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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夢醒橋散

第21章 夢醒橋散

看着棍爺呆愣愣的站在紙橋上,我們幾人全都不知道反生了什麼事。等看見他臉上的表情一會猙獰一會陶醉後,我們更是心中莫名其妙了起來!

而反觀那隻老豆鼠子,卻是面‘色’比較平靜沒有一絲一毫的異樣,反倒還帶起了一點得意的神態!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二人在暗中鬥法,棍爺着了他的道?

正心中擔憂的時候,突然事態急轉!只見那老豆鼠子瞬間變得面‘色’驚慌,而閆二舉卻是神態悲傷了起來!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們幾人只好漠看不語,正注意這二人表情的時候,閆二舉卻是身影一晃,輕輕的邁出了一步!

“動了!棍爺動了!”

看見閆二舉終於邁出了一步,宋科當時就興奮的大叫了起來!瞧瞧閆二舉走出的那一步,我們幾人雖然不知道他此時此刻到底經歷了什麼,但是多少總算是長出了一口氣!

再說閆二舉身在夢境當中,此時正經歷着生活的大變!這常言說的好,好事多磨,美景不長!就在他和芸兒姑娘成雙入對的時候,事態卻是急轉而下!

本來二人彼此纏綿,陶醉雨‘露’之歡,結果不成想,事情走漏了風聲,竟是被翠紅樓的那些惡奴得知了消息!

二人大驚,慌作一團!最後無計可施下,二人一咬牙,便決定鋌而走險,半夜攜手‘私’奔!

可哪知道翠紅樓已經安排了哨子,將他們的小院緊緊的盯住。就在二人三更十分奪路逃跑的時候,周圍是伏兵四起,人嘶馬叫!

這一來,可把閆二舉和芸兒嚇的不輕!閆二舉拼了命帶着芸兒主僕二人殺出了一條血路,最後闖大‘門’的時候,那老‘婦’人爲了成全他們兩個,便以自身,擋住了後面的‘亂’箭,這才助他們二人逃出了翠紅樓!

本應該這是個死中得活,比翼齊飛的故事。卻不想天道無倫,事態無良!就在二人逃出城外,找到一處荒廟棲身的時候,閆二舉卻是突然發現芸兒姑娘的後背,不知何時早已血染殷紅,一把短柄的匕首正‘插’在她的身上!

“芸兒!這……這是怎麼回事?你你……你可別嚇我呀!”

看見芸兒姑娘背後的尖刀,閆二舉頓時慌了手腳!情急之下淚眼模糊,一聲哽咽,就哭喊了出來!

看着郎君淚溼雙眼的樣子,芸兒就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臉頰,面無血‘色’的微微一笑後,嘆着氣的說道:“與君相識一場,實屬三生的緣分!今日緣盡,能親眼看見郎君逃出險地,芸兒也就閉上眼了!不求與君同棲同宿,但求從此魂伴君身左右,望郎君銘記你我之情,從此一世,勿忘……勿念!”說完,便淚如珠下,泣不成聲!

聽着芸兒的話語,再瞧瞧她香消的模樣,閆二舉心如刀絞,腦中嗡鳴。就感覺一道晴天霹靂,打中了自己的身子一般,一聲哀嚎,人就暈死了過去!

待得醒轉之時,天‘色’已經昏暗朦朧。周圍還是那間破廟之外,自己的懷中,卻只剩下了芸兒冰涼僵硬的身子!

抱着一縷香魂,閆二舉縱情大哭!撕心裂肺的哀嚎了半晌之後,卻是冒出了輕生的念頭!

看看懷中好似沉睡般的芸兒姑娘,一閉眼,閆二舉心說:就這麼着吧,不跑了!愛魂已散,天下何處爲家?倒不如空守此間破廟,陪亡妻一世逍遙!如若仇人尋來,我就以頸待刀,殺也好,剮也好,隨他們去吧!

就這樣,閆二舉在忘記了自己是誰的情況下,心灰意冷!決定留在這間破廟,陪伴芸兒一生一世!

冬去‘春’來,先安葬了姑娘。每天空守靈柩,卻始終也不見有仇家尋來。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四季不斷的更替。直到自己兩鬢斑白的時候,閆二舉才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他想扎個紙人,扎個和姑娘一模一樣的紙人!

這想法冒出來的同時,他感覺是既自然又不尋常!因爲他此時不知道自己是誰,一直以爲自己就是這個世間的人!所以在他的內心裡,他認爲自己根本就沒學過這‘門’手藝!但是這想法一出,瞬間就攪動了他沉寂多年的心海,起身在廟中四處張望之下,他就相中了這廟裡破舊的窗戶紙,還有廟後幾排歪倒的老竹!

想法一出,心中怎麼也壓制不了。拿出要了芸兒‘性’命的那把尖刀,便大步來到廟後,開始劈砍了起來!

一日復一日,一年復一年,閆二舉不知道紮了多少個紙人,卻是始終感覺,一點也不像芸兒姑娘!

雖然在外人看來,這些紙人活靈活現,但是閆二舉總是感覺,好似缺少了點什麼重要的東西!

就這麼日夜不停的扎着紙人,整間廟裡都擺滿了紙人的身影。看着那些神態各異,衣着華美的紙人,閆二舉不由的皺着眉,喃喃自語道:“到底差了什麼呢?怎麼就活不過來呢?”

廟中不知時日,日夜辛勞之下,閆二舉已經變成了滿頭銀髮的老頭子。整天扎完紙人,便坐在牆根觀瞧。不知道爲何,他始終認爲只要他把姑娘的紙人紮好,芸兒姑娘就會活過一般!

就和瘋癲之人一樣,心裡始終懷着這個異想天開的想法。不知疲憊,不知時日,直到紮了一千零一個紙人後,閆二舉是老態龍鍾,說什麼也幹不動了!

抱着最後一個紙人,那是他最滿意的作品!身段玲瓏,模樣俊俏之外,這紙人還與衆不同的,帶着一點姑娘的靈氣!

伸手撫‘摸’着紙人的面容,閆二舉放聲大哭,一個勁的唸叨着姑娘的名字之外,更是淚眼模糊的說道:“芸兒,我對不起你!時間不等人,我老了,再也幹不動了!本想留住你最美的容顏,卻是已經身老力不從心。就這樣吧,我也累了,咱們一起安歇吧!”

閆二舉說完,便渾身‘抽’泣的閉上了雙眼!可哪知道剛把眼閉上,就聽見懷中傳來了一聲悽美的嘆息!

心中一驚,閆二舉連忙擡頭睜眼,只見自己懷中的紙人,竟是正眨着一雙靈動的眼睛!……

瞧見閆二舉在紙橋上一步一步的走着,我們幾人全都把心提了起來!看着棍爺一邊走,一邊淚流滿面的樣子,我們幾人就預感到了,他的身上一定是發生了什麼!

就在棍爺經過那老豆鼠子身邊的時候,那老傢伙突然一聲慘叫翻身掉下了紙橋,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看閆二舉,這老東西竟是十分驚異與不甘的怪叫了起來:“這不可能!嘖嘖嘖……我……我竟然幫了他!這不可能!”

看着面前老豆鼠子驚恐惱怒的樣子,我們幾人是長出了一口氣!雖然不知道他們兩個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通過這老豆鼠子的話語也能知道,一定是他‘弄’巧成拙,幫了棍爺一把!

就在閆二舉走到紙橋另一端的時候,我們所有人的心全都提了起來!只見他站在紙橋上搖頭哭泣,竟好似身子不穩,像要摔倒放棄一般!

眼見如此,頓時我們幾人心中就大叫了起來!急的我一攥拳頭,我心裡說話:我的棍爺呀,別介!這就剩最後一步了,你小子怎麼也得撐下來呀!這勝利的曙光都到了眼跟前了,你他娘現在要是放棄了,那不是開玩笑呢嗎?

可惜我們幹咋呼,閆二舉根本就不知道外面的事情,就見他抱頭哭泣,神情悲慘的蹲在了紙橋上!

眼見他哭着哭着,突然不動了之後,我們幾人的心,是徹底的沉了下來!暗道玩完,就在我們以爲,他這第二關過不去的時候,這小子卻是出乎我們意料的猛睜開了雙眼,隨後竟是莫名其妙的大喊了一聲:“芸兒!”,便擡起一腳就走完了最後一步!

最後一步落下,紙橋瞬間一抖!等閆二舉平穩的落地後,這紙橋竟是霞光流轉,放起了瑞彩千條!

什麼情況!?成了!?

看着那彩霞籠罩的紙橋,我們衆人全都是驚訝的說不出話來!被這霞光映‘射’下,場子周圍那些掙食的野鬼,也是一個個面容呆滯,變的神‘色’‘激’動了起來!

這片霞光足足閃爍了半柱香的工夫,隨後暗淡之下,竟是連同紙橋,緩緩的化爲了煙塵飄散!

看着那些野鬼起身對着閆二舉鞠躬的樣子,老道就是微微一皺眉,笑道:“這紙‘門’的‘門’祭,果真是奇異!想不到區區一座紙橋,竟然能喚出輪迴之力,看來這羣野鬼,也算是命裡有此造化!”

這紙橋化作煙塵飄散,‘迷’的我們睜不開雙眼,待煙塵過後,我們幾人連忙跑到了閆二舉的身邊,瞧瞧他那一臉呆傻神情頹廢的樣子,我們幾人就有些慌‘亂’了起來!

彼此相互看看,不知道這貨發生了什麼事,情急之下,宋科擡起手掌就給了他一個嘴巴,打的他一個‘激’靈之後,這傢伙才手捂着腮幫子,一臉呆愣的看向了我們!

瞧見他滿臉淚痕的樣子,我們幾人也不知道該從何問起。就這麼互相對視了片刻之後,這傢伙竟是沒頭沒腦的冒出了一句:“哥幾個,我……我想戀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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