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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琉璃

第三章 琉璃

血玉之月,琉璃。

當一個人無能爲力的時候,唯一的選擇,只有妥協。

穿過來差不多一年的光景,許曉曉所有的抗爭在現實壓力面前,如數化爲泡影。當春夏秋冬再輪上一回,穿越成姜琉璃的許曉曉,已然步入週歲。一年來的磨合當中,許曉曉慢慢接受下姜琉璃這個新的身份,也慢慢的適應下嬰兒的生活。

姜家,到底是大戶人家。姜太傅難得一女,還生在血玉之月時,自然是愛惜不得。竟是按着給兒子的週歲禮,給姜琉璃辦下一場週歲宴。

世人皆是如此,錦上添花的人多,雪中送炭的人少。姜家貴爲太傅,皇帝老師,自然多的是巴結奉承的人。這不,姜琉璃週歲那日,姜家可謂是高朋滿座,客似雲來。

上至皇親貴胄,下至平民百姓,姜家是來者不拒。

酒足飯飽之後,姜太傅特意讓人捧出備下的物什,給姜琉璃設下一場抓鬮禮。身穿着粉紅色薄衫的婢女,魚貫而出,在高堂之上擺出抓鬮用的東西。有文房四寶,有金銀寶劍,有胭脂香粉,還有珍饈古玩……應有盡有。

而後,姜琉璃由奶孃抱着,放到堂上。

幾乎是秉着呼吸,衆人目不轉睛的盯着姜琉璃接下來的動作。

只見,姜琉璃動着小手小腳,爬到隔着白玉杆毛筆的托盤前,抓起毛筆。

“不得了,這老薑家是要出一才女呀。”人羣中,不知是誰,爆出一聲驚喊。無論是阿諛也好,奉承也罷,總而言之,這話讓姜太傅心裡非常的舒坦。染開的笑意,一直從眉角延到眸底,泛起漣漣水光。

姜夫人也是一臉滿足的淺笑,逶迤在夫君身旁。

隨後,又見的姜琉璃一直往前爬,在一面潔白的織錦絹緞前停下來,提起毛筆,就在上面畫上一輪圓月。又是抓起一旁的胭脂,塗在圓月之上,生生將圓月塗成鮮豔的紅色。

“莫不是這小小姐是在畫血玉之月?”人羣中,又不知是誰驚喊一句。

“真是個了不得的姑娘呀,不過週歲,竟有如此的靈氣。”一時之間,人羣中騷動起來。無不在讚賞着姜琉璃的聰穎。

“哈哈哈。”姜太傅爽朗笑開聲,大步走過去,抱起姜琉璃,說不出的得意,

“閨女,你真是爹爹的掌上明珠,手中琉璃呀。”短短言語之下,不難看出姜太傅對這剛剛出世的小女兒的疼愛。

其實,他們哪裡知道。姜琉璃只是覺得當下的場面太過無趣,才自己給自己找些樂子。本來,她還想在緞面上畫一朵梅花的,不過毛筆太重,她實在扛不起,所以只能畫了一個圈。倒是沒想到,這無心之舉,會讓她就此揚名京都。

自那日之後,京都無人不知,姜家**,出生於血玉之月夜,才滿週歲,便能提筆作畫,畫出出生之夜的奇觀。

雖說傳言不可盡信,但姜琉璃的聰穎,着實討着姜太傅與姜家老太太的歡心。

眼瞅着,春去秋來,年復一年,轉眼間三年已過。姜琉璃從襁褓中的嬰兒,成長成會跑會跳,牙牙學語的小嬰兒。時常被姜太傅頂在肩膀上,逛遍帝都的大街小巷。帝都上下,無人不知,姜家**,是姜太傅捧在手心上的明珠。

一直以來,姜太傅只道自家女兒天資聰穎。從來不知,自家女兒竟是如此的聰明。若不是,老太太的壽辰。

八十大壽,一直是民間極爲看重的壽辰。恰巧,今年正是姜老太太的八十大壽。

這日,姜家上下,又是高朋滿座,人聲鼎沸。姜家的人,特意請了京都最有名的“木家班”回來唱戲。據說,木家班那花旦聲音嬌柔的不得了,宛若黃鶯初啼,百靈出谷,一身風流身段,轉身回眸間盡是溫柔。

這不,臺上的《五女賀壽》纔剛剛開唱,臺下已經是人山人海。

姜老太太一身暗沉色鑲金紋花袍子,富貴的顏色,底色紋着煙雨色的木槿;一頭黑中帶着零星幾行白髮的髮絲梳的一絲不苟,斜斜插着幾根翡翠簪子,既不咄咄逼人,又顯得貴氣。絲毫沒辱沒了她當朝太傅之母的身份。

姜琉璃手裡拿着丫鬟們剛送過來的水晶糕,一邊往嘴裡塞着,一邊往着祖母身上蹭去。姜家老太太也疼她,就將她抱在懷裡。

倒是不想,她一邊埋頭老太太懷裡,一邊對臺上的戲曲表示着不滿,

“祖母,他們唱的一點兒都不好聽,還不如璃兒唱的好。”

“是麼。”老太太當下也來了興致,邊幫她抹着脣邊的糕點沫,邊兜着她的話道,

“璃兒這個想給祖母唱曲兒麼?”

“嗯。”姜琉璃點了點頭,從老太太身上跑下來。咚咚咚跑回自己的院落,再回來的時候,手裡抱着一具檀香色的古琴。

半大的身子,一身紅色的對襟小衫,扎着一對雙丫髻,粉雕玉琢的模樣,說不出的惹人憐愛。又見她在一旁的桌子上,擺開古琴,裝模做樣的坐到古琴前邊去,小手亂撥幾下,試了試琴音。

接着,真的在衆目睽睽之下,談出一曲《壽比南山》。

意境高遠的曲子,引的正在看戲的衆人都忍不住側目過來。見是一個三歲孩童彈奏出來的曲子,紛紛覺得不可思議。

“哎喲,我的孫女呀。”姜老太太更是難以置信。一把將姜琉璃抱在懷裡,不住的喚着,

“你怎麼這般的能耐喲。”

卻不知,姜琉璃心裡,早已笑成了一朵花兒。前生的時候,她的父母意在把她培養成名門淑女,所以,琴棋書畫,她是樣樣精通。在藝術上的天分,更是高的無人能及。本來,她父親培養她的這些個才能,無非就是讓她尋要好人家,哪想,她會儀仗自己的才能那般的不可一世。高傲的讓世間的男子都自卑了。

當然,那些個心思,是姜琉璃自己臆想出來的。

不過眼下,姜琉璃的那首《壽比南山》着實讓她又風光了一把。

最後,姜琉璃索性戲演全套,掙開姜老太太的懷抱,小小的身子跪在老太太跟前,奶聲奶氣的道,

“祖母,琉璃祝您壽比南山不老鬆,福如東海長流水。”

“乖乖,乖乖。”惹的姜老太太忙忙抹着眼淚,把她摟入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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