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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陀獅嶺_第12章 消失的屍體

第二卷 陀獅嶺_第12章 消失的屍體

我們幾個人小心翼翼走了那麼久,新潮男喊了一聲應該到頭了,我一顆心瞬間放了下來,在這地道精神緊繃,實在是太難受了,我現在都恨不得出去大肆呼吸幾口新鮮空氣。

因爲新潮男走在最前面,他離出口最近,所以我忍不住脫口叫道:“新潮男,你快看看外面是什麼地方。”

新潮男倏地扭過頭來,沒好氣看着我,“臥槽,怪不得你平時叫我都喂喂喂的,原來你一直給我起了這麼個諢號呢,這次沒忍住叫出來了?小爺我最討厭人家給我起諢號,以後記住了,金殿龍,龍師兄,龍大爺,三者你任選其一叫,不然我跟你翻臉。”

我脫口叫完也覺得不太對勁了,趕緊改口賠笑,“龍師兄,龍大爺,你別計較這些小細節了,快看看外面是哪裡,我這不是着急知道嘛……”

在他扭頭去看出口的時候,我暗暗告誡自己,一定要叫他名字,絕對不能再隨口亂叫了。

見我還算識趣,金殿龍滿意點點頭,然後緊走幾步到了出口,使勁推開出口處的石頭看了一眼,接着一臉意外扭頭衝我們喊,“臥槽,你們快來看看,來看看咱們現在在哪裡,臥槽,真是超出我想象啊!”

我和冰冷男快步朝他身後走去,想看看出口到底在什麼地方,能讓金殿龍這麼驚奇。

等我們湊過去看了一眼之後,也愣住了:因爲我們現在居然在一口枯井裡!

這口古井一看就閒置很久了,井底乾乾淨淨的沒有絲毫淤泥和水漬,更沒有什麼苔蘚之類應該有的東西,反倒是在正對着地道出口的地方有一排臺階蜿蜒朝地面上伸去,一看就知道這口枯井是專門用來掩飾地道出口的,那排臺階只是方便出入。

從棄屍巖上地道的入口,到地道的出口,一切都說明這地道是人爲挖好的,只是隱藏的相當謹慎隱秘,要不是冰冷男心細如髮,都不一定能發現這地道的存在。

那麼,這地道存在是爲了什麼?這是我們三個人心頭最大的疑問。

金殿龍沒有猶豫,立刻對我們說讓我們先等等,他先爬上去看看外面有沒有人。

他很快就爬上去了,爬上去之後扭頭衝我們招了招手,低低說,“這地道是通往村子的,咱們現在在村子裡,上面沒什麼人,你們快上來……奇怪,他們都跑什麼?”

金殿龍最後一句話帶了滿腔的疑惑,而且跟我們說完之後就倏地站起身朝前面走了幾步,應該是去看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和冰冷男相互看了一眼,沒有絲毫猶豫,立刻順着臺階爬到了地面上,想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這枯井的出口正好在大街上,我們爬上去的時候大街上還是空蕩蕩的沒有人,只是有幾道身影從幾條衚衕裡拐了出來,接着急匆匆朝一個地方跑去,好像發生了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一樣。

冰冷男只看了一眼,立刻拔腳朝前奔去,低聲說道:“他們去的方向,是吳大憨家!”

吳大憨家現在正在辦喪事,難道發生什麼事了?

這個念頭

閃過之後,我和金殿龍立刻緊緊跟在冰冷男身後朝吳大憨家跑去,等我們跑到吳大憨家的時候,他家門口已經圍了一大羣人了,都在墊着腳尖朝裡面看,所有人臉上都是一臉好奇和驚恐,他們一邊看一邊低低議論着,氣氛壓抑而凝重。

吳家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知道這個村子的人都很排外,所以我們也沒有問,只是湊到人羣后面聽他們議論,聽了片刻,我們也跟着驚訝了:他們說,吳大憨媳婦的屍體不見了!

而且,屍體是莫名其妙消失的,本來還躺在屋子裡,可等有人再進去看的時候,就發現不見了!

這超出了我們的預料!

先不說吳大憨媳婦已經死了,死了除非詐屍,不然不會動。就說吳大憨家現在正辦喪事呢,裡裡外外這麼多人,就算這屍體詐屍或者有什麼東西來弄走屍體,不會沒有人看到的!

可聽他們的意思,屍體好像就是一扭頭的功夫就不見的,並沒有看到什麼異常。

這就奇怪了。

我們看了片刻之後,圍着的人羣忽然散開了,吳大憨的身影出現在了我們視線當中,他滿臉悲哀和疲憊,衝着圍觀的村民喊了一句,“各位鄉親們,鄰居們,我吳大憨在這裡給你們鞠躬了,你們要是誰看到我媳婦了,麻煩給指指明路,我們兩口子一向老實本分,從來不想着得罪人,大家就看在我們兩口子一向和氣做人的份兒上,幫幫大憨吧?”

他這句話說的誠懇而卑微,加上他現在滿身的疲憊和悲哀,周圍的村民立刻被說動了,紛紛散了開來,開始去幫吳大憨找媳婦。

他們散開之後,很快就發現了站在隊伍後面的我們,一個個眼神又恢復了第一次見到我們時的謹慎和陰沉,只看得我們全身上下不自在,好在吳大憨衝我們打了招呼,“三位小兄弟,你們,你們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那個,我們去找了一大圈,也沒找到那個傳說中的神婆,所以想着回來請你幫幫忙的。對了,嫂子好好的怎麼會不見了?”我怕這羣村民看到我懷裡溜溜的異樣,立刻抱緊了溜溜,從善如流的編了個謊話應付吳大憨,很快就轉到了我想知道的問題上。

吳大憨好像也沒心情關注我們爲什麼又回來了,只是長長嘆口氣說,“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今天開始辦喪事,按照規矩,你嫂子已經被挪到地上了起靈了,本來屋裡一直有兩個人守着的,那兩個人正好都出去了。可就是出去上了一趟廁所的功夫,回來你嫂子就不見了,你們說奇怪不奇怪?”

我們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疑惑。

等吳大憨說完之後,冰冷男問他能不能去看屋子裡的情況,吳大憨現在正六神無主,冰冷男這麼一說他立刻就同意了,趕緊把我們讓進了院子裡,領着我們進了屋。

吳大憨家院子現在空蕩蕩的,應該是都出去找他媳婦了,這倒也省了那些人直勾勾看着我們那種異樣感。

我們很快就跟着吳大憨進了他家的屋子,一進屋就看到外間地

上鋪好了草蓆,草蓆上鋪着壽衣,草蓆前擺了壽盆、長明燈,還有一大堆燒紙的灰燼,這應該就是吳大憨媳婦躺着的地方了。

在農村辦喪事,死者一般都會被挪到外間或者客廳的地上,身下鋪着之前用過的草蓆,穿着壽衣,頭朝裡躺在地上,這樣方便守靈也方便親戚朋友前來弔唁,陀獅嶺的風俗跟我們那裡看起來差不多。

進了屋子後,我們小心翼翼查看了一番,這屋子是那種老式的屋子,只有一扇窗戶和一扇門,窗戶現在好好的沒有任何損壞,那就說明他媳婦絕對不可能是從窗戶出去的。

既然不可能從窗戶出去的,那就只能從門出去了。

“這不可能啊,要是誰來家裡弄走我媳婦兒,這院子裡滿滿當當的一院子人,難道連有人擡走一個死人都看不到?”吳大憨立刻就反駁了這個可能性,“再說了,從這屋到院門口還有一段距離,不管是擡着還是揹着出去,都會被人看到的。”

他說的沒錯,如果他媳婦被人給弄出去,是絕對會被人看到的!

金殿龍更是緊皺着眉頭說,“你媳婦兒也沒什麼特別的地方,是誰要來偷走她的屍體?”

吳大憨沉默了,我們也跟着一起沉默了,一個普通的村婦而已,有誰會在她死後,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來偷她的屍體?

這個村子的人這麼排外,看人的眼神這麼陰沉,我絲毫不懷疑,要是被他們發現屍體被偷,他們絕對會毫不猶豫打死偷屍體的人的!

想來想去想了很多種可能性,可每一個很快就被推翻了,直到一直默不作聲的冰冷男說了一句,“如果是她自己走出去的,那就絕對不會被人發現了。”

我們一起怔住。

吳大憨先是愣了愣,又緊緊皺起眉頭問冰冷男,“小兄弟,我媳婦都已經死了,怎麼能自己走出去,你這不是開玩笑呢嘛!”

可我心中已經開始接受冰冷男這個說法了,想想一個死人趁着大家都不注意的當兒,飛快脫了身上的壽衣,換上自己平時的衣服,然後垂着頭,不動聲色從院子裡走了出去……

我後背不自覺驚出了一身冷汗!

冰冷男一向話少,見吳大憨梗着脖子質問,他也沒有解釋的意思,吳大憨又問,“她要是出去,總得脫掉身上的壽衣吧,可這屋子裡沒有壽衣,這怎麼解釋?”

是的,屋子裡沒有壽衣。

冰冷男依舊沒有說話,只是走到外間的長桌前,用手掏了片刻,等他再回過身的時候,手裡已經多了一團東西,那東西的料子和模樣,一眼就知道是壽衣。

吳大憨愣住了。

愣了片刻,他才結結巴巴說,“可,可是,可是我媳婦她,她爲什麼要離開家裡?”

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

誰知道一個死了的人在想什麼,又爲什麼要從家裡出走?

還有,一個死了的人,又怎麼能從容脫掉壽衣,然後隱藏自己從家裡走出去?

她,還是一個剛死的人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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