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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反抗

第29章 反抗

“所以,這就是我爲部落準備的戰爭兵器!”

古爾丹轉過頭,在他身後,戰敗而瀕死的戰士被擡了下去,他看着那些原本對他頗爲不屑的酋長們,他得意的說:

“這只是其中最弱小的一個,但卻可以輕易的戰勝庫卡隆的精銳戰士,而且權杖並不是他擅長的武器,爲了不讓部落的勇士喪命,我沒有允許他使用最擅長的弓箭,否則戰鬥會結束的更快,更沒有觀賞性!”

“我們的戰士瘋狂砍殺了5分鐘,連他的盔甲都沒能砍破,而他只是反擊兩次,就讓勇士差點喪命!現在,告訴我!”

古爾丹的聲音在這一刻提高了,充滿了一種勝利者的嘲諷:

“誰還要嘲笑我的戰爭兵器?!”

沒有人回答,泰瑞昂的表現非常拙劣,但他最後確實取得了壓倒性的勝利,這一點不會有人否認,不過也並非所有人都願意承認自己眼光出錯,比如龍喉氏族的酋長祖魯希德,面對古爾丹的洋洋得意,他嗤笑一聲:

“你可能忘記了一點,古爾丹...讓我提醒你一下!”

祖魯希德看了一眼沉思的大酋長奧格瑞姆,他咬着牙說到:

“大酋長已經不允許部落裡有術士和玩弄暗影魔法的傢伙存在了!但你的兵器似乎就是在使用術士的骯髒法術!這是在違抗大酋長的命令,你怎麼說?”

“你的眼睛瞎了!”

古爾丹眼中滿是嘲笑,他嘴角邊的獠牙活動了一下,伸出手指,毫不留情的羞辱着跳出來的祖魯希德:

“你哪裡看到我的騎士在用術士魔法?要不要你自己下去檢查一下?大酋長的訓令我牢記在心,死亡騎士從製作到戰鬥方式,都是以死靈魔法作爲基礎的...那可是我們獸人傳統的魔法!哦,對不起,我忘記了...”

古爾丹的聲音變得更加低沉,充滿了惡意:

“常年和骯髒低賤的野獸打交道的龍喉氏族,怎麼能理解晦澀的魔法的區別,我不會因此嘲笑你的,祖魯希德,我發誓...呵呵呵呵”

這一連串充斥着侮辱性質的嘲笑,讓祖魯希德怒氣勃發,就在他要站起來的時候,大酋長猛地握緊了拳頭:

“好了!夠了,別再吵架了!你們無窮無盡的爭吵讓我厭惡...”

這一聲呵斥讓祖魯希德乖乖的坐回了座位上,這位酋長並非看不到死亡騎士和古爾丹的成功,但越是這樣,就越顯得龍喉氏族無能。

要知道,古爾丹開始研究死亡騎士之前,龍喉氏族就在嘗試操縱他們在遙遠的大陸南部找的神器,但已經過去了一年,對於神器的研究始終沒有進展。

雖然祖魯希德麾下的術士碎顱者耐克魯斯用這命名爲“巨龍之魂”的神器,控制了前來偵查的紅龍女王,但他沒辦法直接下令讓紅龍們服從他的邪惡命令。

這就意味着,龍喉氏族一年的努力,都以失敗告終,最要命的是,在古爾丹的成功的襯托下,這失敗就像是一記響亮的耳光,讓他僅剩的臉面都被打的一乾二淨。

不過在這個時刻,沒人會去關注一個失敗者。

“達爾大師,以你的眼光來看,這種...恩,死亡騎士,有價值嗎?”

大酋長奧格瑞姆看向身邊的火刃劍聖,這位武技高超的老獸人摸着自己雪白的鬍子,沉吟了片刻,最終,他點了點頭:

“他們的防禦力和詭異的法術攻擊確實驚人,如果真的按照古爾丹所說,他們對於人類的魔法有超強的抗性,那麼毫無疑問,這20名死亡騎士,就可以在決戰裡當成伏兵使用,按照過去的經驗,人類總喜歡把法師們聚集在一起使用,一旦死亡騎士能衝破法師的陣地...”

劍聖眼中閃過一絲精芒:

“哪怕只有短短几分鐘的時間,我就能帶着火刃的劍聖們,徹底打垮他們!不過要做到這一點,死亡騎士的數量,可能還需要更多一些。”

“恩,我知道了。”

大酋長點了點頭,他扭頭看着古爾丹,眼中跳動着嚴厲和不信任的光芒,但最終,他還是下達了新的命令:

“古爾丹,你達成了自己的承諾,我也會履行我的承諾...我允許你召回一部分獸人勇士的靈魂,但數量不能超過200個,這種死亡騎士的存在方式對於我們獸人的信仰是一種挑戰,在這一次決戰之後,我不希望看到死亡騎士還存在,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恩,我明白,大酋長。”

古爾丹低下頭,眼中閃過一絲嘲諷和不屑:

“他們的存在就是爲我們攻破人類施法者的陣地,在勝利之後,我保證他們會消失的,就像是他們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古爾丹的順從讓奧格瑞瑪很滿意,大酋長拍了拍自己的手,站起身,對身後的酋長們說:

“大家都在,我就順便說一說下一階段的戰爭走勢。”

“我們要從前後兩方夾擊人類軍隊,前方戰場由我親自率領,後方戰場借用援助巨魔的名義,分批進入奎爾薩拉斯,我不想因爲巨魔的原因,在精靈的國土上浪費太多力量!記住這一點!”

“古爾丹,你的暴掠氏族,以及暮光之錘,和祖魯希德的龍喉氏族,將加入前往奎爾薩拉斯的隊伍,你們要在那裡集結,時刻等待我的命令,準備策應前方戰場!基爾羅格,我要你的血環氏族在最短時間內肅清整個溼地,爲部落大軍開闢一條道路!”

“傲慢的人類以爲我們會強行突破薩爾多大橋,在盤踞重兵的阿拉希高地和他們交戰,他們打錯了算盤!溼地的艦隊已經即將組建完成,我們會從海面上衝入希爾斯布萊德丘陵...如一把尖刀一樣刺入他們的心臟!但在我們勝利之前,血環氏族和黑齒獰笑氏族必須拖住阿拉希高地的人類軍隊!”

“這將是一場載入史冊的突襲戰!所有人,都明白了嗎?!”

“遵命!大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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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泰瑞昂被塔隆.血魔,也就是改名換姓的塔隆戈爾帶入了死亡騎士的大廳裡,其他18名死亡騎士都和塔隆.血魔一樣,是人類之軀,獸人之魂,他們曾經都是赫赫有名的術士,對於操縱騎士之軀戰鬥並不陌生。

除此之外,這大廳裡還有剩下的4個老獸人通靈師,以及他們的學徒。

狡詐的古爾丹有自己的信息渠道,大酋長奧格瑞姆想要隱瞞部落已經沒有援軍的現實,但瞞不過古爾丹,他已經預料到了大酋長會讓他製作更多的死亡騎士。

因此在幾天前,部落裡少有的,沒有喝下惡魔之血,還具有魔法天賦的純血獸人都被聚集在了這裡,作爲通靈師的學徒。

通靈師是獸人古老的職業,僅剩的4個通靈師有自己的堅持,飲下惡魔之血的獸人被他們視爲褻瀆,他們不願意將秘傳的死靈魔法傳授給這些獸人。

古爾丹當然可以殺了他們,但通靈師同樣精通靈魂魔法,他沒辦法像奴役其他靈魂那樣奴役通靈師,就只能順着這4個老獸人的意思來。

當然,以古爾丹陰毒的性格,在死亡騎士大軍制作完成之後,這四個老獸人就死定了...這幾乎毫無疑問。

“來吧!飽飲鮮血吧,兄弟!”

塔隆.血魔拍了拍泰瑞昂顫抖的身體,他用詭異的聲音指着眼前那些棕色皮膚的純血獸人,低聲說:

“他們的血都是純淨的...喝吧,滿足你扭曲的飢渴吧!”

泰瑞昂的身體搖晃了一下,他已經被內心升騰起的飢渴折磨的頭暈目眩,但他本能的想要拒絕,塔隆.血魔笑着將一把鋒利的長劍塞進他手心裡,從背後推了一把。

下一刻,再也無法忍受靈魂痛楚的泰瑞昂上前一步,隨手抓起一名驚慌失措的純血獸人,將他抵在了背後的牆壁上。

“噗”

長劍穿胸而過,在泰瑞昂的利刃從傷口抽出的那一刻,溫熱的鮮血在空中四濺開,那血液在泰瑞昂身體裡最後一絲死亡能量的操縱下,懸浮於空中,就像是一連串晶瑩的寶石。

他並沒有用牙齒去撕咬,那是野獸的行徑,哪怕在死亡之後,精靈的一些習慣還是頑固的保留在泰瑞昂的身體上,他伸出顫抖的手,將那血珠放在手心,送入嘴裡。

純淨的鮮血在他嘴裡流淌開,就像是飲下了最美味的美酒,也徹底打開了禁忌的大門。

“唰”

更多的血珠被送入精靈的嘴裡,刺眼的血漬從他嘴角出現,讓這張依然俊美,但已經被死亡覆蓋的臉顯得更加猙獰。

那種從靈魂中升騰起的飢渴稍稍被滿足,但下一刻,它就在泰瑞昂的身體裡咆哮着,它就像是貪婪而飢餓的野獸一樣,它在渴望更多!

伴隨着鮮血入體,身體裡的空虛被填補,原本已經乾涸的死亡能量又一次飛快的充盈起來,已經陷入對嗜血的渴望的泰瑞昂雙眼泛起了血紅的光芒,他低頭看着腳下瀕臨死去的年輕獸人,他的手指在空中輕輕一勾。

下一刻,充盈而出的死亡能量以術士魔法“靈魂吸取”的魔力構造運轉開,落在那年輕獸人的身體上,讓他如一條瀕死的魚一樣,瘋狂的在地面上跳動着,但這無法阻止厄運的到來。

“唰”

他體內還溫熱的鮮血如長蛇一樣,被從傷口中汲取出來,在空中分爲三道,旋轉着匯入泰瑞昂的手中,直到年輕獸人的最後一絲鮮血被抽取乾淨,他腳下的獸人已經徹底失去生命,那屍體乾癟的讓人感覺到毛骨悚然。

泰瑞昂將鮮血之球放在眼前,他冰藍色的瞳孔裡閃過一絲痛苦和厭惡,但最終,他伸手將其打散,就像是紅色的血霧一樣籠罩在他眼前的空氣中,已經不需要呼吸的死亡騎士深吸了一口氣,將那血紅色的霧氣盡數吸入身體裡。

“唔”

他閉上眼睛,發出了一聲滿足的呻吟,那蒼白的臉頰甚至因此盪出了一抹殷紅,但很快就重新變得蒼白了起來,就像是真正的屍體一樣。

這一幕讓其他死亡騎士紛紛放下了手裡的活計,他們都是很厲害的術士,但泰瑞昂用出的那種特殊的魔法形式,卻是他們從未見過的,他們詢問着塔隆.血魔,後者將角鬥場裡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訴給了其他人。

在其他術士的低聲討論中,塔隆.血魔走上前,拍了拍泰瑞昂的肩膀。

他那張詭異的人類面孔上,泛出一絲玩味的笑容:

“真的,我覺得,血魔這個邪惡的名字更適合你,兄弟!”

面對這種自來熟的交談,泰瑞昂原本不打算理會,但片刻之後,他還是用沙啞的聲音輕聲說:

“謝謝你。”

“恩?爲什麼要謝我?我們已經是兄弟了,不是嗎?”

塔隆.血魔臉上浮現出一抹虛僞的笑容,而就在這時候,晦澀的意識在在他腦海裡響起,他的臉色變得難看了一些,扭頭對泰瑞昂歪了歪腦袋:

“走吧,我們只會高高在上下達命令的古爾丹先生,讓我教你更多的術士法術,他很看好你,但相信我,這可能不是一件好事。”

“但我能感覺到,你對貪得無厭的古爾丹有種厭惡,真巧,我也是!我們也許可以成爲真正的“朋友”!”

塔隆.血魔轉身離開,泰瑞昂跟在他身後,在離開大廳之前,他回頭看了一眼背後那乾枯的屍體,他握緊了拳頭。

“雖然道歉顯得有些虛僞,但...也許我該說句對不起,無名的犧牲者...”

他的身影轉向前方,最終消失在了黑暗中,自我的質問在他內心中響起,就像是黃鐘大呂一樣迴盪着:

“就和死亡一樣不可抵抗,我會成爲什麼樣的怪物呢?”

“呵呵...還真有些好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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