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佛教爲聖人教派,天定必有大興之時。西方二聖努力經營,於商滅周興封神之戰時渡截教三千紅塵客,增氣運,又有老子化胡,生多寶如來,化靈山,建設小乘,大乘小乘歸一,佛教當興。
當唐時,如來佛祖言小乘爲小法,修佛者當以大乘佛法爲終,然人間只知小乘,不知大乘。爲佛教計,爲人間計,當有人傳大乘佛經於東土,廣開佛門。此一言後,有觀音尊者領旨而去。其時,涇河龍王因袁守城而犯天規,求到唐皇太宗之處,惜太宗處置不得法,使得龍王身死,引得一系列事端,唐皇也自幽冥走了一遭。
爲傳佛法,西方二聖早已打好招呼,故唐皇回生後,便遵從陰間所言,要開水陸佛會,招天地有德高僧,宣講佛法,超度曾經冤死之人。
至此,陳玄奘出!
陳玄奘正是如來佛祖二弟子金蟬子轉世,到此時已經是十世身,正當西遊之時。他初生前父母遭逢大難,自身入白鹿寺,後替父母報仇,得父母團圓,自身也名氣大漲,雖年紀不大,卻被奉爲一代高僧。此次唐皇招有德高僧,陳玄奘也因此廣傳人間。
貞觀十三年,歲次己巳,九月甲戌初三日,癸卯良辰。陳玄奘大闡法師,聚集一千二百名高僧,都在長安城化生寺開演諸品妙經。那皇帝早朝已畢,帥文武多官,乘鳳輦龍車,出離金鑾寶殿,徑上寺來拈香。
卻說南海觀音尊者,自領瞭如來法旨,便東渡西牛賀州,點化其中有緣妖怪,即之後唐僧之四徒。現今,他早已來到長安。等待有緣之人。今日,他看唐皇出行,便隨之身後,待看到陳玄奘,知道此爲取經之人,遂身化疥癩形容,身穿破衲,赤腳光頭,手中卻持有袈裟、錫杖,豔豔生光。熠熠生輝,看之即爲寶。
一和尚看到,當即上前尋問:“那癩和尚,你的袈裟要賣多少價錢?”
菩薩道:“袈裟價值五千兩,錫杖價值二千兩。”
那愚僧笑道:“這兩個癩和尚是瘋子,是傻子!這兩件粗物,就賣得七千兩銀子?只是除非穿上身長生不老,就得成佛作祖,也值不得這許多!拿了去。賣不成!”
那菩薩更不爭吵,與木叉往前又走。行勾多時,來到東華門前,正撞着宰相蕭星散朝而回。衆頭踏喝開街道。那菩薩公然不避,當街上拿着袈裟,徑迎着宰相。宰相勒馬觀看,見袈裟豔豔生光。着手下人問那賣袈裟的要價幾何。
菩薩道:“袈裟要五千兩,錫杖要二千兩。”
蕭星道:“有何好處,值這般高價?”
菩薩道:“袈裟有好處。有不好處;有要錢處,有不要錢處。”
蕭星道:“何爲好?何爲不好?”
菩薩道:“着了我袈裟,不入沉淪,不墮地獄,不遭惡毒之難,不遇虎狼之穴,便是好處;若貪淫樂禍的愚僧,不齋不戒的和尚,毀經謗佛的凡夫,難見我袈裟之面,這便是不好處。”又問道:“何爲要錢,不要錢?”菩薩道:“不遵佛法,不敬三寶,強買袈裟、錫杖,定要賣他七千兩,這便是要錢;若敬重三寶,見善隨喜,皈依我佛,承受得起,我將袈裟、錫杖,情願送他,與我結個善緣,這便是不要錢。”
蕭星聞言,倍添春色,知他是個好人,即便下馬,與菩薩以禮相見,口稱:“**長老,恕我蕭星之罪。我大唐皇帝十分好善,滿朝的文武,無不奉行。即今起建水陸大會,這袈裟正好與大都闡陳玄奘法師穿用。我和你入朝見駕去來。”
如此,菩薩見了唐太宗,賣了袈裟,太宗待玄奘深厚,當日便把袈裟、錫杖贈與玄奘,其披上袈裟,手持錫杖,真如一個神仙人物,看的人好不心癢癢。
光陰流逝,眨眼就是七日正會時,玄奘具表,請唐王臨。太宗欣然往之,率百官、后妃而來。高臺上,玄奘開講佛法,妙妙之音引衆人不勝心喜,嚮往之。
只是大家正高興時,菩薩化身近前來,拍着寶臺厲聲高喝道:“那和尚,你只會談小乘佛法,可會談大乘佛法?”
玄奘聞言一愣,心中卻喜,翻身跳下擡來,對菩薩起手行禮,道:“老師傅,弟子失禮,望多多見諒。弟子也曾聽聞大乘佛法之說,然畢生所學、所見、所聞,無不是小乘佛法。老師傅即說大乘佛法,當之大乘所在,還請老師傅不吝賜教,告之玄奘。”
菩薩微微一笑,他看四周人面露疑惑,遂解釋道:“小乘佛法,度不得亡者超升,只可渾俗和光而已。大乘佛法,能超度亡靈昇天,能度難人脫苦,能修無量壽身,能作無來無去。”
他之所言,讓對佛法有所瞭解之人都心生嚮往,太宗更是滿臉喜色,問道:“你那大乘佛法,在何處?”
菩薩道:“在大西天天竺國大雷音寺我佛如來處,能解百冤之結,能消無妄之災。”
“你可記得?”太宗又道。菩薩點頭,道:“我記得。”太宗更喜,請菩薩**,菩薩也不拒絕,上臺講解大乘佛法,衆人聽之,無不歡喜心悅,面露安詳笑容。待菩薩講道**時,卻是飛入高空,腳踏祥雲,顯出原身,衆人一看,無不跪拜,口稱:“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
在人羣之中,角落之處,有一人卻不曾跪拜,只是微笑看着,絲毫不在意觀音現身。此人不用說,正是林恆矣!
這十幾年,他一直跟在唐僧身後,看着他成長、學習,十八年,在他來說卻是短短一瞬而已,絲毫不覺難熬,其中有趣處,更是讓他哈哈大笑。今日,他知道是西遊之時,心中有些興奮,也有些可惜。興奮的是,他可以見識那無數的妖怪了。可惜的是,平靜的日子要被打破了啊,以後怕是沒有悠閒時光了。
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林恆沒有出面,沒有阻攔,沒有插口,只是看着。待觀音離去,唐僧便領了取經任務,號唐三藏。幾日後,唐僧領着兩個隨從起行。遇佛便拜,期間有僧問佛法,唐僧絲毫不隱瞞自己所學,一一講述,讓那些僧人無不歡喜。
待他們一路出了邊界,卻是心急趕路,中了妖怪陷阱,被人拿了,隨從更是被吃。嚇得唐僧面無人色。就在他焦急害怕之時,一老叟趕來,斷了他身上繩索,此老者正是太白金星。他前來相助唐僧,無非爲功德而。待他帶着唐僧離開,一直跟隨唐僧身側的林恆卻是顯出身形。
“嘿嘿……”咧嘴一樂,林恆縱身而起。飛到雙叉嶺上,高聲喝道:“小小妖怪,快快滾出來。”
“何人在此喧譁?”一聲大喝。三妖相對而出,正是熊山君、特處士、寅將軍三怪,他們三妖身後還跟着許多小妖,正是此地山精鬼怪。
“哈哈……區區山間小怪,也敢如此張狂?”林恆大聲長嘯,渾身氣勢如浪,一浪又一浪,壓的衆妖身形不穩,那些小妖更是噗通、噗通跪倒在地,只有三妖勉強站立,卻也臉色蒼白,渾身顫抖,冷汗凜凜。
“猴爺爺,猴爺爺,我們錯了,我們錯了,還請猴爺爺不要怪罪。”三妖知道林恆利害,哪裡還敢囂張,一個個跪倒在地,叩頭求饒。
林恆冷笑一聲,道:“你們這些妖怪在此胡亂殺戮,路過之人無不被爾等所食,罪孽深重,豈是一句話就可勉之?”看他們可憐模樣,林恆想到自己此世也是妖身,不欲壞他們性命,便道:“罷了,罷了!你我總是妖身,卻是不能害你們性命。但爲爾等好,還需好好懲戒你們一番。”
他清口一吹,吐出許多金圈,金圈變大,一一套在三妖身上。三妖初感不適,可馬上就沒了感覺,心頭驚異,不知如何是好。
林恆解釋道:“此圈乃我所煉,不算高明。但若你們殺戮,此圈便會吸納血腥之氣,越來越緊,直至勒死你們。”
“爺爺饒命!”三妖一聽,又叩頭求饒。林恆嘿嘿一笑,道:“你們不用如此。我既然爲你們套上此圈,自有拿下之法。只需你們去做好事,回報天地,時間到了,此圈自然可退去。”
說罷,林恆身子一縱,卻是消失在他們面前,三妖面面相窺,感覺猶如幻覺一般,若不是脖頸間冰冷之感,他們真是不敢相信。
“二公,我們該怎麼辦?”熊山君似是自語,語氣害怕。
特處士、寅將軍苦笑,皆道:“還能如何,只能照辦啊!”
有此一事,這三妖卻是從此做好事,甚少殺戮,也得了一方善名,更因功德之助,修煉加快,沒有幾百年便一一掙脫了林恆設下金圈,可心性卻已改變,知道林恆是爲三人好,三人也不怪他,還特意立了他的雕像,日日叩拜,尊爲上師。
另一邊,得救唐僧卻是嚇壞了膽子,一路走的小心翼翼,看一好漢走來竟是以爲又遇到了山中妖王,跪拜呼:“大王饒命。”
來人並不是什麼山間妖王,而是山中獵戶伯欽。他解釋了自身來歷,唐僧也鬆了口氣,可下一刻伯欽卻是一聲大喝,叫住唐僧。他怕的一抖,伯欽卻顧不上他,道:“長老小心,有山貓來了。”
唐僧聞言,更是害怕,不敢舉步。他回頭看伯欽舉着鋼叉,迎將上去,心臟更是跳到喉間,擔心不已。不多時,一斑斕大虎出現,伯欽看了當即舉叉迎去,那老虎卻是返身便退。這伯欽乃山間獵戶,常年在山中打獵,身上自有一股煞氣,老虎看了都害怕,不敢相迎。
只是真都起來,老虎卻也不弱,可也不是伯欽對手。兩者對戰有一個時辰,老虎被伯欽手中鋼叉插了個透心涼,而他自己卻面不改色,氣不喘,反而哈哈大笑,一臉興奮。
唐僧看之,誇讚道:“太保真山神也!”
“我有何本事,敢勞長老誇獎?這是託了長老的福,不然還遇不到這畜牲內?”伯欽一樂,一手持着鋼叉,一手拽着猛虎,在前引路。唐僧牽着馬,隨後而行,待爬過前面山坡,看到一山莊,臉露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