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你有沒有受傷?”方雷關心地問道,從臨安路38號出來後,他就帶着阿姐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裡,
“我沒事,倒是你,這麼重的傷,怎麼還跟着那個蕭成到處跑?”阿姐上下端量着方雷,一臉的擔憂,
“我這都是皮外傷,沒傷到筋骨,不礙事,那個林安寧到底是被人抓走了,我看着蕭成着急,也就跟着出去了,說不定能幫上什麼忙……”
方雷大咧咧地揮舞了一下胳膊,結果扯到傷口,呲牙咧嘴,腦門上瞬時出了層汗,阿姐丟過來一個埋怨的眼神,這才老老實實地坐了下來,
“阿姐,後面,你打算怎麼辦?就剩下咱們倆了,蕭成看樣子,也不信任你了,不過,你和混江龍他……”
方雷知趣地閉上了嘴,他看到阿姐的眼神變得憂鬱起來,那個是她心情很糟糕的表現,再說下去,恐怕會遭殃,果然……
“那小子太年輕,頭腦簡單,枉我從小就照顧他,真是白眼狼一隻……,哼,不管他了,我們只管找出來林安寧,到時候讓他好看!”
阿姐恨恨地拍了一下桌子,咬牙切齒地說道,方雷一縮脖,沒有接話,他明白,現在這種情況糟到不能再糟了,他們要人沒人,要線索沒線索,怎麼查?
“雷子,你根本不知道那個安全屋的?怎麼會跟着蕭成一起出現的?”阿姐想到了這點,蕭成並沒有告訴她,她這纔想着問方雷,
“我也不是很清楚,他來了以後,就帶着我去那個地方了……,哦,對了,他當時是看了手機,看樣子是從手機信息上讀到的……”
“信息?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都做了什麼事,接觸了哪些人,都跟我說說,”
方雷點點頭,一五一十地把自己怎麼遇襲,怎麼猜到阿姐因爲自己的手機被抓,後面怎麼偶然發現了耗子一夥人要在醫院誘捕林安寧,再到林安寧讓他打電話聯繫蕭成,最後林安寧沒有在約定時間打平安電話,一系列的經歷都詳細地描述給了阿姐,後者越聽,眉頭皺的越緊,聽到最後,她終於打斷了方雷的話,
“等等,你是說,安寧自己要求跟蕭成聯繫的?”
“是啊,她說該到和他聯繫的時候了,所以就讓我……”
“你是說,她不是自己打,是讓你打的?”
看到方雷點頭,阿姐心中瞭然,林安寧還是猶豫的,既想和蕭成恢復聯繫,又不想單方面打破這種不見面不通信的局面,那麼很有可能蕭成收到的那個關於安全屋的地址信息就是安寧發出來的,那麼,蕭成知道地址就合理了,可綁架安寧的那些人是怎麼知道的呢?
“阿姐,你說,那些人能不能就是混江龍的人?我可是親眼見過他們的殘忍,那根本就不是人的思維方式,他們只有貪婪和血腥……”
“我不確定,但現在也只有先把焦點放到他們的身上,雷子,你那個叫明輝的朋友可靠麼?”
“啥?輝哥?阿姐,我覺得把他扯進來不明智,他雖然夠義氣,但整個人,這裡總感覺缺點啥……”方雷愁眉苦臉地指着自己的腦袋,
“好吧,那我再想
想,還有誰能幫我這個忙……,你先休息吧,好好養傷,後面就不需要跟着我到處跑了……”
“啊?這可不行,阿姐,我真沒事,”方雷一聽,急了,一下子從牀上跳起來,一手扯着自己胳膊上的紗布,一邊大喊,
“別傻了,雷子,你身上的傷雖然沒波及到骨頭,但是要好起來,可不是幾天的工夫,你放心,我不會忘記你爲我做過的事情的,”
“嗚嗚,阿姐,雷子家裡的老頭子是你給救的,就連我這份工作也是託你的關係,我雷子不能忘恩負義啊,你就讓我跟着吧……”
方雷急得滿臉通紅,聲音哽咽,作勢就要給阿姐跪下,阿姐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拉住他,最後嘆了口氣勸道,
“那好吧,你先安心在這裡養傷,等我用到你的時候就跟你聯繫,既然那些人抓到了安寧,你就安全了,放心吧,”
好不容易安慰好激動的方雷,阿姐離開了他的家,走到樓下的時候,一個人的名字忽然出現在她的腦海中,她停住腳步,猶豫許久,纔拿出手機,從黑名單中調出了一個號碼,撥了過去,幾秒鐘過去,電話始終無人接聽,就在她搖搖頭要放棄的時候,電話通了,
“喂?我不記得跟你說過,這個時間可以接你的電話……,貌似,你已經有5年3個月20天12小時……呃……34秒沒有打過我這個號碼了,”
一個男人慵懶的聲音從另一端傳了過來,在寂靜的夜裡,攪得阿姐心神不寧,她握着手機的手緊了緊,嘴脣抿住,卻不知道怎麼回覆,
“怎麼?難道是我的計時有問題麼?阿姐……?”
“不,很準確,歐陽……”
午夜,月亮被唯一的一片烏雲遮掩,街上空無一人,這個城市只有在這個時刻才進入深睡,但對於某些人來說,卻是出門行動的時候。
一輛黑色的奔馳停在了牛角茶樓街角,熄火,從駕駛位上下來一個穿着筆挺西服的男人,關上車門,他先站在車旁,擡頭看了看對面的茶樓,整棟樓一點燈光都沒有,籠罩在一片黑暗,似乎沒有人在裡面。男人皺了一下眉頭,穩健的走向茶樓,每一步都像是量好的尺寸,身子也挺的筆直,
“來了?也不事先打個招呼……”還未走到茶樓門口,一個悠悠的聲音忽然從他的身旁響起,男人沒有驚慌,只是停下腳步,轉過身,靜靜地看着,
“我是來接你的,你父親……”
“打住,我現在還不想走,那個家,不是我的歸宿,”歐陽從陰影處走出來,站在了路燈下,
“不要再任性了,你父親心臟不好,隨時都有可能倒下,家裡都在盼着你回去……”
男人不死心,耐着性子勸着,他眼裡的這個人,是家裡最讓人頭疼的叛逆小子,也是不得不讓人佩服的天才,這也是那個老人始終縱容他的原因,
“老頭子就不能換個藉口?這麼長時間了,還是這個老掉牙的故事,沒勁,”
歐陽絲毫沒有面對許靜深時候的那種大智若愚,反而在男人面前露出了無聊打屁的狀態,如果熟悉他的人,一定會大跌
眼鏡,
“歐陽,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男人卻很清楚他的性格,但凡他這樣耍無賴,一定是遇到了難纏的事情,
“大凡,你覺得我是那種讓麻煩纏上的人麼?”
“不說麼?那我走了,給你老頭子的信,你要是看了以後還不回去的話,後果我就不說了,反正這次我不會再幫你……”
歐陽接過男人手裡的信封,看都沒看就插到了兜裡,卻反手一把抓住男人的肩膀,誰知男人似乎早有準備,肩膀一沉,一隻手閃電般附在了歐陽的手上,緊接着一個轉身和扣腕扭住了歐陽的一條手臂,結果,歐陽一個詭異的類似於後空翻的轉身就脫開了男人的控制,男人料到了他的反應,並沒有給他機會,在歐陽的腳還沒有站穩的時候,一個箭步衝過去,整條胳膊帶着風聲衝着歐陽的喉嚨砸過去,這一下要是砸中,歐陽肯定會因爲瞬間窒息而失去意識,或者抵抗能力,可歐陽早已將雙臂擡起,擋在了面部,男人隨機應變,一腳跟上,狠狠地踹中了歐陽,歐陽一聲悶哼,捂着肚子退後了好幾步,才站穩身子,男人卻沒有再繼續進攻,而是站在了原地,抱着雙臂,
“我記得跟你說過,不要隨意碰我的肩膀,看來你這幾年的身手落後了不少啊,這才幾招啊,你就倒下了?”
“咳咳咳,我說大凡,至於麼?這麼用力……,咳咳咳,快拉我起來,”男人一聲不吭地走過去遞了一隻手,拉着歐陽站起來,
“好吧,好吧,每次要幫人忙的時候,都要這麼狠揍人一頓,你個偵察兵出身的,我怎麼和你比?”歐陽捂着肚子叫屈,
“別貧了,直說吧,這次幫完你,就跟我回去吧,老頭子真的不行了,三個月裡都住了兩次院了……”
“真的這麼嚴重……”歐陽收起了頑劣的表情,打開了兜裡的信,匆匆地看了幾眼後,又折了起來,
“看來,真的是時候回去了,也好,本來我也打算離開臨江一段時間……,哥,我們進去吧,有幾件事我們商量一下,”
幾分鐘後,歐陽和大凡來到了白天許靜深喝茶的房間,歐陽給大凡倒了杯茶,坐下來心事重重地說道,
“我一個多年不聯繫的朋友今晚突然聯繫我了,我之前答應過幫她一個忙,這次,我不得不出手了,只是,這個事有點麻煩,我一個人,難……”
“要查人,傷人,還是殺人?還是經濟糾紛?”大凡喝下一杯茶,細細思索後,問了一句,
“結合最近臨江發生的一系列事件,我也說不準到底有多麻煩,傷人的程度有可能,至於人命?我想還到不了那個程度……”
“好吧,這次我幫你,不過,你要答應我,這次事了,你必須跟我回去見老頭子!”大凡放下茶杯,盯着歐陽一字一頓地說道,
“沒問題,一言爲定,”歐陽笑了一下,收拾好桌面,拿出了一本不算厚的剪貼本,當着大凡的面打開,上面貼滿了關於許靜深和林安寧案子的所有新聞和一些手寫的信息數據,他指着林安寧的照片,說道,
“一切事情,都是因爲這個女人的死亡引起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