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院子裡的海棠開了一樹,豔麗的花苞兒,裹着稚嫩的蕊兒,在百花爭豔的春色裡硬是整下一席落腳之地。姜琉璃坐在院子裡,看着滿樹的海棠,海棠無香,她是知道的,所以她才向來偏愛海棠。
今日,起的有些晚了,所以,有些不想去學堂。
似乎感覺到女兒有心事,姜夫人走到姜琉璃房中,美麗的容顏上,滿是和藹的神色,
“璃兒,怎麼了?”
姜琉璃從牀上坐起身,拉聳着腦袋,看着母親進來,猛的一個熊抱過去,
“娘,如果有一個很討厭很討厭的人怎麼辦?”
“哈哈,誰那麼大膽,敢惹我們家璃兒生氣呀?”摸摸她的頭,姜夫人輕笑一聲。
“你先答嘛。”姜琉璃纔不會就這樣被母親糊弄過去,接着問。
“這樣呀,如果是一個很討厭討厭的人,那麼就不要理他咯。”又是摸着姜琉璃的頭,姜夫人笑着哄她道。
“對耶,可以不理他。”姜琉璃好似驀然驚醒般,從牀上跳躍起來,
“娘,我去學堂了。”說完,匆匆跑去門外。
“這孩子。”姜夫人無奈的搖搖頭。
自墨水事件之後,姜琉璃就知道太子殿下一定不待見自己,所以心裡也做到抗戰的準備。可是,讓姜琉璃意外的是,人家太子殿下根本就不搭理他。直接無視,無視,再加無視。姜琉璃更加樂得自在,心裡還怕着他暗中報復,既然他無視自己,姜琉璃心裡是開心的很。
每天在課堂上混的是風生水起。這些個琴棋書畫,姜琉璃在前生的時候就已經爛記於心,這夥兒再學一遍,哪還不能滾瓜爛熟。這不,輕而易舉的,又脫穎而出。
這日,上的水墨丹青的課程。
夫子先是給堂下的學子們講解一番,作畫的基本技巧跟要領,並給他們演示一遍。完後,便讓他們每人作出一副畫來,隨意畫什麼都好。
水墨丹青可是姜琉璃的強項吶,前生的時候,姜琉璃本身就是一個服裝設計師,頂尖的美院畢業生。不管是素描還是速寫,山水水墨畫,全都是信手拈來。眼下,讓她畫一副水墨丹青,是最簡單不過的事情。
給自己研好墨,姜琉璃在心裡尋着要畫誰好。忽爾,就想起向來疼愛自己的姜夫人。
“唰唰唰”的,展開畫紙,在之上筆墨如飛,不到片刻的功夫,就將姜夫人栩栩如生的躍然紙上。
“夫子,我畫好了。”畫完,姜琉璃輕喚一聲,堂上的夫子踱步下來,早就聽聞姜家的小姐天資聰穎,這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她真能畫出一副丹青,那真是神了。但在夫子走近之後,不得不被姜琉璃折服。
這哪裡是出自一個七歲孩童的手筆,儼然就是大師之作呀。
不管是下筆的輕重,線條的流暢,神態的描繪上,火候把握的都是非常的精準。把姜夫人畫的真是如出一轍。連夫子都不由得對姜琉璃再一步另眼相看。
“好,好,好。”連連說出三個好字。
慕容乾正一記鄙夷,不就一個七歲的小屁孩,還能讓夫子這麼得意。就不信,以他的天分還能輸給她。想着,慕容乾正下筆的手,不由快了起來。
作業結束之後,姜琉璃的作品,果然在衆同學當中,脫穎而出。第一名。
上完丹青課之後,又到了學琴的時間。姜琉璃的琴學的極好,夫子早就知曉,所以,夫子對與姜琉璃沒有太多的指導。有些時候,反而讓姜琉璃去指導別的同學。
慕容乾正剛從山裡回來,自然並不清楚帝都的情況。也沒有過多的聽說過姜琉璃的傳聞,見每個夫子都這重視姜琉璃,心裡難免有些不符。總覺得不過一個七歲大的女娃子,能又有什麼出息。就不相信,自己跟世外高人學了這些年,還比不過她。
心裡一向,攀比的心思自然而然的升起。
某日,慕容乾正在課堂上,公然叫板起姜琉璃來。
“姜琉璃,我要跟你比試一場。”慕容乾正說。
“比試?”短時,姜琉璃有些摸不着頭腦,心裡想着,自己又是哪裡得罪這位尊貴的太子了。想了許久,還是沒想個所以然來,只好問道,
“比試什麼?”
“琴棋書畫,還有武功。”慕容乾正答。
本身,姜琉璃也是個爭強好勝的主兒,這夥兒,人家都到門前來踢館了,退縮不是姜琉璃的個性。於是,姜琉璃爽快的應了下來。
“行啊,你說,怎麼比。”
然後,慕容乾正請來了各個夫子,在規定的時間內,姜琉璃與慕容乾正都做出夫子佈下的考題。而後,讓夫子來平定輸贏。
先是從琴開始。
比試下來,慕容乾正彈了一首《浪淘沙》,爲了配合慕容乾正的氣勢,姜琉璃彈了一首《滄海一聲笑》。放在現代,那首《笑傲江湖》的主題曲可是紅遍半邊天的,何況當年學古箏的時候,姜琉璃可是可了勁的去學《滄海一聲笑》,所以,焉有不贏的道理。
琴之後,又是棋。姜琉璃本就天資聰穎,而且,她是從前生的時候就開始聯繫圍棋的,又比慕容乾正多活了二十五年。慕容乾正那裡是她的對手,異常博弈之後,慕容乾正再次慘敗。
剩下的兩項,更不用說,慕容乾正被姜琉璃殺的是片甲不留。
沒有辦法,慕容乾正只有寄希望於女子不擅長的武藝之上。殊不知,武功的造詣上,姜琉璃也是佼佼者。自小,她就跟着舅舅阮天學習武藝,後來,機緣巧合之下,月華庵的淨慧師太破例收她爲徒,每月都會挑選幾日,到府上指導她的功夫。所以,姜琉璃的武功,此時並不輸於武林高手。
當然,這些慕容乾正並不得而知,他還在想着,能用武藝贏下姜琉璃,扳回一點面子。
只聽的一聲銅鑼聲響,比賽正是開始。
只見的慕容乾正找找狠戾,迎着姜琉璃的面門而來。男子與女子之間,本就力氣懸殊極大,慕容乾正又是拼着蠻力過來。姜琉璃自然知道自己的劣勢在哪兒,纔不會跟慕容乾正拼蠻力。所以,她並不正面應對慕容乾正的進攻。
以柔克剛,巧巧避開慕容乾正的掌風。
“你別躲啊。”被她躲的有些急了,慕容乾正出聲喊道。
姜琉璃也不搭理,上串下跳的,跟個猴子一樣,利用着身子小巧的優勢,讓慕容乾正追着她滿場跑。姜琉璃本來輕功就好,慕容乾正哪裡追的上她。半場下來,慕容乾正已經氣喘吁吁。
這回,姜琉璃纔開始出手,一個掃堂手過去,慕容乾正直直接下一掌,退後幾步。
姜琉璃雙拳出擊,在面臨慕容乾正面門的時候,拳化爲掌,撐在慕容乾正的肩膀上,一躍而起。掃堂腿過,一招橫掃千軍,將慕容乾正踢倒在地。單腳踩在慕容乾正的胸口上。
“放肆。”一旁伺候的太監,見這形勢,忙忙奔過來,推開姜琉璃,扶起慕容乾正,
“你大膽,竟敢傷了太子殿下。”
姜琉璃無奈的聳了聳肩,道,
“是你們家太子要找我比試的,在場的夫子跟同學都可以作證。”
連番來的羞辱,讓慕容乾正心裡無比的惱火,不願在繼續丟人,厲聲喝下伺候的太監,道,
“住口,是本太子要找她比試的。與她不關。”然後,擡起一雙漆黑的眼眸,瞅着姜琉璃,冷冷的道,
“我認輸,姜琉璃,你贏了。”說完,領着身後的下人,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