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我絕望的時候突然覺得腦門一熱,緊接着看到眼前那些東西全都消失,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看到舅舅。聽我說完舅舅使勁兒抽了自己一個嘴巴子,然後紅着眼睛跟我說再也不會出現這種事情了,讓我別害怕。
其實哭完以後我就不怕了,畢竟經歷了這麼多事情,我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鬼魂,也就當時害怕一會兒,過了就過了;見他如此,我心裡覺得酸酸的,不知道爲什麼就有想起來雨萱了,就問舅舅雨萱被那個醜八怪抓走會不會有危險,舅舅說沒有危險,問我等她回來的時候還會不會要她。當時我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直接點點頭說如果她能回來我肯定把啥好東西都給她;聽我說完他點點頭,臉上有那麼一絲欣慰。
後來我才知道那醜八怪是村子裡面的鬼王,貪圖雨萱的美色,想要霸佔雨萱;毫無疑問她肯定是不肯的,前世寧可縱身跳水,如今又怎麼會屈服,可那鬼東西看到雨萱那麼在乎我就拿我做了籌碼,本來這醜八怪的道行跟有着千年修行的雨萱根本就沒法比,可是之前雨萱拼命的用嘴脣告訴我不要睡覺,我聽不到。爲了我的安全她迫不得已張嘴說話,而這娘娘廟是鬼村,屬於鬼道!
雨萱在鬼的地盤裡幫助了人,受到了鬼道的懲戒;這已經是雨萱第二次爲了我違背鬼道的法則,之前在我家裡幫媽媽吸了屍毒,就險些遭受打擊,被外婆和舅舅合力發動安神咒,才得以逃脫,而這次是在夢境中,莫說舅舅不知道,就算他知道也無可奈何,無論你道行多深,只要進入了夢魘就會變成普通人,身上法力盡失!所以雨萱在喊完以後便受到了摧殘,以至於被打回原形,露出那麼長的指甲以及高度腐爛的臉···這個時候她身上的法力盡數被廢掉,已經沒有能力保護我,只能屈服於鬼王,來換回我的安全!
此刻太陽已經完全消失在天際,殘月徐徐升起,我眼前的景色也漸漸的模糊,最終被黑夜所籠罩,隱約中聽到周圍有咕咕嗷嗷的叫聲,就像我們田裡的布穀鳥的聲音;布穀鳥的聲音白天聽起來就會惹人心煩,現在聽進耳中已經不單單是心煩,而是恐懼;我下意識的伸手抓緊了舅舅的胳膊,只有這樣心裡才稍稍踏實一些。他把我抱進懷裡,席地坐下再次從包裡掏出那塊皺巴巴的地瓜,輕輕拿袖子拂去表面的那層黴毛,扣掉上面的嫩芽,輕輕遞給了我:“浪浪,餓壞了吧,這地瓜放的越久裡面的肉就越甜,你吃吧。”
雖然我心裡是個不願意,但還是不爭氣的接了過來,因爲我餓,肚子已經叫了好久;接過來以後我使勁的拿地瓜在衣服上面擦了擦然後張嘴一口一口的把地瓜皮咬下來吐在邊上,只吃了裡面的心,果然如同舅舅所說,別看這地瓜樣子那麼醜,裡面還真的很甜。讓我沒想到的是等我吃完的時候舅舅竟然把我剛剛吐在地上的地瓜皮撿起來,吃了。
“你吃這個幹啥,這能吃?”我有些嫌棄的看這他,不解的語氣中帶有一絲質問,因爲我覺得這太丟人了。舅舅聽了淡淡的笑了笑說我也餓了,然後自顧自的吃了起來。而我在一旁,愣了。
恍然大悟般的記起,舅舅也會餓,他也是人。我在把他當做*,什麼事情都靠着他甚至下午的時候還因爲沒有吃的而吼他的同時,他又能依靠誰?也就是這一刻我才明白他不是萬能的,心理異常的難道,深深地爲自己的不懂事感到自責,看着他吃着那髒兮兮的地瓜皮卻一副津津有味的樣子,我幾次張開嘴巴想說聲對不起,可就是說不出口;我愛面子,我不想說!
見我盯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舅舅輕輕把那些地瓜皮收進衣服口袋中,然後擦了擦嘴說不吃了,再吃咱們浪浪該說我了,說着就起身抱住我往前走。他的眼睛看的是前面的路,而我卻在看着他的眼睛,我知道他收起來一定還會偷偷吃掉的,只是他以爲我剛剛想要說他,所以才收起來,看着沒有星星只有一輪月亮的天空,我的眼角逐漸溼潤,淚水肆意橫流;比起這不安分的命運,似乎我在五歲的時候就擁有那麼成熟的心理,也理所應當;可能是眼淚滑落滴在舅舅的手上,他低頭看着我問我怎麼了,是不是想家。
心裡無數次的說舅舅對不起,不該那麼說你;話到嘴邊卻只是:我想媽媽了。他自然信以爲真,抱着我緩緩搖起了胳膊,邊搖邊說浪浪乖,等我們出去了找到雨萱,就帶着她和你,我們一起回家。我點點頭,心裡的犟脾氣又上來了,不就是鬼嗎!浪哥不怕,我要就我的媳婦兒姐姐,我要救她!
抱着我不知道走了多久,舅舅突然停了下來,而此刻天空的殘月已經完全被烏雲籠罩,往上看去到處都是黑壓壓的根本望不到邊,而那類似布穀鳥的聲音卻在四周此起彼伏的響起,聲音時遠時近時高時低,聽得我心裡慌到不行,身子不受控制的抖了起來。
天完全黑了,舅舅也看不到周圍的景色,之前雖然一直走不出去,燃耗來我們還能看到周圍的景色,找到自己所處的位置,而現在摸黑走了一段時間後,我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舅舅心裡也慌了起來,因爲周圍的聲音他再熟悉不過,那是鬼魂的叫聲!從這周圍的聲音可以得知有好幾只鬼魂正在跟着我們,而通過他們的聲音,肯定有大批大批的鬼魂正朝着我們趕來。突然懷裡一震,低頭一看他正好看到我恐慌的眼神,知道我害怕了。
想了想他停了下來,往我的耳朵裡面塞了耳塞,告訴我閉上眼睛,同時一再的叮囑我無論如何都不要睡覺!說完以後他便抱起我繼續往前走,而且走幾分鐘舅舅便晃一晃胳膊,就是怕我睡着。而我,在舅舅塞了耳塞以後果真就聽不到周圍的聲音,閉着眼睛感受在他的懷裡慢慢前行,心裡漸漸放鬆下來,可能是因爲走了一天的路和心裡高度緊張的原因,不再害怕之後我突然就困了,覺得腦袋越來越沉,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雖然能感覺到舅舅是不是的在搖晃這胳膊,可我就是提不起絲毫的精神,總覺得有一種聲音在靈魂深處靜靜地發生聲音:睡吧孩子···睡吧···睡吧···伴隨着這種聲音,我隨時都會進入夢鄉,可就在我即將徹底進入夢鄉的時候,突然就記起來舅舅說的無論如何都不能睡,猛的一咬牙,上下齒咬在舌頭上面,痛得我馬上睜開了眼睛,還‘啊’得叫出聲來。
“怎麼了?”一邊晃着胳膊,一邊謹慎的往前走的舅舅聽到我突兀的叫聲嚇了一跳,低頭看我流眼淚了問我怎麼了,同時眉頭皺了起來。我就告訴他我是舌頭痛才哭的然後把剛剛所有的感覺告訴了他,聽完以後他馬上停了下來,把我放到地上以後他盤坐在我的身後,伸出雙手拍在我的後背上,嘴裡念着我聽不懂的口訣!過了兩分鐘以後他突然大喝一聲:“爾等速速退去!否者,殺無赦!”
幾乎是舅舅喊完的一瞬間的只覺得嗖的一股涼氣從我的後背竄出體內,隨後我本來軟綿綿的無精打采的身體突然就精神起來。這時候舅舅輕輕拍了拍手上的土把我拉了起來。我問舅舅剛剛那是怎麼回事,開始他還不肯告訴我,估計是怕我害怕,後來在我一再的追問下他告訴我。
原來我之前睡着的時候,進入夢魘之中遭受了許多鬼魂的侵擾,後來雖然在關鍵時刻被舅舅喚醒,脫離夢魘,也避開了那些鬼怪,但是我的靈魂深處還有那些東西的邪惡殘餘,白天的時候依靠我自身的陽氣就足夠對抗那些東西,因爲在夢中他們鬼怪的那股力量也不是很強;可一旦到了晚上情況就會大變,晚上世間陽氣全部消失,而人呢,在晚上又會進入睡眠期,議事會有些模糊,也就是我們平時說的打瞌睡,犯困的時候。這個時候正是那些東西興風作浪的大好時機,利用人們的疲憊在靈魂深處不停地勾引、蠱惑人們入睡,而人們往往避免不了這種誘惑,因爲他給你催眠符合你本就想要睡覺的慾望,與你的意志符合,所以若身邊沒有懂行的人,遇到這種情況一定會被催眠,而催眠以後毫無疑問的就會進入夢魘,到時候···
“舅舅,你說我剛剛要是在進入那裡面,我會不會死掉。”聽他說完我心裡不由得抽動幾下,想到自己之前可能會一睡覺就會進入那可怕的夢境中去,心中恐懼到了極點。他聽了本想直接開口說不會,猶豫了一下淡淡開口:“會!你天生八字弱,所以你即使意志很堅定,也可能醒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