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伊萊克斯與雪帝的開導（4k）
精神之海。
蒼茫無際的冰原之上，一位十七八歲的少女正環視周圍的一切。
一頭潔白的長髮在她身後垂下，天藍色的眼眸清澈動人，似乎能看穿世間的一切，但此刻卻寫滿了錯愕。
一襲白色長裙下是完美無瑕的修長嬌軀，整個人散發着一股出世高潔之感。
她正是雪帝。
雪帝很快收起眼中的錯愕，伸出一隻纖纖素手，低頭凝視着。
她很確定，自己剛纔已經捨棄了化形重修後的身體，但是此刻真實的觸感告訴她，她又重塑了身軀，而且力量也在以一個極爲緩慢的速度恢復着。
“是這片空間的緣故嗎？”
雪帝微微皺眉，感受着周圍的寒意，她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但與極北之地很像。
伊萊克斯呵呵笑道：“不過是一縷神識碎片而已，如若不是這孩子給了老夫一個容身之所，老夫早已魂飛魄散了。”
“而老夫從來都沒有產生過如你這般的道德困境，也無法真正感同身受，只能給你提出老夫的一些拙見。”
霍雨浩笑道：“恩情是他們自作主張給的，那報答方式必須由我來定。”
伊萊克斯的身影憑空出現，雪帝看到他的時候，身體明顯震了震。
伊萊克斯點點頭。
雪帝下意識拒絕：“不可能。”
霍雨浩凝望着帶着一絲金色光芒的晴朗天際，低沉道：“伊老，在本體宗一事上，我不知道該如何選擇，我總感覺隱約存在着一個完美的解決方法，但是我找不到答案。”
伊萊克斯面帶微笑：“孩子，正如你所說的，很多事情是沒有解的，追逐兩全其美的方法不僅毫無意義，也只會讓你誤入歧途。”
“小蠍子，大蟲子，和你們的朋友去敘敘舊吧，老夫想和雨浩單獨談談。”
她什麼都沒有做，就這麼直勾勾地看着天夢，後者就覺得壓力倍增。
“跟老夫傾訴傾訴吧，說出來，說不定老夫能給你提供一些建議。”
冰帝不敢與雪帝對視，輕輕點頭。
伊萊克斯緩緩浮至霍雨浩身旁，微笑道：“孩子，從很久以前，我就看到了你內心的掙扎。”
他頓了頓，問道：“伊老，還記得我之前跟您提到的那個殺人越貨的村子嗎？”
冰帝點了點頭，拉着雪帝走開了，許久未見，她們要好好聊一聊。
雪帝一怔，忙看向冰帝：“冰兒，她說的是真的？”
雪帝心中的疑惑更濃了：“伱們爲什麼會在這裡？這個人類又是怎麼回事？”
“你能理解我什麼？”霍雨浩回過神來，問道。
“那你現在的選擇呢？還打算和我同歸於盡嗎？”霍雨浩似乎明白了雪帝的意思，微笑着問道。
“冰兒。”
“冰神的誓言你應該知道意味着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做？”雪帝不敢相信，語氣中摻雜了一絲質問，“從今往後，你就不能再忤逆這個人類了啊。”
天夢問道：“那……那雪帝你要不要加入我們？”
“雪兒。”
“有時候，我就感覺自己像一個漂泊的遊子，哪裡都融入不下。”
“憑什麼？我同意了嗎？”
伊萊克斯與她相視一眼，稱讚道：“不愧是天地靈氣孕育的大自然的寵兒，冰天雪女，你的靈識很強。”
天夢想打個圓場：“雪帝，你不要這麼冷淡嘛，沒有雨浩幫你，你早就已經連靈魂渣渣都不剩了。”
說到這裡，霍雨浩咬了咬牙，有些不解地喃喃自語：“他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他TM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她看着無視自己的霍雨浩，身上的寒意愈來愈濃。
“恩情是你自作主張給的，那我的報答方式必須由我自己來定。”
“好啊。”霍雨浩模仿着她的表情，微笑道，“我答應了。”
“你還記得老夫曾經化身亡靈天災所做的一切嗎？”
“史萊克學院爲了狗屁的榮耀神神叨叨，明德堂在暗中勾連邪魂師，我本來在星羅待的好好的，本體宗都要強行來將我擄走，就因爲他們的宗規第一條寫了，天下凡是本體武魂的魂師皆是本體宗所屬。”
冰帝剛想回答，雪帝就感受到另一股熟悉的氣息，看向一旁，那裡是天夢和霍雨浩的所在之處。
霍雨浩突然感覺輕鬆了不少，打了個響指：“謝謝你，雪帝，你給我提供了一個新的思路。”
“在這個村子裡長大的孩童，當他們得知自己的父輩是用這樣罪惡的財富培育自己長大後，他們還能心安理得地享用這一切嗎？”
“現在不退出，等到將來千夫所指的時候再正義切割嗎？”
雪帝點點頭，再次看向霍雨浩，露出她那危險的笑容。
“人類你好。”雪帝毫無感情地說道，似乎很排斥與人類對話。
這樣的事蹟實在是有些駭人聽聞。
雪帝冷聲說道：“你以爲以我極北三大天王之首的尊嚴與驕傲，會甘心依靠一名人類苟活嗎？”
“不過這仍然是天大的恩情，我依舊會報答你，但我有個條件。”
就在剛剛，雪帝還對他極爲排斥，可是現在，對方卻說出這樣一番話。
“現在在我眼前就有兩條路，一條路是忘恩負義，一條路是爲虎作倀助紂爲虐，伊老，您告訴我我該怎麼選呢？”
“我有預感，極北之地將來會經歷一次危機。你必須幫我挽救整個極北之地。”
他在這邊跟伊萊克斯傾訴，另一邊，極北三人
默契地停止對話，靜靜傾聽。
天夢急中生智，她知道雪帝的痛點是什麼，趕緊開口道：“雪帝，我與冰冰已經和雨浩的力量融爲一體了。要是雨浩有什麼閃失，冰冰也會跟着本源受損的。”
霍雨浩道：“好像……不會？”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清冷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二帝就這麼靜靜相擁在一起，許久才分開。
伊萊克斯問道：“孩子，那些事情又不是你做的，你又何必自責呢？”
“哦？什麼思路？”
雪帝緩緩走到霍雨浩身前，清冷的目光直視他，只不過這次的眼神中多了一絲排斥以外的情緒似乎是理解。
“因爲在老夫看來，以你的心性，本不應該產生這樣的困惑。”
“雪兒……”見雪帝與霍雨浩之間似乎有股火藥味，冰帝有些擔憂。
“孩子，儘管老夫已經爲自己的所作所爲深深的懺悔，但我仍然勸導你放下心中的負擔。”
霍雨浩陷入了沉默。
雪帝回道：“人類，你也很強大，我不敢相信，以你這麼強大的的神識，竟然也需要寄人籬下。”
“會有怎樣的後果？”
霍雨浩正微笑着，突然愣了愣。
霍雨浩問：“什麼條件？”
雪帝疑惑地看着她，很快就想起了記憶中一個很有特色的身影，驚訝道：“這股光有數量毫無質量的精神力……你是當初被冰兒追着的那隻冰蠶？”
霍雨浩有些錯愕地看着雪帝，不敢相信這句話是雪帝說的。
雪帝本就對人類毫無好感，她先前化形重修時被人類所抓，現在又告訴她，自己要依賴一個弱小的人類活下去，這位極北三大天王之首，心中只覺得無盡的屈辱。
雪帝眯眼道：“不答應也沒用，因爲就算你不答應，我和冰兒一定不會坐視不管。你沒有選擇。”
冰帝有些不敢相信道：“雪兒，你是說真的？你真的要加入我們？”
說到這裡，雪帝頓了頓，沉聲道：“儘管違背了我的意願，你們也沒有徵求過我的同意。”
“畏威而不懷德，很多時候，只要你足夠強大，那麼別人就不會去在意事情的對錯，也不會去斥責你。”
伊萊克斯所說的這些他又何嘗不懂。
霍雨浩皺了皺眉，突然笑道：“如果我不答應呢？”
霍雨浩陷入沉默。
冰帝哭笑道：“雪兒，我也是被逼無奈，沒有其他選擇了。”
霍雨浩平躺在雪地上，右手捂着腦袋，似乎身體不適，而天夢則怯生生地看向雪帝道：“雪帝你……你好，還記得我嗎……”
伊萊克斯嘆了口氣，幽幽道：“孩子，老夫思考了許多話，但還是不知道怎麼勸導你。”
從外界將東西拉入冰封位面是需要消耗精神力的，越強大的事物就需要消耗越龐大的精神力，所以他不能直接將封神臺存放進來。
他不想多說話，因爲他現在渾身有一股異樣的不適。
這個聲音的主人，是他才見面不久的雪帝。
雪帝見到天夢開口，眯了眯眼，露出一絲危險的笑意：“哦，是麼？”
這個時候，霍雨浩坐了起來，淡淡開口：“雪帝，你好。”
冰帝毫不在意形象地與雪帝相擁在一起，久別重逢的喜悅難以用言語形容。
“我可以和冰兒一樣，以冰神的名義起誓，以後會全力支持你們的造神計劃。但你同樣也要起誓，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霍雨浩問。
極北之地傳承了百萬年的血脈壓制下，只需要一個眼神，她就在雪帝面前感到一絲莫名的恐懼。
霍雨浩雙手捂臉，遮住自己痛苦的表情。
“享受了組織帶來的好處，就要承擔組織的罪惡。本體宗的罪惡我不可能去承擔，也承擔不起。”
“不過你放心，到時候整個極北之地都將成爲你的助力。”
感受到雪帝的情緒波動，天夢有些慌張地說道：“雪……雪帝，我勸你不要做傻事，你……你要是敢對雨浩動手，後果非常嚴重……”
雪帝聞言，皺了皺眉毛，似乎有些不悅，最終嘆了口氣：“冰兒，沒想到你竟然選擇了這樣一條路。”
一道驚喜聲在她身旁響起，雪帝收起心中的警戒與好奇，目光有些溫柔地看向發出聲音的冰帝。
“雪帝，你的意思是……”天夢有些驚訝道。
雪帝驚訝道：“冰兒，你是說這裡是這個人類的精神之海，你成爲了一個人類的魂環，爲什麼會屈尊至此？”
天夢訕訕笑道：“是……是的。”
她目前的情況與初期的伊萊克斯相同，只是單純的寄宿，還無需貢獻出自己的力量。
伊萊克斯無奈地說道：“孩子，你不是一直都是個遵守原則的人嗎？”
霍雨浩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又躺了下去，漠然道：“隨意。”
雪地終於忍不住問道：“冰兒，這裡是什麼地方？”
說出“我能理解你”的，不是與他朝夕相處的天夢、冰帝和伊老，而是方纔相遇，對他還心存芥蒂的雪帝。
“你能答應嗎？”
“在意這些事情的只有你自己，別人並不會關心。”
雪帝繼續道：“如果在之前有人告訴我，我要依靠一名人類的救助才能夠苟活下去，我即使神魂俱滅，與對方同歸於盡，也不可能忍受這份屈辱。”
雪帝看了看冰帝，又看了看霍雨浩，眼神不由複雜起來。
伊萊克斯問：“那促使你離開本體宗的原因又是什麼呢？”
冰帝嘆了口氣，將自己與天夢成爲霍雨浩魂環之事與造神計劃盡數告訴了雪帝。
天夢躲在冰帝身後，不敢單獨面對雪帝，不過好在雪帝只是冷冷掃了她一眼，沒有多說什麼。
霍雨浩道：“我想離開本體宗，但是他們對我非常好，我不知道要怎麼退出。”
她又是一嘆：“冰兒，以你的驕傲，爲什麼會甘心成爲人類的魂環呢？”
“嗯，我也可以像冰兒一樣，爲他提供一份力量，成爲他的智慧魂環，畢竟我能感受到，光是寄宿在這片空間裡，我的精神力就已經與他連接在了一起，無法割捨。”
霍雨浩聽到這個聲音，愣了愣，趕忙坐起，循聲望去。
雪帝說完，靜靜與霍雨浩對視。
雪帝愣了愣，冰帝的安危她不得不在乎。
霍雨浩愣了愣，呼了口氣，說道：“伊老，謝謝你的開導，但我感覺還是沒有人能理解我。”
“在將來，如果本體宗有難，我一定會出手相助。”
霍雨浩道：“伊老，我確實是個有原則的人，但一旦我的幾個原則互斥，我就會如同宕機一樣，不知道如何抉擇。”
“在老夫看來，你可以有諸多解決方法，兩害相衡取其輕、隨性而爲單憑喜惡，亦或是寧教我負天下人。”
伊萊克斯爲了復仇，憑一己之力摧毀一個國度。
“雪兒。”冰帝聽到雪帝的話，慌張道。天夢也有些害怕地看着他們。
尤其是雪帝，聽到霍雨浩的自怨自艾，若有所思。
“可是現在，因爲有你，我的意識與實力都得以保留，還與冰兒重逢了。那麼……”
“至於現在，我就不回去了。”
“你說得對，伊老。”
雪帝冷聲道：“我不需要他幫，他們人類沒有一個好東西。”
他想到了毒不死，只是一句話，就答應將剛到手的十萬年魂獸胚胎給他。
第一次聽伊萊克斯說起時，連他都嚇了一跳。
霍雨浩眼神漠然。
“我能理解你。”
“冰兒，你……”
伊萊克斯問：“你的困惑在哪裡呢？”
“伊老，難道你覺得本體宗是什麼好人嗎？”霍雨浩冷冷說道，“不算這次襲擊明德堂，光是在本體宗待的三個月，我就知道他們殺人越貨的事情幹了不少。”
強行灌輸的好意雖然也是好意，但似乎多了一分綁架的意味。
“所謂的大陸三大勢力就沒有一個正常的。”
而在天夢和伊萊克斯的幫助下，雪帝最後一絲帶着意識的本源之力得以融入精神之海，而這影響最大的就是霍雨浩。
“沒關係，我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冰帝故作輕鬆地笑道，“多虧了雨浩，我才能與雪兒你再次相遇，哪怕付出什麼代價我都願意。”
冰帝還沒回答，天夢又出聲道：“雪帝，而且冰冰已經以冰神的名義發誓，以後會全力支持雨浩的。”
還有一個一直對他好，但是他不想承受恩情的身影出現在了他腦海中。
他皺着眉頭嘖了嘖嘴。
“嘖……”
“戴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