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曉麗眼神飄忽，雙手不停絞着衣角。
她給我的感覺很慌張，像是在撒謊。
“你來這家餐廳工作多久了？”我沉默了一會兒，繼續問道。
“還有一個月就滿一年了。”謝曉麗回答道。
接着我又問她平時是不是經常去廚房，和廚師長的關係怎麼樣？
謝曉麗說她平時很少進廚房，一般都是在外面服務客人，和廚師長也不算熟悉，只是偶爾說幾句話的那種。
“你這年紀應該談男朋友了吧？”那暗紅色的印記太顯眼，我忍不住問了一句。
“什麼？”謝曉麗一臉錯愕的望着我，大概沒想到我會問這種問題。
“麻煩你帶我去下你們餐廳放檸檬的地方。”自覺失禮，遂轉移話題道。
謝曉麗輕點了下頭，讓我跟她走。
她把我帶到一個冷藏室。冷藏室裡放有各種水果蔬菜，檸檬平時用量可能不多，只有一小箱子放在架子上。
“我昨天就是在這裡拿的檸檬。”謝曉麗指着那小箱檸檬說道。
蔡靜已經拿了幾個回去檢查，都沒發現注射有砒霜，似乎就只有那一個檸檬出了問題。
“店裡這些檸檬都是你們自己去外面買回來的嗎？”我問道。
謝曉麗點頭，說檸檬每天的用量不多，所以都是直接從外面買回來的。
“那你們廚師長是不是很愛喝檸檬水？”
“是的，他每天都喝。”謝曉麗停頓了一下，繼續道，“以前店裡給客人提供的只有白開水而已，後來還是廚師長跟老闆說把開水換成了檸檬水。”
“是不是所有的店員都知道廚師長這個愛好？”
見她再次點頭，我一下陷入了沉思。
廚師長愛喝檸檬水的事店裡人盡皆知，可以說人人都有嫌疑，只是爲什麼這麼多檸檬裡，偏偏就只有那個有毒，而且還剛好被謝曉麗拿走了。
我不相信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所以還是覺得問題出在了謝曉麗的身上。
我擡眼看了下謝曉麗，見她身子微微在發抖，大概是在冷藏室呆太久覺得冷了。
“這裡有點冷，還是出去說吧。”我開口道。
她點了下頭，隨後伸手推門先走了出去。
“曉麗。”剛走出冷藏室，就聽到一男服務員朝謝曉麗喊了一聲，還招這邊走來。不過在看到謝曉麗身後的我時，又馬上止住腳步，轉身往另一邊走去。
“那男的叫你幹嘛？”我問。
“他是我們餐廳的領班，可能是有事想要我去做吧。”謝曉麗在回答的時候，在她的話語中，聽出她似乎有些着急。
“是嘛，那他叫什麼名字？”
“他叫俞東。”
我點頭，說今天就先這樣了，如果再有什麼問題的話，我會再過來找她。
謝曉麗暗鬆了口氣，臉上表情也沒了先前的緊張。
因爲餐廳死了人，所以這裡沒開業，店員雖然都在，但大家也都沒什麼事做，各聚在一起聊着天。
在我準備要離開時，在門口剛好碰到了俞東。他手裡拎着一個購物袋，裡
面裝有十幾瓶飲料。
“警官，要不要喝飲料？”俞東把袋子打開，讓我挑選。
我擺了下手，跟他道謝，婉拒了他的好意。
“那行，那警官你慢走。”俞東說着站到一旁，讓我先出去。
我朝他輕點了下頭，然後邁步走出了餐廳。
當然我沒有馬上走，而是把車開到了對街的巷子裡停放，然後再步行出來找家咖啡廳坐下，打算再監視一會兒對面的餐廳。
一杯咖啡還沒喝完，就見謝曉麗從餐廳裡走出來，她已經換下了工作服，背上揹着雙肩包。走出餐廳後站在馬路邊張望了一下，似乎在等人。
隨後不久，一輛的士在她面前停下。謝曉麗俯身不知對着司機說了什麼，然後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這才拉開車上坐上了的士。
的士開走了，我正猶豫要不要跟上時，又見餐廳裡走一人出來。這人是俞東，他跟謝曉麗一樣，站在馬路邊四處張望了一下，見有的士開來，伸手招攬，然後坐上的士往剛纔謝曉麗離開的方向開去。
這次沒有再遲疑，我趕緊跑出咖啡廳，開上車子追了上去。
因爲慢了幾分鐘，我沒有追上他們，心裡懊惱的同時也深覺那兩人有問題。
我在心裡暗歎了口氣，心想明天還是再過來一趟吧。
剛回到隊裡，就被姜磊辣到一旁詢問今天的進展。
我把對謝曉麗和俞東的懷疑跟姜磊說了一下，他雙眉緊鎖，說聽起來那兩人的確是有嫌疑。
“那你呢，今天有沒有進展？
姜磊苦笑一聲，說沒什麼進展，因爲蔡嶽明（廚師長）的老婆就只會哭，根本問不出來什麼。
“這樣啊，那也只能等她心情平復下來了。”
“依照目前的情況來說，謝曉麗的嫌疑是最大的，所以不能讓她跑了。”姜磊說完沉思片刻，問我知不知道謝曉麗的住址？
“這個沒問，不過問小王他應該會知道。”
“那現在就給小王打個電話，問出謝曉麗的地址。”
我點頭，隨後給小王打了電話。
小王的電話沒打通，是關機的狀態。
姜磊說今天還在蔡嶽明家看到小王，也許是他手機沒電了，過會兒再試着打打看。
看來也只能這樣了。
“對了姜磊，你今晚要不要再約蔡靜一次呀？”
姜磊聞言扭頭看向鑑定科，長長地嘆了口氣。
“怎麼了，看你一臉哀怨的樣子。”
“別提了，這兩天她太忙，連和我說話都時間都沒有，更別提有時間去吃飯了。”
一有案子發生，鑑定科那邊比我們這邊還忙，所以蔡靜沒時間理姜磊也可以理解。
“走吧，請你吃飯去。”姜磊手搭我肩膀說道。
“要不要先跟隊長說一聲？”我問道，畢竟現在有案子在手，我們準時下班好像有點不太好。
“隊長他不在，去市廳開會了。”
之後我和姜磊又去了之前那家吃飯，期間我們又聊到了陸瑤，姜磊說陸瑤可能過幾天就回隊上班了。
我心裡
納悶，怎麼姜磊對陸瑤的事情這麼清楚，而我卻什麼都不知道。
“你呀，該主動時就多主動一點，不要等人家女孩子先找你呀。”姜磊夾了一口菜塞嘴裡，邊嚼邊說道。
我苦笑一聲，問題是我不敢主動呀！
“對了姜磊，陸瑤被襲的事真不需要我們調查了嗎？”
“你怎麼又提這事。”姜磊放下筷子，皺眉說道。
“我還是覺得好奇，你要知道什麼就跟我說說唄。”
“真拿你沒辦法。”姜磊輕嘆一聲道，“其實我也不知道具體情況，只知道陸瑤的事被別人接手了，至於被哪組接手我也不清楚，反正這事已經輪不到我們插手了。”
聽姜磊這麼說，我心裡莫名感到一些失望。
“吃飯的時候不要討論工作上的事了，會影響胃口的。”姜磊埋頭吃菜，悶聲說道。
我心想也是，便把話題轉移到他和蔡靜的事情上。
一說到蔡靜，姜磊話就變多了起來。之後基本都是他在說話我在聽，都不給我插嘴問話的機會。
“哎對了，你給小王打電話沒有？”姜磊本來還在說着蔡靜的事，忽然問了這麼一句，讓我有些反應不過來。
之後我拿起手機試着再打小王的電話，這次打通了。他跟我解釋說之前手機沒電，問我是不是找他有事。
我說電話裡說不方便，問他有沒有空，要不要出來一下。
小王在電話那頭遲疑了下，然後問我在哪，他可以出來。
我把位置告訴給他，他說可能要半小時後才能到。
小王很準時，半小時後果然到達大排檔這裡。他看起來有些拘謹，大概是因爲我和姜磊都是警察的關係。
“你應該還沒吃飯吧，看想吃什麼就叫老闆幫忙炒。”我說着把菜單推到他面前，讓他自己點菜。
小王連連擺手說不用，還說自己已經吃過飯了。
“那行，我們就直接說正事吧。”姜磊說道。
他的語氣聽起來有些嚴肅，也難怪剛說完就見小王表情緊張起來。
姜磊雖然說要進入正題，可等半天卻沒聽他開口。看了他一眼，卻見他正給我是眼色，大概是想讓我來說。
“俞東是你們餐廳的領班吧？”我問道。
“他只是餐廳服務員的領班，不會管廚房裡的事。”小王回答道。
我點頭，然後問他俞東是不是在和謝曉麗交往？
小王一愣，問我是怎麼知道這事的。
我笑了笑，說我只是隨便猜測而已。
“這事其實餐廳裡沒幾個人知道，我還是有次無意在外面碰到他倆在約會，才知道原來他倆正在交往的。”
“他們兩人交往了多久？爲什麼不讓別人知道他們在交往？”姜磊好奇道。
小王撓頭，說他也不知道他倆交往了多久，不過上次撞見他們約會已經是兩個月前的事了。至於爲什麼不讓別人知道，是因爲餐廳有規定員工私下不能交往談戀愛，否則就要被開除。
姜磊輕笑一聲，說如今是戀愛自由的年代，沒想到竟還有餐廳會定這樣的規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