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猶豫了許久,我仍是沒有撥出號碼,畢竟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麼久,即使我現在撥打過去,沒有任何證據,只憑借車窗上看到的一張臉,誰會相信我?
回到筒子樓,經過值班室的時候,我下意識的向值班室看去。
值班室仍是拉着警戒帶,這些天裡筒子樓沒有值班員敢上來應聘,筒子樓一時間竟然沒有新的值班員值班。周圍黑漆麻黑的,走在通道里,我眼睛不住的往值班室看去,並且下意識的離值班室遠遠的,生怕裡面又跳出一個怪臉人。
腳步聲迴盪在安靜的通道中,傳遞迴響亮的迴響,我一直走到樓梯間,仍是沒有任何怪事發生,一切都正常得不行。
蹬蹬上樓時,我心上也是悄悄的鬆了口氣,對於自己的多慮也是有些自嘲,同時對猥瑣大叔的話更是相信了幾分。戴上了那黃符,似乎真的是什麼怪事都少了一些。
回到506,我向508看了一眼,發現猥瑣大叔的屋裡黑漆漆的,沒有一點光亮,也不知道他這些天都是去了那裡,說是收集線索,誰知道他真正做什麼去了。
不過,這些確不是我應該擔心的了,我現在擔心的就是王柏的安危,要是能把王柏救回來,即使搭上我這條命也值得!王柏和我的交情,可不是一般!
在王柏牀上躺了一會兒,我也是不知不覺中睡去,在睡夢中我隱隱感覺到屋裡的腐臭味似乎濃重了一些,搞得我睡覺都不踏實。更詭異的是,即使我睡着了,但仍是隱隱感覺到屋裡有人在看着我。
這種感覺很是古怪,我也說不出源頭,但是仍是沉沉睡着。
等我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了,我摸了摸有些沉重的腦袋,從牀上爬起來的時候,下意識的四處看了看,然後摸了摸自己的臉龐,結果發現並沒有什麼異樣。
果然,聽猥瑣大叔的話,真的是相安無事,一夜都沒有什麼怪事發生!
我洗漱後,想到胸前的黃符,便是順勢取了出來,但是當我取出黃符的時候,不由得又愣了愣。因爲在黃符的另一個邊角,竟然又是變作焦黑的模樣,而且有着一邊角還翹了起來,比第一次還要嚴重一些。
我看到黃符的異樣,心上不由得覺得古怪,這黃符說什麼也不可能變成這幅樣子啊,我記得睡之前黃符仍是好好的,誰會沒事找事去燒黃符呢?
我叼着煙,看了半天愣是沒有找出頭腦。我尋思着,這事情恐怕還要問問猥瑣大叔,於是我拿着黃符出門去,到508門外敲了敲房門,但是裡面沒有人應聲,想來大叔還沒有回來。
這大叔也真如他所說,這幾天都不在家裡。
我把506房門鎖好,也蹬蹬下樓去了,下樓的時候,我看了看時間,只是早晨8點多,我等於是有一天半的假期。這個時候我尋思着應該找些線索了,畢竟名單已經從馮嬸那裡拿了過來,現階段無論如何我都應該主動出擊了。
而且我心上有着一股莫名的不安,總覺得背後的人不會這麼輕易就善罷甘休,他們一定還在醞釀着下一次陷阱,這次我一定做好充足準備,把小命保住!
到筒子樓外吃了些東西,填飽肚子後,我感到身上充滿了力量,於是帶着名單去筒子樓周邊的社區找了起來,按照名單上的那些名字,我找到社區的值班亭。裡面有兩個老大爺在互相神侃着。
我笑着迎上去,給兩位老大爺遞煙說着閒話,兜了半天圈子後我纔是裝作不經意間的問起名單上的名字。這樣幾個回合後,我都搞清楚了名單上那些人的住址,我找上門去的時候,把名單上大部分的都看了一遍,唯獨剩下兩個人不在家裡。
名單上的大部分人排除以後,我心上更是對劉星產生一絲懷疑,至於剩下的兩個人我也不抱太大的希望,畢竟劉星的種種詭異的舉動,都足以讓我懷疑他。
離開社區後,手機來電了,我一看來電人,竟然是醫院裡的皮膚科大夫。她口氣有些古怪,讓我趕緊去醫院一趟。
我心上雖然感到奇怪,但仍是馬不停蹄的趕了過去。到了醫院後,在一樓大廳我就看到羅莉,看來羅莉又是在值班,也被值班室的大夫差遣過來值班了,也不知道羅莉在哪個科室值班。
幾天不見,羅莉長得更俊俏了,上圍更是隱隱漲了一絲,晃得我的眼睛都有些生疼。我跟羅莉調侃一番,跟她約定等她中午下班一起去吃午飯,羅莉想了想日程說行。
羅莉把我帶到皮膚科大夫的辦公室外,就離開了。
我在門外抽搐了一下,想到之前大夫的古怪口氣,心上難免有些忐忑起來。或許是皮膚科大夫研究出我皮膚病的解救辦法了吧,我只能往好的方面想。
敲門入室後,迎面就是吹來空調的涼風,我環顧室內一圈,看到屋裡除了上次給我看皮膚的大夫,還多出一個六七十歲的老爺子。
老爺子穿着一身近身中山裝,高高瘦瘦,看起來有些弱不禁風,但一對眼睛卻是炯炯有神。這老頭看來隱隱有些不簡單,似乎是一個教授級別的人物。
我上前打了聲招呼,跟老爺子握了握手。沒想到老爺子手勁有些大,把我的手捏得有些疼,老爺子縮手回去的瞬間,眼中似乎有精光一閃而過。他似笑非笑的說:小夥子,身子有些虛啊。
我勉強笑笑說工作問題,白天黑夜顛倒了,慢慢調整過來就好。老爺子點點頭,十指合攏卻是沒有說話。
我看了一眼皮膚科大夫,她站起身來笑笑給我介紹老爺子是院裡元老,叫蘇海星,不僅對皮膚科上的造詣很深,其他科室的科長大多也都是他的學生!
好生厲害的老爺子!我心上暗歎一聲,心上更是對這位老爺子感興趣了起來。但是老爺子似乎對我不怎麼感興趣,他一對有神的眼睛緊緊盯着我的皮膚,不知道爲什麼,卻是看得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老爺
子讓我接近他,然後坐在他的身側,並把我皮膚暴露出來。
我照做了,老爺子枯瘦如雞爪一般的手掌頓時摸上我的脖子,我只感覺到一震冰涼。老爺子手法有些奇特,他先是一根手指分散的點了幾下,最後一下點得有些重,而且似乎壓在我的穴道上,在那瞬間,我彷彿感覺到一隻大錘子砸在我的肩膀上,一股劇痛瞬間在肩膀上瀰漫開,像是骨頭撕裂了一樣!
啊!
我吃疼的叫了一聲,肩膀晃動起來,老爺子卻是沉着臉讓我不要動,同時枯瘦的手掌上下翻飛,靈活得像是蝴蝶飛舞一樣,在我肩膀上不知道拍了多少次。
隨着蘇老爺子的拍動,我的肩膀上的那股劇痛起初越來越痛,直痛得我想大吼出聲,額間像是滴水一樣,不斷的流出汗水,把衣衫都是盡數浸溼,我死死的咬住牙儘量不喊出聲。
這個過程足足持續了三分鐘,要不是老爺子鐵鉗一樣的手掌一直死死按住我的肩頭,恐怕我早是堅持不住的摔在地上爬不起來了。
三分鐘過去後,我肩頭的劇痛竟然漸漸緩解了,而且我感覺脖子上涌出淡淡的清涼氣息,隨着劇痛的緩解,我也是得到間隙向着老爺子的手上看過去,這一轉頭我就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腥味,同時看到老爺子手上的腥臭污水。
啪!
隨着最後一掌打在我的肩頭,我肩頭上的劇痛纔是消失了絕大部分,雖然仍是隱隱有些發麻,但比起之前來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我不知道蘇老爺子的手怎麼變得這麼黑,看起來就像是用手在墨汁裡面撈了一圈一樣,看起來腥臭噁心。
老爺子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輕輕的吐了一口氣,接過一旁皮膚科大夫遞過來的水盆,默默的洗起手來。把手洗乾淨後,老爺子仔細的把手掌擦拭乾淨,然後看着我:你自己看看你的傷勢吧。
聞聲我一愣,我的傷勢不是都消失了嗎?今天在筒子樓裡我還特意找出王柏的小鏡子看了一眼,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啊。
這麼想着我也是側着臉向傷勢處看過去,沒想到這一看,卻是把我驚出一身冷汗來!
原來在我脖子原來的傷勢處,本應該是盡數消失的小黑泥,竟然一顆顆的又冒了出來,而且還變作了黑紫色的模樣,傳出一股股噁心的腥臭味。我的脖子處也像是饅頭一樣腫了起來,像是心臟一樣,一顫一顫的。皮膚下充斥着異樣的黑紫色淤血,看起來觸目驚心!
但古怪的是,即使我脖子的傷勢那麼可怖,我竟然感覺不到多少疼痛!
我擡起來,求助的看向蘇老爺子,帶着哭音說:蘇老爺子,請你務必救救我!
蘇老爺子有些虛弱的搖搖頭:你已經病入骨髓,從醫學角度來說,神仙難救!
蘇老爺子的話音纔是落下,我就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如同遭受一面大鼓敲擊般,咚咚作響,纔是瞬間,我的面色竟然已是煞白一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