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寒煙渾身一顫,不知是因爲我的手,還是因爲我充滿無比信心的話。
良久,她才幽幽嘆息道:“你這麼有信心抗拒強大的神族?”
我傲然道:“有,現在我們缺的只是時間而已!”
只有給伊兒兩三年的時間,我相信她必定能夠訓練出戰力超強的獸人無敵軍團。
風寒煙搖搖頭,低聲道:“異界太過兇險,本就不屬於你的世界,你還是回人界去吧……”
我笑道:“我會回去的,不過要等宰掉光明神王之後!”
風寒煙又是一聲嘆息,玉頰更蒼白如紙。
我知道光明神王在她眼中是無所不能強大無敵的神,她的擔憂恐懼不無理由,但我堅信總有一天,我會打敗光明神王。
我不會蠢到現在就去挑戰光明神王,我也如伊兒一樣,需要時間。
拍拍她的香肩,我笑道:“不說這些了,免得你老是擔心,還是說一些開心的吧,呵呵……”
風寒煙白了我一眼,那表情好象在說,人家現在能開心得起來嗎?
我呵呵笑道:“不如……去你家……”
反正五形門跑不了,就多給他們一點時間,去風寒煙的家看看,順便去看看那位聖潔無比的精靈族聖女,呵呵。
風寒煙蒼白的面頰現出紅雲,晶亮的大眼睛盯着我看。
我知道她在判斷我的話是真是假,忙道:“我順便去精靈族走走,有點事,呵呵。”
風寒煙白了我一眼,面上動人的表情令我心頭一陣狂跳,現在的她比以前可愛多了,呵呵。
見她起身,我忙道:“等等,我讓人先買些禮品。”
風寒煙一怔,說道:“幹嘛這麼客氣?”
我輕笑道:“第一次……上門,當然不能空手,否則……否則……別人說我寒酸,那可慘了,呵呵。”
風寒煙面頰更紅,嗔道:“油嘴滑舌……”
我大笑三聲,出去吩咐曾老購雙份買禮,其中一份是送給精靈族聖女的。
出去打探沈家消息的獸人戰士紛紛回來,帶回來的消息也如風寒煙所說的一樣,自沈憶失蹤之後,她的父親在幾個月之後就病逝了,孤苦伶仃的沈靜隨同她的師走了,不知所蹤。
曾老頭上街購物還沒有回來,我們只好在雅間喝茶等他,要行走的路線,我跟倫圖說了,由他安排人手先上路。
我與風寒煙依在走廊的欄杆上說話,她此時的心情似乎好了許多,說到好笑處,不時發出嬌媚的低笑聲。
直到全氏兄弟與曾老頭等人來到後纔出林,動身前往風寒煙的家。
一路上有兩大隊騎兵飛馳而過,帶隊的軍官的都認識風寒煙,免去了不必要的麻煩。
沒着平坦的官道奔馳了一陣,拐入西面的小道,穿過兩座村莊,纔來到了風寒煙所住的村落。
一條小河環村而過,河水清澈透明,密密的竹林將村莊遮掩得嚴嚴實實的,遠處,羣山連綿起伏,山下是一方方水田,一派田園景色。
村民們在田間、地裡辛勤勞作,孩童們在村頭嬉戲玩耍,幾頭水牛低頭吃草,幾窩母雞帶着它的孩子們在扒地吃蟲子,給人寧靜祥和的感覺。
一路上碰到僕實村民,並不因爲我們是外人而不理會,都熱情的打招呼,更讓人感覺這裡沒有人世間紛爭與虛假,簡直是避世隱居的世外桃園。
風寒煙的家在村南的一棵柳樹旁,房子是用竹子搭建的,後院依水搭建一座小竹橋與竹亭,盛夏在竹亭裡品酒賞月,倒是很寫意。
有遠客來訪,兩位長輩出門相迎,風寒煙的父親風鎮侯面容清瘦,三縷長鬚,頗有幾分學者的儒雅,是村中的教書先生。風母施素華輪廓秀麗,慈眉善目,年青時必是傾倒衆生的大美人。
全氏兄弟進來,突然怪叫道:“啊哈,風老邪,原來你還沒死啊……”
這話真夠毒的。
風鎮侯哈哈大笑道:“我怎麼能先死?哈哈,我說過要替你們哥倆燒紙錢上香的,哈哈……”
我KAO,原來他們是老相識了,害我剛纔一陣緊張。沒想到風寒煙的老爹也是修行高手,而且與全氏兄弟的交情似乎很不錯。
三人全然不顧旁人,站在門口鬥嘴,風鎮侯以一對二,絲毫不落下風,看情形,不鬥到口乾舌燥喉嚨冒煙是不會停下來的。
風母在一旁邊掩嘴偷笑,似乎早已經見慣了這種陣仗。倒是我們一個個瞪大眼睛,那些尖刻惡毒的話,三人竟然說得出口,而且還面帶笑容,說得不亦樂呼。
風母低笑道:“煙兒,快招呼客人進去坐呀,還愣着幹什麼?”
“嗯……”
風寒煙漫應着,滿臉古怪的表情問道:“娘,爹他……”
風母長嘆一聲,苦笑道:“江湖險惡,你爹是擔心你,所以纔沒有傳你修行心法,卻沒想到你在聖都投師學藝,別怪你爹,他也是一片好心……”
我聽得不禁搖頭,風鎮侯是異界的修行高手,竟然裝成一個教書的先生,瞞着女兒二十多年,難怪叫老怪物。
我隨風寒煙進房,倫圖將帶來的禮品奉上,然後退出房外,與庫柏、曾老頭等人坐在外邊的竹凳上。
給他們倒完茶水後,風母進來,看看我,又看看女兒,眼中神情極古怪,有歡喜,又有擔憂,更多的則是好奇。
從女兒面上的表情,她能夠看得出來,女兒喜歡我,老擔心女兒嫁不出去的她心裡歡喜得緊,但我是獸族人,異族之間一般是不許通婚的,這又令她擔憂不已。
令她好奇的是,獸族人一般都是長得牛高馬大,面容醜陋*,而我卻完全相反,如果不是身上逸出的濃烈獸氣,根本無法判斷出是獸族人。
她已看出曾老頭、倫圖、庫柏等人絕非一般的修行高手可比,看他們對我的恭敬神態,已猜測出我在獸族中的地位極高。
風鎮侯與全氏兄弟還在吵,直吵到喝光了幾壺開水,再度口乾舌燥喉嚨冒煙才停下來。
風家有客人來,鄰里都過來幫忙殺雞宰羊,曾老頭等人也去幫手,忙得不亦樂呼,很快辦好一桌酒席。
嘴上分上不出勝負,風鎮侯與全氏兄弟在飯桌上又拼起酒來,足足幹光了六壇白酒,直拼到全氏兄弟同時倒下才結束。
風鎮侯的酒量令我目瞪口呆,心中大爲歎服。
已有七八分醉意的風鎮侯嘿嘿笑道:“拼酒嘛,這世上沒有哪一個能拼得過我,哈!”
施素華白了他一眼,嗔道:“又吹牛了,還不是靠姓花的給你配製的化酒藥,才贏了他們兄弟倆……”
姓花的?該不會是花碧蓮吧?
我偷瞄了施素華一眼,怎麼感覺她的話裡好象有股酸溜溜的醋味兒?難不成風鎮侯跟花碧蓮有一腿?
風鎮侯老臉一紅,嘿嘿乾笑幾聲,對我說道:“年青人,多吃點,別客氣,這裡就是你的家……”
第一次來風家作客,在兩位長輩面前,我變得斯文好多,細嚼慢咬的,不過風老爺子給我挾了一些青菜,我只有硬着頭皮嚥下去。
“呃,沒想到獸族中,竟還有這麼英俊的小夥子,真是少見啊……”
風鎮侯已有七八分醉意,拍着我的肩膀呵呵笑道:“老夫不官你是哪族的,只要你對煙兒好,沒得說……”
我心中大樂,偷瞄了風寒煙一眼,她低着頭,默默的吃飯,玉頰滿是紅雲,明眸中盡是欣喜羞赧。
“不過,你若敢對煙兒不好,老子打爆你的頭,哼哼!”風寒侯突然瞪着我,惡狠狠道。
對着風寒煙眨眨眼,我呵呵笑道:“在下哪敢,煙兒不欺負我已經是阿彌佗佛了……”
風寒煙白了我一眼,玉頰更紅。
風鎮侯拍着我的肩膀,哈哈大笑道:“原來你也怕老婆?哈哈哈,老弟啊,咱可是同道中人吶,來來,喝酒喝酒,幹了,呃,酒杯呢……”
他伸手摸索着,桌上的酒杯已給施素華搶先拿走。
“卟哧”一聲,風寒煙忍禁不住,嬌笑出聲。
風鎮侯突然指着我哈哈笑道:“你小子喝醉了,坐都坐歪了,哈哈哈……”
施素華柳眉倒豎,嗔怪道:“你不是吹噓姓花的配製化酒丸很管用嗎?哼,明天我找她算帳去!”
我想笑又不敢,那種強行忍着的滋味真是不好受,沒想到風鎮侯一副斯文清高的學者樣,酒醉之後卻是如此放浪骸形。施素華亦是給人賢淑溫柔之感,而且都這把年紀了,醋勁還是這般大。
風鎮侯搖搖晃晃站起,大笑道:“什麼功名利祿都如糞土,還是老子的華華最溫柔最可愛,哈……”
施素華潔淨的面頰紅如天邊的晚霞,雖是一副惱怒羞赧表情,眼睛卻無法掩飾內心的喜悅與幸福。
扶住搖搖晃晃站立不穩的老公,她尷尬道:“煙兒,替娘招呼客人,別怠慢了葉先生……”
“小華華啊……春霄……一……一刻值……千……金……”風鎮侯的舌頭已經卷起來了。
“要死啦!”內堂傳來施素華羞嗔聲。
風寒煙面上緋紅,亦是一副想笑又強忍的表情。
現在桌邊只剩我跟風寒煙,我再也不用裝斯文了,那滋味可不好受,簡直是虐待自已的肚子。
見我換了一副吃相,風寒煙瞪大眼睛。
我啃着一隻羊腿,含糊道:“我這人很能吃的,呵呵……”
風寒煙一副嗔怪的表情,搖頭道:“原來你跟我爹一個德性呀……”
光潔照人的玉頰沒由來的一陣滾燙。
酒足飯飽,沐浴之後,我跟風寒煙坐在涼亭裡品茶賞月,曾老頭等人則把竹牀搬到前院,就這麼躺着呼呼了,獸族人的皮厚得很,蚊子的嘴針都刺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