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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具棺材都是空的

二十二具棺材都是空的

是常坤。

常坤來了。

我猜這時候我最想看見的就是常坤。

好虛弱!

常坤飛奔着穿院而來,一把抓住我的手。

“你瘋了?!”他朝我吼。

“怎麼了?”

“怎麼了?警告過你多少次,不準一個人行動!我說的話你到底有幾句能聽進耳朵?!”

“我沒事。”

“幸虧你沒事!”他說。

常坤臉‘色’很難看,生氣,焦急,擔憂,和心疼。

他抓着我的手,用力看着我的眼睛。

‘欲’語還休。

‘欲’語還休。

我讓常坤看祠堂的裡面,那些棺木和牌位,詭氣森冷的遺像。

常坤怔在那裡。

他說他從來不知道這裡面是這樣的。

他說那些村民也沒提起過。村民都只說是一座幾十年前留下來的老祠堂。因爲一直流傳言鬧鬼,所以鎖了幾十年從來沒人進去過。包括文~革那麼大的動~‘蕩’時期都沒有遭到破壞。

“傳說這裡鬧鬼?”

“閒話聽來的。有幾個村民是這麼說。但你知道,這個村子裡的人多少都有那麼點‘迷’信,又說這裡見鬼,又說那裡見鬼。我們總不能把心思放在這種虛無飄渺的地方。”

“可是那張照片上,確實有那麼一個鬼影。確實有。”

“是的。”

“你們也沒想過要查一查這祠堂?”

他沉思着,說:“沒想過。這村子裡這樣的老宅子有十幾處。都空廢着。也總能聽到一些七七八八的鬧鬼傳聞。我們沒放在心上,恐怕……恐怕是失誤了。”

常坤默數棺材和牌位遺像的數量,打量整個房子的情況。的確是很久沒有人進入過的樣子,到處都是灰塵和蛛網,牆上,棺材上,地上,樑上,到處都是。

有兩具棺材蓋上有幾個清晰可辨的手掌印。

常坤盯着看,然後問我:“你動過?”

“沒有。那不是我‘弄’的。剛纔從‘門’口經過,看見院‘門’上的鎖擰開了,裡面又有聲音,就跟進來看。可那人從西邊那扇窗戶跳出去翻牆跑了。”

“有沒有看清楚是誰?”

“沒。沒看到人。但肯定是個男人。”

“肯定?”

“肯定。我踢‘門’的時候,那人往窗戶那邊跑,大概撞到棺材上了,疼得叫了一聲。是男人的聲音。”

“沒聽出來是誰?”

“沒有。聽不出來。”

常坤擰着眉‘毛’思索,突然一步跨進‘門’檻,再跨一步,便靠近了其中的一具棺材。

他伸了伸手,大概是想開棺看看,可在觸碰到棺材板的時候,又撤回手。

“不能太莽撞,”他說,“我在這裡看着,你回去叫人,先封鎖,再細查。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驚慌。”

我轉身準備往外走,常坤在後面說:“把匕首拿好,有什麼情況就喊,十二分小心,知道嗎?”

我回眸,笑。

我想分辨清楚他言真意切的關心是出於同情和遺憾,還是出於一場仍有可能繼續的愛情。

我願意是後者。

可如果是後者,我真的就能再次跟他談戀愛,並且嫁給他嗎?

有一瞬間我覺得是這樣,很確定。

另外的一個剎那又覺得,這個男人已經離我很遠了,隔着千山萬水的距離,只能看,觸不到。

誰知道這世界上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不懂。

也沒時間去‘弄’懂。

剛剛踏出院‘門’,就感覺祠堂後面有誰在窺視。

真的有人。

並且對方已經察覺我發現了他,繞着牆根往後面跑。

看不見人,但能聽見篤定飛快的腳步聲。

我大聲喊常坤的名字,然後繞過牆角去追。

祠堂後面有十來幢房子,因爲村民搬走,全都空置着,有幾幢房子的大‘門’甚至都敞開着。

很多條‘交’錯的小路,‘弄’堂,寬的窄的,拐七拐八。

我和常坤一起曲裡拐彎追了十來分鐘,沒追到,也沒看見任何可疑的人或者東西。

站在一片老房子中央喘氣,越喘越恨,這鬼村,事情這麼多,警~察這麼少,幹什麼都他媽的不順手。

然後常坤回祠堂院裡守着,我回辦事處通知其他人。

每次警~察有行動的時候,總會有好事的村民圍觀。

圍觀的村民裡最積極最起勁的總是村長於國棟。無論怎麼拒絕他提出幫忙的好意,都還躍躍‘欲’試。幾次說要幫忙。直到付宇新斬釘截鐵叫他滾到一邊去,他才終於訕訕地退到圍觀的村民裡去。

付宇新叫他滾一邊去的時候,我忍不住笑出聲音。

因爲發現,有時候,蠻橫的確是處理麻煩的好辦法。

先封鎖整棟祠堂,杜絕任何村民進入,包括祠堂四周,都不允許村民靠近。

然後戴手套,戴口罩,換衣服,每個入內的□□都全副嚴密保護。

常坤和付宇新一組,老苗和丁平一組,從中間往兩邊開始作業,開棺。

我嚴密注視整個祠堂。

他們開棺的時候小心翼翼,儘量把身體往旁邊傾側,避免棺木裡有什麼不能預見的危險。

從第一具棺,到第二十二具,全部掀蓋。

空的。

都是空的。

沒有屍體。

沒有骨殖。

沒有殉葬品。

連一根頭髮絲都沒有。

二十二具空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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