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兒子像爹天經地義
“可是我是男孩子啊啊！”
“我是男孩子啊！”
“是男孩子啊！”
“男孩子啊！”
風音的叫喊聲在這間寬敞的辦公室內不停地迴盪着，就如同漲潮時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拍打着張經理的腦門，只見他一臉懵逼，而風音則是因爲這有些失禮的行爲而羞紅了臉，只是他也是到了話在弦上，不得不說的地步了。
“等一下！”
張經理有些站不穩，他用手指頂着自己的睛明穴晃了晃腦袋。
“你是男的？”
他吃驚地問道。
“是啊！”
風音也強烈地肯定道。
“……”
剛纔還急功近利的張經理突然陷入了他沉默，只見他把有些滄桑的臉埋進了自己的手掌之中搓了又搓，似乎是想讓自己冷靜下來。
“大哥，既然你是男的，那你的聲音是怎麼回事？”
得知風音是個男孩子，張經理對他的稱呼都變了。
“這個……天生啊，我也沒辦法，也許是因爲我小時候生過什麼病？反正現在就這樣了。”
風音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的嗓音是在一場可怕的事故中得來的，他甚至不想讓別人知道這是他後天得來的本領。
哪怕是僞裝的也好，他也想把自己的嗓音歸結爲天賦，這樣作爲他父母的兒子纔會更加好受一些。
“道理我都懂，可你的網絡ID爲什麼填的也是女的？而且還取了一個這麼女性化的暱稱。”
就算勉強接受了風音的“天賦”，但這些資料可都是他自己親手填寫的，這一點總沒得推脫了。
“因爲我把我的歌上傳了之後，那些聽衆就把我默認成女孩子了啊！我害怕讓他們失望，所以只好把自己的虛擬形象塑造成他們心目中的樣子了。”
風音十分委屈地解釋道。
這一點倒還真的不能怪他，那個時候的風音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品嚐到被人認同的滋味，那種幸福感和滿足感同時也讓他陷入了一種患得患失的狀態，因爲害怕那些認同自己的人會對自己失望，所以風音只好用盡一切辦法來滿足他們的要求。
既然他們覺得風音是女孩子，那麼風音就必須得迴應他們的期待。
不可否認這麼做其實是有點神經質了，但事情已經如此，再去糾結過去的事情也不是辦法。
“既然你的粉絲都這麼想，那事到如今也不可能在以男性的身份出道了啊……更何況所有的企劃都已經做好了，要是現在推倒重來的話，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張經理也把最後一絲希望給否定掉了。
兩個人就這麼尷尬地面對面坐着，整間屋子都被沉默所侵染了。
“櫻空霞羽，我問你，你想成爲萬衆偶像，站在舞臺上閃閃發亮嗎？”
沉默術士的大招持續了一段時間之後，張經理突然嚴肅地向風音問道，他的聲音十分高亢，眼中的亮光甚至連墨鏡都擋不住，也不知道是受了什麼刺激。
“想！當然想了！”
風音也十分乾脆地表達了自己的想法。先不說這個世界上沒有那個青少年不想當明星，單輪風音的立場來講，只要能讓平庸無能的自己對得起“天才之子”的這個身份，無論做什麼他都願意。
“既然如此！穿上女裝！成爲美少女偶像吧！”
“哈？”
那麼義正言辭的語氣卻說出了這樣令人哭笑不得的話，這讓風音有些難以接受。
“沒問題的！就和帶假髮一樣，只要你穿上女裝，沒有人會知道你其實是男孩子，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沒可能的啊！那可是站在舞臺上面對成千上萬人的表演哦！肯定會露餡的啊！”
風音一邊大聲地否定張經理的想法一邊用力地搖着腦袋。
“當年關羽斬顏良誅文丑過五關斬六將都行！你穿個女裝怎麼就不行了？”
張經理作爲一名長者，對年輕的風音如此訓斥道。
“這兩者有關係嗎？”
風音也立刻吐槽了回去。
“再說，我記得關羽最後死得嗷嗷慘！就是因爲像你這樣過度自信！”
“關羽死說到底還是因爲他實力不足，要是他一個人就能砍翻千軍萬馬，管他來的是曹仁還是呂蒙統統不在話下。”
張經理還在繼續他的歪理。
“雖然話題越來越跑偏了但前排提示一下我連一隻鵝都打不過，別說千軍萬馬了！”
風音依舊是否定，只不過語氣之中多了很多鄙夷的情感。
“你太小看你自己了！”
說着，張經理站起來身子，用手打掉風音的貝雷帽，把什麼東西套在了風音的頭上。
“嗚哇！你幹嘛！”
風音剛剛想要掙扎，可又被張經理強行摘掉了眼鏡，在他手忙腳亂之際，張經理還抓住了風音的肩膀，把他從座位上推了出去。
“好好看看吧！關羽！這把信我！輸不了！”
這樣說着，張經理把風音推到了鏡子面前。
“這、這、這、這……”
看到鏡中那個留着蒼金色長髮甜美可人的少女，風音不禁張開了自己小小的嘴巴，不停地發出驚歎的聲音。
然而他的驚歎卻不完整，還有半句話被他吞進了肚子裡。
“這不是老爸嗎？”
風音口中的“老爸”，正是小說《天才教師的問題教室》的男主人公——艾露。
雖然稚嫩的臉龐與他父親相比少了幾分成熟的美感，但反過來說，現在的風音跟他父親年輕的時候幾乎一模一樣。
說來也巧，風音的父親的髮色也是蒼金色，而風音的黑髮則是遺傳自母親。明明是如此稀有的髮色，卻剛好和這個假髮撞在了一起。
不過說來慚愧，鏡子中這個嬌羞的少女其姿色恐怕還比不上艾露，雖然同爲蒼金色的長髮，可艾露卻把把這披肩的長髮用黑色的絲帶系成一束，通過肩膀放在左胸前，恬靜而優雅，美到讓人窒息，而不是風音給人的這種稍顯浮躁的感覺。
“怎麼樣！不是很不錯嘛！跟我們合作，成爲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欺詐師吧！”
張經理似乎對風音這個反應十分滿意，於是便車熱打鐵，提出了自己的野望。
“不行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聽到張經理的話，風音立刻從有些恍惚的意識中清醒過來，趕忙否認了這個提案。
“爲什麼啊？不是很合適嗎？”
張經理有些激動，他覺得風音這麼好的條件，要是再拒絕簡直就是逆天而行。
“我、我的童年有陰影。”
風音也唯唯諾諾地解釋道。
“哈？童年陰影？你有啥童年陰影？跟女裝又有什麼關係！”
“總之就是有陰影啦！”
風音也沒有把話說清楚，而是用大嗓門再次強調了自己的立場。
有些話是絕對不能對外說的，就比如風音口中的這個“童年陰影”。
在自己還在上小學的時候，有一次不小心撞見了母親和父親“親熱”的畫面。
起初只是聽到房間裡有奇怪的聲音，後來好奇的風音便走了過去，悄悄地推開了一點門縫觀察裡面情況，然後，他便看到了在他幼小的心靈中造成不可磨滅傷痕的畫面：
——穿着女裝的父親大人正在被邪惡的母親大人侵犯着。
然而比什麼都要可怕的是，被母親壓在身下的父親是如此美麗，甚至比母親還要漂亮。
這才很長一段時間裡都讓他產生了強烈的混亂！
一看到自己也可以打扮地像父親那樣，不知爲何從心底產生了強烈的恐懼。
“嘖！”
看到風音這麼不情願的樣子，張經理砸了咂嘴，然後露出了兇惡的表情。
“你不肯入教，又不肯去死，我很爲難啊。”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聽到這樣的發言，風音有些惶恐。
“現在大家喜歡的美少女櫻空霞羽是男生這件事已經被我發現了，要是你不肯和我們公司籤合約的話，我也就沒有再繼續將這件事保密的義務了啊。”
“什麼？”
聽到張經理的話，風音吃了一驚。
“你竟然在這種地方等着我！太卑鄙了！”
“這也不能怪我啊，是你不肯繼續爲粉絲們創造更美好的幻想。”
“這是狡辯！”
風音繼續跟張經理辯駁着，然而對方根本沒有打算理會他的意思。
“簡單的說吧，我給你一個二選一的機會，和我們公司籤合約，然後我就把這件事永遠地隱藏起來，或者現在就把這種讓粉絲失望的事情宣揚出去。”
張經理把雙肘放在桌子上用帶着白色手套的兩隻手搭乘橋，將下巴託了起來，墨鏡下還冒着兇光。
看到他這個樣子，風音似乎還產生了一種錯覺，他好像看到這個辦公室裡突然多了很多的石碑，上面還寫着“sound only”的字樣。
“那，如果我答應籤這份合約，那麼在合同期限過去之後又會怎麼樣呢？你總不能拿這個把柄威脅我一輩子吧？”
風音有些動搖，但迫於各種壓力他還是得小心翼翼地把條件談好。
“這個你放心，我會在合約上加上一條，無論何時都不準透露關於你的個人信息，這一條的期限是永久，並會單獨擬定一份法律證明。”
看到風音有些服軟了，張經理也立刻彰顯自己的誠意。
權衡了一下得失之後，風音便硬着頭皮簽下了這份合同，在短暫的訓練之後，正式出道成爲了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