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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成全

145、成全

見寧不歸不語,好一會兒,朱常洵又說道:“你可知道,蘭漪現在身懷有孕?”

“什麼?”寧不歸大吃了一驚,望向蘭漪時,見蘭漪朝她點了點頭示意所言非虛,卻聽朱常洵又接着說道:“即便是你想護着蘭漪,可是,她肚子裡的孩子你還能怎麼護?這天下,只有我才能保護得了她,所以,三皇子府纔是她棲身的最好的地方。”

剛剛醒來時,蘭漪便已經聽到了寧不歸和朱常洵的對話,原來,這中間還有這許多的隱情,她明白了爲什麼哥哥會喝下毒酒,她也明白了,爲什麼哥哥說他的遺願會是讓她嫁給朱常洵,還有、爲什麼哥哥會要寧大哥他們離開京都,原來,哥哥是以他自己的一條命來保住她們,原來,哥哥在臨死之前已經爲她們都安排好了去路!哥哥,哥哥,你爲什麼這麼傻?爲什麼?

蘭漪心痛如絞,哥哥不想要寧大哥他們白白送死,自己同樣也不希望!既然哥哥已經死了,那麼,就讓自己來替哥哥守護他們吧,而且,孩子,還有孩子,她和哥哥的一點骨血,現在正在自己的肚子裡一天天地孕育着,她要保住他!朱常洵說的都是對的,斬草除根,若沒有三皇子的庇護,這個孩子恐怕等不到出世的那一日!

想到這裡,蘭漪於是說道:“寧大哥,你先回去吧,哥哥想讓你們離開京都,不如,你就準備準備,離開京都吧,這裡,不適合你們,而且,三皇子說得也對,只有他的府上才能夠保我我和孩子的平安。”

“我們離開京都,那你呢,漪兒,你怎麼辦?”寧不歸深知蘭漪所說的是最好的辦法,可是又實在是擔心着蘭漪,於是問道。

“寧大哥,你不必爲我擔心,我會好好地活下去,爲了我自己,也爲了孩子。”蘭漪說道,提到孩子,蘭漪的手不由得放在了肚子上輕撫着,孩子,她和哥哥的孩子,一定很象哥哥吧,倘若,不是哥哥爲她留下了這個孩子,讓她還怎麼能夠有勇氣活下去呢?

寧不歸看到蘭漪一臉幸福的神色,於是點了點頭,又叮囑道:“漪兒,無論如何,不要做傻事,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身子。”

蘭漪點頭,寧不歸於是對朱常洵說道:“你曾經辜負過漪兒一次,我不希望,有第二次,不然的話,不論我人在哪裡,一定回來取你的人頭,我寧不歸本就是一個孤兒,你們朝廷講究的什麼誅連九族、禍及三代,也全都只是我一個人,憑你怎樣,我也不怕。”說到最後,已經是語氣凌厲。

“放心,我會好好待她。”朱常洵說道。

寧不歸這才放下心來,又細細叮囑了蘭漪幾句,一掀車簾,身形一展,便已遠去。

蘭漪沒有叫喊,只靜靜地揭開車簾的一角,看着寧不歸漸漸隱沒的身影,從此以後,再見都無期了,從此以後,他自笑傲江湖,我自困於深深庭院,永無交集……

景陽宮。

朱常洵向鄭貴妃大禮參拜,鄭貴妃頗有些詫異地問道:“洵兒這是做什麼?今日來母妃這裡竟這般隆重地行如此大禮?”

朱常洵於是說道:“母妃,孩兒想跟你說立妃之事。”

“哦?洵兒,是你上次提的那個景家姑娘還是另外看上了哪家的姑娘?快起來,好好跟母妃說說,只要身家清品人品好,母妃定會爲你做好主。”鄭貴妃聽到朱常洵說立妃一事,頓時喜氣盈眉,覺得自己的兒子總算是想轉頭來了。

“啓稟母妃,是景家姑娘,景蘭漪,孩兒想立她爲正妃,遲些日子,還有一位凌玉鈴姑娘,孩子想立她爲側妃。”朱常洵說道。

“好好好,不管是誰,只要洵兒你喜歡,母妃都答應你,什麼時候帶她們入宮來給母妃看看。”鄭貴妃說道。

“母妃早已見過蘭漪的,至於那個凌玉鈴嘛,孩兒立她爲側妃不過是爲了遵守一個諾言而已,日後擺在府中無非就是給她一個有名無份的虛銜,母妃倒是不用見她。”朱常洵回答道。

“你說母妃見過那個叫蘭漪的?可是洵兒,母妃何時見過她啊?”鄭貴妃問道。

“她以前跟在大皇兄的身邊的,有個假名叫做於蘭,母妃還賜過酒給她。”朱常洵說道。

“什麼?”鄭貴妃一聽頓時杏目圓睜,“還賜酒?那、那不是……”鄭貴妃自然記得,就在兩個月前,自己爲了取得玉顏郡主的幫助,可是特地設計過朱常洛和那個於蘭,尤其是當時他們喝下了那摻了媚藥的酒,那豈不是清白已失?既然如此,自己的兒子又如何能夠娶這樣的女子爲妻?原來那時,鄭貴妃只知道蕭莫喜歡的是朱常洛身邊的侍女叫做於蘭的,卻並不知道這於蘭正是景蘭漪。

鄭貴妃正待反駁,卻聽朱常洵說道:“啓稟母妃,正是。”

“洵兒,你、你說什麼?什麼正是?”鄭貴妃問道。

“母妃,那晚,蘭漪便是與兒臣在一起,如今,已經太醫診斷,她已有了兩個月的身孕,那是孩兒的骨肉。”朱常洵說道。

“啊?什麼?”鄭貴妃頓時被這一系列的變化驚得目瞪口呆,“洵兒,你此言、可是當真?”鄭貴妃一邊問着,心裡面卻覺得空前的歡喜,自己之前也勸過要他早些成婚,他卻一直不肯,但眼下,他不但肯成婚,而且,那嫁進來的腹中還有了他的骨血,這於爭奪王位來說實在是一個很大的砝碼,這讓她如何能夠不喜悅?

朱常洵點頭道:“孩兒不敢欺瞞母妃,孩兒此趟前來便是想要先徵得母妃的同意,再去求父皇賜旨。”

“好好好,既然都有了你的骨肉了,母妃難道還會反對嗎?母妃這便讓人去催陛下前來,陛下若是得知了這些消息,也必是歡喜的。”鄭貴妃趕緊說道。

“孩兒多謝母妃。”朱常洵說道。

鄭貴妃滿心歡喜,又在一旁問東問西地,忽然,倒是想起一件事來,“洵兒,當日裡,我可是聽玉顏郡主說了,那蘭漪喜歡的可是蕭莫啊,而那個蕭莫呢,他可是寧死也不娶玉顏的啊,你說,他們二人是否有私情啊?再說了,那蕭莫可是死在母妃的手上,那你說、這個蘭漪會不會把怨氣發泄到母妃或者是洵兒你的身上啊?倘若那樣的話,這女子便萬萬娶不得啊。”

“母妃放心,孩兒擔保她不會怨懟母妃的。”朱常洵含笑說道:“這蘭漪麼,母妃是沒有與她多接觸,她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從小便是知書識禮,若是嫁進門來,定會好好對待孩兒、孝順母妃的,說起來,她與那蕭莫其實是兄妹之情,試問這世上,兄妹之間又如何能夠結成夫婦?再說了,她如今人都是孩兒的了,腹中又有了孩兒的骨肉,又怎會再生外心?”

鄭貴妃聞言終於放下心來,點了點頭道:“洵兒說的倒也是,女人啊,就是這樣,你得到了她,她便會對你死心蹋地。”忽然又提起當日賜酒那樁事來,對朱常洵說道:“洵兒啊,這下你可得多謝母妃了,若不是母妃那日那樣算計一場,給她喝了一杯酒,她也不會這麼快便委身於你吧?”言語之下頗是得意。

朱常洵聞言一怔,心下涌起一番苦澀,但又生怕鄭貴妃看出些什麼端倪來,於是趕緊附和道:“是,是,是要多謝母妃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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