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起牀的時候,太后來旨,說讓我去見她。由太后身邊的丫頭鈺琪帶着,軟轎左拐右拐,足足一盞茶的功夫,停在了祥福宮外。
由鈺琪領着進去,跪下。
太后和皇后正在閒聊,兩人用眼角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夢雪兒,然後繼續閒聊,彷彿沒有看見她一般。
雪兒垂首跪在地上,安靜的就好象並不存在。知道太后和皇后有意爲難,沉默,是最好的盾。
進來的時候這兒的一位小太監已經輕聲宣過。“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雪妃來祥福宮請安了。”
所以她跪在那不吭不聲,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不是嗎?現在只能見招拆招了。
太后早已經聽到小太監的話,但她故做未聞,和皇后有一句沒一句的閒扯,到底是怎樣一個女子,能讓皇上如此掛心,夜夜留宿祥和宮呢?
這女子很靜,臉上的淡然,是她看起來不食人間煙火。原以爲她不過有一張漂亮的臉蛋,誘惑着皇上,但是現在看來,吸引皇上的不單單是美麗的容顏,還有那身上獨特的氣質。皇后身上有母儀天下的氣質,但下面跪着的女子,雖然少了一分威嚴,但是那份淡定從容竟一點也不輸給皇后。
這局面一直持續了有一盞茶的功夫,皇后看了眼跪在下面的夢雪兒,這女子到底爲何能如此淡然?我有哪點輸給她了。守着那男人七年了,依舊沒有得到他的心。爲何這女子,一出現,就能得到他的愛。不甘心,爲什麼她要搶走他的心呢?
這時的皇后,臉上閃過一絲狠毒。太后一愣,這表情竟如此狠毒啊,皇后當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看見她如此恨一個人呢。
太后低頭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安靜無語的夢雪兒。
“是雪兒吧。”太后立刻慈祥的一笑,好象突然看到了地上跪着的女子,然後假意斥責小太監,“小林子,雪兒來了,你爲何不通報?”
小太監一臉惶恐,明知太后是故意,一時之間嚇的跪倒在地竟不知如何回答。
地上的雪兒這才擡起頭來,淡淡的笑意,看不出任何不快,聲音清柔和緩,“太后,定是小林子公公怕出聲驚擾了您和皇后的交談,所以才小聲小語,到是細心。太后,您莫怪他,只叫小公公下一次聲音稍稍大些就好。”
太后一愣,不僅她覺得意外,房內其他人也是一愣。
而太后和皇后二人注意到的卻是她的淡然。今日,她身着水紅色的裙,唯一的修飾就是頭上一根玉簪,卻飄逸出塵,真真恰到好處,尤其是那笑容,通透明淨,清爽不俗,如出水芙蓉。
太后,好。”
“太后能允雪兒起來嗎,怕是盤中茶水已有些涼意,飲之不妥,可否容雪兒去換兩杯熱茶?”雪兒看一眼鈺琪手中的托盤,心想,怕是那茶早已經冰涼。
“快起來吧,你瞧,我只和皇后聊天啦,雪兒不會怪哀家吧。”太后這才恢復常態,面帶慈愛笑容的說。
雪兒一笑,脣紅齒白,眉清目秀,透着一股可人的清爽感。
她站起來,長時間的跪着,膝頭有幾分痠痛,但是忽略不計。
明月立刻去換了兩杯新茶,遞於她,她盈盈一笑。“雪兒特意爲太后和皇后奉茶,前些時間,因身體不適,沒來給太后、皇后奉茶,昨晚已經想好今兒個來,怎知今早太后也宣我來了。”
太后抿了口茶,似是不經心的問:“雪兒,那你的病好了沒?”
“謝謝太后關心。”雪兒依然面無異色,皇宮這麼大,自己隨便編的藉口,怎能瞞得住宮中的人,尤其是後宮中最有權勢的太后和皇后。“宮中的太醫已前去替雪兒診治,吃了太醫開的藥,現在已經康復如常。”
太后心中一愣,奇女子啊,總能令人無話可說,本以爲能爲難她一下的,現在倒是她把我難住了。如若這女子好好培養,恐怕將來必定會是一個母儀天下的好皇后啊。
奉完茶後,雪兒起身就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