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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爲何物2

情爲何物2

羅紫衫坐在他身邊,默默地看着如此愜意的他。經過多日的休養,他顯然已經康復,一張如同雕刻而成的臉有棱有角五官分明,白皙中透着紅潤的光澤,顯得那麼陽剛健美那麼迷人俊朗。羅紫衫止不住芳心萌動,嬌顏流露一絲紅暈。爲什麼有時自己的心會爲他動;爲什麼有時自己的心會爲他痛。爲什麼夢裡會有他瀟灑的身影;爲什麼對他有着強烈的依賴。爲什麼幾次拒絕他的情卻不願離去;爲什麼自己對他的話都是默默應許。因爲他是太子麼?因爲欠他的恩麼?還是自己變了,難道自己真的變了?她矛盾,她嘆息,這一刻她居然不瞭解自己。

側過頭看着一片片飛落的花瓣,張開一雙如玉素手,接在手中,似有了靈感,又似有所感慨道:“蓓蕾初識春風面,風柔雨細綻嬌顏。芳菲博得衆人悅,好妒春風狠相殘。落花流水東逝去,幾度飄零有誰憐?”

“好詩,好有蘊意,只是何時這樣多愁善感。”朱雲昭眼睛眯成一條線:“不得春風花不開,花開又被風吹落(引用),這個春風溫柔體貼是它,無情狠毒的也是它,不過它是有自己的苦衷吧,也許只是一種期待、一份真情的宣泄,關於情感它本來就是自私又霸道的。”朱雲昭又似有所悟,探身起來貼近她耳邊輕聲道:“我是狠毒的春風還是無情的衆人之一?你是怕有落花流水東逝去,幾度飄零有誰憐的命運麼?”

羅紫衫俏臉一紅,“你又胡說,我只是看着落花有感而發信口胡謅的。”

“可是我明明在你臉上看到顧忌和憂傷?”

羅紫衫閃避着他湊近的臉孔和含神的星眸,故作笑容道:“哪有顧忌和憂傷,我今天心情很好。對了,說正事吧,你還沒告訴我,那晚的刺客究竟是誰,是不是陳孝,我覺得除了他沒人可以傷到你。”

朱雲昭嘆氣道:“是他或許我就沒命了。不過我還真希望他來,也許抓到他,那些血案就可告破,可以去我一塊心病。”

“你認爲陳孝和血案有關?”

“嗯,我一直覺得這事和辛家有着密不可分的瓜葛,自從聽你說過他的經歷,又得知他再爲辛家做事,我更有直覺。”

“僅靠直覺是不行的,斷案破案關鍵要證據,作案人手段再高,也會留下蛛絲馬跡,你應該留在京城細細查訪,有了準確目標或線索撒下法網纔可以捕拿兇手偵破案子,讓兇手心悅誠服不可抵賴的伏法。現在即使你捉到陳孝,缺少證據,也難讓他認罪伏誅,尤其他有辛太師做靠山,他們必會狡辯,甚至倒打一耙。”

朱雲昭不覺皺眉,無奈的道:“我當時不能留在京裡,父皇讓我離京遊玩散心。”

“那興致已儘自該回去,皇上不會再讓你離開吧。我覺得陳孝是奔你來的,如果你離開,他自然離開。回到京城查案一定大有收穫,只是經過這麼久一定會失去許多與案子有關的有力證物,給你增加難度,不過憑你的能力,一定行的。”

朱雲昭微微一笑:“小姐,你說錯了,打仗我行,破案實在非我能力所及,不如你隨我進京,幫我破了案子,我要父皇封你做巡按,讓你才女有用武之地。”

“巡按?”羅紫衫被觸動心事道:“如我是個男子,我會和二師兄一樣去考狀元,爭取做個巡按,可我是個女子,那只是個夢而已。”

“紫衫,和我在一起,好夢就會成真,隨我回京吧,我的確應該回京了。”

“我有家,哪也不會去的。殿下要回京一定小心防範陳孝,他是辛家所養,就隨時會對你下手。”羅紫衫憂心忡忡難以掩飾。

朱雲昭握住她的素手,她沒有在掙脫,可手居然是涼的。

“紫衫,我傷好之後,真的要回京了,這幾天我要你一直陪我,好麼?”

“我不是在陪你麼?”

“我要你和我形影不離。”

羅紫衫還是掙脫了手臂,面色淡然,岔開話題道:“差些忘了,這些天我曬了好多花瓣,早晨又採摘了露水,我馬上去煮茶給你喝,你在這等着。”

“不用。”朱雲昭起身,又抓住她的皓腕明眸深轉:“我和你一起去,親眼看你煮茶。”

羅紫衫勉強一笑,只好應允。

煮茶,自然是充滿情調而有具有浪漫色彩的。

煮茶的人美麗而嫺靜,舉手投足都流露着高雅端莊。

喝茶的人俊美而飄逸,一舉一動一個眼神都含着風流多情,芊芊素手中接過小巧精美的杯子,小酌一口,細細咀嚼,似在品味茶的味道,更似在品味着其他……

夜晚,璀璨的羣星冉冉托起一輪皎月,光華四射玉宇無塵。花園內只聞小橋流水的聲音,尤顯靜謐迷人。

會心亭中閃耀的燈光下,羅紫衫端然而坐纖指弄巧,一曲幽雅美妙的琴音在夜空中嫋嫋飄蕩。

距離不遠的石桌旁,目注月下紅顏,朱雲昭一邊舉杯小酌,再次欣賞着悠揚的琴聲。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糾兮,勞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憂受兮,勞心慅兮。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紹兮,勞心慘兮(引用)。”隨着酒一杯杯下肚,越來越激情盪漾,情不自禁的抽出隨身軟劍,在月光下一邊揮舞一邊高吟宣泄着憂悶感慨。

看着劍光繚繞,朱雲昭身形飛快的旋舞,羅紫衫驚愕:他的傷好了,他、在騙我,他這是怎麼了,情緒如此激動。

她美眸有些晶瑩,暗暗思量:勞心悄兮,勞心慅兮,勞心慘兮,爲什麼這樣。我以爲這樣陪伴你你會快樂,可是真給你帶來如此傷愁麼,是不是我錯了,我明白你的情意,更感念你對我的恩德,奈何我們有緣無分。知道你有許多的姬妾,又何必強求我這個平凡的女子呢。怨我不該答應留下陪你,我又何必再留下讓你徒增煩惱?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殿下,讓我彈完這一曲,明天,我將離去,也許此後,後會無期。

羅紫衫調解着剛剛分神導致的曲調紊亂,調解着自己紊亂的情緒,纖指繼續撥弄琴絃,熟料“嘎嘣”一聲響,琴絃斷了。

她一驚擡首,朱雲昭不知何時站在面前,怪怪的看着她:“你怎麼了?”

“琴絃斷了。”羅紫衫低聲答道。

“好好的爲什麼斷?”

羅紫衫搖首。

“紫衫,你是怎麼了,我雖不會彈琴,但還算會聽琴,方纔琴聲很亂,分明是你的心不靜,撫琴不是講究凝神靜氣麼,你在想什麼?”

“我、我、在想家。”羅紫衫起身,懇求道:“殿下,離家日久,讓我回家吧,我真的想念爹爹。”

“是想你爹還是想王英啊?”朱雲昭語氣沉重。

羅紫衫轉過嬌軀,手撫欄杆,目視遠處,難掩面上的傷愁:“都想。”

“都想,你想過我麼!”朱雲昭氣道:“你知道我欺騙你,知道我完全康復你要離開了是麼,相處這麼久了,你對我就沒有一絲留戀麼!”

“殿下是我的恩公,受人點水之恩當涌泉相報,殿下的恩我永遠不會忘。”

“恩公、恩公,這段日子你所做一切只是報恩麼。風雨之夜獨自爲我請大夫,一天一夜不眠不休,一個月寢食不安的精心守護,夢裡爲我心痛爲我流淚,這只是單純的報恩麼!

“我只能這麼說,我沒有別的選擇,我承認在心底早存在另一種感覺,可是、那是不可能的。”

“是什麼,爲什麼不可能?”朱雲昭急忙追問。

“當你做朋友!可是太子殿下怎會認一個民間女子做朋友呢,我們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縱然彼此有好感,卻有着無形的障礙與隔膜,有着永遠難以拉近的距離。”

朱雲昭一聲冷笑:“說的好,朋友都做不得,何談其他呢,你又在拒絕我?”

“殿下……”

朱雲昭舉步徘徊,氣道:“羅紫裳,我從不缺女人,每個女人都會投懷送抱,每個女人都會爭求我的恩寵,還沒有一個向你這樣讓我頭痛讓我費心的女人。告訴你,對女人我有比辛楚更多的手段,霸王硬上弓我比他更懂!只是我想要的女人向來只會乖乖順從。我不想強迫你,我以爲經過這段時間相處,你可以爲我動心,會爲我情動,可是爲什麼不能!就是因爲王英麼,我堂堂一朝太子有哪點不如他,你說,你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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