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真教規定道士必須出家住道觀,不得蓄妻室,並制定了嚴格的清規戒律,這一點和正一道很不相同。既然全真教的道士應該待在道觀裡,爲什麼這個道士會出現在這裡,實在有點蹊蹺。
“既然他是全真教的弟子,爲什麼死前還用掐印唸咒,那不是用符紙纔會需要的嘛?”我好奇的問了一句。
全然不知道,我這句話,居然問到了最關鍵的地方。
江離一臉嚴肅的看着這個人,“難道……這個人已經投靠了陰山派。”
全真教和正一教一向面和心不和,所以我很少關注道教之間的事情,就像遊屍王的說的一樣,道教雖然看上去人多勢衆,可是心不齊,能力也參差不齊,在某些地方和陰司相比,確實比不過。
大概也只有陰長生回來以後,才能重振道教。
江離翻了一下屍體,檢查了一下,忽然眼神一驟,連忙將他的喉嚨搬開,“把手電筒給我。”
我趕緊掏出手電筒遞給江離,江離讓我把他的嘴巴儘量張開到最大程度,江離打着電筒看了一會,極其嚴肅的說,“是毒。”
小胖子一聽,趕緊說,“這個人該不會和那個陰將軍有關係吧,那這麼說,是不是陰將軍那裡有毒氣,那我們去了不也會被毒死嗎?”
江離淡定的看了一眼屍體說,“他是應該喝了有毒的東西,被人下毒了以後出來才發作的,臨死前一定看到了幻覺,所以纔會動用陰山法術,以至於死的時候也保持着這個動作。”
江離分析的頗有道理。
這個人應該是背叛了全真教,投靠陰山派,可是又被陰將軍滅了口,總覺得隱隱約約,這些事情都不簡單,這個陰將軍也是個陰邪的人,要步步小心纔對。
江離看了一眼小胖子,冷冷的說,“具體位置到底在哪裡。”
小胖子拿着地圖上看了一會,“再走兩三個小時,應該就能到。”
我們埋好了屍體以後,又騎着駱駝繼續走,約莫走了三個小時以後,眼前赫然看了一片小水灘,我和小胖子幾乎是同一時間從駱駝身上跳了下來,準備衝過去喝水,可是心裡覺得駱駝可憐的很,一直辛辛苦苦揹着我,我乾脆拉着駱駝朝着水灘走去,讓它先喝點。
剛一走到水灘前,駱駝俯下身準備喝的時候,突然又縮回身子,死活不肯喝水。
這駱駝按理來說,帶着我們走了這麼久,肯定渴了,竟然滴水不沾,我心裡一沉,難不成這水有問題,見小胖子手裡捧着水往嘴裡送的時候,我立即呵斥,“別喝,這水有問題!”
話音一落,小
胖子臉色一驚,‘噗——’的一聲,全數從嘴裡噴了出來,一臉懵逼的看着我,“陳蕭,你下次說話能不能提前告訴我,我尼瑪差點就吞下去了!”
江離朝着水裡一看,眼神微微一愣,伸手拿着法劍,往水中一插,突然水中逆流旋轉,一股股水倒轉而流,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江離冷冷的說了句,“這不是水,是水銀。”
漩渦中間赫然出現了一個井蓋口,約莫一米長的樣子。
“我去!這還有個入口!”小胖子驚呼,迅速站起身子,掏出自己手裡的地圖看了一會,一臉震驚,“就……就是這裡!”
陰將軍居然住在這裡?沙漠的中心,看上去是綠洲,實際上卻是用水銀掩蓋的入口。
我更是覺得特別好奇,陰山派在川渝活動的頗爲頻繁,而陰山派的創立人,卻在一望無際的沙漠中鎮守,實在讓人覺得有點怪異。
而且,幾乎是從周武王死後,就一直在這裡鎮守,守護一把鑰匙,但又可以讓人交易來換,怎麼都說不通。
江離蹲下身子,自言自語的說,““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負陰而抱陽,衝氣以爲和,太極生兩儀,即是陰陽,陰陽變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生64卦。按照水銀的走向和卦形來看,安全的走法,應該是……”
江離站起身來,一本正經的看着我們說,“跟在我身後,不準亂走。”
我點點頭恩了一身,連忙跑到江離的身後,跟着他一步一步走着,看着江離的走法,有點像是走的卦陣的樣子,難道這水銀下面也都是機關。
我心裡又突然覺得很正常,陰將軍哪裡是等閒之輩,設置這樣的機關也是極其有可能的,不然這麼多的水銀又從何解釋。
每走一步,都能感覺像是踩到一塊大鵝卵石上的感覺,有點踩不穩,好歹長期跟着江離學習道法,平衡上全然沒多大問題。
“啊啊啊——”小胖子在我身後突然叫起來,只見他沒站穩,另一隻腳踩到了另一個地方,江離眼神一沉,忽然四周的水銀突然停止的流動。
“跑!”江離吼了一聲。
我想也沒想,拉着小胖子連忙朝着岸邊跑了出去。
這個時候四周忽然出現了數條銀色的蛇,窸窸窣窣從水銀之中竄了出來,朝着江離衝了過去,江離舉着法劍,縱身一躍,騰空之中揮劍一轉,銀色的蛇頭紛紛被砍了下來。
原以爲這些銀蛇死了,結果頭斷以後,竟然變成了另一條蛇,再生了出來。
這不是,越砍越多,永無止境。
這些銀蛇到底是什麼怪物!
“完了完了,我們這次要死在這裡了。”小胖子哆嗦着聲音整個人癱倒在地上。
我癟了癟嘴,“說點吉利的話會死啊!”
江離見勢,並指唸咒,“包羅天地,養育羣生。受持萬遍,身有光明。三界侍衛,五帝司迎。萬神朝禮,役使雷霆鬼妖喪膽,精怪忘形。內有霹靂,雷神隱名。洞慧交徹,五炁騰騰。金光速現,覆護真人。急急如律令。”
話音一落,江離身上全數飛出數百隻黃符,齊刷刷被火點燃,迅速成了一灘火海,燃燒着整個水灘,那些銀蛇被燒的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一股子燒焦的味道撲面而來,還帶着幾絲烤肉的香味。
一瞬間,連同着水銀一起燒乾,正片水灘乾涸,只留了一塊井蓋,四周赫然能夠看清楚密密麻麻的機關佈滿了平面,只有一條道是用鵝卵石鋪路而成的。
果然江離早就料到了這裡的有問題。
“走。”江離冷冷的丟了這句話,朝着井蓋走了過去。
我們跟在身後,小胖子渾然說着喪氣的話,“媽嘞個,早曉得這麼危險,老子真不幹了!”
我們跟着江離順着井蓋走了下去,下面黑咕隆咚的,還帶着一絲潮溼的氣味,明明是在沙漠之中挖的地道,應該是乾燥,這裡卻極端的很,一股潮溼。
約莫走了半個多小時,我才注意到,我們下了井蓋以後,一直都是橫着直走,如果我猜的沒有錯的話,這個地道應該是同往山脈的方向,塔克拉瑪干沙漠旁邊有兩個山,天山在北面,崑崙山在南面,而地道的方向是朝着崑崙山的附近靠近。
這也就能說明,陰將軍爲什麼可以在沙漠裡存活這麼久,看似在沙漠的入口,實際上用的障眼法,他是在崑崙山中。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從地洞裡走出來的時候,一股寒氣逼得我渾身一顫,四周竟然雪山綿綿,而我們正站在山中間,就在出來的地方,直對着的方向,還有一個通道,江離什麼話也沒有說,直接朝着通道里走了進去。
進去的那一瞬間,猶如進入了一個冰窟窿裡。
剛一走進去,就有無數只鳥從裡面飛了出來,密密麻麻,仔細一看,竟然是鴿子。
這種地方還有鴿子,而且,在我們老家,鴿子齊飛是一種不吉利的表現,鴿子一般在墳頭出現的多,一旦有鴿子聚集,村子裡的人就會去燒墳,不然就會屍變。
具體原因,我也不清楚,都是老家留下來的傳統。
走進去沒幾步路,面前就是一灘積水,約莫正好滿過胸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