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藏寶海灣出入境管理處的地精職員被一隻佈滿了黑白色鬃毛的手,粗暴的從自己工作的窗口裡拽了出來,在那帶着單片眼鏡的地精驚慌失措的尖叫中,他整個人就像是麻布口袋一樣,被狠狠的摔在了地面上。
那個帶着古怪斗笠,穿着黑色練功服,手握一把纏着酒葫蘆的青玉竹棍,又顯得胖乎乎的傢伙冷漠的看着腳下尖叫的地精,他用純正的通用語說到:
“說!你們把我的侄女帶到哪裡去了?”
那聲音低沉沙啞,還帶着一絲不加掩飾的焦躁與憤怒,這胖乎乎的大塊頭身高在2.5米以上,全身散發着一股彪悍的氣息,在那氣息的支撐下,這個本該滑稽的圓滾滾的身材也好似變得極有威懾力,被這樣一個傢伙盯着,身高不到1.5米的地精職員似乎已經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近在眼前。
他驚恐的尖叫着,就像是即將被割斷脖子的雞一樣,而這不成語調的尖叫聲很快就吸引了周圍很多來來往往的傢伙,有本地的商人,有喝得醉醺醺的水手還有一些遊客,甚至是一些與藏寶海灣官方有合作關係的海盜們。
但眼看着這倒黴的地精就要捱揍,卻沒有太多人上前幫忙,一方面,藏寶海灣本地的護衛實力很強,根本不需要他們幫忙,另一方面,誰會喜歡這些狡詐的地精呢?被他們坑過的人看到這一幕,內心裡幾乎開始喝彩了。
不過也有人好奇的打量着那個威迫地精的胖乎乎,圓滾滾的傢伙,很多人都在思考着一個問題,這是哪裡來的的狠角色,居然敢在黯刃財團眼皮子底下鬧事?能在這裡混生活的人,誰不知道這個黯刃財團和黯刃軍團之間的關係,再愚蠢的人都不會在這個地方挑釁那些亡靈。
“你們把麗麗帶到哪去了?”
陳.風暴烈酒並不是一個暴躁的熊貓人,實際上,在絕大多數情況下,老陳都是一個很和善很樂於和其他人和平共處的人,再加上一手精妙入神的釀酒技術,以及那千杯不倒的好酒量,讓他在東西大陸都有很多朋友...但在黯刃佔據東部王國之後,老陳就沒怎麼在這片大陸上活動過了。
除了上次趕去詛咒之地,從邪獸人劍聖手裡拯救出自己的侄女,以及往德拉諾世界跑了一次,尋找神秘的釀酒配方之外,他對於這片每天都在發生改變的大陸已經有些陌生了。
然而,這一次不一樣!
老陳不在乎亡靈對其他種族發動的戰爭,因爲那和熊貓人沒什麼關係,以熊貓人中庸平和的性格,他並不願意參與到戰爭中,但這一次,他能感覺到,自己很可能就要失去自己的侄女了。
在接到自己的哥哥程波.風暴烈酒的信函之後,還在諾森德大陸尋找傳說中的冰霧酒配方的老陳幾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從諾森德大陸趕回了迷蹤島,然後沿着被麗麗騎走又獨自返回的仙鶴的指引,他一路追到了荊棘谷,他在本地的巨魔氏族中有幾個“老朋友”,靠他們的打聽,老陳得到了一個至關重要的消息。
麗麗很可能在數天前,登上了一艘黯刃財團的商船,但那艘船去了哪,卻無人得知...
現在,老陳惡狠狠的盯着眼前這個被他揍了一拳的地精,這見鬼的傢伙居然敢以麗麗的行蹤來要挾他,索要1萬金幣!
金幣...老陳有!而且很多,但作爲一名傳奇武僧,他的脾氣再好也是有底線的,而眼下,這個倒黴鬼地精,觸犯到了老陳的底線。
“砰”
老陳手中的青玉竹棍點在地精腦袋邊的石板上,在熊貓人武僧可怕的力量加持下,那石板就像是被炮彈炸開一樣,四處碎裂的磚石讓周圍的圍觀者都嚇了一跳,至於那個弱雞地精,更是被嚇得如雞仔一樣蜷縮了起來,他的臉頰上被飛散的石子撕開了好幾道血痕,但他卻連吱唔聲都不敢發出來。
“我最後再問一次!你們把我侄女帶到哪裡去了?”
老陳的語氣突然變得平靜下來,但任何有過戰鬥經驗的人都能感覺到,眼前那個帶着古怪的竹斗笠的狠角色,動殺心了,這個地精...估計要完了。
“嗶嗶嗶”
尖銳的哨聲在這一刻突然響起,周圍的好事圍觀者聽到這哨聲立刻散開了,兩隊全副武裝的,手持沉重火槍,佩戴着刀具的食人魔衛兵,在兩個地精士官的指揮下,從上下兩側將行兇的老陳和那個被傷害的同胞包圍了起來,幾秒鐘之後,地精尖銳的聲音從手持喇叭裡響起。
“行兇者!不管因爲什麼原因導致了這場衝突,你已經違反了藏寶海灣治安條例,現在!放下武器!放開那可憐的職員,跟我們去港務局...黯刃財團保證,如果你的訴求是符合法律的,那麼我們一定會幫助你!”
伴隨着地精滑稽的警告聲響起,站在上方和後方12個食人魔在兩側同時舉起了火槍,瞄準了全身散發出殺氣的老陳,面對這威脅,老陳根本不屑一顧,他只是死死的盯着眼前那已經被嚇破膽的綠皮小個子,這種姿態毫無疑問是不合作的,於是下一刻,那地精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放下武器!行兇者,這是最後一次警告!”
“咔咔”
火槍打開保險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廣場上是如此的刺耳,但老陳只是回過頭,看着那些兇狠的食人魔,這熊貓人武僧在斗笠之下,毛茸茸的,黑白相間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屑的冷笑,他將手中的青玉竹竿舉起:
“火槍...懦夫的武器!”
眼看着老陳似乎有敵對動作,那地精士官不再猶豫,他手中如短劍一樣的指揮刀狠狠向下揮動。
“開火!”
“砰、砰、砰”
密集如爆豆子一樣的槍響聲在這一刻響徹了整個廣場,但面對這火槍的攢射,那2.5米高,胖乎乎,圓滾滾的行兇者巨大的軀體卻爆發出瞭如最靈活的貓一樣的迅捷動作,在周圍圍觀的人眼中,老陳的身影在那一瞬間似乎在四面八方拉出了好幾道殘影一樣。
這一輪射擊讓廣場上充斥着硝煙的味道,然而...12把火槍的齊射,卻並沒有傷害到眼前的老陳,相反,那熊貓人武僧伸出緊握的左爪,在那地精士官驚恐的注視中,7顆被捏癟的黃銅彈頭從老陳的掌心裡落下,砸在廣場的石板上,那清脆的碰撞聲讓整個廣場鴉雀無聲。
一些有腦子的人看到這一幕,立刻轉身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廣場...
很顯然,這一次囂張跋扈的地精們惹到了真正的狠角色,在那一瞬間,徒手抓住7顆子彈,這個來砸場子的狠角色絕對是一位超越了英雄級的戰將...這已經不是他們可以圍觀的戰鬥了,如果那位狠角色真的要大開殺戒的話,今天的藏寶海灣,絕對會血流成河...
眼看着老陳跨越過那地面上已經被徹底嚇暈的倒黴地精,朝着自己走過來,那地精士官尖叫到:
“開火!開火!”
這一刻,老陳擡起頭,他的竹斗笠在剛纔的射擊中被打裂了一個缺口,露出了老陳遮掩的熊臉,以及那藍色的,不似人類的瞳孔,而此時,那瞳孔之中,正閃耀着如野獸一樣的...憤怒。
“你們!”
“把我的侄女...”
“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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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邦政府的黑方舟艦隊趕到藏寶海灣的時候,已經是老陳發怒2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但並非是因爲黑艦隊離得太遠,無法及時趕來幫忙,實際上,這支聯邦的官方艦隊就停泊在赤脊山海岸的軍港中,他們之所以來的這麼遲,是因爲相比救援藏寶海灣,他們肩負着另一個更重要的任務。
黑方舟艦隊統帥,海軍少將斯坦迪.瓦倫丁在兩名血族侍衛的保護下,登上了藏寶海灣碼頭的棧橋,這個已死之人是一名被轉化的高階血族,他輕而易舉的就嗅到了城市裡散發出的血腥味,但卻並沒有死亡的味道,顯然,那個強悍的行兇者只是小小的“懲罰”了一下這座城市裡貪得無厭的地精們,並沒有殺死他們。
哪怕在焚燬一切的盛怒之中,卻依然保持着理智,這種意志着實讓人感覺到畏懼。
“陳.風暴烈酒...”
幾分鐘之後,瓦倫丁少將看到了近百名被打暈,並且堆在一起的藏寶海灣衛兵,以及那個盤坐在地面上“冥想”的傳奇武僧,這位血族將軍揮手示意自己的衛兵留在原地,他自己則拿着一封信,靠近了正在迫使自己冷靜的老陳。
“別過來!”
閉着眼睛的老陳沉聲說:
“我現在很憤怒...我必須調整好心態,我不能讓自己被憤怒吞噬...吸血鬼,回去吧,不管你想做什麼,都和我沒關係了!我已經從這些貪婪的傢伙身上得到了我需要的信息,我無意破壞這座城市的秩序,我很快就會離開...”
“請不要將藏寶海灣的地精們的所作所爲代入聯邦政體,聯邦和黯刃財團也只是合作關係,而且我並不關心你想在這座城市裡做什麼,我更在意的是你是否出盡了內心的惡氣,現在能否冷靜的思考,以及,我需要確認一下,你要尋找的是是麗麗.風暴烈酒,對吧?你的侄女。”
瓦倫丁將軍眨了眨血紅色的眼睛,他將手中的信放在地上,然後輕輕一彈,那信封就如飛出的飛刀一樣靠近了老陳,然後被老陳輕易的接在手中。
就在老陳開始閱讀那信件的時候,瓦倫丁也在一邊旁敲側擊,他無視了那些被打暈的食人魔衛兵和地精們,他抱着雙臂,輕聲說:
“我並非一個很合格的說客,但你應該能理解,我和我背後的這個國家對你和你的侄女並沒有惡意,實際上,麗麗小姐此時正在和聯邦大議長範克里夫閣下的女兒在某一個失落之地...恩,度假,這是她們剛剛從“血色薔薇號”上發回聯邦的求援信。”
老陳沒有立刻迴應血族少將的話,但他確實在這封信的最下方的署名邊緣,看到了一個無法被僞造的幼年熊貓人的墨汁掌印,從那獨特的掌紋能看出來,那應該就是他失蹤了快一個多月的侄女,陳.風暴烈酒這個傳奇武僧吊起的心總算是落了下來。
而感覺到了老陳的心態變化,瓦倫丁少將便非常坦然的邀請到:
“陳先生,你或許應該和我們同行,這不僅僅是聯邦善意的表示,我可以告訴你一個我們剛剛確定的危急消息,並非只有麗麗小姐發現了那塊新大陸,遠在卡利姆多的人類帝國、在南海羣島最北端的贊達拉巨魔帝國,還有流竄於南海上的海盜們,此時都在以最快的速度朝着麗麗小姐所在的新大陸進軍。”
“很顯然,他們的來意並非那麼友善...而且我覺得,陳先生,你的身體裡流淌的血脈,就決定了這件事和你是脫不開關係的。”
“麗麗小姐以及其他聯邦的重要人物們發現的新大陸叫潘達利亞...我聽說,那裡是所有熊貓人的,故鄉?”
瓦倫丁這意味深長的詢問,讓老陳有些無話可說,但如果這個吸血鬼將軍說的是真的,那麼就意味着,就算老陳能用自己的方式,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重見天日的迷霧大陸潘達利亞,在目前那片海域錯綜複雜的,混雜着政治、仇恨、流血與貪婪的情況下,他一個人行動,就算再能打,也很難以最快的速度打開局面。
倒不如加入聯邦的黑方舟艦隊...最少也能威脅下那些沿途難纏的糟糕傢伙們,而只要接到麗麗,他就會立刻帶着自己的侄女離開,不參與到聯邦和帝國的紛爭之中。
而在這種思維的推動下,老陳並沒有思考太久,他擡起頭,看着那全身散發出陰冷氣息的吸血鬼將軍,熊貓人武僧伸出手,將自己的竹斗笠拿了下來,露出了那張顯得憨厚而溫和的熊臉,他沉聲說:
“我和你們同行,但這是爲了麗麗,爲了我的侄女,我是從五晨寺中走出的持戒武僧,如非迫不得已,我不會介入你們和帝國的鬥爭中!”
“很好!”
瓦倫丁少將眼中閃過一絲光芒,他側過身,對老陳做了個“請”的姿勢:
“一切將如你所願,傳奇武僧,陳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