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罪證,那還不是大局已定?跟鬱蘭說到這裡的時候,我的內心深處產生了些許的得意,略有點膨脹的勢頭。
也許正是因爲這樣的心理,才爲日後的那次大變故埋下了隱患。到頭來,現實的一記巴掌,帶給了縣城的人難以磨滅的災難和恐懼。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回到現在,鬱蘭得知了我的真實想法後,便同我一起朝着振新集團大廈內部走去。
穿過迴旋式自動門,整個振新集團猶如個大型的沙場,寬敞明亮的大廳,一個又一個被掛在牆上的大型數字顯示屏。數不過來的行人,紛紛擁擠上扶手電梯,有的會去到二樓,有的會去到三樓,各自都有各自的想要去的地方。
振新集團大廈的一樓是用來迎客的,基本上沒什麼值得去的,都是些公告欄,對集團的簡單介紹、各別公司的經營項目、招聘企業人才的信息等等。
我和鬱蘭看過大廈的樓層區域圖,以二樓往上都是集團旗下的分公司辦工處,分得很清楚,比如我們較爲在意的三樓振新集團房地產,那一層都是跟房地產掛上鉤的相關部門。
正如我剛剛所提到的,我們這次來的主要目的是瞭解振新集團,打探出莫天師所在的位置,並且儘量找到婆羅門尼法像的去向。
所以,我第一個選擇去的地方,便是三樓的振新集團旗下的房地產公司。
萬萬沒想到,這次又應了那句“無巧不成書”的老話,就在我和鬱蘭乘着電梯剛來到三樓的時候,迎面撞見了要下樓去的徐經理。
徐經理在見到我們的時,也是很十分的意外,眼睛瞪着快跟個牛眼似地,一手揣進他的西褲褲兜了裡,一手邊搖晃邊指着我,走過來驚問道:“毛大師!你怎麼沒在老嶺村,跑這兒來做什麼?”
我想我和徐經理的關係沒要好到特別親近的地步,也就沒有向他透露出真相,只是找了幌子,說:“我姥姥家就縣城,這次來是帶着鬱蘭到處走走。”
“哦——我懂了!”徐經理拉着長音,臉上露出了耐人尋味的笑容,他也不知從哪裡知道了我和鬱蘭的關係,這會兒繼續跟我說:“是帶女朋友認家門吧?到時候別忘了請和我喝你們兩個人的喜酒啊!”
他的話在我看來倒是無所謂,可鬱蘭聽了羞低下了頭。我注意到鬱蘭的反應後,便沒再接着提什麼喜酒的事兒,而是轉移了話題,問徐經理:“你這個大忙人,肯定不會跟我們兩個一樣,來這個大廈裡只是隨便走走吧?”
“唉,別提了。”徐經理嘆了口氣,臉上像是寫滿了“愁”字,苦苦皺着眉頭,似乎是有什麼瑣事難以一時說清。這會兒就叫上我和鬱蘭去旁邊的休息區坐下來聊。
我想徐經理的事沒準跟我們要調查的事情有關聯,便和鬱蘭跟他來到了三樓的休息區。
值得一說的是振新集團設置的休息區,每一層樓都有,距離電梯不遠的地方,故意騰出
了大概兩間辦公室的面積,選擇緊靠着大廈窗戶的位置,將其掏空。
兩個皮質的沙發和一張小小的玻璃圓桌組合成一套,一個休息區裡至少也要有五六套。搭配上半個成年人身高的青花瓷花瓶裡的竹子,頗有讓人想做下來交談的想法。
徐經理領着我們找了處挨着牆角和窗戶的地方,我和鬱蘭正對着徐經理,坐到了一起,以便聽徐經理接下來的講述。
在說到讓徐經理愁苦的事情前,徐經理先跟我們講了目前縣城集團勢力分佈,和我在秦靈雪哪裡聽到的相差不是很多,但徐經理還告訴了我,那個被振新集團踩在腳下的集團,便是姐夫的,名叫北元集團。
由於老嶺村開礦一事的中斷,使得原本不景氣的被北元集團走了下坡路,他姐夫吳老闆快要破產。
振新集團的人聽到風聲,便趁火打劫,找到了吳老闆,從吳老闆手裡買下了不少北元集團旗下的企業。
目前北元集團旗下所剩的企業寥寥無幾,吳老闆無奈之下只能繼續依附振新集團,相當於是一頭餓狼嘴邊的肥羊,隨時有可能被吃掉。
振新集團的人也早把北元集團當成了下屬,就在今天早上,他們的人找到了徐經理,要求徐經理無償幫他們運送一批貨物到縣城郊外。
一提起這件事,徐經理的火氣噌噌往上冒,右手攥起拳頭猛的砸了下玻璃圓桌,憤憤說道:“他媽的,這幫人簡直不要臉,把我們當成了他的奴才一樣!還無償幫他們運送貨物,這算盤打得也太好了。要是放在前幾年,老子早帶我的弟兄打得他們叫祖宗了。”
商家之間的明爭暗鬥,猶如深不見底的泥潭。對此,我不想摻和進去,自己只是單純的好奇徐經理口中的那批貨物是什麼,便勸徐經理先冷靜下來,再問他:“那到底是一批什麼樣的貨?”
“不知道,貨我還沒去驗!只聽他們說是一批昨天晚上淘汰下來的東西,需要送到郊區處理。”徐經理的心還未平靜下來,說話的腔調還是帶有些不滿。
“昨天晚上?”我在聽到這個時間點時,不由得驚了一聲,自己突然有種預感,振新集團的人讓徐經理送出的那批貨就是婆羅門尼法像。
徐經理見我很激動的樣子,一頭霧水的問了我:“是昨天晚上,怎麼了?”
我這時有了新的打算,便回他的話:“沒什麼,能帶我去看看那批貨嗎?”
面對我提出的請求,徐經理倒是挺小心,眼睛打轉了兩圈,考慮了片刻才說:“看貨倒是可以,不過你總得告訴我你爲什麼對那批貨這麼感興趣吧?”
考慮到如果不告訴徐經理實情,他就不會讓我去看那批貨,我自己也就實話實講地告訴了他,是因爲那批貨物裡可能會有婆羅門尼的法像,我纔會對其感興趣。
徐經理貌似頭次聽說婆羅門尼法像的事,還問我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我沒打算耽誤時間,便跟他說
具體的原因,我會在去驗貨的路上告訴他。
他並不是個好囉嗦的人,況且對我的爲人品德,他表示很相信。
接下來的時間,我們離開了休息區。從振新集團大廈出來,徐經理說那批貨已經被他手底下的兄弟裝上了車,我和鬱蘭便跟他走去了馬路的對面,他用手指給我看,就看到一輛大型的白色集裝箱式半掛車正停在道旁。
我當時已經把跟婆羅門尼有關的事情統統告訴了徐經理,徐經理得知振新集團使出的卑鄙手段,當着我的面鄙視了一番振新集團,又說支持我的做法,將振新集團的人統統送進局子裡判刑。
這應該算是我們兩個又有了合作,徐經理徹底放心讓我跟他一起驗那批貨,叫他的人打開了已經上了鎖的集裝車箱。
剛打開集裝車箱的箱門,裡面滿是灰塵的空氣很嗆人,我們幾個人都輕微咳嗽了兩聲,我自己在撇過臉去時,用餘光觀察了箱內,發現裡面放置纏上了膠布的紙箱。
等到灰塵散去了不少,徐經理的兩個體壯手下跳到集裝車箱內,也不知道其中的一個紙箱是有多沉,需要兩個人合力才能搬動,累得兩個人搬到我們身前後,都喘了口大氣。
徐經理找來把壁紙刀,劃開了紙箱上的膠布,拆開一看,紙箱裡面裝的果真是婆羅門尼的法像。
雖然徐經理之前沒見過婆羅門尼法像,但看我的反應,他也能猜出個八九不離十,問我說:“這應該是你要找的那個害人的東西吧?那麼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處理?”
我伸出手從紙箱拿出了一尊婆羅門尼的法像,凝神注視着手裡不會動的法像,一想到法像會自行活動,我便告訴了徐經理:“我們要搞清楚莫天師在法像上面施加了什麼邪咒,振新集團的人不是讓你送去郊區嘛?所以我想你們要送去的地方,恐怕是跟法像背後有些聯繫。不如我跟你們走一趟,看看那到底是個什麼地方。”
“好啊好啊!我剛剛還愁這東西這麼邪乎,萬一中間出事了怎麼辦,要是有毛大師你在,我可就放心多了。”徐經理一聽我這麼說,自然是無比的樂意,痛快地答應了下來。
想到此一去還不知會遇到什麼樣的人和事,我很難放心下鬱蘭,便掏出了錢和我的手機交給了鬱蘭,讓她先打車回酒店,她卻執意要跟我一起去。
我試過各種理由勸她,但實在是勸不動,心想還是算了,大不了等到了地方,讓鬱蘭待在車裡接應我們總是可以的。
而見我和鬱蘭都要去,徐經理決定親自跟我們走一趟,便打發了他的兩個手下,讓他們脫下工作服再回去。
之後,我們鎖上貨車後的集裝箱箱門,上了貨車的駕駛室。以貨車車頭的空間,勉強能坐下三個人,好在我們三個人的身材都偏瘦,倒不至於覺得擠得慌。
由徐經理來當駕駛員,看我和鬱蘭都坐好,他也就浪費時間,開動貨車便朝着郊區駛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