情結束了，想要回去休息了……”
伯瓦爾站起身。“哦，那我送送你，反正順路。”
雖然希亞很想說。外面是銀色黎明的營地。安全地很，實在是不用勞伯瓦爾這位大公爵的大駕。但是這樣的拒人於千里之外也未免有些過於刻意，反而顯得矯情。於是。她點了點頭，接受了伯瓦爾的好意。
兩個人默默行走在昏暗的夜幕下，但是不知爲何，腳步竟是異樣的緩慢和默契。
“今天瘟疫之地的雲很厚。連月光都透不過。”伯瓦爾擡頭看了看天，然後轉身叮囑希亞道：“有些昏暗。注意腳下。”
“嗯！”希亞胡亂地點了點頭，伯瓦爾的話順勢讓她專心看起了腳下。
伯瓦爾看着希亞儼然是低頭數螞蟻的樣子，苦笑着起了個話題：“希亞，你這麼晚還不睡跑到後勤處去忙碌。是不是有點緊張明天的戰鬥？”
“嗯……”希亞也不諱言。“說來慚愧，我很少遇到這樣大規模的戰鬥。如果是突然遇上也就罷了。偏偏這次還是由我們銀色黎明發起的，心裡有了準備反而緊張不已。就怎麼也睡不着了，倒是叫大人見笑了。不過大人這麼晚還不睡又是爲什麼呢？大人身經百戰。總不會還和沒怎麼見過世面的我一樣吧……”
伯瓦爾停下了步子，認真地看着在模糊光線中的希亞的臉，輕聲回答：“因爲這一次和以往不同……有一個即使我自己死了也希望她能活下去的人，要和我一起上戰場。戰爭無情，刀劍無眼，我着實是很擔心我能不能保護好她。”
希亞一愣，心裡又是酸楚又是甜蜜。她只希望此刻的光線足夠昏暗，能夠使伯瓦爾看不出她此刻的表情。最後，她只裝作不知道伯瓦爾在說什麼，乾巴巴地應道：“以大人的能力來說，想來那一定是沒有問題的吧。大人真是多慮了。”
伯瓦爾苦笑：“我哪裡有那麼了不起呢。但是，只這一次，無論如何我也不會允許自己失敗的。”
希亞的臉微微別過，掩飾眼裡異常的瑩光。是的，她在他面前已經死過一次了。她當然知道以伯瓦爾的性子，在她死去的那段時間裡，他會有多麼的難過自責。可是，就像伯瓦爾寧可死的人是他一樣，希亞也寧可自己再死一次也決不願意讓伯瓦爾受到任何的不測。
畢竟他們這次面對的還是天災軍團的二號人物——克爾蘇加德，一位英雄階別的大魔導師。
希亞咬了咬嘴脣，努力做出個笑模樣。“大人實在太過杞人憂天了。哪裡會失敗呢，整個瘟疫之地都只看明日一戰。我們一定會勝利的！”
伯瓦爾看着她，分明地可以看出她此時的笑容只是個面具。他已經有多久沒有看見她這樣故作堅強的倔強模樣了？伯瓦爾微微嘆了口氣。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進軍納克薩瑪斯全軍覆沒的話……”
“不會的！”希亞立刻打斷了他的話。“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我就一定會……”
一件溫潤如玉般的東西被伯瓦爾塞到了她的手心，讓希亞一愣停下了話語。
“這個是爐石……”伯瓦爾溫柔地將她的手輕輕包覆起這塊不大的玉石。“只要注入魔力就可以到指點的座標，不會受魔法結界的影響。可以帶你安全地離開納克薩瑪斯。”
希亞當然明白這個是做什麼用的。但是因爲不受結界限制，因此爐石的製作工藝遠遠比魔法傳送符來的複雜，用料也更會珍稀。絕對不會是人手一塊的東西。而身爲後勤處管理的她更是清楚，整個銀色黎明都沒有這個東西。
但是此刻她更吃驚的是——伯瓦爾爲什麼要給她這樣一個只有幾面之緣的陌生人這樣珍貴的東西。
“給我這個做什麼？”希亞惶恐地問道。
難道伯瓦爾想起淒涼之地的事情了？不，不會的。她立刻在心裡否定了這個可能。如果伯瓦爾真的想起來了，那麼依他的性子決不會是現在這樣的反應。那麼，到底是哪裡出了錯了呢？自己難道哪裡露出什麼馬腳讓他看出來了？不可能呀，她和伯瓦爾一共也沒有幾次相處。她在伯瓦爾面前也已經儘可能地少說少做了，沒理由會讓伯瓦爾這麼肯定自己的身份啊……
希亞慌亂的心裡一瞬間閃過無數念頭。
伯瓦爾似乎完全沒聽到她聲音裡的不安惶恐，耐心解釋道：“進軍納克薩瑪斯，我必然會衝鋒陷陣在前。可是，克爾蘇加德成名已久。現在我們也沒有關於他實力更詳細的情報。我不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只是……給你做個萬一的準備。這東西不會受納克薩瑪斯的結界干擾，我已經私下裡問過安吉拉了。你可以放心使用。”
“爲什麼？”希亞顫着聲問道：“這樣珍貴的東西爲什麼要給我？大人不是比我更加重要麼？”
“因爲……”伯瓦爾突然給了她一個牢牢的擁抱。他的臉輕輕貼在她的肩膀上不去看她的表情。“我想告訴你，即使所有人都因爲你現在的樣子而放棄你，至少……我不會！”
伯瓦爾這肯定的語氣讓希亞忍不住渾身發抖，她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尖叫了起來。“你認錯人了！大人！你真的真的是認錯人了！！我之前從來也沒有見過大人你。請你別把我當成了別人好嗎？”
她想把手裡的爐石塞還給伯瓦爾，可是雙臂被伯瓦爾緊緊地圈起動彈不得。
“嗯……你就當我是認錯人了吧。”伯瓦爾順從地就着她的話說了下去。“就算是我認錯了人，我也希望你能好好的平安回來代替那個人好好活下去。”
希亞顫抖着，心神激盪之下她神使鬼差地問道：“那個人……對大人來說很重要嗎？”
“非常重要！”耳邊是伯瓦爾斬釘截鐵般地回答。“她對我來說，就是全世界最重要的。”
希亞的眼淚突然不受控制地洶涌而出。
“既然那個人對大人是那麼的重要。那麼，大人現在對我這麼溫柔，難道就不怕我誤會大人是愛上我了嗎？”這句話說出來，希亞自己都愣住了。她說了什麼？但是，她口裡的話卻沒有就此停下，彷彿眼淚將她一直深藏在心裡的話都沖刷了出來。
“那麼，大人你是愛那個人？所以纔會對和那個人相像的我另眼相看，是這樣吧？”
伯瓦爾顯然也被這句話逼得呆住了，他沉默了片刻，沒有作答。
而希亞的眼淚更多更失控了。她強迫自己扮演一個事不關已的第三者角色。“沒有哪個女人會願意成爲另一個女人的替代品的。所以，還請大人收起您對我的溫柔吧。”
“其實，我對你好，就只是想對你好而已。”伯瓦爾終於開口。(想知道《艾澤拉斯女王》更多精彩動態嗎？現在就開啓微信，點擊右上方“+”號，選擇添加朋友中添加公衆號，搜索“wang”，關注公衆號，再也不會錯過每次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