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不就是順便超度一下別的亡魂嘛,他倆願意的很。”不等我們說話,肖老道就笑嘻嘻的湊上去,他好像對白景琦有所圖謀,說話分外客氣。
白景琦對着肖老道點點頭。白了我跟猴子一眼,道:“那還愣着幹什麼,快走吧。”
說完扭身走了。
我和猴子跟白老爺子打了個招呼,忙跟在白景琦身後走。
我們一路奔到醫院,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已經一臉着急的等在醫院門口,看見我以後。頓時迎上來,一把拽住我的手:“沈掌櫃是吧,我叫王剛,剛纔就是我給你打的電話。”
我有些意外:“你怎麼知道我是誰?”
王剛晃晃手機:“楚晴給我發了你照片,還給了我你家地址,如果再聯繫不上你,我都要去你家找你了。”
我這才發現王剛手機裡確實有一張我的照片,照片裡我正齜牙咧嘴的頂着一扇門,門上面有一隻佈滿冰霜的手。看樣子楚晴是在我對付凍屍時偷拍的。
“沈掌櫃,你仔細看看我,我總覺得我最近撞鬼了,你看看我印堂,是不是有些發黑?”因爲那張照片的關係,王剛顯然對我很信任,收起手機後一張大臉擠到我面前,擔憂道。
被他這麼一說,我不由仔細看了他兩眼,他面色有些憔悴,臉上皺紋很深,但印堂的位置很正常,不但沒有發黑,還隱隱透出一絲慘白。ёǐ??.с О М
我不由看了肖老道兩眼。我不懂看相,只知道印堂發黑不是好現象,但這印堂發白是幾個意思?
我將看見的告訴肖老道。肖老道沉吟了一會,面色越來越沉,轉眼眉頭已經擰成個疙瘩,一臉凝重的看着王剛。
我不由也皺起眉頭,看來這件事不好辦,當初處理初三的事時,也沒見他面色這麼凝重。
肖老道搖了搖頭,對王剛道:“從你的面相上看,你要大禍臨頭了,如果弄不好,你小命都保不住,說說吧,怎麼回事?”
肖老道話音未落,我明顯看見王剛整個人一哆嗦。面色有慘白幾分,道:“我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總感覺身體冷颼颼的,好像要發燒一樣,尤其是後背這一塊,又涼又沉,找醫生看也不管用,後來楚晴就給我介紹了你。”
“只是身體發涼?還有別的症狀沒?”我心裡鬆了口氣,只是身體發涼的話,保不?是因爲身體虛導致的,這王剛雖然正是壯年,但長了一臉虛樣,一看就是私生活不節制,把身子掏空了。
王剛說着喘了兩口氣,道:“一開始只是身體發涼,我就在你店裡買了幾張符,結果還沒等到你發貨,事情就嚴重了……”
說着王剛還頓了頓,擡眼看着我。
猴子好奇心重,頓時急了:“都這時候了,你就別賣關子了,直接說吧,後來咋了?”
猴子話音剛落,王剛面色就變了,好像見鬼了一樣,聲音一抖:“後來我就總聽見嬰兒的哭聲,還看見一雙小孩的眼睛,一直直勾勾的盯着我,我肯定是見鬼了,你們法力高強,一定要幫我,錢的事好說……”
肖老道聽到最後一句頓時點點頭,擺擺手道:“放心,我們是很專業的,聽你的描述,你應該是被鬼嬰兒纏住了,你最近有沒有接觸過死小孩之類的東西?”
聽到死小孩三個字,王剛身子再次一抖,他面色一白,瞅着肖老道苦笑兩聲:“這位師傅,你說笑了,我一個做正經生意的,去哪接觸死小孩。”
肖老道搖搖頭,剛想說話,猴子就插嘴道:“你現在有難了知道不,有什麼事就直接說,我們又不是警察,不會追究你的責任,你要不如實說的話,我們沒法診斷,就幫不了你。”
說着,猴子還不忘認真的補充道:“就算幫不了你,你也是要付診金的,所以我勸你還是有啥說啥,免得花了錢,還解決不了問題。”
王剛臉已經成了豬肝色,都快哭了:“真沒有,我長這麼大,都沒親眼見過死人,怎麼可能接觸死小孩,是不是哪個小鬼路過的時候,盯上我了?你們把它找出來,直接滅了它,只要它不纏着我,我給你們多少錢都行。”
肖老道點點頭,神色嚴肅的伸出手指頭掐算了半天,嘴裡唸唸有詞,我離他最近,只聽他嘴裡含糊不清的唸叨着:“你是我的小丫小蘋果,怎麼愛你都不嫌多……”
我頓時腦子一抽,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肖老道斜了我一眼,又唸叨了一會,才道:“貧道算了算,纏着你的這鬼孩子跟你有緣,要帶你走,如果硬要驅它的話,有損壽命……”
王剛聽得面色越來越差,我先前還爲這個王剛有些擔心,但看見肖老道擺出掐算的架勢後,就知道他身上問題不大,肖老道只是藉機想宰他一頓而已,不由鬆了口氣,站在一邊默默打量他。
王剛應該是三十五六歲的年紀,穿了一身名牌,一身阿瑪尼的衣服,腰上拴了條顯眼的愛馬仕腰帶,他並不胖,但肚子很大,估計腰圍是整個身體最粗的地方,典型的領導形象,單從外觀上看,他怎麼也不屬於會撞鬼的類型。
符書裡寫過,男人天生比女人陽氣足,二十歲至四十歲之間的青壯年男子又是陽氣最足的年紀,再加上他很有錢,事業順利,生活順心,運勢很好,按說不會見鬼才是。
我想不通,不由多看了他兩眼,他像個小學生似的,認真的聽肖老道忽悠他,印堂位置的慘白一閃一閃的,隱隱往外透着一絲鐵青。
就在我研究王剛的時候,眼角的餘光裡突然閃過一道灰色的身影,那影子一閃而過,很快消失在醫院大堂裡,我扭頭看過去時,灰影已經不見了,只看見一雙修長的大長腿,正對着我走來,身上還穿着雪白的護士服。
正是白景琦,她看見我看她,快走兩步過來,掃了王剛兩眼道:“就是他見鬼了?”
我點點頭,還沒來及說話,白景琦就皺了皺眉,繞到王剛身後,指指王剛後肩道:“你們剛纔發現這個沒有?”
被她這麼一說,我才發現王剛背後竟然有兩個灰色的手印,那手印的形狀很小,好像小孩子的手印上去的一樣,位置就在王剛的後心上,看上去觸目驚心,正緩緩的往外滲陰氣。
我心裡一沉,隱約有種不祥的預感。
這手印似曾相識,如果換成紅色的,那就是白素芬擅長的鬼血掌,這件事果然還是白素芬的一個圈套。
肖老道和猴子顯然也注意到這個灰手印,面色沉了幾分,肖老道也沒了再忽悠人的興致,掏出一卷平常收鬼用的紅膠帶,說:“這年頭,錢真不好賺,走吧,去會會那死孩子。”
說着一邊往前走,一邊拿出探陰針來,探測醫院的陰氣。
我們在探陰針的指引下,跟在肖老道身後直直的朝前走,沒一會就停在一個小門前,那小門上着鎖,門上寫了三個字,標本室。
白景琦看着標本室這三個字皺了皺眉,臉上劃過一絲不自然。
“丫頭,你是這醫院的護士,能不能弄來這裡的鑰匙?”肖老道收起探陰針,扭頭看向白景琦。
“肖老,是不是搞錯了,這標本室乾淨的很,應該不會有問題。”白景琦臉上劃過一絲猶豫,道。
肖老道擺擺手,指指兜裡的探陰針,笑道:“就算我會錯,探陰針也錯不了,你只需要把鑰匙弄來就行,那鬼孩子,十有八九就躲在這標本室裡。”
“……”白景琦臉上劃過一絲爲難,猶豫很久後才說:“好吧,不過你一定要問清楚再下手,不要冤枉了好人。”
說完從兜裡拿出一串鑰匙,從中找出一把,遞給肖老道。
肖老道接過鑰匙,並沒有直接打開門,而是先用紅膠帶在門框下方纏了幾條,隨後才輕手輕腳的打開門,推門進去。
我就站在肖老道身邊,門剛一打開,頭頂突然竄出一個短小的灰影子,像猴子一樣,動作十分靈敏,猛地從門框上跳下來,嘴裡發出沙啞的嘶吼聲。
我頓時嚇了一跳,還沒來得及看清灰影子的模樣,那灰影子就閃電般的從我身邊劃過,帶着一股子涼意,向門外衝去。
我下意識的想伸手攔他,卻被肖老道一把拽住,緊跟着那灰影撞在紅膠帶上,發出一陣慘叫。
我這才發現,那灰影是個十來歲的小女孩,猛一看跟普通的孩子沒什麼兩樣,長得還挺漂亮。
就在我上下打量那小女孩的時候,身後的白景琦突然衝過來,一把撕開紅膠帶,將小女孩樓進懷裡:“婷婷,還真是你?”
說着一臉心疼的低頭查看女孩腳踝上的傷口。
我這才發現女孩剛纔被紅膠帶粘住的地方,已經佈滿青灰色的水泡,好像被開始燙傷一般。
肖老道挑挑眉,意外的看看白景琦,又看看灰孩子:“丫頭,你們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