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紅的棺材上打開着一把黑色的傘,就算現在是正午,我和張茜茜看着也覺得瘮的慌。
張茜茜堅持要去院子裡看看,我當然也得去,那女屍是村子遭受滅頂之災的罪魁禍首,我們自然要弄個清楚明白。
張茜茜朝院子裡走的時候,自然而然伸出手挽住了我的手,她的手很小,很軟,握着舒服極了,要是換做平時,我早就激情澎湃了,可這種環境下,我只覺得後背涼颼颼的,像是有什麼在背後吹冷風一樣。
我特意走在張茜茜前面,伸手小心翼翼推開了院門,又喊了一聲,“請問,家裡有人嗎,我們想打聽個人。”
這麼喊過之後,就算院子的主人出來,也不至於太責怪我們擅自闖入他家。
我喊完之後,院子裡靜悄悄的,什麼動靜都沒有,那個紅衣女人也沒有出現,好像她進了這院子後,就徹底消失了一樣。
我和張茜茜打量了一下院子,從外面看,整座房子老舊的不像樣,院子內卻打掃的乾淨整潔,還在院南牆下種了一處菜圃,菜長的綠油油的,像是經常有人打理,也就是說,這老房子平時是有人住的。
想明白這點後,我們兩人非但沒有覺得心裡安定多少,反而覺得更瘮人了,房子裡明明住着大活人,卻在院子裡擺着棺材?而且還在棺材上放一把黑傘?
這老房子只有兩個屋子,屋子門都大開着,我們剛纔敲了幾次門,現在喊的聲音也不低,家裡有人的話早就應該出來看看了,可院子內卻偏偏一片死寂,什麼動靜都沒有!
剛纔那個紅衣女人明明走了進去,難道只是我們的錯覺?
“申東鋒,咱們打開棺材看看。”張茜茜死死盯着院子內的大紅棺材,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都在發抖,卻異常堅決,“這棺材蓋太沉,得你幫我錯開一道縫,我只看一眼就知道了!”
我飛快環視了一下院子四周,確定院子內確實一個人都沒有後,這才趕緊走到棺材邊,打算以最快的速度打開棺材蓋,確認棺材裡到底是不是那紅衣女人,紅衣女人到底是不是女屍後,我們立刻就走!
張茜茜緊跟在我身後湊到了棺材邊,衝我點了點頭,然後伸出小手打算幫我一起推棺材蓋!
因爲太過於緊張,我只覺得心跳驟然加快,額頭上的青筋一下一下暴跳着,忍不住吞嚥了幾口唾沫,這才低低喊了一二三,然後伸手跟張茜茜一起推棺材蓋!我們急着看棺材裡到底是不是那紅衣女人,所以絲毫都沒有猶豫,很快就把棺材錯開了一道縫!
我們纔剛剛把棺材錯開了一道縫,身後就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你們在幹什麼!”
這聲音出現的太過於突然,我們的精神又緊繃的厲害,竟然被嚇的渾身哆嗦了一下,條件反射朝身後看去!
尤其是張茜茜,她聽到背後有人忽然說話,身子竟然猛然趔趄了一下,要不是我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她肯定一下子就撞在棺材上了,我疑惑看了她一眼,就見張茜茜一張小臉蒼白無比,眼神驚恐,直勾勾
看向我們不遠處的堂屋門口。
我也飛快扭頭看去,就見一個紅上衣紅褲子紅鞋子的女人正站在堂屋門口,冷冷看着我們,眼裡都是警惕和寒意。
這女人正是剛纔在大街上看到的那個紅衣女人,她眉眼長的水靈靈的,寬鬆的紅衣不但沒有遮蓋住她窈窕多姿的身材,反而給她增添了一種神秘感,讓她有了一種別樣的誘惑,只是她臉色冷的厲害,應該是對我和張茜茜的行爲很反感。
可這紅衣女人,跟女屍沒有一絲一毫相似的地方!
這就奇怪了,這紅衣女人既然跟女屍沒有什麼想象的地方,張茜茜爲什麼那麼緊張?
“不好意思,我們找錯地方了,這就走!”張茜茜立刻道了歉,拉着我就要走。
那紅衣女人還是冷冷看着我們,而且還有意無意掃了棺材一眼,“是嗎?”
我這人一向不擅長說謊,尤其是在漂亮女人面前,被眼前這個紅衣女人冷冷掃了一眼,我就覺得臊的臉紅,但還是強撐着半真半假說道:“我,我們是臨縣的,來找一個叫金殿龍的人,有人跟我們說這是他家,所以我們就,就來了!”
我這話半真半假的,但好歹能把張茜茜剛纔的話圓回去。
張茜茜剛纔說這紅衣女人長的跟女屍很像,可現在也看清楚了,她們兩一點都不像,可能是張茜茜因爲焦慮村子裡的事情,所以產生了錯覺也不一定。這麼說來,我們就沒有再打探的必要了,只能道歉走人!
“你們找金殿龍幹什麼?”那紅衣女人本來一直是冷冷淡的一副表情,可我說找金殿龍後,她微微皺了皺眉問。
我見她似乎有興趣,心裡一喜,想着她或許認識,趕緊說道:“我大伯跟他是朋友,有一樣東西要我捎給他,我大伯就說在南街,我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
紅衣女人這次竟然直接朝我伸出手,“什麼東西,你交給我就行。”
我愣住了,脫口問,“爲什麼?你是他什麼人?”
“我是他老婆。”紅衣女人的大眼睛看着我,又補充了一句,“金殿龍死了,你把東西交給我就行了!”
臥槽,不會吧,我大伯和新朝男都讓我們找金殿龍,這關乎到我們村子的命運還有我的小命,現在這個紅衣女人卻告訴我,他死了!
這也太巧了吧?
我身後響起張茜茜的聲音,“那東西挺沉的,我們沒隨身帶着,放在賓館呢,我們現在就回去拿。”
張茜茜說話的時候,我總覺得她很焦灼,也很緊張,像是迫不及待要離開這院子一樣!
那紅衣女人也沒挽留,也沒多問,只說了句,“好,我等你們。”
她說完之後,張茜茜使勁拉着我,立刻就要離開。
我覺得這麼走了似乎不太好,就跟紅衣女人多說了幾句話,張茜茜好像很着急,一把甩開我的手,蹬蹬朝外面走了,我只能抱歉對紅衣女人說她脾氣不太好,我們現在就去拿東西之類的話。
那紅衣女人竟然送了出來
,把我送到了門口。
我到門口後,張茜茜已經距離我大概有兩三米了,看着她的背影,我暗暗驚疑張茜茜是怎麼了,然後客客氣氣衝紅衣女人道了別,又說一番請她節哀之類的話。
紅衣女人一直默默聽着,直到我說完後,她忽然直視着我的眼睛說,“你小心她!”
什麼?
我剛要問她爲什麼,紅衣女人已經毫不留情關上了院門,任我怎麼敲都敲不開了。
我只好扭頭去追張茜茜,但腦子裡一直想着剛纔紅衣女人說的那句話。
她讓我小心她!
漢語“他和她”同音,但跟我一起的人,只有張茜茜而已,難道,張茜茜有什麼問題?
我忽然想到了百嬰夜哭的那一晚,張茜茜出人意料的淡然和冷靜,還有她用來砍黑影的東西和身手,都不像是一個剛滿二十歲的女孩子能擁有的!
我和張茜茜雖然是一個村子的人,但我比她大兩歲,高中大學都不是一個學校上的,除了偶爾放假在村子裡看到之外,平時幾乎可以說沒有任何交集,我對張茜茜根本就不瞭解!
想到這裡,我後背驚出了一身冷汗!
“申東鋒,你膽子可真大!”我正越想越心驚的時候,走了很遠的張茜茜又轉過身來找我,等我快步走到她跟前時,她緊張看了一眼那院門緊閉的院子,“申東鋒,你不覺得這個女人很可疑嗎?”
我沒有接話,只是又將張茜茜從頭到腳看了一遍,怎麼也不相信眼前這個跟我一個村子長大,此刻一張小臉慘白的女孩子,會對我有什麼不利!
“你剛纔怎麼了,我覺得你好像……很害怕。”我沒有接張茜茜的話,只是好奇她奇怪反應。
我這麼說了之後,張茜茜更緊張了,她沒回答我的問題,卻低聲說,“既然那院子就是金殿龍家,那咱們就去附近找他鄰居問問,看看金殿龍是不是真的死了!然後我再告訴你,我爲什麼會害怕。”
我覺得起過,卻沒有反對。
張茜茜說的不錯,那紅衣女人也有很多可疑之處,而且這金殿龍是個至關重要的人物,我們不能掉以輕心,被這女人這麼一說就走了。
只是,我心中忽然就比平時多了幾分警覺。
接下來,我和張茜茜挨着把距離那老房子比較近的人家都敲了一遍門,問他們金殿龍是不是死了。
不過得出的答案也不一樣,有的不認識,有的不知道,只有一家說像金殿龍那樣的人,早就該死了!
問了一圈下來,還是疑點重重,而且又增加了一個新的疑點,金殿龍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他鄰居會咒他早就該死?
眼看着天就黑了,我和張茜茜跑了一整天,一無所獲!
金殿龍這根線,看起來是斷了!
我有些泄氣,張茜茜卻還是緊張無比,看看那緊閉着院門的老房子說了句話,“申東鋒,我說一件事,你,你別害怕!”
她讓我別害怕,可她的聲音卻抖的厲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