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起下得樓來,蕭莫攬住蘭漪的腰,正想要將她抱到馬上,無顏卻說道:“啊,你們只有一匹馬怎麼夠,這樣吧,於蘭跟我一起坐馬車吧。”
“坐馬車?”蘭漪望向無顏,卻見無顏吩咐道:“快些讓人把馬車趕到這裡來。”
“是”,自有人回答着,並趕着去辦了。
片刻功夫,一輛十分氣派豪華的馬車停在了他們的面前,“蕭公子,可要也上車來坐坐?”無顏問道。
“不必,你們姑娘家坐吧。”蕭莫符號道。
“於蘭,來,我們上車去。”無顏一拉蘭漪的手便往馬車而去。
一上得車來,無顏便馬上迫不及待地問蘭漪道:“於蘭,你昨晚不是說還不認識蕭公子麼?怎麼今日倒成了他的妹妹了?你快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
蘭漪只有扯謊道:“呃,我跟哥哥失散好久了,昨晚乍見到他,一開始沒認出來,後來才認出來的。”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還真是神奇呢。”無顏於是心中的懷疑釋去,對蘭漪更顯親熱,“於蘭,你快告訴我,蕭公子他、他有些什麼喜好?他可有喜歡的、他……,哎呀,反正你把你所知道的他的事情全部都說給我聽,好不好?”說起蕭莫來,無顏竟露出小女兒的嬌態來。
“啊?這樣啊……”蘭漪欲言又止,一副爲難的神色。
無顏見了,倒着起急來,以爲是蘭漪不肯講,於是趕緊又說道:“好於蘭,告訴我嘛,求求你告訴我好不好?你說、我是說假如、我要是成了你的……,哎呀,我不說了,你說,你快說!”
蘭漪見她一副小女兒心思,全不比昨晚那樣刁蠻任性,覺得又好氣又好笑,於是說道:“我呀,也不是不肯告訴你,只是我哥哥的事情太多太多了,我果真要講的話,一天一夜都講不完呢。”
“啊?真的,那太好了!”無顏拍手笑道。
蘭漪愕然地望着她,卻聽得無顏接着說道:“一天一夜講不完有什麼關係,咱們可以兩天兩夜地講啊,兩天兩夜講不完也沒關係,不是還可以三天三夜、四天四夜地講嗎?於蘭,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看到無顏滿臉的歡笑和愉悅,蘭漪覺得自己徹底地被打敗了,是什麼時候她覺得最羅嗦最多話的是小五來着?現在看來,那小五比起無顏來,還真的是小巫見大巫了。
蘭漪同了無顏、蕭莫一起上路,大家都不急着趕路,邊走邊玩,而一路上竟是再無驚險了,但無論怎麼拖拉,十天後,還是到了臨京都十里遠的一個小鎮,衆人商議後決定在這裡休息一晚,第二日一早再啓程。
無顏當然是想一直拖着不和蕭莫分手,蘭漪卻是憂心仲仲,這些日子以來,一直沒聽到說大皇子出事的消息,那就是應該已經脫險了,可是、她要去大皇子府的事情,到底告不告訴哥哥呢?思來想去,終於,飯後她找到蕭莫,“哥哥,我在京都還有些事情未了,我想、想等這些事情了了之後再去找你。”
蘭漪本來猜測蕭莫也許會問她爲什麼,但誰知道,蕭莫只是拿眼淡淡地睇着她,她沒說話,蕭莫終究也沒問什麼。
良久,“好吧”,蕭莫終於應了一聲,算是答應了,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塊黑色的木牌遞給蘭漪,說道:“你若是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的,便拿着這塊牌子去城西的‘安然客棧’找那裡的王掌櫃,他自有辦法找到我,倘若我不在,他也能儘量地幫你。”
蘭漪接過那塊木牌,看見一面是刻的一株蘭花,另一面卻是一個‘蕭’字,知道必是哥哥的令牌,雖還不知道那是什麼組織的令牌,但那株蘭花,卻是同以前蘭漪系在腰間的那塊玉佩上的蘭花是如出一轍的,蘭漪心中一動,哥哥這樣做,是因爲當日以爲自己已死、爲了紀念她嗎?原來,那終不過是哥哥對妹妹的感情罷了,心下有些黯然,她收起木牌,對蕭莫說道:“謝謝你,哥哥。”
蕭莫的臉色一白,轉過頭去不看她,卻說道:“你我之間不用說謝謝的,漪兒。”
蘭漪忽然想起,一直以來,自己都還未曾問過大總管、還有三鷹三蝶的情況呢,於是說道:“對了哥哥,我都還一直不知道……”
話說了半句,早有一聲嬌音傳入耳中,“於蘭,我說怎麼找不着你呢?原來你在蕭大哥哥這兒。”
一陣香風吹過,無顏也跑了過來,這一路上,無顏早就把蕭莫的稱呼由“蕭公子”換成了“蕭大哥”,也再沒有象往日那般發脾氣耍橫了,倒是完完全全的一副小女兒形態,蕭莫也沒有爲難過她,倒是頗多照顧,這就更讓無顏欣喜萬分了。
此時無顏見蕭莫與蘭漪正在說話,心中暗道分別在即,自己可也是一肚子話想跟蕭莫說呢,於是哪裡肯走,便賴在那裡不走了。
蘭漪見說話不方便,便笑笑起身先告辭了。
信步出了客棧,蘭漪一個人在街上閒逛着,自己一個人逛街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呢?蘭漪不由得想道,是啊,這還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呢,以前,自己的身邊不是蔓兒就是醉蝶呢,哪裡好似今日這般冷冷清清。
就在蘭漪心事紛沓的時候,周圍的氣息讓她隱隱嗅出一絲不妙的味道,是誰、在跟蹤她?是什麼人,在悄悄地包圍她?危險一觸即發,蘭漪很快鎮定下來,只裝做不經意般地,返身朝客棧而去,然而此時,一個人影閃了出來,站在了蘭漪的面前,長身玉立,濃眉大眼的,雖說比不上哥哥那麼丰神玉朗,可也算是一位翩翩佳公子了。
蘭漪警惕地望着他,問道:“這位公子,不知爲何要擋住小女子的去路?”
蘭漪一邊說着話,一邊觀察着四周的形勢,來的人太多了,要打打不過,要逃有難度,要喊人,距離客棧有些太遠了,無疑是喊不應的,蘭漪心中頓時打定主意,示人以弱,讓他們以爲她只是一個不懂武功的弱女子。
“這位姑娘,不知道如何稱呼?”那年輕公子含笑說道。
“我叫於蘭,不知道公子如何稱呼?”蘭漪說道。
“那就是了,我正是要找於蘭姑娘,在下楊奉祿,對姑娘並無惡意,只想請姑娘隨在下前往做做客。”那年輕公子說道,臉上含着笑,倒不似個奸佞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