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機器依然在原來的位置上,靜靜地放在那裡,沒有了當年的喧鬧。
我們進的這間屋只是一樓的一角,要想上二樓還得去樓道中部的樓梯間,我倆豎起耳朵,想聽聽還有沒有剛纔女人的聲音,但是除了窗外的偶爾的鳥叫,就沒有別的動靜了。
我倆輕手輕腳地把一樓掃了一遍,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只是有幾個大鐵櫃子拿大銅鎖緊緊的鎖着,上面落了厚厚的一層灰塵,我知道這櫃子是以前工人們放東西的地方,並沒有什麼異樣。
廠房的窗戶都是破的,地上還有一些老鼠屎之類的東西,大概冬天風大,地上並沒有積太多的灰塵,只是某些地方老鼠屎太多,看上去無比的噁心,話說到這,其實老鼠屎也是藥材,學名叫五靈脂,據說可以活血化瘀,我想要是把這廠房裡的老鼠屎都掃起來賣掉,估計也是很大一筆收入。
老趙對舊廠房的熟悉程度比我強多了,他輕輕拍拍我的肩膀,貼着我耳朵對我悄悄說:“剛纔忘了說了,前陣子好多人聽說廠子要拆,都來偷東西去賣廢鐵,這不會是遭賊了吧?”
我一想還真有這個可能,搞不好真是來偷東西的,我們這些工廠子弟當年都沒少偷,更何況那些廠子外的人呢,我記得我小時候一個軸承能賣10塊錢呢,現在肯定不止這個價了。
我倆就一人從地上撿了個大鐵棍子,肥水不流外人田,要是真有賊,就給他拿下扭送公安局。
我倆剛準備悄悄摸上2樓,走到樓梯口,突然聽見樓上又傳來一聲女人的笑聲,在黑暗之中的樓道里顯得格外刺耳,把我和老趙嚇了一跳。
這尼瑪到底什麼情況?一會兒叫一會兒笑的,而且整個聲音橫穿過樓道,伴着風聲顯得格外的淒厲。
我擡頭看了看上面的樓梯間,並沒有什麼異樣,黑洞洞一片,只能看到樓梯邊上用來當扶手的鐵柵欄,按理說,這廠房裡都是些大機器,就算偷個小電機,一個女人搬起來也夠嗆,我又拿出羅盤來看了看,怎麼還是沒有反應?
老趙說:“廠房裡機器多,好多機器上都有磁鐵,工人上班都把表放在外面,別不是你這玩意兒失靈了吧。”
我一聽還真有這個可能,搞不好還真是這裡磁鐵太多,不管了,反正咱們兩個人,手裡要武器有武器,要法器有法器,人擋抓人,鬼擋抓鬼。
也不知道那聲音是從二樓還是三樓傳出的,我倆只能慢慢摸進二樓,我探頭朝樓道一看,連個鬼的影子都沒有,廠房的中間是那種大型的機器,就像一個鐵房子,我記得它開動起來就是在那裡不停的搖,也說不出這機器的名字,裡面的結構就更不得而知了。
整個2樓有六個鐵房子似的機器,機器下面還殘留出很多的麪粉,不知道積了多少年,都發黴了,看一眼就犯惡心,而且二樓的老鼠屎更多,大概是這裡有麪粉的緣故。
我和老趙分別從兩頭瞅了瞅這個車間,空蕩蕩的,就我們兩個,我看了看鐵房子的上面離房頂還有一段距離,搞不好上面會有什麼東西,
就跳起來想看看,眼睛一掃之下,一隻老鼠飛快地從上面跳了下來,鑽進鐵房子上的一個窟窿眼裡,動作一氣呵成,看來早把鐵房子當家了。
我被它嚇了一跳,但好在比這噁心的東西我已經見過太多,再加上滿地的老鼠屎有個老鼠也不足爲怪。
我又跳了跳,想看看清楚上面還有別的東西嗎?
咦,上面的陰暗處裡密密麻麻像是有很多的老鼠屍體,看起來噁心極了,老趙覺得奇怪,就找了個架子踩上去看了看,用鐵棍子劃拉下來一隻。
我倆一看,原來是一隻死了的臭咕鴣,看樣子死了不知道多久了,我也從架子上踩上去,仔細一看,鐵房子的頂子上不僅僅只有臭咕鴣,還有不少死老鼠,那尾巴油亮油亮的,個頭幾乎個個都有貓那麼大了,死了估計也有段時間了,看得我那個噁心。
老趙用手擦了擦鐵房子的頂,有些顆類狀的東西,就對我說,可能是以前滅鼠的時候在頂子上撒的老鼠藥,臭咕鴣也以爲是吃的,這才死了這麼多。
我點點頭,應該就是這樣了,但是按理說吃了藥也應該還能活動一段時間再死,這些臭咕鴣和老鼠怎麼都死在鐵房子頂上,真是巧了。
管他呢,我倆接着往三樓走,這次沒再聽見女人的聲音,我倆都小心翼翼的,心裡跟明鏡似的,要是有問題肯定就在三樓了。
我經歷也算豐富了,老趙更是這片的前任鬼差,有什麼事我倆應該都能應付,但在這空蕩蕩的車間廠房裡,只有些死機器,幾乎聞不到活物的味道,要不是有老趙作伴,我一個人還真容易肝顫。
我倆慢慢地向三樓走去,我回頭看了看,身後並沒有什麼,一般來說,鬼都喜歡給你來個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所以我還是防着點身後好。
三樓的情況要複雜得多,到處都是我叫不上名字的機器,其中也有兩個超大型的鐵房子機器,我和老趙互相示意,慢慢地分頭朝兩邊走去,想看看那女的是不是藏在這些機器的後頭。
就在這時,車間裡突然又傳出了那女人的笑聲,“嘻嘻……”那聲音迴盪在整個三樓,不得不讓你起雞皮疙瘩。
我和老趙一聽,聲音應該是來自三樓最右邊的一個角落裡,我倆探頭看了看,那正是一座鐵房子的背後,我嚥了口口水,就慢慢和老趙走過去,想看看到底什麼情況。
我倆雖說是經驗豐富的專業人士,但拎着鐵棍子的手還是不住的抖,月光從破窗戶上灑了進來,把原本黑燈瞎火的車間照得更加陰森,我衝老趙眨了眨眼,示意讓他從另一頭迂迴過去,這樣可以來個包抄。
老趙會意地點了點頭,就從後面穿了過去,我倆對着嘴型對着說一、二、三,同時吶喊一聲就跳了出來,我大罵着:“操你姥姥。”
剛準備一棍子掄下去,結果定睛一看,臥槽,這是什麼情況?
只見一男一女,衣衫不整,男的躺在地上,背靠着牆,女的則騎在男人身上……
女上位……
我和老趙都看傻了,再
一看,這尼瑪不是小孫和陳雨花嗎?
這倆人夠刺激的啊,大半夜上這野戰來。
小孫大名叫孫德柱,名字土得一逼,從小就圍着陳雨花的屁股後面轉,但陳雨花人家是高幹子弟,再加上那時候年紀小,誰會有那個心思。
我沒想到孫德柱同志到現如今還在陳雨花屁股下面,真的是太癡情了。
他倆一臉錯愕,我和老趙更是不知道該怎麼辦,四個人相視尷尬了能有1分鐘,孫德柱開口說:“那個那個……我們在這聊會兒天,你們沒事先出去行嗎?”
我臉上有點掛不住,誰會想到他倆晚上在這辦事。
老趙咳嗽了一聲轉身要走,陳雨花“哇”的一聲捂着臉就哭了起來,邊哭邊用另一隻手打孫德柱,嘴裡還不住地說:“都怪你,這下臉都丟大了。”說完又是一通哭。
孫德柱被她這麼一哭,也把頭低下來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和老趙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我就說:“要不咱先站起來,老騎着也不是那麼回事啊。”
站起來我才發現,兩個人的內衣褲都是完整的,並沒有媾合的痕跡,大概是我和老趙早到一步,壞了人家的好事,陳雨花站起來穿好衣服,就又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老趙看着我,那意思是讓我去安慰安慰,我搖搖頭心說:這爛事我纔不管呢。
我就問孫德柱:“我說你也夠可以的,大冬天的忍心讓人姑娘在這,好歹你開個房啊。”
孫德柱苦笑一聲,臉上一陣紅一陣綠,估計殺了我的心都有。
陳雨花邊哭邊跟我們說:“你們別誤會啊,我沒和他那啥,昨天不是和你們說廠子裡的鬼故事嗎?昨晚孫德柱就約我吃飯,說了好多話,還說今晚要帶我來廠裡找找刺激,大家都是大人了,來看看到底有鬼沒鬼,我一想,那鬼在我心裡都十幾年了,也想來看看,把這個陰影彌補下,就聽了他的鬼話,誰知道這裡屁都沒有,孫德柱還老給我講些鬼故事嚇唬我,我知道他喜歡我,想追我,心裡還有點感動,加上他還挺主動……”
說到這,陳雨花的臉都快紅成西瓜瓤了,接着說:“我就想和他那個來着……結果你倆就來了……”
我一聽,這孫德柱也夠孫子的,爲了拿下人家姑娘,使了這麼多花招。
老趙年齡比我爸都大,聽到這也憋不住了,生氣地說:“你們這些小年輕現在真是不像話,大半夜的跑到這破舊工廠裡來弄這事,也不怕真遇上個鬼什麼的。”
孫德柱擡起頭看了看老趙,大概是想起老趙喝血的事,心裡有點害怕,就問我:“你倆怎麼上來的?”
我說:“我和趙叔有點事聊,正說着呢,聽見你們在上面嚎,又哭又笑的,我倆還以爲是鬧鬼呢,上來瞅瞅。”
孫德柱和陳雨花一臉的莫名其妙地說:“沒有啊,我倆聲音一直很小,你們在樓外面不可能聽見啊,是不是你們聽錯了。”
我和老趙互相對視一眼,我心想:臥槽,看來這樓裡還有別的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