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生魂石?”
我急着回去救小果,立即站起來,跑的比誰都快,最先衝到冰牀前面,猴子也不慢,前後腳的跟着我。
仔細看。那冰牀就跟神鵰俠侶裡小龍女睡着寒玉牀一樣,白璧無瑕,瑩潤剔透,而且是霧濛濛的,白煙絲絲縷縷的冒出來。
猴子繞着冰牀轉了兩三圈,看的嘖嘖稱奇。突然又不研究了,轉着腦袋四下裡張望,我搞不懂他的意思,但覺得以他的風格,不會有什麼重要的發現,就說:“別製造緊張氣氛,倆半屍應該都死了,這地方很安全了吧。”
“東子,你說這麼大塊生魂石。咱們怎麼扛回去?”
猴子煞有其事的問,表情很認真。
你認真個毛線啊,這麼大塊就算我們七個全扛着,也抗不出去,況且外面墓道很窄,根本不可能把整個生魂石帶出去。
我懶得吐槽他,把生魂石上的男半屍推下去,仔細研究起來。
我記得白老爺子說過,這生魂石含有大量陰氣,對女子有極大好處,雖然沒說對男子有什麼功效,但我想這麼重的陰氣,對男子恐怕沒好處,伸手摸它之前。先往手腕上捲了幾張護身符。
生魂石生性冰涼就不說了,我早有準備,但它摸上去怎麼還扎手???醉心章、節億梗新
摸上它的時候。就跟打針似得疼,可它明明是光滑如洗,最開始還能忍,摸了沒一會兒我就沒辦法忍了,把手抽回來,這才發現手掌變得很僵硬,還有一股子血腥氣。
這會兒白景一他們也湊上來了,看到我這樣卻不覺得意外,而且白景一還在那壞笑,就跟我辦了多滑稽的事一樣。
我火立馬就上來了,沒好氣道:“白景一,你別在那老神在在的樂,說說我這怎麼回事啊。”
白景一沒搭理我,繼續自得其樂。最後還是白景人善良,提醒我說:“男子生來陽氣重,跟生魂石屬性相剋,是摸不得的,當年老爺子找着生魂石的時候就他一人,只能他自己拿,結果養了兩個月才把手養回來,當時他的手都黑了,跟死人手無異。”
聽到這話,我不禁打了個哆嗦,連忙觀察起自己的手。
有點不正常的紅,但離黑色還遠得很,而且血腥氣也慢慢散掉了。
我這才鬆口氣。
白景人笑笑,轉頭打量起生魂石來,驚歎不已:“這塊石頭的質地可比老爺子找的那塊好多了,咱們真是撿到寶了。”
我跟猴子同時眼睛一亮:“那小果的情況就十拿九穩了。”
“何止。”
白景人自信的打個響指,“是十拿十穩了,景琪,你多切幾塊下來,回去拿給奶奶,她肯定高興。”
在場就白景琦一位女同志,生魂石的切割和運輸,自然而然都落在她的肩上,我二話沒說,就把鬼屠拿出來遞給她,還對她說了句謝謝。
誰知換來的卻是她一記白眼。
自從來到無人古村,白景琦就一直對我不冷不熱的,沒給過一次好臉色,算了,看在她肯幫忙的份上,我也不跟她一般見識了。
鬼屠之所以能剋制鬼物,究其原因還是它能遏制陰氣,拿它來切割生魂石,簡直就跟切豆腐一樣,手起刀落,沒有一點桎梏。
切了四塊生魂石,將其包好放好以後,一切就大功告成了。
接下來只要照原路返回出墓就成了!
想到這兒,我們都不覺得墓裡冷了,反而是暖洋洋的,可就在這個時候,一直沉默的白景合突然說話了,把我們幾個都嚇了一跳。
白景合雙眼死死盯着來的方向,臉上寫滿警惕,手背上的青筋都快崩起來了:“快聽。”
猴子不忿的瞟了他一眼,說道:“兄弟,你太不會刷存在感了吧,半屍都下地獄了,嚇唬誰呢。”
真的是在嚇唬我們嗎?
要是白景一整的這齣兒,我會信他是嚇唬人,可是白景合他不像會開玩笑的那類人,莫非那個方向有什麼髒東西在靠近我們不成?
我也集中注意力,想着用通靈眼看看出了什麼事,結果沒看到異樣,卻聽到一股詭異的聲音。
咚咚咚。
就像是工地裡打地基的聲音,在墓穴裡聽到任何的風吹草動都能讓人肝顫,何況這聲音還邪乎的很,我的心立馬就提到了嗓子眼上。
白家四個兄弟的臉色都不大好看,白景琦則是沉着聲音道:“鬼打樁?”
猴子唰的一下就把殺生人抓手裡了,我衝他點點頭,也迅速抽出幾張驅鬼符,白景琦回頭想把鬼屠遞給我,卻被我拒絕了:“你先拿着吧,保護生魂石更重要,另外什麼是鬼打樁?”
我只聽說過鬼打牆,還真沒聽過鬼打樁。
白景琦沒跟我客氣,又把鬼屠收回去,解釋道:“跟鬼打牆類似都是擋人的路,但鬼打牆只是虛幻,這個卻是設置了真的路障,聽到打樁的聲音了沒,這就是黑鬼把大量引起打入地面而發出的聲音。”
竟然是黑鬼!
我不禁有些恐慌,沒有肖老道壓陣,留我們對付黑鬼太吃力了,眼下只能把希望寄託在白家兄弟身上了。
同時我也不敢閒着,趁着鬼打樁的聲音還遠,快速擺開黃紙硃砂,儘可能多的畫出護身符和驅鬼符備用,這東西雖然滅不了黑鬼,但總比沒有強。
“咚咚…”
那打樁聲越來越近,而且響的節奏也越來越密集。
白景天站在隊形的最前面,已經爲弩上好木釘,等打樁聲近到了極限的時候,倏倏幾聲,木釘像子彈般飛射出去。
可是木釘衝出才十幾米,就彷彿撞上了銅牆鐵壁,大部分都被彈開,有幾根甚至在空中炸碎,斷了不知道有多少截。
我在白景天那張敦厚的臉上看到前所未有的凝重,然後就看向黑洞洞的前方,我知道,用不了多久就能看到黑鬼的真面目。
五秒鐘過去了,沒有。
十秒鐘過去了,還是沒有!
這是什麼路數,幹打樁不現身?
我正困惑間,突然聽到腦後傳出桀桀的聲音,像是猴子睡覺時磨牙的聲音,但這可比猴子磨牙嚇人多了,我強作精神,轉過頭看去…
只有白慘慘的生魂石擺在那裡,雖然詭異,卻連黑鬼的影子都沒見着。
是我聽錯了?
我長嘆口氣,重新把腦袋扭回來,下一秒卻看到一雙空洞無神的眼睛正盯着我,跟我不到一指的距離。
冷汗唰的一下就淋下來了,我只覺得周圍無比安靜,什麼鬼打樁鬼磨牙的聲音統統不見,只有我的呼吸聲存在。
在我大腦空白的時候,叫醒我的是白景琦,她的聲音很着急:“用驅鬼符!”
就跟膝跳反應一樣,我下意識就把驅鬼符按了上去,管不管用的吧,先把那雙陰測測的眼睛擋住再說。
滋。
一小縷白煙冒出來,那雙眼睛瞬間就沒了。
周圍的畫面和聲音也重新鑽進我的意識,我看到白景天正上躥下跳,打弩裝釘,動作流暢的沒法形容,可偏偏就跟玩單機一樣,沒見鬧出什麼動靜,白景人和白景一則躲在白景合的身後,雖然不見白景合有什麼動作,三人卻也暫時無恙。
猴子揮舞了兩下殺生刃,扭頭問我:“東子,你沒事吧?”
我覺着一暖,心想猴子你真是我親兄弟,嘴上說道:“見到那黑鬼了,我用了驅鬼符後她就消失了,但應該還在附近。”
“白姐,護着我點哎,黑鬼就在這附近。”猴子很沒節操的扯出一句,擡腳就朝白景琦跑去。
“#%¥&…”我直接就無語了。
懶得理會猴子,反正他也幫不上什麼,我開始四下尋找,就等黑鬼現身。
結果別說眼睛,就連根眼睫毛都沒見着。
我這就是普通的驅鬼符,哪來的那麼大威力啊,不過話說回來,那雙眼睛好像有點眼熟。
就像是…白素芬。
“啊!”
突然我失聲喊出來,渾身冷汗直冒,看着正前方再說不出話來。
我看見那雙眼睛的主人就站在那裡,一頭烏髮如瀑,膚色白皙,幾乎比生魂石還要白,眼神不再是空洞洞的,而是眼波流轉,彷彿有着奇異的魔力。
我對這幅面孔再熟悉不過,要沒有她,我還在淘寶上本本分分畫我的符,淌不進這趟渾水。
真的是白素芬!
問題是她不是被肖老道超度了嗎?
“東子,我眼睛好像花了,你猜我看到誰?”猴子來來回回的擦眼睛,聲音裡盡是不能置信。
“白素芬。”
我反倒平靜了,比起陌生的黑鬼,白素芬跟我們起碼有些交情,危險程度下降了不少,雖然今天的白素芬透着無數古怪。
深呼幾口氣,我對白素芬擠出一絲笑容:“真是巧,在這兒又見面了。”
“是啊。”
白素芬輕輕笑了起來,說道,“分別這麼久,我可一直在想你們呢,尤其是你,沈東。”
我再次放鬆戒備,因爲這語調太正常了啊,我跟白素芬聊天不止一次,我清楚她什麼語氣代表危險,什麼語氣代表安全。
與此同時,白家兄弟都聚到我身後,我聽到白景合的聲音:“她打了整整四十二樁,剩下的七樁,是留給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