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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8章 牽手

第578章 牽手

皇家送親的隊伍,快到天水城的時候,雲小邪被一幫蜀山同門拉着,在年邁的醉道人帶領下,披紅掛綠,仙鶴靈獸開道,前往天水城迎親。

本來雲小邪想騎着聖君臨死前送給自己的惡獸墨麒麟,後來想想,這墨麒麟當日蜀山大戰出現過,在世人心目中乃是惡獸,爲了蜀山聲譽着想,只得作罷,改騎他多年前的座駕雲雕佛奴。

這佛奴,乃是崑崙大雪山雲雕,後來被衍悔大師收爲坐騎,每日聽着大師談經論道,漸漸開了靈智。

衍悔大師圓寂後,雲雕佛奴就一直混在峨眉山,好吃懶做,儼然成爲了峨眉山一大惡霸,雲小邪年少時無法御空飛行,和雲雕佛奴狼狽爲奸,壞事不知做了多少。

漸漸靠近天水城,雲小邪的心反而平靜了下來,這一場婚事不是他所想要的,但也不是自己不想要的。

他不知道,自己和李鐵蘭成親,是真的愛上了這個冷酷無情的女人,還是想做給玉女峰那個女子看。

這三個月來他都糾結,現在反而不糾結了。

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各門派的長老都來了,萬萬不能悔婚的。

看着漸漸出現在地平線上的那座古老滄桑的城池,雲小邪平靜的心中忽然沒有的想起先前房中發生的那一幕。

錢十三妹、宋有容、楊招娣等一衆女子忽然到訪,讓他有點措手不及。

他知道錢十三妹、宋有容二位女子,這十年來對自己頗具情義,奈何,這些年來,自己一直放不下韓雪梅師姐,耽誤了兩個女子不少的青春。

今日見到這幾個女子悽然的表情,雲小邪心中隱隱作痛,有時在想,如今天下男子三妻四妾是合法的。再尋常不過,自己要不要效仿凡塵中的風流俠士,左擁右抱,建立一個大大的後宮來?

這個念頭,並是第一次出現在雲小邪心中,他從小就極爲花心,夢想着坐擁天下美人。只是後來經過思過崖的十年蛻變,心境收斂了。但那股子本性卻的沒有多少改變。

如今。他騎在雲雕佛奴上,面露苦笑,暗想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緣分這事兒誰能說的準的。

接親的隊伍飛過了壽雲山,昔日壽雲山上的那座古老尼姑庵,雖然還有人氣,但早已物是人非。

自從了凡師太率領絕大多數慈雲庵弟子戰死在天水城外後,傳承上千年的慈雲庵就只剩下當初護送王不動去輪迴的那三十位女弟子,在其後的蜀山大戰中。又死了幾個。

如今,慈雲庵只剩下不到二十位女弟子,本心接任了慈雲庵主持之位,苦苦經營,不讓祖師傳下來的基業毀於一旦,可是要恢復到浩劫前的力量,還需要很長的一段路。起碼要百年以上。

雲小邪從高空隱隱看到寥寥煙霧從壽雲山山腰處緩緩的升起,心中一陣難過。

周圍其他蜀山弟子與長老,也彷彿在向戰死的了凡師太等人致敬,在接近壽雲山的時候,大家沒有任何嬉笑話語,都下意識的放慢了速度。默默的低頭注視着下方。

天水城,城東空地。

三個月前,這片空地上灑滿了那些女人的鮮血與屍骨,如今,這裡已經看不出什麼了,日子總要過去,這便是現實。

此刻。在城外這片巨大的空地上,密密麻麻站滿了歡呼的人羣,這些人,多是天水城中在浩劫中倖存下來的百姓,知道今日是尊敬的三公主出嫁給蜀山掌門兒子云小邪的大日子,這些普通百姓自發前來。

如今,倖存下來的百姓,大約有三十萬,而此刻擁擠在城牆上與城外的百姓,粗粗計算,也十餘萬以上,至少一半天水城百姓都來此看熱鬧。

在蜀山內部,這場大婚沒有大操大辦,極爲低調,甚至也沒有刻意去邀請外派弟子。

但這件事,對於人間來說,卻是非同小可的。

數千年來,還從未有一個公主,嫁給四大門派掌門的兒子,因爲修真界與皇室有一定差距,這種差距讓皇室不敢高攀。

如,昔日長公主殿下,也只是嫁給了周大林的兄弟,就是有意在拉攏蜀山派。不然堂堂高貴的長公主,掌門可能委身下嫁一個大字不識幾個的莽夫?

這場婚事,之所以轟動天下,還有一個重要原因。

那便是兩位當事人,都是非同小可的人物。

雲小邪成名與十多年前心魔幻戰,其後與多位絕世仙子的花邊新聞讓他的名字哄傳天下,三歲孩童都知道,蜀山有一位年輕但修爲深不可測的邪神,名喚雲小邪。

李鐵蘭的名氣,在人間其實一點兒也不比當世六公子或者六仙子弱,畢竟修真世界對於凡人來說,太過於神秘玄奧,而他們更加註重的是凡人世界裡的英雄。

毫無疑問,李鐵蘭就是凡人心目中的大英雄。

貴爲當朝三公主殿下,卻一點兒也不嬌氣,十來歲就被送到邊關從一個普通的士兵做起,花了十年,從小兵到伍長最後坐到都統的位置,全靠她一手一腳打拼出來的。

李鐵蘭用兵如神,精通兵法韜略,素有帝國鐵蘭花之稱。

平邊疆,定漠北,徵蠻族,威震草原各族。加之這幾個月人間都在盛傳,西南巴蜀的那場浩劫,多虧了李鐵蘭公主調度有方,這才幫助蜀山化解了正常浩劫。

雖然有點誇大其詞,但李鐵蘭在浩劫中的貢獻,是有目共睹的,是以她的聲望如今已經響徹天下。

這兩個人的結合,是天下人最願意見到的,如今天下早有不少說書先生,將兩人的這段姻緣,編爲段子,廣泛傳唱。

密密麻麻的圍觀百姓,都在看着從碼頭方向浩浩蕩蕩走來的皇家送親隊。

這門婚事,蜀山雖然低調,但皇室卻是異常的高調,排場幾乎可以說是開天闢地以來公主出嫁的最大最豪華的陣容。

由被韓雪梅解救出來的儒家鴻臚書院的教習琴師天琴仙子帶領,皇家禮樂班三百六十五人,是從萬里之外的京城一路吹吹打打的過來的。所過之處簡直十里空巷。

九百九十九爲黑甲鐵騎在前方開道。

九十九對金童玉女手持華麗精緻的宮燈路引路。

八十八根擡轎大槓,讓人看去,那巨大無比的紅色花轎,就像是一座移動的紅色宮殿。

至於陪嫁的嫁妝,那就跟別說,估計雲小邪那院子擴大十倍也放不下這麼多珍貴嫁妝。

雲小邪這次真的賺翻了,不僅娶了一位貌美如花的美人兒。而且一文錢都沒有花,直接變成了一方侯爺不說。還成爲坐擁金山銀山的土財主。

這等宏大的出嫁場面,簡直讓人匪夷所思,很多老者見到這皇家送親隊伍,都大呼自己活了這麼大把年紀,還從未見過如此陣仗。

禮樂隊奏皇家祭天古樂,如行雲流水,優美動人,宛如天籟,讓人如癡如醉。

八十八根擡轎大槓。一百七十六位壯漢擡着花轎慢慢的來到了天水城的東城空地上,這時玄幻的民衆忽然全部安靜了下來,隨即嘩啦啦的全部跪在地上,齊聲高呼“鐵蘭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十萬多人一起山呼,聲如驚雷,可見三公主在民衆中的聲望有多高。

巨大的花轎的一側,一隻溫潤如玉的白皙小手掀開了珍珠簾子。露出一個美麗可愛的小腦袋。

那美麗少女笑嘻嘻的道:“三皇姐,外面好多人呀。”

這人卻不是李鐵蘭,而是李鐵蘭的七妹妹李婉君,曾是雲小邪的學生,後來經過軒轅封印一事後,被玉婉兒引薦至黃山派。拜了黃山派掌門落霞仙子爲師,現在已經是黃山派的弟子。

今日姐姐出嫁,她就像師父請個長假,特意前來蜀山看看。

巨大的花轎內部,別說是坐兩個人,就算是做十七八個也絕不會顯得任何擁擠。

只見李鐵蘭身穿鳳冠霞帔,頭上垂下一層透明的紅色輕紗。雖然看起來朦朦朧朧,卻給人一種極爲神秘莊嚴的感覺。

她慢慢的道:“平身。”

“謝公主殿下!”

萬民高呼,陸續站起身來。

這時,天琴仙子掠到了花轎上,掀開珠簾走了進去,道:“鐵蘭,你準備一下,蜀山的迎親隊伍來了。”

“哦。”

李鐵蘭靜靜的哦了一下,什麼也沒有說。

她愛雲小邪麼?

不,兩人相見只不過數次,絕對談不上愛與不愛,只是這幢婚事,關係着皇室未來幾百年的命運,她沒有別的選擇。

從十三四歲開始,每一次見到父皇母后,他們都千叮萬囑自己是蜀山未過門的媳婦,讓自己千萬不要在外面對別的男子動了情誼。

甚至,從小宮廷禮儀師,針對蜀山的門規給李鐵蘭特別定製了禮儀讓她學習。

她以前雖然沒有見過雲小邪,但早就知道,自己一生的命運,都在雲小邪的身上,自己註定是雲小邪的妻子。

不論自己願不願意,不論自己愛不愛他。

雲小邪在大婚之日沒有太開心興奮,她又何嘗不是?

這是一場政治聯姻,而她覺得,自己其實更像是皇室家族中的一副籌碼,用來交易而已。

李婉君年紀尚幼且沒心沒肺,並沒有感覺到李鐵蘭的異樣,可天琴仙子卻是閱歷極深,怎麼會看不出呢?

她悠悠一嘆,道:“鐵蘭,事已至此,早已沒了回頭路,這雖然對你來說或許有點不公平,但你也看見了,你的父皇並沒有虧待你,試問歷朝歷代有哪位公主出嫁能有如此宏大規模?八十八根紅槓啊,這是皇后大婚纔有資格坐的,你父皇泰山祭天時,也只有二十五根而已,開心點,別讓蜀山的人小看了皇室。”

“我知道的。”

李鐵蘭輕輕的說了一句,但她生性極爲冷漠,和韓雪梅不同,韓雪梅是外冷內熱,她是內外都是冰冷的,想讓她笑出來,真是比殺了她還難受。

剛過了壽雲山,抵達了天水城的西南部上空。前面駕馭法寶仙劍的王不動就大叫道:“老大,看到了,看到了,皇家送親隊伍就在前面!哇塞,這是送親還是打仗啊,這麼多人!”

蜀山弟子極目看去,見東城方向人山人海。個個都是面露興奮之色。

雲小邪感慨萬千中,負責迎親隊伍的醉道人。飛到了雲小邪的身邊,和雲雕佛奴並駕齊驅的飛行着。

上一次浩劫,他最得意的弟子楊鶴仙作爲叛徒被殺,短短三個月的時間,他蒼老的許多。

但醉道人絕不是是非不分、不明大義之人,他知道了楊鶴仙的底細之後,又是心痛又是悲憤,但從未有責怪雲小邪與韓雪梅的意思。只恨自己遇人不淑,給蜀山養出了這麼一個妖孽出來。

這一次雲小邪大婚。原本是該蜀山大長老出面的,奈何玄壁道人死後,蜀山大長老的職位一直空置着,代爲打理輪迴峰內部事物的古玉峰,最近爲雲小邪的婚事那是操碎了心,忙裡忙外,現在還在輪迴峰佈置呢。

所以。老奸巨猾的醉道人,就擔當了大任。

他看了看雲雕佛奴,又看了看騎在佛奴背上了雲小邪,總覺得少點什麼。

隨後,他從乾坤袋裡拿出兩個紅布大花球,丟給雲小邪。笑道:“怪不得我總覺得少些什麼,原來少個胸花。”

雲小邪一愣,這胸花土裡土氣,自己要是圍在胸前,還自己一世英名真就毀於一旦了。

他立刻搖頭,道:“我感覺我這一身行頭已經能罩的住場面,不必戴這個了。再說,要是帶着這麼大的紅花,我胸前衣服上的金龍圖案就被遮蓋了,多糟踐這麼好看的衣服。”

醉道人上下打量一下,也覺得雲小邪說的似乎有點道理,便道:“好吧,你可以不戴,可佛奴要戴上。”

“那行。”

“咯咯!”

佛奴似乎也很厭惡那土裡土氣的大紅花,頓時尖叫幾聲。

雲小邪拍了拍它的脖子,將紅布纏做而成的大紅花從佛奴的脖子下撩過,叫道:“別鬧!這大紅花多喜慶呀,掛在你脖子上非常好看。”

“咯咯……”

佛奴顯然知道雲小邪說的是鬼話,脖子直搖,不時的咯咯尖叫。

雲小邪見佛奴十分不配合自己,心中頗爲無奈,只能使出殺手鐗。

道:“佛奴啊,你不要這麼倔強嘛,趕緊讓我係好,等過些日子,我去崑崙大雪山給你找一頭美女雲雕做老婆,這樣總行了吧?”

“咯!”

佛奴似乎想了一下,覺得還是老婆比較重要,腦袋點了點。

巨大的雲雕佛奴的脖子上被繫了一大朵紅花,極爲刺眼怪異,周圍隨行的蜀山弟子見狀,都是忍俊不禁。

很快,數百位蜀山弟子組成的迎親隊伍,便浩浩蕩蕩的出現在了天水城的上空。

萬衆矚目,神色激動。

可以說,這些百姓之所以能在浩劫中倖存下來,都是蜀山仙子所賜,是以,對蜀山這些修真者極爲尊敬。

此刻,又是當日大展神威解救天下蒼生的雲滄海的兒子成親,所有人都在高呼“蜀中侯來了,蜀中候來了……”

“我的娘呀,這麼多人?”

雲小邪也被這人山人海嚇了一跳,可當他看到那巨型花轎後面跟着的長達數裡的隊伍,頓時喜上眉梢,那可都是擡着嫁妝的隊伍呀。自己一夜之間變成土豪了?

有一個人似乎比雲小邪更加興奮,那便是王不動。

這廝從小就貧困潦倒,有點銀子都花在天水城胭脂街的女人肚皮上,這些年來借了不少外債。

此刻,雲小邪變成了大土豪,自己作爲老大最貼心貼背的好兄弟,日後肯定有享不完的榮華富貴!

醉道人捏着鬍鬚,道:“這仁宗小兒還真是下了血本,小胖呀,你數一下那大花轎一共有多少紅槓,多少轎伕。”

王不動一愣,道:“醉老,數這個幹什麼,還不如數一下那大花轎的後面有多少箱嫁妝,裡面肯定都是金銀財寶!”

醉道人呸了一聲,道:“你就知道金銀財寶,小心癡念太深誤了本家的修行。”

王不動撇撇嘴,一臉不以爲意。但醉道人讓他數紅槓他還真不敢不數,打量幾眼,道:“一共是一百七十六個轎伕,八十八根紅槓,這紅槓有什麼說法嗎?”

醉道人解釋道:“當然,我華夏乃是禮儀之邦,一切都要遵從禮儀規章。上至皇室貴族,下至九品縣官。坐的轎子轎伕人數,敲的銅鑼的響數都有明確規定。俗話說九五至尊,皇帝陛下一生只能做兩次九十九根大槓的,一次是登基時,一次是駕崩下葬時,連去泰山祭天這麼大的事情,也只能坐二十五根紅槓、五十人的轎伕,如今這鐵蘭小公主卻是坐着八十八根大紅槓出嫁,這已經是有違祖制。歷朝歷代,就算是長公主出嫁,也最多隻是十八根紅槓,皇室真是給我們蜀山面子呀。”

雲小邪在一邊聽着,來了興趣,道:“醉老,這八十八本身有沒有什麼含義?”

醉道人微笑道:“當然也有的呀。正所謂單爲奇代表陽,雙爲偶代表陰。陽數最高的數字是九,而陰數最高的數字是八,這八十八根大紅槓是歷朝母儀天下的皇后大婚時纔有資格坐,臭小子,你賺大發啦。呵呵,我們下去吧。”

雲小邪平靜的心忽然又緊張起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麼。

自己今年二十七歲,就已經成家立業,在蜀山也算是比較另類了。

自己的爹孃,是在一百年前成的親,那時候孃親紫雲仙子約百歲左右。爹爹雲滄海則是將近兩百歲。

因爲修道有成的修真者,能活四五百歲,一般在一兩百歲的年紀的時候,樣貌變化都不是很大,所以,一般修真者成親都很晚,像周大林,也是在將近四十歲的時候才娶了赤煙兒,如今雲小邪區區二十七歲就成家立業,在蜀山確實少見。

縹緲的仙樂寥寥升起,蜀山上百頭巨大靈鶴落在了城外的空地上,還有數百個輪迴峰弟子也收起仙劍法寶。

這皇家送親隊伍早在一個月前就從京城出發了,天下早已盡知。

蜀山弟子也聽到這一次皇室是下了血本,送了好多嫁妝,這數百個蜀山弟子,就是來搬嫁妝的。

雲小邪跳下雲雕佛奴,整理了一下衣裳,在朱苟、馮元吉、王不動、李逍遙、木琴等人的簇擁下,跟着醉道人走向皇家送親的隊伍。

忽然,朱苟快走幾步來到雲小邪的身邊,低聲附耳道:“小師弟,你現在回頭還得及。”

他這話沒頭沒腦,但云小邪知道朱苟話中意思。

他苦笑搖頭,低聲道:“你怎麼也說這話?難道我就不能成親?

朱苟輕聲道:“我瞭解你,我知道你是在和韓雪梅師姐賭氣,如今真將鐵蘭公主接到輪迴峰,一切都來不及了。難道你想三妻四妾,坐擁天下仙子?”

雲小邪聳聳肩,道:“有何不可?呵呵,我和雪梅……我和韓師姐緣分已盡,我知道牛你對我的好意,算啦,今天是我大喜之日,我不想在想其它的事情,等會兒回到輪迴峰,你多喝幾杯。”

迎娶皇家女,禮儀極爲繁瑣,好在所有的一切都有醉道人和在天琴仙子周旋,雲小邪無聊至極。

從晌午開始,一直過了數個時辰,都下午了,雲小邪還是沒有見到花轎中自己的新娘子。

大部分時間,都是宮廷禮儀太監在尖聲朗讀一卷又一卷的苦澀文字,多是以後相親相愛,早生貴子之類的祝福以及陪嫁的清單。

許久許久之後,優美的古樂再度響起,醉道人走到雲小邪身邊,道:“小邪,你現在可以去接你的娘子了。”

“娘子?”

雲小邪心中苦笑,這稱呼怎麼這麼彆扭。

在朱苟等人的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中,雲小邪整理了一下衣衫,獨自一人走向遠處那頂巨大無比的紅色花轎。

最前面的九百九十九位騎着黑色戰馬的騎士,身穿黑色鎧甲,怪異的是,這些騎兵的盔甲上都刻着一條毒蛇。

雲小邪皺眉,自語道:“這些難道就是李鐵蘭一手帶出來的縱橫漠北八千里、從無敗績的響尾蛇騎兵團麼?”

由於要和李鐵蘭成親,這三個月來,雲小邪也蒐集了一些關於這十多年來李鐵蘭的生平事蹟。

其中就有,李鐵蘭在十五歲那年,爲抵禦漠北蠻族的騎兵,組建了一支名喚響尾蛇的騎兵團。跟隨李鐵蘭東征西討將近十年,經歷大小戰役不下百場,從未敗績。

這個騎兵團,在世人心目中聲望極高,所有普通士兵都以能加入這個騎兵團爲終身奮鬥目標。

可惜,雲小邪對這支百戰之師並不感冒,心想凡人就是凡人。自己一招幻影就能滅了這些所謂朝廷最強大的士兵。

當他緩步走進騎兵隊伍的時候,這些響尾蛇騎兵緩緩的抽出了馬鞍上的彎刀。垂在胸前,像是在給雲小邪敬禮。

好半天雲小邪才走過這支騎兵隊伍,後面是站爲兩排手持精緻宮燈的金童玉女,一共有九十九對,寓意爲天長地久。

雲小邪見這些玉女長的都很不錯,雖然風塵僕僕的趕了一個月的路,但每一個都十分清秀,心想,這天下美人還真多呀。

憋着壞心思。來到了巨大的花轎前,這些轎伕可真是苦,擡着這個大傢伙走了一萬多里路,今日從出現到此刻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時辰,他們依然紋絲不動的站着,花轎也沒有落下,毅力當真非凡。

天琴仙子就站在花轎前方。這可是雲小邪的老熟人了。

見天琴仙子安然無恙,雲小邪心中很是開心,抱拳道:“天琴仙子,好久不見。”

天琴仙子笑道:“我這一次能脫大難,還要感謝你們蜀山呢。”

雲小邪立刻想起了將天琴仙子等數十位名宿前輩已經自己老姐救出來的韓雪梅,嘴角抽動了一下。隨即微笑掩飾內心的苦澀。

笑道:“蜀山與鴻臚書院同氣連枝,這都是應該做的。”

天琴抿嘴笑道:“你現在很會說話,得啦,時辰也不早了,你把新娘子接走吧。”

沒有什麼爲難,因爲這是三公主的婚禮,絕沒人不長眼趕來搗亂。

雲小邪躍上巨大的花轎。沒有伸手掀開珠簾,只是平靜的道:“鐵蘭,我來了。”

這時,一隻小手從珠簾後伸了出來,手指很市儈的搓了搓,隨即裡面傳來了一個少女戲謔的聲音。

道:“開門紅包呢。”

雲小邪聽着聲音頗爲熟悉,轉念一想已經知道這丫頭是誰了,笑道:“我現在是你姐夫,趕緊起開。”

雲小邪狠狠的拍了一下那隻小手,立刻就從裡面傳來李婉君叫疼的聲音。

片刻之後,李婉君捂着被雲小邪拍打的小手鑽了出來,氣呼呼的道:“我記住你了。”

雲小邪哼道:“小丫頭片子,你不在黃山學習道法仙術,怎麼跑來這了?”

李婉君哼哼唧唧的道:“我樂意,我開心,你管的着麼。”

雲小邪懶的理她,將她推到一邊,掀開珠簾,看到了安靜坐在繡鳳鑾駕軟座埃塌上的李鐵蘭。

安靜如處子般的李鐵蘭,身穿鳳冠霞帔,戴着透明頭蓋面紗,也在靜靜的看着雲小邪。

雲小邪感覺到,今日的李鐵蘭似乎與往日有點不同。

他輕輕的咳嗽一聲,道:“一路上還算順利吧。”

李鐵蘭嗯了一聲,沒有說什麼。

雲小邪猶豫了一下,伸出手,道:“我來接你了。”

李鐵蘭望着伸在自己面前的那隻手,她彷彿下了很大的決心,終於還是緩緩的伸手,搭在了雲小邪的掌心。

雲小邪輕輕的拉着她柔軟的手,一起走出了花轎,站在花轎前面,接受萬民的鼎力超朝拜。

見到雲小邪將新娘子接出來了,王不動立刻手舞足蹈,指揮着蜀山弟子,叫道:“愣着幹什麼呀,辦嫁妝。”

一個弟子哭喪着臉,道:“王師兄,這嫁妝有幾百箱子,怎麼弄呀?”

王不動恨鐵不成鋼的道:“你傻呀,我帶這麼多仙鶴來,你以爲只是給你騎的嗎?趕緊把所有的嫁妝全部運回輪迴峰,這每箱子嫁妝都有清單的,我會一一清點的,你們這些窮鬼可千萬別打歪主意,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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