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 妖男無悔君
出了酒樓,午後微醺的陽光把土地曬得灼熱,以至於還穿着兩件衣裳的我更覺得受不了。
站在屋檐下的若桓似乎猛地想起什麼,笑着轉過臉來:“還說帶你進去吃飯的,不想被耽擱一下竟忘了正事,不過這裡我不想再進了,我們到另外一家飯館吧,聽說附近有一家新開張的店,做出來的食物很受歡迎。”
我其實還不覺得餓,但又怕誤了吃飯時間他的胃會難受,便點着頭說好。
行至人來人往的馬路邊,若桓會體貼的讓我走在裡面,腳程不快不慢,恰好能遷就我的步伐。
經過賣糖葫蘆的小販身邊,若桓沒問我要不要吃便跟對方要了兩支,付了錢,接過葫蘆便徑直遞到我面前,笑着說:“你說喜歡吃,我本來是打算兩支都給你,但想想等下就吃飯了,就分一支給我吧,免得你吃飽了不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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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我滿心歡喜的接住,沒想到當時隨口吩咐‘小二’的話,他居然也牢牢記住。“不過這糖裡面包的可是山楂,很酸的,你的胃受得了嗎?”
“以薰,我的身體沒有你想象那般孱弱,再說我的胃病也好久沒犯了。”若桓皺着眉說。
旁邊的小販笑着打趣道:“瞧這位公子多體貼啊,姑娘就大方點送他一支罷,我每天都會在這裡擺賣,姑娘何時想吃再來找我就是了。”
我尷尬得臉都紅了,他以爲我小氣,不捨得把糖葫蘆分給若桓才故意找的藉口。伸手挽住若桓便將他帶走,繼續停留此地,指不定又被小販怎麼笑話呢。
走遠了,若桓咬一口糖葫蘆,俊臉上的笑容卻越發明媚。我瞅他一眼,覺得此時的他真像個孩子,心裡乾淨得毫無雜質的孩子。
“若桓,我想回家了。”依舊挽着他手臂,一面咬碎嘴裡的硬糖,一面輕描淡寫的說道。已經是五月初,學校那邊眼看就要面臨期末考,小竹也一定盼着我回去吧。
若桓眼睛裡的笑意迅速退去,定定凝視我:“以你現在的精神狀況,我不大放心讓你回去,如果你覺得在宮中太悶,我儘量抽空帶你出來散心可好?”
動了動脣,那些拒絕的話已經來到嘴邊,卻終是說不出口。笑一笑,點頭說好。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在一條不起眼的巷子裡尋到那間飯館,店子只有一層的規模,而且面積不大,約莫有幾十平方米,門和窗顯然剛用朱漆重新刷過,牆身也只簡單刷白,並無任何掛飾。
如此裝修簡陋,換做現代連快餐店都不如。因此當我踏進店面匆匆掃了一眼後,還真有點懷疑我們是否來錯了地方。
也許我們確實來得晚了,裡面只有稀稀落落的幾位客人正在吃飯。
我們的身影才映入掌櫃的眼簾,原本還在櫃檯前計算賬單的他幾乎是立刻停止手上的動作,擡起笑臉就說:“歡迎光...臨,”他呆了一下,而我同樣發起怔來。
這張臉何其熟悉?不正是無悔麼!我帶着疑問的看向若桓:“他,”剛出口又覺得不妥,連忙閉上嘴。
若桓微不可見的點頭,隨後笑着問無悔:“怎麼,不歡迎我們?”我頓時生出許多疑問,卻因爲無法曝光於大庭廣衆之下,只好先憋在心裡,等合適的時候再問。
無悔緩緩收起驚愕的神色,轉身出了櫃檯迎上來:“殿下說笑呢,我們又怎會不歡迎您的大駕光臨?”
‘我們’即是指不光他活着,連賀甯也還活着?這可奇怪了,賀起造的孽牽連了那麼多人陪葬,狐王爲何獨獨饒過他們兩個?
“咳咳!”我假裝清清嗓子,以表示存在感。敢情在他眼裡就只有若桓?那我算什麼,透明的空氣嗎?
無悔趕緊識趣的補充道:“還有尹姑娘。來來,快請進裡面的寒舍歇一會。”
在他的帶路下,我們走進和廚房僅有一牆相隔的休息室。裡面異常昏暗,門口正對面明明開有一扇窗,卻被牆紙粘得密不透風,根本起不到採光的作用。
我們坐在小圓桌前,無悔點了一根蠟燭端過來。我悄然打量這位曾經妖嬈無比的男子,如今的他早已脫下紅裝,身上穿的只是極之樸素的藏青色衣袍,頭髮也端壯地束起,再用頭巾包裹着。
如此低調,是因爲要躲開羣衆的耳目嗎?既然這樣,爲何還要在京城開飯館呢,直接去深山隱居不是更好的選擇麼?
無悔察覺到我的注視,轉了轉眼睛,嘴邊浮起一抹壞壞的笑意:“雖然我長得很俊,但尹姑娘也別老盯着我看啊,小心殿下要吃味兒。”
我呸,難得對他升起的好感立馬蕩然無存。“你當殿下跟你一樣小氣啊?”
聽聞若桓淺淺一笑,我回過頭來,只見搖曳的燭光映在他臉上,光影並存的輪廓更顯深刻,他微微揚起俊臉,狀似好心的提醒道:“店裡沒人看着沒關係麼?”
無痕一陣語塞,我立馬起身像揮蒼蠅似的趕他出去:“殿下說得對,快去把賀甯叫過來,這裡已經沒你的事了。”
無痕跟我向來不對盤,被我這樣驅逐,心裡當然不痛快了,因此臨出門前還不忘挖苦我一下:“真不明白殿下怎麼會喜歡你這種女人,粗魯無禮,長相真不咋的,而且身材也不好.....”
噗,耳邊傳來某殿下忍俊不住的笑聲。不用說,若桓自然把他的話一字不漏聽了進去,否則也不會揹着我偷笑了。
我心裡老大不爽,挽起裙襬就往他屁股蹭了一腳:“我還不明白你呢,長得不男不女,整個人妖似的,真是委屈你家小姐義不容辭的收了你,否則留你在世間也就是個禍害的主兒!”
“尹以薰!別以爲有殿下給你撐腰我就不敢動你!”無悔惱羞成怒地轉過身吼我。
我皮笑肉不笑的放下裙子,正要說什麼,冷不防肩膀被背後之人按住,接着便傳來溫和的聲音:“以薰,我剛纔貌似瞥見你褲子兩邊都剪開了,你要不要跟我解釋一下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