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陽短暫停留之後子欽便朝着開封而去。
子欽記得原著中嶽不羣帶着華山派衆人便是沿着這條路而行,此時劇情似乎已經被他改變,但是又似乎什麼都沒有改變。
子欽卻是想看看他攪和之後劇情是否還會走回原點。
離開洛陽之後子欽徑直朝着開封府而去,旬日之間已經趕到開封府,然而,讓子欽覺得甚爲奇怪的卻是這開封府周邊武林中人竟詭異的多了起來。
開封府雖然是大都,但是武風卻並不興盛,亦不存在什麼知名的武林豪客,按理說是不應該有太多武林人士。
原始原著上開封亦不存在很多武林中人,卻是在離開開封府,在五霸崗的時候那些魔教的教衆才因爲巴結任盈盈而集體想要爲令狐沖治病。
或者,那些人改了地點,卻是將集體爲令狐沖療傷的集合地改作了開封府。
子欽微微有點疑惑,腳下卻是絲毫沒有猶豫進入了開封府。
剛進入開封府子欽就感覺一陣壓抑,似乎連開封府的空氣都沉悶的讓人不能呼吸一般。
而街道上不時的有一些提着兵刃的江湖人士走過,一些人經過子欽的時候很是不客氣的拿目光盯着子欽。
這讓子欽肯定開封府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子欽依舊一路走去,根據腦海內的記憶,這開封府他倒是還真有一個相識的人,卻是一個姓華的老鏢師,當年林平之的父親爲人豪闊,這江湖中也不知道多少人是他的朋友,尤其是鏢局這一行,整個中原大凡開鏢局的只要聽到林正南三個字總會忍不住豎起拇指贊個了得。
這開封的華姓鏢師子欽記憶中卻也見過不少次,這老頭卻是值得信任的一個人。
當下,子欽牽扯馬朝那華姓鏢師的府邸而去。
這老頭住在開封府的城西,子欽卻是由南門入城,要到達城西卻需要經過開封府的中心地帶。
這本身不是什麼大事,不過稍微趕點路,但是,當子欽牽着馬經過城中心朝着城西而去的時候他卻驀然間感到無數凌厲的目光投注在自己身上。
這一刻,他似乎掉入某個野獸的巢穴之中,四面八方皆是欲將他噬之而後快的猛獸。
子欽眉頭一皺,卻也沒有去理會這些不友好的目光,只是腳下的速度卻快起來,原本需要半柱香時間的路程他竟是一盞茶的時間已經趕到。
城西,翠竹林中,一片遼闊的莊園,這便是華姓老鏢師的府邸,這座精緻的府邸之所以能夠爲華姓鏢師所得卻害得感激林正南。
往常時分,子欽扮演的林平之只需接近這座府邸周邊,立馬會有那看守府門的下人迎上來幫他牽馬。
然而,這一日子欽走到這裡卻驀然間感覺到一片死寂,這整座府邸似乎都被一股陰森的感覺籠罩着。
子欽推開這座府邸的大門,徑直走進去,隨即猛的愣住。
走入大門便能看到這座府邸的大廳,這座大廳原本亦是華姓鏢師用來接待客人的地方,但是此刻那裡卻擺着一具棺木。
子欽目光朝着上方移去,看向靈堂上的牌位,頓時再也忍不住驚呼一聲。
這死的人竟是那華姓鏢師。
子欽記得這鏢師雖然年老,但是卻是老當益壯,只怕再活個三五十年都不成問題,而此刻,這個老鏢師卻已經成爲一具屍體。
“你,你還敢來。”
突然,靈堂前,一箇中年女子擡頭,突然間看到子欽,她的臉色微微改變,然後露出極端怨毒和憤恨的神色大聲吼叫起來。
這聲吼叫更讓子欽不知所以,子欽認得出這中年婦女便是華姓鏢師的婦人。
但是他確認這華姓鏢師的死和他沒有半點關係,這中年婦女卻是不應該對他做這等吼叫之舉。
“不知道這裡倒地發生了什麼事情。”
子欽皺皺眉頭,中年婦女的吼叫讓他很是惱怒,但是,面對一個未亡人子欽亦不好發怒。
“你還問,若不是那個女人先來找你,我家老爺又怎麼會死。”
中年婦女嚎啕大哭起來,她本不是兇狠的人,子欽猶記得很多年前來的時候這個中年婦女卻是善良的連螞蟻都不會踩死一隻。
剛纔那聲吼叫只怕亦是在極端憤怒下才吼出的,此刻,她神智已恢復,立刻又變成那閃亮的婦人,心中縱使再如何悲痛,這惡言惡語卻是一個字都發不出。
只是,這個婦女說的話卻讓子欽更加迷茫,那個女人。
子欽自認在笑傲的世界他絕不認識什麼女人,便是林平之亦不認識什麼女人。
“若你想報仇,便原原本本告訴我怎麼回事。”
子欽盤膝在婦人面前坐下,他雖然並非林平之,雖然這華姓鏢師亦不是他的心魔,但是此時子欽卻已經產生好奇。
江湖中人本是如此,不是麻煩找你,便是你找麻煩,若是連好奇心都沒有,那便也不是江湖中人。
這哭泣的婦人似乎亦知道子欽是她報仇唯一的依靠,她勉強止住哭聲。
“那一日,我和老爺正在府中花園散步,突然下人來告說門口來了一個瘋瘋癲癲的女人要找你,老爺從來都當林正南鏢頭是恩人,青城派滅你林家的時候若非我抵死拉住恐怕老爺已經提着刀子和餘滄海拼命。”
婦人緩緩開口,中間不忘加深華姓鏢師對林家的好感,子欽微微一笑,也沒理會這些,他的心神卻是已經被哪個女子所佔據。
只不過,子欽亦是暫時忍住沒有詢問那個女子的身份,而是聽着婦人繼續說下去。
“我和老爺趕到府門口,發現這個找你的女子果然有點瘋瘋癲癲,她一會喊林平之,一會喊小林子,一會大哭大鬧說你不要她,一會兒又好似受到什麼驚嚇一般嚇的直顫抖。”
婦人說話的時候不住的做出一些動作,子欽心中卻是猛然間一顫,小林子,這世上若還有一個女人會這般喊林平之,那必然是嶽靈珊。
只是,那個女人卻應該待在嶽不羣身邊,又怎麼可能來到開封府。
子欽閉着嘴,一言不發,繼續聽着婦人說下去。
“這樣一個瘋瘋癲癲的女人,長相有甜美可人,若是獨自在外恐怕卻是會吃虧,我和老爺看這姑娘既然認識你,那麼,不管如何我們也不能任由她流落在外,所以我和老爺就將她安置在了府中,卻不想這一安置卻出了大事。”
婦人的眼中閃出一絲恐懼和哀傷,子欽眼神霍然間一凌,他知道,接下來估計便是華姓鏢師喪命的真相。
“那一日,外面突然闖進來許多武林中人,他們要我們交出華山掌門嶽不羣的女兒,這時候我們卻纔知道原來那個女孩竟是華山嶽掌門的女兒,這樣一來我們更是不能將這個女孩交出來,否則我們如何向嶽掌門和你交代,老爺於是便和他們理論起來,卻不想,不想…………。”
婦人的話說到這裡卻是再說不下去,她的腦袋一伏,整個人趴在地上嗚嗚唉唉的哭泣起來。
子欽的眉頭一鎖,那個女人卻亦是林平之的心魔之一,此時他尚未能夠以力強行清楚心魔,那女人卻是不易出事。
而且,雖然不知道這女人爲何會變的瘋瘋癲癲,但是子欽卻有種奇怪的感覺,着一定和他有關。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這亦是一種愧疚,子欽不算好人,但是卻也絕不是壞人,若是嶽靈珊當真是因爲他的關係纔會瘋癲,那麼,他便是一定要救嶽靈珊。
“那羣人,你可認識,又是否知道他們現在在哪。”
子欽的聲音低沉響起,他一把拉起婦人,這女人一哭起來卻是沒得聽,子欽雖然亦知道她心中實爲傷心,但是卻哪裡又有時間任由這個女人繼續哭下去。
“我,我不知道,但是我聽說他們今天約了華山派的人,而地點便在開封府的西城之外。”
婦人臉上帶着淚痕哀痛的開口,一句話說完子欽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她的眼前。
開封府西城外,距離華姓鏢師的府邸並不遠,子欽策馬而行很快便已經出了城,而一離開開封府子欽立刻看到無數江湖人士朝着某片林子而去。
這些人可能有大部分都參與了捉捕嶽靈珊和殺死華姓鏢師。
換做以往子欽一定毫不猶豫一個個的殺過去,將所有的人都殺的乾乾淨淨,但是此刻子欽卻絲毫沒有耽誤,他快馬加鞭朝着那片林子而去。
林子不大,正中央卻有一片不小的空地,此時這片空地上圍滿了人,子欽距離老遠便已經從馬上躍起,踩着樹梢而行。
在靠近那片空地的時候子欽終於看清楚,這一羣人卻是嶽不羣帶着令狐沖等一干華山弟子,正面對一羣手持各色兵器的江湖人士。
而在那羣江湖人士的後面卻綁着嶽靈珊。
這個女人此刻看起來卻再沒有半點華山之上的靈動,整個人看起來呆呆傻傻的樣子。
一些草屑粘在這個女人頭髮上,她的衣衫上一片一片烏黑的髒污,看起來比要飯的還要像要飯的。
原本靈動的雙眼此時呆滯的看着前方,亦忍不住自己的爹爹,媽媽或者大師兄。
只不過,便是這般神志不清,這個女人的口中卻唱着一首很清醒的小曲,子欽距離那兒不遠,卻是能夠清晰的聽到這首曲子。
這卻是一首福建的民謠,一首情歌,這首歌子欽記得卻是林平之教給這個女人的。
亦不知道爲何,在聽到這首情歌的時候子欽的心中驀然間一酸,兩眼之中似乎便有液體要滑落下來。
該死的心魔。
子欽狠狠的握住劍柄,看向站在嶽靈珊前方的那羣人的眼中已經滿是刻骨的殺機。
“嶽掌門看起來很在意你的那個弟子嗎,竟沒有將他帶來,嘿嘿,莫不成是想看看我們怎麼一羣人享用你女兒不成。”
空地上,直接面對嶽不羣的一個漢子冷聲開口,說話的時候眼神不經意的邪意掃過嶽靈珊的身體。
此刻,嶽靈珊雖然好似一個植物人,但是此女畢竟亦是難得的美女,便是這般模樣亦能夠看出她美人胚子的內涵。
嶽不羣的臉色鐵青,令狐沖卻是握着劍忍不住就要上前。
然而,在令狐沖經過嶽不羣的時候後者卻是一把抓住令狐沖。
“你要幹什麼,和在洛陽一樣殺掉所有人嗎,令狐沖,你是華山派弟子,是名門正派,你若是再做出這等事情便不要喊我做師傅。”
嶽不羣憤怒的吼叫道,他旁邊,甯中則本來是想要說什麼,但是隨着嶽不羣的吼聲甯中則終於也是沉默了下來。
“小女和各位無冤無仇,各位這般作法便不怕被江湖人恥笑。”
嶽不羣惱怒的看着那羣站在那兒的江湖漢子,卻依舊一副君子的作風。
只不過,既然敢綁架嶽靈珊,這些江湖漢子又哪裡會估計嶽不羣的什麼君子作風。
嶽不羣的這句話卻只是讓這羣江湖漢子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
“老子敢做就沒想過不敢認,而且,老子和一幫兄弟品嚐嶽大掌門的女兒,傳出去亦是威風事情,卻哪裡有什麼丟臉的。”
那漢子大笑着開口。
樹上,子欽即便不停的在找一擊幹掉圍在嶽靈珊身邊的幾個江湖漢子救出嶽靈珊的機會,卻也在聽到這個漢子回話的時候忍不住想這回嶽不羣該不用繼續僞下去了吧。
誰想,這個漢子的話語落下,嶽不羣居然依舊是面不改色。
“看來各位是打定主意和我五嶽劍派爲敵。”
嶽不羣的臉色未變,話語雖然已經惱怒,但是卻也沒有失態。
這反映差點沒氣死樹上的子欽,莫怪嶽不羣后來會成爲僞君子,一個人若是能夠將君子二字做到這個地步,最後的結果恐怕不是成爲聖人便是成爲僞君子。
子欽微微搖搖頭,意志更加集中起來,本來還想嶽不羣幫一把手,現在子欽卻是已經完全不指望嶽不羣。
他的身影伏低,在樹梢上快速的移動起來。
每一個動作都小心翼翼,子欽深知下面那羣江湖漢子中必然亦是有高手的,若是單純的廝殺他一人一劍自然不懼,但是若是不小心被人發現,嶽靈珊恐怕得糟糕。
“嶽掌門莫要拿五嶽劍派來嚇唬我們,嘿嘿,說真的,我們還真不怕。”
漢子的臉上露出無賴的笑容。
“我們只問嶽掌門一句,那個弟子你交是不交,要知道,在林家老宅他殺的可不僅僅是我們道上的人,還有各大門派的好手,嘿嘿,五嶽劍派這些年當真風光無限,但是卻不知道是否已經能夠無視除去五嶽劍派外所有的武林同道。”
漢子說到這裡子欽卻纔恍然,這些人原來卻是那一日他取得辟邪劍譜之後圍攻他的人的同門,或者親戚朋友。
陡然間子欽心中更是一陣不舒服,他看着被綁在那兒的嶽靈珊,心中的殺意越盛。
這等只敢和老弱婦孺爲難的人卻是子欽最最憎恨的。
“我師傅早已經將林師弟逐出師門,你們要找林師弟只管自己去找,抓住我小師妹算什麼本事,混蛋。”
令狐沖憤怒的掙扎着咆哮起來,只是,令狐沖的劍術或許已經強過原著,但是內力卻和原著一般不堪,這一隻手被嶽不羣抓住,便是再怎麼拼命掙扎亦是掙不脫。
嶽不羣臉色一片鐵青,卻是死死的握着令狐沖的手,不讓其衝出去。
“殺人的是嶽某的徒弟,便是嶽某將其逐出師門亦不能彌補他犯下的過錯,但是此時卻和嶽某的女兒不管,小女無辜,卻還請衆位高擡貴手,若是衆位心有不甘,一切手段嶽某甘願以身代之。”
嶽不羣突然屈指點在令狐沖背後,掙扎中的令狐沖頓時呆愣在那兒,嶽不羣隨手拋掉腰際的長劍,負手站在那漢子的面前凜然道。
“嶽不羣轉性了。”
樹上,正在瞧瞧移動的子欽差點沒有掉落下去,隨即卻聽到一絲細微的腳步聲,這才恍然大悟。
嶽不羣這卻是在做戲給別人看,這老傢伙,還不知道這一刻來的是什麼人,卻先將自己君子的一面表現出來。
心中狠狠的啐了一口,子欽再不理會嶽不羣,繼續小心的朝着嶽靈珊上方而去。
“咦,居然是嶽師兄,卻不知爲何嶽師兄和這羣三山五嶽的好漢對峙在這兒,那不是嶽侄女嗎,這卻又是怎麼回事。”
樹林中,隨着腳步聲一羣人走出,當先一人卻是左冷禪。
這傢伙卻不知爲何突然出現在這裡。
嶽不羣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另一邊,那些江湖漢子卻依舊是一副嘻嘻哈哈的表情。
看着左冷禪出現,還不待嶽不羣想好說什麼,那些江湖漢子已經率先開口,然而,他們的話語纔出口左冷禪卻已經做出一個止言的動作。
“樹上的朋友還不下來。”
左冷禪的目光突然看向子欽所在的大樹。
此時,子欽已經移動到嶽靈珊被綁的大樹之上,隨着左冷禪的喊聲,這樹下看着嶽靈珊的兩個江湖漢子頓時將手上的兵刃朝着嶽靈珊脖子架去。
“死來。”
然而,子欽卻又怎麼可能再任由他們將兵刃架到嶽靈珊脖子上。
隨着怒雷的吼聲子欽已經由樹上躍下,長劍帶着一道開天闢地的寒芒劃出勾魂奪魄的光芒將兩個漢子籠罩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