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不是樑胖子？
樑胖子石頭般一動不動站了大概半分鐘的樣子，然後看了看自己的手心，看了看自己的全身，邁開步子朝我們走來，好像根本沒有看見離自己僅一步之遠的樓明江和簡妮。
付宇新拽緊我的手往旁邊閃。
樑胖子目不斜視往前走，走到剛進大廳的門洞邊，拿起之前他放在地上的包，從裡面取出換洗的衣服穿上，一舉一動，除了太過鎮定太過冷靜以外，沒什麼異常。
穿好衣服，他把包往肩上一背，說：“好了，沒事了，走吧。”
聲音也沒異常。
就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
就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就好像剛纔我們所有看見的，都只是做夢，或者幻覺。
簡妮甩開樓明江，爬起身，奔向雷胖子，顫着聲音問他：“你沒事？”
樑胖子微笑着伸手擦簡妮臉上的眼淚，說：“傻瓜，能有什麼事。”
簡妮大叫一聲抱住樑胖子。
我們像是一羣看戲的陌路人。
看了一場什麼也沒看懂的戲，整個莫名其妙。
肯定沒這麼簡單。
可應該怎麼去解釋？
我解釋不了。
樓明江也怔怔地，解釋不了。
林奇亮一直目光灼爍地盯着樑胖子，表情興奮，滿臉通紅。
如果有人能夠解釋這一切的話，只有林奇亮。
可他什麼都不說。
這個墓區跟第一個墓區僅有的不同之處在於，石棺中的都是男屍，都是體型健碩，容貌俊朗，39具石棺中有29具宛如活人的屍體，10具空棺。
每具屍體都赤身□□，都被植物包裹纏繞，眼睛睜着，嘴裡開出一朵白色的花瓣層疊的花。
10空棺裡除了液體以外，什麼都沒有，棺沿和地上的植物都萎成黑色。
腦袋一片凌亂。
我好像有個模糊的概念，卻又整理不出一個完整的說法。
亂到頭疼，全身都發疼。
付宇新拽緊我的手，寸步不離左右，並且始終走在人羣的最後面，始終跟樑胖子保持五六米遠的距離。
我得問問樑胖子。
必須得問問。
所以走到大廳盡頭開始重新找路線的時候，我看着他的眼睛，隔着五六米遠的距離問他：“你剛纔過去點火的時候，你踩的那具棺材裡面，是空的，還是有屍體的？”
他頓了一下，說：“空的。”
我還是死盯着他的眼睛：“真的？”
他說：“真的。”
我不信。
一點都不信。
那具棺材裡的植物在最開始的時候都是鮮活的，是在後來才慢慢萎掉。
所有裝着屍體的棺材裡的植物，都是鮮活的。
只有空棺裡的植物，是死的。
所以說，在樑胖子被植物捲到石棺裡之前，那口棺中應該有一具屍體，後來發生了一些我沒有辦法解釋的事情，那具屍體不見了，取而代之從裡面爬出來的人，的是樑胖子。
不能解釋不等於事實不是這樣。
樑胖子身上肯定發生了一些很駭人的事情。
這個樑胖子，未必就是之前跟我們合作無間的那個雷胖子。
就像石玲看上去是石玲，卻又未必是石玲。
不是未必，而是肯定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