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止昨日的清點,反蟲人戰線聯軍從各個勢力征召到的士兵已經達到了25萬人,熱砂財團在今日清晨用飛艇編隊運送來了最後一批支援用的武器,在全軍配發之後,熱武器的覆蓋率將達到80%,凋零者德魯伊們在安戈洛環形山建立了良好的後備基地,治療藥水、繃帶、解毒劑和急救藥物的儲備也已經足夠全軍使用1個月之久。”
第七軍團將軍哈爾弗.維姆班恩作爲最先到達希利蘇斯的指揮官,他同時還負責着前線和後勤基地的聯絡,在這即將開始大規模作戰的前夕,便由他當仁不讓的在聯軍指揮官面前做着戰略彙報。
而先攻下塔納利斯的蟲人的戰線的結果,證明了最高指揮官鹿盔的策略是正確的,大陸各個勢力都從這場戰爭裡看到了蟲人的威脅,而這場勝利又鼓舞了他們的鬥志。
換句話說,塔納利斯的戰爭結果,打破了蟲人不可戰勝的神話...雖然聯軍內部很清楚,這次勝利有很多偶然性因素在其中,但實打實的勝利是不容埋沒的。
就連最摳門的地精財團,在那一戰之後也加大了對聯軍的支持力度,打得一手好算盤的地精們很清楚,如果和塔納利斯毗鄰的希利蘇斯戰爭無法得到解決,那麼他們花了大力氣才組建的南大陸商業圈就將遭受到毀滅性的打擊,失去生命並不是一件大事,但失去金錢就很要命了。
在這種不分敵我的威脅面前,哪怕是再吝嗇的地精,也不得不做出全力支援聯軍的選擇,而正在慢慢恢復元氣的人類帝國這一次並沒有動員民兵,那對於帝國秩序是個很大的負擔,不過作爲補償,帝國在派出了幾支精銳軍團之外,還和凋零者德魯伊們一起承擔起了聯軍後勤的壓力。
源源不斷的食物、礦物和皮草被運送到環形山後勤基地,在國內徵收戰爭物資無疑會影響到人民本就不高的生活水平,但親眼見過閃光平原的蟲子兇猛之後,帝國的老實人民早就被嚇壞了,再加上宣傳系統不斷的渲染前線戰爭的重要性以及一旦失敗的恐怖局面,大部分人民還都算是識大體。
畢竟,在失去了祖地,見識到了大規模戰亂的恐怖之後,剛剛找回和平的人民的要求,着實不能算太高了。
“鹿盔指揮官,讓我們坦承一些吧。”
就在哈爾弗還想要詳細說一說聯軍目前情況的時候,在昨天剛剛到達的獸人督軍,白髮蒼蒼但身體健碩的老戰士布洛克斯.薩魯法爾敲了敲桌子,這打了一輩子仗的獸人不怎麼喜歡聽這些粉飾太平的話,他盯着人類將軍:
“重點說說我們不足的地方吧,打仗這種事,不能光看紙面數據的。”
這話立刻得到了其他指揮官的首肯,大家都親眼見過蟲人發動進攻的樣子,在那種蟲海戰術之下,防守方任何瑕疵都會被無限制的放大,最終成爲潰敗的誘因,這是真正打過仗的將軍們無法忽視的細節問題。
而面對其他指揮官的要求,哈爾弗將軍聳了聳肩,他倒是不怎麼在意被質問,畢竟眼前的人來此都是爲了追求勝利,因此,在片刻的準備之後,哈爾弗輕咳了一聲:
“聯軍目前面臨的兩個最重要的問題,首先第一個,是我們的某些部隊對於熱武器的使用並不熟練,還無法有效形成戰鬥力,數目龐大的野豬人聯隊雖然勇猛好戰,但它們的智力低下,使用火器對他們來說是一種挑戰。還有...”
哈爾弗忍不住看了一眼坐在邊緣的珊蒂斯.羽月將軍以及本地指揮官瑪爾利斯,他有些尷尬的說:
“暗夜精靈哨兵們很抗拒使用熱武器,她們更相信手中的弓箭和月刃,雖然在數次遭遇戰都已經證明了熱武器的殺傷力更大,所以我希望,羽月將軍和瑪爾利斯指揮官,能做一做你們麾下士兵們的思想工作...畢竟,現在的局面,可不是講傳統的時候。”
“這並非是因爲傳統的問題,哈爾弗將軍。”
珊蒂斯.羽月直接了當的回答說:
“我們卡多雷並非食古不化的老古板,但人類軍隊使用的槍械並不適合直接交給哨兵們使用...根據我的瞭解,我的士兵們抗拒火槍的原因,是因爲這種武器的精準度太差,在精準殺傷層面,完全不如我們所使用的角鷹弓。”
瑪爾利斯指揮官也補充到:
“而且我們哨兵們對於具有極大壓制火力的連射火槍很感興趣...中層指揮官們認爲,用連射火槍對敵人進行壓制,配合角鷹弓的精準射殺,這能夠被髮展爲一種新戰術,所以我想請求聯軍多調配一些連射火力補充哨兵軍團。”
“這個嘛,倒不是不能接受。”
哈爾弗遲疑了一下,他看向坐在中央的鹿盔,這位大德魯伊是聯軍總指揮官,在這種問題上,哈爾弗需要鹿盔的意見,而後者並沒有猶豫,他點了點頭,說到:
“大商人黑索即將運來第二批軍備,哨兵軍團的請求可以滿足,按照我們的戰略規劃,哨兵軍團也並不會承擔正面進攻任務,因此,他們有足夠的時間演練新的戰術。”
“好的。”
哈爾弗點了點頭,獸人督軍左右看了看,他舉起手,又說到:
“既然說到了這個問題,那麼我作爲獸人指揮官,也想爲我的小夥子們爭取一些新武器...我們就不需要連射火槍了,那種精細的東西我們伺候不來,多給我們一些威力十足的霰彈槍、炸彈,或者噴火器,這種特殊的武器很適合我們的小夥子們在戰線上正面對抗衝鋒的蟲子。”
“可以!我們將牛頭人部隊和獸人部隊結合在一起,牛頭人們配發的研磨器連射機槍,剛好可以彌補你們稍顯不足的火力,而正面衝鋒的職責是屬於野豬人軍團的,在荒野半神阿迦瑪甘的帶領下,這些狂熱而蠻橫的戰士穿戴重甲後,完全可以正面擋住蟲人的衝鋒,而且它們的繁殖力超強,正面戰場的大戰損,並不會影響到它們的文明。”
“真是再好用不過的重步兵了!”
哈爾弗感慨了一聲,然後快速的在自己的筆記本上記錄下了各個軍團的不同要求,這將是在真正挺進希利蘇斯戰場之後的最後一次換裝了。
“還有第二個問題,在流沙權杖修復之後,我們將會靠近甲蟲之牆作戰,第一階段的作戰目標,是奪下甲蟲之牆後方的其拉廢墟作爲前進基地,但在這之前,我們需要解決的麻煩,是希利蘇斯大沙漠中的三個大蟲巢!”
哈爾弗用教杆指着背後懸掛的巨幅地圖,對眼前的指揮官們講解着目前希利蘇斯的局勢:
“最靠近希利蘇斯要塞的亞什蟲巢已經在第七軍團和哨兵的聯手進攻下被摧毀了大半,但剩下的兩個蟲巢,雷戈蟲巢和佐拉蟲巢依然是很大的威脅,如果不能在兵臨甲蟲之前之前,清除掉這兩個蟲巢的話,我們就要面對腹背受敵的危險。”
第七軍團的將軍加重了聲音:
“我要強調的是,按照我們在亞什蟲巢的經驗,這兩個蟲巢中最少都林立着超過15萬頭蟲子,我希望剛剛到來的獸人軍團和羽月哨兵承擔起自己的責任,爲聯軍掃平這兩個蟲巢,也權當練兵,當然,聯軍會提供給你們足夠的爆炸物...如果必要的話,第七軍團的炮兵也會幫忙。”
哈爾弗看着獸人督軍和精靈將軍,他想了想,用一種溫和而帶着嚴肅的語氣說:
“我並非不相信你們雙方的戰鬥力,但在大量熱武器的戰爭應用之後,一種全新的戰爭模式已經到來,這種全新的,比以往任何時代的戰爭模式都更殘忍更殘暴更恐怖的戰爭節奏將淘汰古舊的戰爭概念,人類帝國也是經過慘重的代價之後,才勉強掌握了這種模式的一些精髓。”
“作爲同爲反蟲人陣線的成員,帝國願意將我們付出了巨大代價學習到的知識交給聯軍的同伴,我希望,在接下來的7-10天中,我們能通力合作,將顛覆蟲巢的戰鬥,作爲彼此磨合的階段,我們都是爲了戰勝蟲子而來,希望我們彼此之間不要被過去的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所影響。”
第七軍團將軍的話說完,他的目光也落在了獸人督軍的身上,布洛克斯.薩魯法爾當然明白哈爾弗的意思,他看着人類將軍的目光,他點了點頭:
“獸人不懼怕戰爭,我們更不懼怕和平...我們見識過大海對面的可怕戰爭,雖然只是戰場一瞥,但獸人願意學習這種戰爭文明。”
說完,他聳了聳肩:
“當然,打完蟲人之後,我也會請你們喝酒...作爲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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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希利蘇斯大沙漠裡,反蟲人聯軍開始緊鑼密鼓的籌備戰爭事宜的同時,在東大陸的統治核心,聯邦文明的重要城市暴風城中,結束了休假的大領主也在籌備另一場戰爭。
“讓我和你一起去吧,大領主。”
伊瑞爾雙手各提着一挺黑色的突擊步槍,她站在不發一言的泰瑞昂面前,對沉默的正用雙手組裝槍械的大領主說:
“尤娜失蹤這件事我也有責任,我也想爲那孩子做一些事情。”
泰瑞昂就像是沒聽到伊瑞爾的話一樣,他拿起機簧,放入黑色的手槍之中,又裝上了幾樣零件,然後向後拉動槍栓。
“咔”
一聲脆響,這把大口徑的速射手槍組裝完畢了。
泰瑞昂拿起加了料的雪茄,在幽藍色的煙氣升騰之間,大領主用兩根手指捻起了桌子上那子彈盒裡的子彈,這是銀白色的子彈,在彈殼上銘刻着一些特殊的符文,在大領主手指接觸之間,一抹古怪的,類似於灰燼一樣的東西就在他手指上升騰起來。
那是死靈之軀被聖銀灼燒的痕跡,當然,對於泰瑞昂這樣的死靈來說,這種灼燒不值一提,他甚至連刺痛都感覺不到。
他將那造型獨特的聖銀子彈放在眼前看着,冰藍色的眼中閃耀着一抹光芒。
泰瑞昂也曾閱讀過《銀灰聖典》的原版,因此他同樣知道如何製作這種灰燼騎士特有的裝備,這玩意摻雜着特殊處理過的聖銀,對任何具有負能量的生物都有極大的殺傷力,在會被剝奪所有外在力量的死之界裡,哪怕是強如泰瑞昂這樣的存在,也需要這些額外的裝備來爲他提供新的戰力。
“叮噹”
聖銀子彈被扔在了桌子上,泰瑞昂靠在黑天鵝絨的椅子裡,翹着腿,慵懶的將左手放在了扶手上,透過升騰的煙氣,他看着眼前一臉愧疚的伊瑞爾,他用沙啞的聲音說:
“不需要如此,伊瑞爾,尤娜的失蹤不是你的問題...這一天遲早會來的,只可惜,在它到來之後,我依然沒能明悟這個死之界留給我的難題。”
“王冠...這該死的王冠到底是什麼意思?”
伊瑞爾看到喃喃自語的大領主,她知道大領主已經下定了決心,便不再言語,而是將手中的武器放在了泰瑞昂眼前的桌子上,那桌子上已經擺滿了黑鐵區最先進的數種武器,而且都經過了工匠大師的改造,可以用來發射特殊的聖銀彈。
上面還有幾個特殊的手雷,那是在炸藥之外包裹了數層極度壓縮的聖水的特殊造物,這玩意一旦在原地爆開,如果距離太近的時候,就連伊瑞爾這樣的死亡領主也會被灼傷,如果不是因爲大領主要冒險在沒有嚮導的情況下進入死之界,這種和亡靈格格不入的玩意根本不會被製作出來。
“大領主,您真的要去冒險嗎?死之界真的那麼重要嗎?”
伊瑞爾在離開時最後問了一句,聽到這問題,泰瑞昂睜開眼睛,他認真的看着伊瑞爾:
“對我們而言,伊瑞爾,死之界什麼都不是,但它同時又代表着一切...”
“那是我爲整個黯刃準備的未來!”
“我們將不必再四處漂泊,那裡就是我們最後的歸宿...誠然,失去了嚮導,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該在死之界做什麼...”
“但我最少知道...”
“我能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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