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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內鬼

90、內鬼

當蘭漪和俞代語回到營帳的時候,還沒靠近便已經聽到裡面一陣嘈雜之聲,只聽得一個粗獷的男聲說道:“大殿下,您想啊,每次那忍者來,都是那個於蘭和那個小六在場,屬下覺得,他們兩個就是專門做戲給大皇子看的,他們、一定跟東瀛忍者有勾結,大皇子殿下,爲了您的安危着想,不能就這麼姑息呀。”卻是朱常洛的貼身侍衛一位胡姓侍衛的聲音。

“不、不可能是蘭兒,我信她。”朱常洛斷然否定了那人的說法。

“如果不是於蘭姑娘,那麼定是那個小六,大殿下,您想想看,今晚上他們撤了所有的埋伏,馬上就出事了,要不是我們堤防着來得快,只怕大殿下您就……”,後面的話沒有直說出來,但任是誰也明白他話中之意。

“大殿下,請您下令,將小六抓起來嚴刑拷問吧。”又有另一個侍衛這樣說道。

蘭漪頓時怒氣衝衝地跑入營帳之中,朱常洛沒想到她竟這麼快就回來了,也不知道她在帳外聽到他們說的話沒有,頓時一愣,卻聽到蘭漪說道:“不是我,也不是小六,雖然我也不知道那內鬼是誰,我只能夠說他一定存在,但絕不是我和小六,試問,如果是我和小六的話,從第一日起出京都,我們爲何要在大皇子的營帳周圍灑下藥粉來保護大皇子,若是我們有意要害大皇子的話,大可以什麼都不做。”說話之間,小六也緩緩跟着走進了營帳,一臉漠然地望着帳中的各人,彷彿全然不放他們在眼裡一般。

一個侍衛反駁道:“這就是你們的聰明之處了,又要在大皇子面前示好,又要在背後搞小動作來害他。”

蘭漪被他的強辭奪理噎得說不出話來,臉兒都氣紅了,卻聽朱常洛說道:“不用說了,蘭兒是不會害我的,她幾次三番救我,我信得過她。”

“那小六呢?”蘭漪問朱常洛道。

朱常洛遲疑了一下,說道:“你說過,小六是你弟弟,你信他,那麼我信你就是。”轉而對帳中的衆侍衛說道:“夜了,都回去歇着罷,明日一早還要趕路呢。”

於是衆侍衛都告了退,蘭漪對朱常洛說道:“大皇子,謝謝你能夠相信我,不過,我也請你相信小六,他是絕不會害你的,其實這幾日我也在想,我們每一回的佈置對方都能先知先覺,只怕是有內鬼,如今看來,那人想要先發制人,竟是想要找我和小六來給他當替死鬼了。”

朱常洛說道:“你放心好了蘭兒,我決不會聽任他們的讒言的。”

“讒言?”蘭漪心中靈光一閃,“是啊,大皇子,我一時沒想到,正所謂‘來說是非者,便是是非人’,剛纔,是誰先提出有內鬼的?”

朱常洛想了想,答道:“是張代,是張代懷疑說有內鬼,然後胡新峰就懷疑是你和小六的。”

“張代、胡新峰?大皇子,我知道了,他們二人要麼就是受人慫恿,要麼就是那真正的內鬼了,我會留意他們的。”蘭漪說道。

“那這樣,你會不會有危險?”朱常洛問道。

蘭漪搖頭道:“不會,怎麼會呢?我自己本身就有武功,更何況,身邊還有小六保護呢。”

朱常洛這才放下心來,說道:“總之,你一切都要小心。”

蘭漪點了點頭,回頭看向俞代語時,卻見他眼中光華四射,顯見得剛纔見她維護自己,甚是暢快。

接下來,又是七八日的急行軍,忍者幾次三番地損兵折將,倒是安靜了下來,這日朱常洛的大軍到了鳳陽境地,蘭漪收到蕭莫的飛鴿傳書,只見上面寫道:李姨已然身故,等我辦完她的身後事便來,等我漪兒,想你。落款是一個莫字。

蘭漪拿着這封簡短的信,忍不住笑了起來,只覺得一直甜到了心裡去,喜的是哥哥終於就要來了,可是心裡面卻又不由得有一些難過,李姨走了呢,這個對哥哥有過恩情的人終於病死了呢,哥哥的心裡一定很難過吧,還有小石頭,嗯,哥哥定會好好安置他的。

忍者雖然沒有動靜,但蘭漪和代語卻日日警惕着,暴風雨的前夕通常就是這樣安靜的,這晚入夜之後,一個身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身軀雄偉的男子悄悄地溜出了軍營,向着不遠處的密林行進,轉眼間,離那密林只有三丈左右的距離了,另一個身着青衣的男子卻攔在了他的面前。

“是你?”那黑衣男子驚異了一聲,隨即一記“黑虎掏心”,便直往那青衣人的胸口而去,動作老辣而兇狠。

青衣男子卻並不作聲,挪步、轉開、然後來到那黑衣男子的身後,只一招之前便已經制住了他的穴道,將他象一隻泥娃娃一樣地拎了起來,那青衣人卻原來是俞代語扮成的小六。

黑衣人怒得目眶盡裂,卻苦於無法逃脫,只有任那青衣男子所爲。

不一會兒功夫,那青衣人便已經拎着那黑衣人來到朱常洛的營帳之外,“篤、篤、篤”地在帳外敲了三下,一個身形嬌小的侍衛過來掀開了營帳,卻是蘭漪,只見她看了二人一眼,冷哼道:“等了這麼多天,總算是肯露出狐狸尾巴了麼?”

於是向着內賬說道:“大皇子,內鬼被我們抓到了。”

朱常洛聞言心下一喜,“真的?”一邊說着一邊披了件外袍已經走了出來,俞代語卻早已將黑衣人甩在了地上,見朱常洛走了出來,便伸手將黑衣人的穴道打開,朱常洛凝神看時,才發現地上那人分明就是那個胡新峰胡侍衛。

此時,聽得主帥營帳之中有響動,衆侍衛及隨從也都紛紛聚攏了來觀看。

胡新峰啞穴被解,一見到朱常洛,趕緊說道:“大皇子殿下,我不是內鬼呀,是這個啞巴呀,屬下早就懷疑他了,今晚見他悄悄地出了營帳,於是屬下便前往跟蹤,不想竟不是他的對手,還被他倒打一耙,冤枉我是內鬼,大皇子,您可要明辨是非,爲小的作主啊。”一席話說得合情合情,既哀又悲,唱作俱佳的,不知情的倒還真是被他給蒙過去了。

蘭漪大怒,他分明就是欺負小六不會說話纔在這裡朝着小六亂潑髒水的,可萬一對他用強,他反而更要說他是被屈打成招的,而小六卻又不能夠表白他就是俞代語假扮的,只怕這樣一來,反而更讓他藉機冤枉,心中又怒又氣,擡眼看向俞代語時,卻見他只是神態淡然地站在一旁沒有任何動作,似也不打算爲自己辯白一般。

“不,不是小六,你纔是內鬼,你、你竟然欺負小六不會說話,你這個混蛋。”蘭漪上前,本來想一巴掌打在胡新峰的臉上,心中忽然一凜,他、他這是有意激怒自己呀,於是一伸手往胡新峰的懷中掏去,卻發現什麼都沒有,頓時心涼半截,這從來都是“捉賊拿贓,捉姦拿雙”的,這麼深更半夜地,代語將他抓回來,什麼證據都沒有,這算是哪門子的捉內鬼呀?就憑着那胡新峰一新夜行衣,那又能算得了什麼呢?蘭漪不禁望向俞代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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