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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只剩一人

第十章 只剩一人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十三年的光陰彈指間翩然輕擦,眨眼間,姜琉璃早已從幾歲被抱在懷中的奶娃子出落的婷婷玉立,落落大方。步入花一般的豆蔻年華。

眉目如畫,兩道彎眉遠若羣山青黛,不描而黑;一雙眸子,水中含情,低眸淺笑之間,瀲灩着風情萬種;兩片薄脣,如同櫻花之瓣,泛着淺淺的胭脂色,點綴在白皙精緻的桃花臉上。怎看,都擔的起顏色無雙的形容。

加上,素日,姜琉璃極愛穿紅衣。一身豔麗的紅妝,袖口的位置用金色絲線細緻描繪着鏤空的木槿花紋,襯得她的膚色越發的白皙。雖是年幼,姜琉璃身形已然顯出高挑,微微可見單薄身子下的婀娜多姿。蓮步移開之後,儼然就是無邊風情。

是不可多得的美人胚子。

姜琉璃素來講究才貌雙全,雖是擁有着一張舉世無雙的清麗容顏,但姜琉璃對自己的才學還是極爲的講究,平日裡總不敢落下。只是,一路走來,學堂裡的小姐妹們,紛紛不再來上學。走到這年,就剩下姜琉璃與莫絲絲。

這日,正是元宵佳節。夫子下學的及早,姜琉璃與莫絲絲偷偷的約好,傍晚時分,在京都的城東大街上相見,一齊去欣賞花燈。

這不,回到家後,草草吃過飯。姜琉璃就往門外奔去,姜夫人見攔不住她,囑咐着半煙帶上幾個小廝家丁跟上護着,別出了什麼亂子纔是。

姜琉璃去的不算早,到的時候,莫絲絲已經等在那裡,一身水綠色的紗衣。此時,春寒未過,天氣還是有些寒冷,只見她在紗衣底下穿着一件同爲綠色的錦繡褥子,大片的水蓮花在袖口,前襟的地方若隱若現,襯上面上的紗衣,越發的顯得脫俗。

已是花燈初上的時分,大街上人潮涌動,家家戶戶門口都掌花燈。滿街上,盡是賣花燈的小販。在瀲灩的燈光之下,莫絲絲一身水綠色的衣裳,站在五彩繽紛的燈光裡,怎生看,都是一絕色佳人。

“絲絲。”姜琉璃呼喊一聲,朝着莫絲絲跑過去。

“姜小姐。”莫絲絲身後的丫鬟,綠水朝着姜琉璃見下一禮。

“琉璃。”莫絲絲回過神來,迎上姜琉璃。於是,兩人手拉着手,一起逛起燈會來。往年的時候,元宵時節,都有燈會,只是,家裡看管的極爲嚴格,並不輕易讓她們出來賞玩。今年,姜琉璃可是好一番糾纏着老夫人,纔得到這特例。

如同飛出籠子的小鳥,姜琉璃歡快的在街上奔跑着。

一夥兒,逗逗這個花燈,一夥兒,看看那邊賣糖人的小販,對於街上的一切,都感到那麼的新奇。突然,一道叫喊聲,吸引住姜琉璃與莫絲絲的注意力,

“猜燈謎咯,猜燈謎咯。能夠猜中的,就送花燈啦。”

從着聲音望過去,那家的花燈,扎的着實好看。有粉嫩粉嫩的荷花燈,深綠色的葉子,粉紅色的花苞,就像真的一樣;還有七彩琉璃燈,五顏六色,看起來鮮豔動人;還有小人樣的,應有盡有。

“看,那個荷花燈好漂亮。”莫絲絲一眼就瞧中了那盞荷花燈。

見討得莫絲絲的喜歡,小販靠近過來,得意的道,

“姑娘好眼光,這荷花燈可是小店的鎮店之寶呢。如能猜中我出的燈謎,就免費送給姑娘。”

“當真?”姜琉璃有些難以置信。

“那是自然。”小販答。

“出題。”

“年終歲尾,不缺魚米。打一字。”

“鱗。”

“除夕夜守歲。”

“辭舊迎新。”

“蜜餞黃連”

“同甘共苦”

“池塘亮底”

“汗。”

“熙熙攘攘”

“侈。”

“恭喜姑娘。”小販終究還是敗在姜琉璃的才思敏捷之下,心甘情願的奉上荷花燈。

“謝謝。”姜琉璃笑嘻嘻的接過花燈,送到莫絲絲手裡。兩人又是遊玩半晌,覺得有些累了,便找個酒樓停了下去,進去找點吃的。

這時候,莫絲絲有些吞吞吐吐的對姜琉璃道,

“琉璃,我可能,可能要定親了。”

“定親?”姜琉璃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震的一愣。很快恢復過來,對呀,絲絲長她兩歲,今年已經及第。古代的女子,十五歲就得定親了。

“是麼,那恭喜呀,是哪家的公子,改天我去幫你試試他。看看他是否值得你託付終身。”

這話說的,羞的莫絲絲滿臉通紅,埋下頭,小聲道,

“是御史府上的公子,我們經常在學堂一起上學的。然後,家裡就定下來了。”

“御史府上的公子,莫不是是柳燁。”姜琉璃小腦袋轉啊轉,終於想起似乎真有這麼號人物,記憶裡,那人高高瘦瘦的,長相算不得出衆,不過也不醜。待人也是謙和有禮,也確實是個值得託付終身的人。於是,姜琉璃點點頭,

“是他的話,人還挺好的。你嫁過去,應該不會欺負你。”

“你呀。”被她這麼一說,莫絲絲瞬間不知道該哭該笑纔好。只好轉開話題,道,

“琉璃,你年歲雖還小,左右不過兩年的光景,也將及第了,心裡,可否有想過自己的終身大事呢?”

這個嘛,姜琉璃確實沒有想過,撓了撓頭,姜琉璃尋思該怎麼回答莫絲絲,最後還是照實回答,

“其實,我還真想過。”

而後,兩個小姑娘又是就着這個問題商討幾番。夜色漸晚,才分道回家。

到了第二日的時候,姜琉璃照着慣例繼續去學堂,可是偌大的屋子裡,空蕩蕩的位置,又多加了莫絲絲的位置。姜琉璃一時之間,覺得鼻頭有些酸酸的,想起昨晚莫絲絲與自己說的,即將定親,難道以後莫絲絲也不來上學了麼。

想着,姜琉璃跑到柳燁跟前,

“柳公子,你知道絲絲爲何不來學堂了麼。”

看着眼前一身紅妝的嬌俏的女子,柳燁是一臉的茫然,答,

“這個,在下不知。”

回頭想想,姜琉璃忽的想起,莫絲絲還沒過門呢,柳燁哪能知道她的情況。這纔不繼續糾纏柳燁。回到家的時候,有丫鬟才報,說莫國公府的小姐求見,姜琉璃忙忙讓人請了進來。

果真是莫絲絲,一進門,莫絲絲就拉上姜琉璃的手,依依不捨的道,

“琉璃,往後,我就不能一起上學了?”

“爲何?”挑了挑眉,姜琉璃一臉的不解。

“因爲,定親之後,我就要學習女紅跟女德,還要學着如何伺候夫君跟公婆。哪裡還有時間上學呢。”害羞的低下小臉,莫絲絲的聲音也漸漸低了下去,答。

姜琉璃這才恍然大悟,確實,古代的女子的確如此。非常的遺憾嘆了口氣,

“絲絲,雖然我很捨不得你,但是,還是希望你幸福。”

又是聊了很久,姜琉璃硬是將莫絲絲留在府裡用晚飯。過後,纔派人送莫絲絲回家。

果然在那之後,莫絲絲就沒在去過學堂。

偌大的學堂裡,就剩下姜琉璃一個女孩子。

但是,姜琉璃是誰呀,她是擁有這二十世紀靈魂的許曉曉呀,仍然在學堂上大放異彩,絲毫沒有輸給學堂上的公子們。

雖說姜琉璃天資聰穎,但是這畢竟是古代的社會。漸漸的,不好的傳聞,日益傳出。什麼女子無才便是德呀,射影含沙的,都折向姜琉璃,明裡暗裡的都說着女子太過聰明反而不好。就連姜夫人,字裡行間都有着讓姜琉璃別再去讀書的意思。

但是,姜琉璃還是我行我素,在只有一個女子的課堂上,與衆多的公子們,一爭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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