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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點迷津

指點迷津

朱雲昭大吃一驚,眼望前方,憑感覺那是山崖,哪裡會有路。羅紫衫仍舊一意向前衝,自己清楚,那匹馬向來不會隨便停下,羅紫衫也不會有這方面的應變能力。

情勢急迫,他來不及細想,躍馬追上幾步,身子騰空而起,迅疾的坐落在羅紫衫的身後,擁攬着她的同時,雙**過繮繩,用力猛然向後扯,千里紅前蹄一翻,昂起頭,一聲長長的嘶鳴,隨着朱雲昭的動作,後退數步。朱雲昭跳下馬,走上前幾步,果然是林深樹密高不可測的懸崖峭壁。

朱雲昭長出一口氣,走到羅紫衫身邊,難掩心中怒氣道:“以後再不准你騎馬!下來!”

羅紫衫暗一撇嘴,乖乖的下馬。好像根本沒有意識到方纔的危險,沒有絲毫的驚懼。她緩步走到懸崖邊上,看着眼前的一切,道:“太子殿下,可知什麼是懸崖勒馬麼,可知什麼是一失足千古恨,可知什麼是後退一步海闊天空?”

朱雲昭愣愣,他不知羅紫衫什麼意思。

“我說的是你和皇上的關係,父子關係及君臣關係,如果你還不能反省,那就是站到懸崖邊緣,一不小心,就會摔下去。”羅紫衫轉過身對他道:“昨天傍晚,皇上召我進宮,原來只爲找人陪着用膳,他心情也鬱悶,因爲你退回他賜的御宴,他說今天是你生日。”

朱雲昭嗤的一聲冷笑:“那又怎樣?”

“殿下,請告訴我爲人子該如何,再告訴我爲人臣該怎樣?”

“這……”朱雲昭扭頭不語。

“爲人子當以孝爲本恭順奉事,爲人臣當忠心爲主,謙遜敬侍。可是您身爲一朝太子又是怎樣做的,在朝野留下怎樣的名聲?你只是一味怨恨皇上,可知自身也有很大過錯?您每次頂撞皇上、抗拒皇上,皇上都沒有怪罪,由於很多原因他在縱容你,可是事實上每一次縱容都會在他的心底留下一道陰影,而且越來越濃,也許這正是寵信外人而疏遠你的主要原因。”

“我知道自身有過錯,我也想好好孝敬他,可是每次進宮探望,他的身邊總要有齊王和辛家的人,看到他們左右逢迎虛心假意,而父皇卻忠奸不辨矇在鼓裡察覺不到他們的險惡目的,我怎會有好心情對他。就這一次,二十一個浙江官員交代勾結朝中官員徵徭役、收賦稅、囤糧草,這背後顯然是一起蓄意謀反的大案,但辛伯泰及御史臺審問的結果是馬龍等四人只有貪污受賄的罪名,而御史蘇心突然辭職蹤跡皆無,本來破綻百出但父皇卻聽信辛伯泰和齊王之言就這樣草草了之,我怎能不氣憤。如此下去,大晉朝危在旦夕。我憂國、憂民、憂我的父皇啊!紫衫,你知道我的苦衷麼?”

“殿下……”羅紫衫一聲喟嘆:“我當然瞭解你的心情。可是現在,皇上知錯了,他願意反省。他、畢竟是皇上,是你的父親。殿下,嘗試着去拉近你們父子間的距離,讓彼此都感覺到那份純真深厚的感情,你自然會得到信任和那失去很久的父愛。相反,摩擦愈多誤會越深距離越遠,自然而然更給奸佞之臣可乘之機,會留下無窮禍患,後悔晚矣。”

朱雲昭頹然的坐在地上,滿心的傷感溢於臉上,無奈道:“我不知道怎麼做。”

羅紫衫在他身邊坐下,道:“其實不難,所謂有收穫就要有放棄,只有放棄一些東西,纔可以得到你該得到的,說明白點就是放棄以往的宿怨可以得到父子之情。殿下是太子,一國的儲君,應該有過人的氣量,何況面對的不是別人,而是父親,況你也是大有缺點。”

朱雲昭聽着,瞧着她道:“我還是不知怎樣做?”

“昨晚,皇上對我講了很多,從他的言談中我瞭解到其實他很在乎你,否則,他不會爲你們之間複雜的關係感到爲難,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縱容你對他的不敬和無禮。我對皇上也講了很多,更有直言犯上之處,可是皇上沒有一絲的怪罪,我想他已有覺悟,也許真的在反省,想挽回你們的父子之情,想整改朝廷的種種弊端,想挽回現在朝中的不利局面。我不知道我對他的勸解是否有作用,不知道我的言行對他是否有一定的影響,但我可以保證,只要你摒棄前嫌誠心走近皇上,他一定有所改變。殿下,父子齊心,其利斷金。大晉朝的安危、大晉朝的興盛要你們父子齊心合力,你是太子,就要不遺餘力的一如既往的輔佐他呀!”

“哦?”朱雲昭心有所動,目光閃爍着望向遠方。沉浸好久,起身道:“他反省,我更會反省,我會知道怎麼做的,但現在什麼也不要想。你說曠野中無拘無束任由駿馬馳騁,會有不一般的感覺,我要試試。”

羅紫衫忙站起:“殿下,我要和你一起騎馬。”

“你?”朱雲昭嗤然一笑道:“就你那本事,會妨礙我的心情。而且,我也不想再被你弄的心驚肉跳。”

羅紫衫俏臉一沉,扭身走到雪無蹤身旁,氣道:“我回城去,你也別想要這匹雪無蹤!”言罷跨上馬背。

“哎!”朱雲昭急忙上前拉住馬繮:“你何時學會耍性子了,小女人就是小女人,我答應陪你騎馬行麼?”

羅紫衫不禁嫣然一笑:“太子殿下,上馬吧。”

朱雲昭瞧着她,摸摸鼻子,心懷鬼胎的笑笑問道:“你真要和我一起騎馬,不後悔?”

羅紫衫疑惑的道:“我悔什麼?”

朱雲昭飛身上馬,不是自己的千里紅,而是雪無蹤,並且緊貼在羅紫衫身後。

羅紫衫一驚非小,臉色頓時一片潮紅,慌道:“你、你要做什麼,你怎麼可以……”

“這樣,即可保證你安全無事,我也可以盡興有激情,一舉兩得呀,何況,你是答應一起騎馬的,我可沒說是各騎一匹呀。”

“你無禮!”羅紫衫又羞又氣。

朱雲昭兩手拉過繮繩,將她擁在懷中,兩腳踩蹬,不待她說什麼,一聲大喝,雪無蹤跑下高山,向曠野深處風馳電掣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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