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有一個組織,源起波斯,與今日之愛神同宗同文。.極盛時,它席捲歐亞,王公貴胄無不談虎色變,將之視爲死亡的代名詞。它就是ssssn,世界上最早的恐怖組織。
【第八十三話 恐怖鼻祖】
“一切遊戲規則與‘倫敦1888’相同。”
丘比菲如是說道。可最爲關鍵的一點他卻隱瞞了下來——如果輸了會怎麼樣?倫敦1888遊戲中,在虛擬世界死亡者會立刻被踢出遊戲,意識回到現實的軀體裡。那麼這次,情況還會相同嗎?答案是否定的。此次參與遊戲的是人格,而非傳統意義上擁有軀體的人,他們本就是從一個精神空間內開始的遊戲,所以一旦在遊戲裡死亡,他們將無處可回。簡而言之,在遊戲中死亡的那一刻,該人格也將灰飛煙滅,不復存在。誠然,就算在遊戲裡未損一兵一卒,只要目標人物康德拉被暗殺成功,輸的一方也將在勝負決定的那一刻全體喪生。這次遊戲乃是丘比菲爲親兄弟的復仇之戰,爲愛神的追魂之役,如果這次不成功,將來恐永無希望,他早已置生死於度外了。
然而,魯斯的情況則不同,他並不知道萬一輸掉遊戲要付出怎樣的代價。若他還以爲像“倫敦1888”時一樣,爲了遊戲的勝利可以以人命爲棋子,肆意犧牲的話很可能就會萬劫不復。對這一信息的掌控,是除人數外丘比菲的另一優勢。儘管目前丘比菲已喪失三員大將,但他絲毫不擔心。 死幾個人格對他來說無關痛癢,只要最後能有一人活下來即可;魯斯則正好相反,倘若此時死掉任何一個人格,對他都將是莫大的打擊。對人格價值的重視程度差異,造就了丘比菲的又一大優勢。孑然一身的他,正在不帶任何負擔的心理下玩着這場遊戲。
“你以爲人數對等就表示目前我們是平局了嗎?呵,你可知道你現在已處在老夫的圈套之中了啊!”
ssssn的總部鷲巢裡,丘比菲的人格Fve,亦是該組織的頭領伊瑪目在心中暗笑道。所謂圈套,指的是兩個方面。第一,他通過犧牲三個人格,已明確知道魯斯方的一員就是安條克·勞·盧瑟,隨時將局勢控制在敵明我暗的狀態下,是全天下恐怖分子的絕對準則。第二,他通過犧牲三個人格,也已給盧瑟造成思維定式,將其引導到一個錯誤的方向,越走越遠。“你就按照對付前三個人的方法繼續對付我吧,老夫會給你一個驚喜的!哈哈哈哈!”伊瑪目的笑聲迴盪阿爾伯茲的山坳裡,彷彿他已拿下一場穩穩的勝利。
“數日後·阿克城”——
自從Tree的暗殺失敗後,康德拉國王變得極其聽話,幾乎每天都閉門不出,只在一個極小的範圍內活動。幾天過去了,王宮裡一片太平,全無異事生。這歸功於盧瑟天衣無縫的安保措施。他在排查每一位王宮下人的同時,也時刻緊盯着王后、神職人員及各貴族的動向。 無論於外於內,他都把敵人的暗殺之門封死了。“這樣應該就安全了吧。”眼看着時間已臨近四月尾,盧瑟也鬆了口氣。他想象着ssssn因找不到機會下手而上竄下跳、抓耳撓腮的樣子只感到好笑。但他並沒有因此疏於防備,他深知,四月的這最後幾天很可能就是敵人做背水一搏的日子。這幾天他更加謹慎了,就連國王睡覺的時候,他也親自守在寢宮門前,寸步不離。
這天,他仍像往常一樣,巡視着王宮內外,忽見幾個人神色匆忙的在殿中來回穿梭。“出什麼事了?”他上前向一人問道。“哎呀,安條克大人,您還不知道嗎?今天可是我國的大日子!”“哦?什麼事?”盧瑟剛問出口,那人卻已跑沒了影。“究竟何事讓他們如此着急?”懷揣着疑惑,他朝人們去往的方向走去,循步來到一個房間前。這是王后的住所,許多人都駐足圍於門前,其中還包括國王康德拉。“嚯嚯嚯,安條克卿也來了啊。”“請問殿下,生什麼事了?”“大喜事哦,我耶路撒冷王國有後了!”“啊?”乍一聽,盧瑟還感到有些不知所云,但轉眼看看等在房門外的都是男人,從門裡進進出出的全是女人,便漸漸明白了狀況——是王后正在生產。
那個時代的貴族女性衣着大多比較寬鬆,年輕的王后爲保持美態,可能也在遮掩便便大腹上下了一番功夫。作爲一個剛到此不沒多久的“外人”,盧瑟今日才知道王后有孕在身,其實並不奇怪。他覺得驚訝的是,康德拉國王竟能在六十歲高齡老來得福,實在得感嘆老夫少妻這種組合的奇妙。“呵呵,我以前也沒想到會喜從天降!從今天起,我國就有嫡系正統繼承王位了,薩拉丁等異教徒將再也無從覬覦我耶路撒冷的大地!”康德拉摸着他那看起來比王后大得多的肚子,自豪地笑道。“恭喜殿下承蒙我主保佑。”盧瑟恭敬的行禮道。
這時,屋內傳來“哇”的一聲啼哭,國王再也按捺不住焦喜交加的心情,邁着大步奔進了屋內。“恭喜殿下,是位王子!”接生者欣喜的抱過一個白白胖胖,眼睛還沒睜開的小嬰兒給國王看。“恭喜殿下。”滿頭大汗,幾近虛脫的王后也用虛弱的聲音祝賀道。“嚯嚯嚯,好,好!這小子真可愛!”抱着哇哇哭個不停的王子,國王高興得語無倫次起來。每一位守在門外的臣下,此刻都默默在胸口劃了個十字,向上帝道以最誠摯的感謝。
沉浸在喜悅的氣氛中,盧瑟也有些感動。“讓我也抱抱王子吧!”屋裡傳來王后的聲音,其中充滿着母愛。國王把嬰兒遞過去,本來脣無血色的王后看着自己懷中的小寶貝,臉上也逐漸恢復了生氣。國王走到王后身邊坐下,一把將她摟住,說:“感謝你,感謝你爲耶路撒冷誕下了未來。”一家三口相擁在一起的畫面,使旁人看了無不動容。這時,國王忽然沉吟一聲,用手扶住額頭。“殿下,您怎麼了?”王后關切地問。“沒什麼,可能太高興了,有點頭暈。”國王笑着站起身來,想往外走,“畢竟還是年紀大了啊,別擔心,休息一會就沒事了。”他嘴上這麼說着,聲調卻明顯的由高轉低,剛走到門口,就彎腰咳嗽起來。“殿下,您沒事吧?”聽到聲音,盧瑟連忙趕到,攙扶着國王問道。“沒什麼。。。”國王一句話還未說完,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當最後一聲咳嗽響起,一大口鮮血也隨之從他口中噴出,將盧瑟潔白的長衫染得鮮紅。“殿下!”盧瑟暗感不妙,國王卻已倒下身去。
頓時,在場的人們都驚叫起來。“醫士,快傳醫士!”混亂中,盧瑟只覺雙耳嗡鳴,腦中一片煞白。“國王身體素無疾病,這是怎麼回事?”他將一隻手指伸至國王鼻尖,感覺到國王的呼吸已十分微弱了。“可惡,這到底是什麼狀況啊!”他茫然無助地擡起頭,向四下望去。眼前的每一個人都絕望地呼號着,顯得那麼的無辜。盧瑟呆立當場,完全喪失了判斷。他更沒有現,在王后的懷抱中,那個嗷嗷待哺,泣不成聲的嬰兒正以不屬於他年齡段的眼神,將冷漠的目光投向這邊。
鷲巢裡,仰望着西沉的落日,領伊瑪目微笑着把盛滿葡萄酒的金盃高舉過頭,面朝阿克城的方向,將杯中之酒灑落下去——“魯斯,一路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