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緊急,一木大師的聲音也比較大,王叔和秦晴都聽見了。我們三個面面相覷,我從秦晴的臉上看出了憤恨,從王叔的眼神中讀出了惋惜。
“算了,時間還早,我們先去看看情況,說不定能提前找到韓羅的蹤跡。”王叔猶豫了一下說道。
我也正有此意,案子十有八九又是韓羅做的,就算真兇不是他,那也跟他有關係。說不定找到更有價值的線索,能儘快找到韓羅,要回蘇陽。
“報一下具體位置,我這就過去!”我衝電話喊道。
一木大師告訴我具體地址之後,我跟他說了句謝謝,畢竟他在警局處處受限,能在案發之後第一時間通知我,已經算是很給面子了。
但一木大師猶豫了片刻,迴應道:“你不用感謝我,就算我不給你打電話,鄭飛也會讓你和王建偉都過來。有證人看到,這次襲擊受害者的,好像是你的兄弟蘇陽。”
我渾身一震,腦海中頓時一片空白,怎麼會這樣?該死的,肯定是韓羅對蘇陽做了什麼手腳,控制蘇陽犯的案。當然,也有可能是另有兇手,假冒蘇陽犯案,但我和王叔一致覺得第一種可能性更大。
電話裡面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王叔加足馬力,一路狂飆,用最快的速度闖到了案發現場。這次的案發現場是一條比較僻靜的街道,平時沒什麼人經過,比較適合作案。
到了之後,我們看到的是忙碌的警察正在勘察現場,街道的兩頭都已經拉上了警戒線,時不時有好事之人前來圍觀。
但因爲案件影響比較大,鄭飛派了大量人手維護秩序,只要有人妄圖接近案發現場,就立即被驅趕。我們三個也差點被警察趕走,多虧鄭飛出現,才得以進入警戒線內。
“哼,王建偉,你真是收了個好徒弟啊!”鄭飛見到我們的第一面,先對王叔冷嘲熱諷。
我知道他是在報復我和蘇陽之前對他的冒犯,毫不客氣的反駁:“事情還沒查清楚,你別妄下結論。我的兄弟我最瞭解,他絕對不是兇手。”
話還沒說完,鄭飛就笑了:“你的兄弟?物以類聚,人以羣分,怪不得蘇陽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我靠,我當時就火大了,丫的會不會說話?這不僅是對我的侮辱,也是對蘇陽的侮辱。鄭飛這廝還真是小肚雞腸,不就因爲我們倆之前沒按照他的命令做事,現在就這麼仇視我們,我估計他很可能會公報私仇。
王叔也火了,吼道:“他再怎麼樣,也是我徒弟,當着我這個做師傅的面侮辱我徒弟,不太好吧?鄭飛,你不要逼我,我們王家之人也不是好欺負的!”
我第一次見到他這麼硬氣的呵斥別人,鄭飛臉憋的通紅,甚至有對王叔動手的意思。王叔臨危不懼,硬着脖子跟他對峙,還真特麼爺們。要是真打起來,我一定幫王叔,痛扁這個自尊心畸形的傢伙。
一旁的一木大師趕緊上來勸架,讓我們以大局爲重,不要內訌。當然在勸解的同時,他還不忘抹黑鄭飛,讓鄭飛心裡憋屈,卻又不好發作。
“鄭飛這人,就是這樣,性子直,有什麼說什麼,眼裡揉不得沙子。你們多擔待點,其實他也是想盡快破案。”一木大師如是說道。
聽起來像是在爲鄭飛說好話,但實際上他很隱晦的在加深我們和鄭飛的裂痕,說鄭飛眼裡揉不得沙子,那就是說蘇陽和我們就是那沙子?
我當然也是不想事情鬧大,案子還沒破,蘇陽還沒找回來,之後我們有的是用得着鄭飛的地方。他這個人討厭歸討厭,但辦事能力還是很強的。
一番和稀泥之後,這件事就這麼不了了之。當然,如果一切都結束,我絕對要找找鄭飛的晦氣,出口惡氣。
我們的注意力都放到了案子上,這次的受害者是個普通的白領,身份沒有特殊之處。她是外地人,出租的房子就在這條街的深處,案發時間是下午六點二十分左右,她應該是剛下班回來。
這個受害者跟之前的一樣,慘死之後靈魂也完全失蹤,就算是用一些極端的手段,也無法從她那裡獲得線索。
這裡因爲地段偏僻,所以並不繁華,行人很少,也沒有監控設備,按理說很適合作案。但兇手偏偏選擇在下班點動手,就算再謹慎,也有可能會被別人看到,我懷疑兇手是有意爲之。
當時有幾個剛下班回來的人,碰巧目睹了兇案發生的過程,根據他們的證詞和指認,鄭飛等人斷定兇手是蘇陽。在殺了受害者之後,蘇陽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案發現場。
我覺得這兇手別有企圖,可能是變成蘇陽的摸樣作案,或者是用了別的手段把罪行加在蘇陽身上,擾亂警方視線。王叔和一木大師也是一樣的意見,只有鄭飛一言不發,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大家都知道,之前跟我調查案情的時候失蹤,至今下落不明。我和王叔查出他是被一個叫韓羅的人帶走,而且韓羅很有可能就是真正的兇手。”我解釋道。
鄭飛的表情有些不自然:“韓羅?怎麼會是他?”
我心中一動,質問道:“鄭飛,你認識韓羅?你們是什麼關係?”
“沒錯,我認識他,之前還交過手。至於我們之間的事情,與案件無關,我就不說了。”鄭飛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我當然不會放過這個重要的細節,連聲逼問。但不管我怎麼問,鄭飛執意不開口,反而引開了話題,質問我爲什麼蘇陽失蹤的事情他不知道,他覺得蘇陽的失蹤就是我的騙局。
原來之前一木大師並沒有把蘇陽失蹤的事情告訴鄭飛,他也是有私心,不想讓鄭飛調查出蘇陽的下落,搶了功勞,和我們緩和關係。
這個時候一木大師趕緊出來解釋,王叔也出面作證,纔打消了鄭飛的疑慮。對於韓羅抓走蘇陽這件事,鄭飛也沒有任何頭緒,他坦言自己根本找不到韓羅,因爲這件案子,他也在努力尋找蘇陽,卻毫無所獲。
鄭飛態度堅決,根本不肯說出他和韓羅之間到底有什麼關係,發生過什麼。我無奈的放棄了對他的逼問,趁着所有人都在,說出了自己內心的想法。
“韓羅做過不少殺害無辜者,攫取靈魂的事情。但是他所殺的,都是一些陽壽將盡之人,因爲種種原因,一直沒有被地府追究責任。我查過第一個受害者秦嵐,她命格先天有缺陷,身患先天性心臟病,陽壽無多。”我說這些的時候,先跟秦晴說了一聲,免得她心裡難過。
鄭飛微微皺眉:“你的意思是,如果那些受害者都是陽壽將盡,就能斷定兇手是韓羅?這未免太武斷了!”
我正色道:“就算不能直接斷定兇手是他,那也肯定跟他脫不了干係。這畢竟是一條重要線索,不能忽視。”
一直沉默的秦晴也突然開口,冷笑道:“除了韓羅,還能有誰會做這些喪心病狂的事情?那些受害者的靈魂,只怕都落在了他的手中,他一直都用這種手段攫取別人的靈魂,修煉邪法。”
我有些詫異的看了秦晴一眼,提到了韓羅的時候,她很激動,似乎對韓羅頗有成見。但想想也正常,以前她跟韓羅之間就因爲理髮,有一段不愉快,現在韓羅又很可能是害死秦嵐的真兇,她怎麼可能不激動。
鄭飛想了一下,我們都先動身回了警局,立即派人去檢查所有受害者的屍體,發現確實有些人身體有暗疾,極有可能短時間內失去生命。
也有一些人身體無恙,但一木大師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似乎是掐指算了算,嘆息道:“這些人也都命格兇險,福緣淺薄,陽壽將盡。”
“果然,韓羅就是兇手,鄭飛,趕緊派人尋找韓羅的下落。最好是帶足人手,去陰間理髮店圍堵韓羅!”秦晴激動的說道。
我伸手抓住了秦晴的手腕,發現她的手都在顫抖着,擔心的問道:“秦晴,你沒事吧?”
秦晴深吸了一口氣,恢復了平靜,勉強衝我擠出一個笑容:“放心吧,我沒事。”
說實話,我也贊同秦晴的觀點,我們所有人都去抓捕韓羅,這樣救出蘇陽的機會也就更大。除了一木大師的身份有些特殊外,我們都算是小輩,如果葉不凡真的出手,我想孟老也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鄭飛眉頭緊蹙,猶豫很久,沉聲道:“這還是不能肯定韓羅就是兇手,我們沒有足夠的理由去抓捕韓羅。”
我急了,冷哼道:“我看你和韓羅就是一夥的,不然爲什麼一直偏袒他?”
“不,我這不是在偏袒他。你不知道韓羅的性格,也不知道他的可怕之處。我們這麼貿然闖上門,絕對會激怒他,後果,會很恐怖。”鄭飛嘆息道。
鄭飛剛說完這句話,有個警察一臉慌張的跑了過來,小聲的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他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混蛋,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怎麼會讓周文強死了?”鄭飛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