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是傷,雙腿都被打斷的“暴君”維哈里只穿着貼身的內衣,頭頂蒙着一個黑色的魔紋袋子,被兩個高大的,散發着冰冷氣息的德萊尼死亡騎士抓着雙臂,如拖死狗一樣從黑暗神殿的囚籠裡拖了出來。
她下意識的拼命掙扎,但雙手上套着的沉重禁魔鎖鏈禁錮了她虛弱的邪能,現在的她並不比一頭低階惡魔強多少,但哈維裡不願意就這麼任人宰割,她瘋狂的嘶吼着,就像是一頭即將被送入屠宰場的野獸一樣,可惜這掙扎給她換來的,是一根帶有倒刺的血鞭更兇狠毒辣的毒打。
綠色的鮮血在她身後拖出了一條觸目驚心的綠色血痕,但很快就有幽靈侍者趕來,將那地面擦得乾乾淨淨...大領主和鮮血主母都喜歡乾淨,沒人會希望看到這些惹人厭煩的血跡。
痛苦...痛苦對於維哈里來說不算什麼,當年她落入狂暴的獸人部落手中的時候,遭受的待遇要比這毒打更兇狠更可怕的多,但這一次和之前不一樣。
如果維哈里沒猜錯的話,她要死了...她那滿是血腥味的鼻子裡,甚至已經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這高大的女惡魔3個小時前還是高階艾瑞達領主,可惜她現在已經成了階下囚,在投靠燃燒軍團之後,她一度以爲自己可以主宰自己的命運,但那個碧池又一次把她送入了這種任人宰割的場景裡。
“砰”
在維哈里胡思亂想的時候,她整個人都被那兩個德萊尼死亡騎士扔在了冰冷的地板上,還沒等到維哈里從那傷口的劇痛中回過神,她頭頂上的黑色魔紋袋就被取了下來,一個纖細的人影出現在她眼前,但還沒等到維哈里看清楚,她的脖子就被冰冷的手指扼住,被粗暴的從地面上提起,又被扔在了一個鋼鐵製作的椅子上。
“咔、咔”
兩聲輕響,捆住哈維裡雙臂的符文鎖被拷在了椅子後面,這高階艾瑞達惡魔便以一個無法掙扎的姿態,被困在了這張椅子上。
而直到這時,她纔看清楚眼前的那個身影。
那應該是個女人,她帶着白色的面具,在那面具上沒有任何裝飾,而在那面具之下,是一雙血紅色的眼睛,她還有一雙尖尖的耳朵,長髮垂在身後,她穿着一套帶有黯刃標識的制服,還穿着馬靴,而在她手中,正握着一把黑色的鞭子,那上面佈滿了倒刺。
影子用一種冷漠的目光打量着眼前這個在戰場上被伊瑞爾活捉的高階惡魔領主,僅僅從那雙眼睛裡,影子就能看出來,這女人很兇悍,並非外在力量的強大,這具艾瑞達惡魔的軀體之下,隱藏的是一個真正的戰士...一個飽經磨難的戰士。
而最重要的是...死亡領主伊瑞爾認識她!
“你叫...維哈里,對吧?”
影子用手中的血鞭將哈維裡的下巴擡了起來,她居高臨下的看着這個艾瑞達惡魔,她的面容算是姣好那一類,但可惜長期接觸邪能,讓這張臉變得乾枯,甚至有種不正常的龜裂,臉上還有疤痕,而且看樣子是很早之前留下來的。
影子看着維哈里的同時,暴君也在看着影子,她用自己那因爲充血而變得模糊的眼睛盯着影子,她臉上閃過了一絲不屑的笑容。
“呸!”
帶着鮮血的口水啐到了影子的制服上,這個充滿惡意的動作並沒有激怒影子,她早前在守望者中受訓的時候,她就已經習慣了囚犯們的各種掙扎,但維哈里的這個動作,又讓影子想起了當初跟隨瑪維女士學習那些審訊的歲月,這不愉快的記憶讓影子的眼神變得冷漠起來。
帶着黑手套的手指一把攥住了哈維裡的下巴,影子俯下身,看着那雙充滿血絲的眼睛,她另一隻手中的血鞭放在了維哈里被打斷的左腿的傷口上,在接觸到血液之後,那被林精培育出的血鞭開始變得瘋狂,維哈里的鮮血被那植物汲取,更要命的是,那血鞭的倒刺變得更鋒利,直刺入維哈里的傷口之中,而且還不斷的刺入更深處。
“唔!”
邪能被封印,軀體上的痛苦完整的傳入了維哈里的思維中,那種痛苦讓維哈里的表情抽搐了一下,但還是那句話,作爲當初德拉諾世界混亂年代,被獸人俘虜的德萊尼人俘虜,維哈里已經見過真正的地獄了,影子的這點手段完全無法讓她感覺到害怕。
當然,影子的本意也並非讓她感覺到害怕。
“伊瑞爾告訴我,她曾經不止一次在卡波拉神殿見過你,維哈里,在獸人和德萊尼人還沒有交惡的年代,你曾是專門保護先知維倫的高階守備官之一...你不是那些在阿古斯世界就投靠了燃燒軍團的艾瑞達人,你是個地地道道的德萊尼人!”
影子在哈維里耳邊,用純正的德萊尼語說:
“你是跟隨維倫跨過無盡羣星到達德拉諾的那一批死忠,你曾萬分厭惡燃燒軍團,把它們當成最可恨的敵人,所以我很好奇,到底是爲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讓你加入了燃燒軍團?讓你變成了自己曾經最厭惡的那種人?你恨維倫,對吧?你恨不得殺了他...”
“砰”
維哈里對這一系話的回答,是一個兇狠的頭槌,狠狠的砸在了影子的耳朵上,但卻並沒有傷害到這薩萊茵。
“呵呵,惱羞成怒了?”
影子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她低下頭,漫步繞到了維哈里身後,她就如同好姐妹甚至是情人一樣,溫柔的伸出手,環在了滿身傷痕的維哈里背後,她在維哈里耳邊輕聲說:
“是因爲我說中了你內心最大的秘密嗎?你這...叛徒!”
“我不是!”
維哈里咬着牙,用沙啞的聲音掙扎着:
“我沒有!維倫纔是叛徒!就是因爲他...德萊尼人才會...纔會那麼痛苦!他,維倫,萬惡之源!”
“嘖嘖嘖,你可真不會隱藏秘密...”
影子伸出鮮紅色的舌頭,在維哈里的耳邊舔了舔,然後壓低了聲音:
“可惜,我不在乎...你以爲我是來探尋你的小秘密的?不不不,傻孩子,我只是來折磨你的,僅此而已...也許你會說,你已經見過了地獄...”
影子的一隻手指輕輕揮舞,維哈里坐腿上的傷口在這一刻瘋狂的撕開,薩萊茵的力量勾起她軀體裡的鮮血如賦予了生命一樣,被從血管中抽取了出來,那種比按壓傷口痛苦百倍的感知讓虛弱的維哈里的身體如被電擊一樣瘋狂抽搐。
“嘿,別說話,小寶貝...留着點力氣。”
影子那低沉的聲音傳入了維哈里耳中:“今晚還很長呢...我的意思是,這纔是剛開始,邪能,其實並不適合你,孩子...你很快就會迎來另一種恩澤。”
“今晚,我要把你血液中上所有的邪能都淨化掉,今晚,我會把你重新變成純粹的維哈里...不過這個過程,會有些,小小的...痛苦!”
話音落下的瞬間,影子的左拳狠狠攥緊,可憐的邪能蹄妹左腿上的傷口如被水泵汲取一般,那帶着綠色邪能的鮮血瘋狂的噴涌而出,如噴泉一樣。
維哈里痛苦的想要尖叫,但下一刻,一隻冰冷的手指放在了她的嘴脣上,封堵了一切的聲音,她在極致的痛苦中,她的那雙眼睛能看到,在她面前,影子那雙血紅色的雙眼裡,閃耀的是不加掩飾的...惡意,以及一抹嘲弄,就放佛小女孩在玩一件最喜歡的玩具一樣。
十幾秒鐘之後,影子直起身體,在她左手上,一團被邪能沾染的鮮血正在變幻着形狀,而在她眼前的椅子上,因爲痛苦和虛弱已經蜷成一圈的艾瑞達惡魔領主,暴君維哈里,則用一種憎恨的目光看着眼前的黯刃特工。
“你這...瘋子!”
“瘋?”
影子聳了聳肩,手指一揮,那團邪能之血就被放入了一桶極致壓縮的聖水中,邪能和聖光兩種能量瘋狂的對撞,消耗,那團血液也重新變得純粹起來。
影子看着維哈里,她伸手抓住了哈維裡浸滿鮮血的內衣,她輕聲說:
“我不瘋...我只是在給你一個機會,小寶貝,很快,你就要實現自己的心願了,那個最大的心願。”
“撕啦”
在衣服的撕裂聲中,維哈里軀體最後的遮擋消失,以一種赤身裸體的姿態,出現在了影子眼前,影子摘下手套,薩萊茵的力量在她手指上纏繞着,很快就變成了吸血鬼的爪子,她將那爪子放在維哈里高聳的胸口上,她盯着眼前的艾瑞達惡魔,她眯起了眼睛:
“忍着點,這會有點...疼。”
“噗”
鮮血四濺
“我...要死了嗎?”
心臟被刺穿讓維哈里的眼神變得茫然,就像是臨死前的幻境一樣,這種幻想並沒有持續太久,在又一次汲血的痛苦傳來之時,維哈里眼前一黑,就此徹底失去了所有的感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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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境,血肉生命所產生的古怪幻想,當你做夢的時候,你就相當於進入了另一個維度,進入了另一個世界,有人說那是假的,但也有人堅信,夢境中蘊含着更有深度的秘密。
“唰”
維哈里猛地睜開了眼睛,從那紛亂嘈雜的夢境中驚醒,高階惡魔的本能還存在於她的軀體中,讓她下意識的就從牀鋪上坐了起來,但下一刻,一陣劇烈的頭疼侵襲了維哈里,讓她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額頭。
然而,就在同一時刻,維哈里發現了自己的異常,她顫顫巍巍的將手臂放在眼前,記憶中佈滿了惡魔鱗片的醜陋手臂,在一夜之間又恢復了平滑,就像是嬰兒的皮膚一樣,美麗的如玉石一般。
維哈里的另一隻手順着自己的手臂茫然的向上撫摸,到光滑的脖子,再到高聳的胸口,遊走在自己近乎完美的軀體上,平坦的小腹,修長的大腿...等等,她,是全果的?
這個發現讓維哈里本能的拉緊了被子,將自己的軀體遮蓋起來...說來奇怪是,在燃燒軍團中度過的幾十年裡,她可沒有這種女人應有的羞憤情緒,也就是說,不但人形的軀體恢復了,就連接納邪能之後缺失的情感也恢復了?或者說,被邪能侵蝕的靈魂...恢復了?
“啪”
她猛地張開五指,以記憶中的方式召喚邪能之火,但這一次,邪能拒絕了她,或者說,另一股陌生的力量已經充滿了她新生的軀體,但邪能,狂暴的邪能消失了...
“你們...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幾分鐘之後,穿着簡單睡袍的維哈里站在一面鏡子面前,看着那張記憶中屬於過去自己的臉,沒有刀疤,沒有鱗片,沒有邪能污染,就是一張簡簡單單的蹄妹的臉,大眼睛,白色的角,以及靈活的尾巴...恍如曾經的夢境。
但維哈里惶恐這種改變,她在燃燒軍團待了太久了,她很清楚,這個世界上的任何賜予都是有代價的...而直到現在,她依然不知道,自己爲這種改變付出了什麼樣的代價,或者說,她即將爲此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砰”
房間的門被推開,維哈里下意識的摸向身後,想要握緊自己的戰錘,但卻摸了個空,而影子就站在她房間的門口,這個高挑的黯刃特工看着眼前煥發新生的艾瑞達女人,她將手裡的一套黑色制服扔給了她,平靜的說:
“黯刃情報局1級特工維哈里,穿上它!然後跟我來。”
“大領主要見你!另外...叫我長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