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 吃吃吃藥啊
影月徑自坐下來,對着我笑:“尹以薰你這是作何,明明餓了也說不餓,是本殿下的長相讓你倒胃口還是如何?”
我聽出來了,他很不爽,終於端足了殿下的架子。我算什麼人物,他給點和顏悅色我就真以爲能在他面前蹭鼻子上臉?
我跟着過去,心裡想,不能因爲一時意氣而惹怒他,他不是人類,不會跟我講道理。匆忙之下爲自己找了個藉口:“我是怕殿下不習慣和別人一起用膳。”
影月看我一眼,臉上的笑容慢慢加深:“過來。”說着,又衝門外的無心吩咐道:“無心,再備一張椅子過來!皓月這小氣鬼,整個房間就配一張椅子,真不知道他斂這麼多財都花在什麼地方。”
我不說話,看着無心搬了椅子進來,放在他旁邊,又飛快地退出去。
我在想一個問題,影月對大叔的事情真是上心,知道他開了公司,賺了大錢,還在這兒買了房子。
影月朝我揚揚下巴,我回過神來在他身邊落座。他斂起笑意:“在我面前不要想着別的男人。”
我掩不住的詫異,想我臉上沒有寫字啊,他怎麼看出來的?然後我表情嚴肅地開口:“殿下,你真是糊塗了,我想着誰和你有什麼關係?”
影月吃了口小菜,聽見我的話又放下筷子:“尹以薰,你以爲我爲何吻你?當我只是好玩嗎?若不喜歡你我能隨便吻下去?”
他一連串的問題讓我無言以對。太詭異了,劇本不該這樣發展的。我皺緊眉頭盯着他:“殿下請別說笑了。”
我們一共才見過兩次面,第一次還不歡而散,今天他就說喜歡我了?那他常掛在嘴邊的黛兮又算什麼?
“懷疑我的真心?那要不要再吻你一次?”說完,他還真打算湊過來。
我忙擋住他,驚慌地說:“殿下!你該知道我心裡面有人!”雖然不知道他爲何接近我,但一定和大叔有關。
影月看看我的手,挑挑眉頭:“你喜歡他有何用,他即將娶的女人等了他三百多年,他這次回去就是要兌現承諾的。”
三百多年,這對我而言無疑是個天文數字。大叔應該會感動吧,換成是我,有人執着地等我幾十年我都會感動得以身相許,前提是我依然單身。
所以大叔娶她已成定局。我心裡有些黯然。
可我沒將情緒表現出來,依舊倔強的說:“我喜歡誰是我的自由,就算不是他,我也不會喜歡你。”
他久久凝望着我,然後握着我的手,緊緊攥住,冷酷地笑起來:“你這個樣子跟她真像啊,我都懷疑皓月也是因爲這個原因而將你放在身邊。”
我的不耐煩全寫在臉上。又是黛兮,這個名字我聽得都想吐了!“這世上還會有這個人存在嗎,她不是死在你手裡,還被你挫骨揚灰魂飛魄散?你到底還妄想什麼?”
他英俊的臉頓時蒼白起來,眼睛裡的光彩也逐漸消失。我的話在他心裡起了作用。
我繼續乘勝追擊:“你醒醒吧,黛兮死了,你心裡面的那個她早就消失在時間的恆河裡,永遠回不來了。”
影月倏然鬆開手,轉而捂住心口的地方,我看見他胸膛劇烈起伏,不一會兒,那身雪白的衣袍從裡面滲出星星點點的血塊。他動了動脣,虛弱地叫着誰的名字。
我嚇得不輕,忙扶住他搖晃的身軀,把耳朵貼過去仔細辨認,還是聽不清楚,手忙腳亂之際想到了一個人:“無心,快進來!”
無心猛地破門而入,一看見裡面的情況,整張臉黑了下去,他咬牙切齒地叫我:“尹以薰!”
我哆嗦了一下,幸虧他還算理智,知道此刻救人要緊便暫時放過我。他過來接住影月的身子,朝我吩咐:“立即關門關窗,把窗簾全部拉上。”
我不敢多嘴,識趣地按他的意思去辦,完了來到牀邊看他們,這時候的影月已經陷入昏迷,無心正掐他人中,試圖喚醒他的意識:“殿下,醒醒,快醒醒。”
昏迷不醒可是大忌,我終於察覺事情的嚴重性,顫聲問:“他到底什麼病?”
無心隱忍着怒氣繼續吩咐我:“去倒一杯溫開水,還有你記住,這一層我已經佈下結界,切勿下樓破了我的法術。”
我不問他什麼時候布的結界,也不問這次的結界爲何可以走出去。我心亂如麻,在走廊轉了一圈才猛然想起房間裡有飲水機。
我將兌好的溫水拿過去給無心,他一邊繼續掐影月,一邊從懷裡掏出麥麗素巧克力般大小的黑色藥丸放進水裡,那東西很快就化開,我嗅到許多說不出名字的藥味兒。
無心冷着臉將水遞過來:“你,喂殿下喝下去!”
我怔了怔,不明白他的意思,他又急又躁地指指水杯,又指指自己的嘴巴,我纔會意過來,頓時烤乾舌燥:“啥!叫我用嘴巴灌他喝藥?!”
影月忽然一陣咳嗽,我們立馬移了目光過去,卻見他依然雙目緊閉,臉色比原先還要蒼白,無心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然後對着我吼:“還不快點照我的意思去辦!殿下若有個好歹我一定饒不了你!”
我迫不得已,而且實在沒有理由拒絕,誰叫我是那個罪魁禍首呢。
苦着臉喝了一口,哇,味道好嗆人,而且非常苦,我差點忍不住吐了出來,無心狠狠地剜我一眼:“你想幹什麼?”
我不想幹什麼,我還能幹什麼!心裡憤憤地反駁他。
在無心的再三催促下,我只好硬着頭皮俯身,終於,影月沒了血色的薄脣在我眼前放大,定格。
嗚嗚,事情真是峰迴路轉,我哪裡想得到生龍活虎的殿下大人說倒就倒,而且還要我...‘喂’他吃藥!
我真後悔啊。早知道他這麼脆弱就不刺激他了,我這是自作孽啊我。
閉上眼,眼不見爲淨,我豁出去了!我含着藥水的嘴緊緊貼在影月的脣上,半天,我口齒不清地問無心:“奇怪,他怎麼還不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