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道觀的林恆發現道觀的主人變了,曾經的小道士已經長成了大道士,而大道士則成爲了老道士,至於那個老道士,卻死去很多年了。
只是匆匆一別,再見時卻面目全非,這種情景讓人感嘆。只是身爲聖人,林恆早已習慣了。他去的這段時間並不長,對聖人言,只是打了個盹而已,可對普通人而言,卻已經過了將近百年時光了。
聽着道觀清脆悅耳的鐘聲,林恆從山下緩緩而上,隨着他的腳步,林恆身影一陣變幻,那不變的容顏顯出了一種蒼老之色,而烏黑的長髮則瞬間雪白,當他走到道觀門外時,手中也多了一把拂塵,身上道袍也多了風霜之色。此時在看他,當真是白髮童顏,仙風道骨。
“叩叩叩!”
輕輕敲了三下門,林恆一幅很有興趣的模樣打量着四周。不多時,大門“咯吱”一聲打開,一個年歲在十三四歲的小道童從裡面走了出來。他看到林恆,目光中閃過疑惑之色,道:“老道爺,您找誰?”
林恆微笑着對他點頭,道:“貧道雲遊四方,來到此地看此山景色清秀,貪戀山中景色,不知誤了時辰。小道長,大家都是同道之人,不知可否行個方便,讓貧道在這裡藉助一晚。”
小道童點頭道:“老道爺請稍等!”言罷,他飛速轉身,往裡面稟報去了。不多時,一個年輕力壯的中年道士便跟着小道童走了出來。他看到林恆。目光閃爍一絲壓抑之色,道:“不知老道長如何稱呼?”
“貧道無名!”林恆笑眯眯的扯了一個名字,把神話無名給搬了出來。那道士明顯沒有聽說過,眉頭暗自一皺,又快速鬆開。他認真打量了林恆一番,才道:“老道長能夠來到我們這小廟便是有緣,既然有緣,自可藉助。老道長,請!”
“多謝!”林恆笑着對他一點頭,毫不客氣的大步走了進去。在他身後。小道童與中年道士都有些不高興。因爲林恆表現的太過託大。只是,林恆年歲在那裡擺着,一看就是上了年紀的人,他們也已經答應林恆在這裡藉助。自然不好說什麼。
穿過大門。便是一不大的小院。小院前是一間閣樓,分食堂、教室兩間,更後面則又是一個小院。其中擺了一些器具,是道士們鍛鍊身體用的,而最後便是他們的臥房了。
林恆被這裡的道士安排在了一間客房之中,只是他來此本有目的,自然不會好好的睡覺。這不,一到晚上,林恆便躥上了房頂,笑嘻嘻的看着院落中操練的幾個道士。
一個小道童,一個青年道士,一個壯年道士,一箇中年道士,一個老年道士……很有意思的組合啊!
這五個道士在小院中舒展的身體,像那小道童,他就是在器械上鍛鍊身體,增強力氣,活躍氣血,而青年道士則是小道童的放大版,他做的一切都是小道童的幾倍,以求更好的鍛鍊身體。到了壯年道士則又不同了,他不再鍛鍊身體了,而是打着拳法,他這手拳法也使得虎虎生威,一拳一腳都帶起勁風,一看便知威力不錯。至於那老道士,則打着慢吞吞的拳法,只是這可不是太極哦!
看着五個道士修煉,林恆哈哈大笑,他的笑聲驚動了五道,五道都有些不滿的看着屋頂的林恆。
對他們目光,林恆卻毫不在意,他搖擺着手中拂塵,好似嘲諷道:“你們這五個傢伙看上去有兩下子,可仔細一看,卻是三腳貓的功夫,實在不入眼啊。”
“閣下到底何人?”老道士眉頭一皺,踏前一步,身上氣勢凝結,便如四周松樹一般,高拔挺立。只可惜,這在林恆眼中完全就是渣啊。
他嘿嘿一笑,雙腳在地上一點,便飄飄的落在地上,便這一手,便讓五道露出驚容。老道士鬆開眉頭,恭敬的醒了一禮,再次道:“不知老道士何方高人?”
“高人?哈哈……”林恆大笑,玩鬧之心頓起,他道:“你這話沒錯,道也卻是高人也!”
林恆這話在老道士聽來沒有什麼,他畢竟年紀大了,有足夠的閱歷豐富,知道老小孩的意思,那中年與壯年也成熟穩重,可以忍住怒火,可那青年道士卻忍耐不住,道:“你這老道好生無力……”說話間,他上前了兩步,伸手抓向林恆的胳膊。
“不可!”老道士大驚,手一擡便欲攔住青年道士,可林恆動作更快,他拂塵一甩,啪的一聲就抽在青年隊道士的手背之上。這一拂塵並沒什麼,可打起人來卻痛的異常,看那青年道士,被他一抽,哇的痛呼一聲,抱着手在原地亂躥。
老道士大驚,馬上上前壓住青年道士,抓過他的手一看,只有一條紅印子,他爲他把脈,發現無事,心中鬆了口氣。
老道士起身,再次走到林恆面前,抱拳道:“老道長,還請不要戲弄我等!”
“無趣,無趣!”林恆擺手,道:“你們這五個道士真是無趣。本來以爲在山中發現了道觀,會有好玩的事情,沒想到你們五人這麼無趣。”
說着,林恆搖晃着身子,竟是回自己房間去了。
到了半夜,林恆坐在牀榻上打坐,外間一個人影悄悄的走了進來,他走到林恆面前,叩頭跪拜道:“還請道長收小道爲徒。”
林恆嘴角含笑,眼卻不爭,道:“你……不是有師父了嗎?”
“道長不要誤會,無塵道長並不是小道師父!”青年道士馬上解釋。在他的話中林恆也明白了,這個道觀並不是師徒傳承的。在這個道觀中,每一代觀主都有資格收錄一二道童,培養成才,以備接受道觀,而成了年的,則僅憑自願了。
這些年來,從這個道觀走出的道士絕對不少,可凡是生活在道觀裡的道士都知道,他們既然決定留在了這裡,就不能出去,因爲這是他們道觀的傳承所在,是道家的重中之重。守在這裡,就是守着道家的傳承。
這一點,讓林恆頗爲感動,因爲這裡的道家傳承就是他紅塔山一脈的傳承啊。雖然,不知道這是誰立下的規矩,可明顯是爲了紅塔山一脈好。
如此人物,林恆卻是不知,心中自然頗爲感慨。
他睜開眼,目光深邃的看着眼前的青年道士,在他的目光下,青年道士大驚失色,不敢在語氣對視,不大一會兒,他竟渾身發抖,好似見了什麼可怕的事物一般,匆匆的從林恆房間中跑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林恆搖頭。這小道士有資質,有悟性,算是一個不錯的苗子,可惜他心性不夠,學到東西只會害人害已罷了。
便如林恆之前說的那般,這種人他又豈會教?
“老道士看了這麼久,怎麼不進來啊?”在青年道士走後,林恆突然對着外面道。隨着他的聲音,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響起,不多時,老道士的身影便出現在林恆面前。他面色有些尷尬,林恆知道,他是爲剛纔青年道士的所作所爲而尷尬。
“你在羞愧嗎?”林恆看着他,緩緩站起身來。他一步步走到老道士身前,身上氣勢如山嶽般不可高攀。在他的目光中,老道士感覺自己就是個小孩子,毫無存在感。
他心頭震驚不已,這強大的氣勢……便在他震驚、駭然之時,林恆一身的氣勢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他露出了一個嬉笑的表情,道:“老道士,你看我收你爲徒怎麼樣啊?”
瞬間,老道士的表情僵在了臉上。收我爲徒?我都快一百歲了,您老……這種感覺很怪,他畢竟是個老人了,突然有人說收他爲徒,他當然無法接受了。
林恆明白他的心思,道:“怎麼?你覺得老道我不夠資格嗎?”
“不……不,前輩誤會了!”聽林恆語氣有些不高興,老道士馬上解釋了一句。剛纔林恆的氣勢可是很驚人的,他可不敢得罪林恆,以免給道觀惹來滅頂之災。
“既然如此,你便是我的弟子了!”林恆點頭,一幅理所當然的說道。
“不是,您……那個……我……”老道士一臉憋屈,完全不知該如何開口。有心拒絕吧,卻怕惹怒林恆,可他心中又不願,磕磕巴巴的,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看他這樣子,林恆直接來了個狠,他手一壓,老道士便啪的一聲跪在了地上,咚咚咚的給他磕了九個頭,磕的老道士自己都蒙了,可林恆卻很高興的把他扶起來,拍着他的肩膀道:“這就對了嗎?我就知道你很願意拜我爲師的。不過也不要這麼着急嗎?這樣吧,明天你當着那些小道士、大道士的面公佈一下子就行了。”
“我……你……”老道士快哭了,他心裡大呼,那不是我要磕的,那是我身體不由自主磕的。當然,這話不能說出來的,老道士不笨,自然知道是林恆弄的手段,也這也讓老道士心中更加驚駭林恆的能力。同時心中也對林恆產生了濃濃的好奇之心,而拜師的尷尬也淡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