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不再說話，河面上站立着的灰色女子便開口說道：“我將信息傳達給你，完成了我的任務，那現在也該是我離開的時候了。衆生萬物，都有定數，你可以選擇相信你所看見和聽見的，也可以選擇相信那些你看不見和聽不見的。“
我慢慢直起身子，卻看見灰色的女子正在漸漸消失，甚至整個被灰色的塵土填滿的河流也在一點點消退，就像是正在不斷泄露的漏斗。
“你到底是誰？我看見的那個人影到底是誰？”
我大聲問道。
“很快，你就會變回真正的你，沒有單純的善良也沒有單純的邪惡，每個人都有兩面，善與惡結合的那一天，才能誕生出真正的你。一個不同於羅焱，不同於蔣天心，不同於端木森的你……”
它漸漸地消失了，無影無蹤，而剩下的這些灰色塵土下方，裸露出來的卻是一個殭屍，一個滿身肌肉，身高三米，全身青筋顯著的殭屍。
“是一頭僵！”
貓仔緊張地說了一聲，小河已經徹底空了，只剩下這個怪物站在其中。
屍者，也分成各種層次和等級，百年道行爲僵，五百年可成蠻，千年纔可成僵，所謂殭屍，也和妖怪這個詞一樣有不同的理解。
也就是說我們眼前的這頭殭屍至少有千年道行，已經到達了真正“僵”的境界，它緩緩睜開眼睛，墨綠色的眼睛更是說明了其道行之深，緩緩張開嘴巴，吐出一絲絲濁氣。
“別發愣了，準備開打。”
貓仔拍了我肩膀一下，我點點頭，拔出了黑馗握住了巫器，眼前的殭屍似乎剛剛甦醒，還沒完全清醒過來，一點點轉動腦袋，發出清脆的骨頭轉動聲，隨後慢慢張開了嘴巴，對着漆黑一片的天空大喊一聲。
烏雲頓時密佈而來，狂風捲起，似乎這一轉眼就要變天！
“殺！殺！殺！”
殺性從這三聲怒吼中就能體現出來，我毫不猶豫地對着這傢伙開出一槍，紅光直接洞穿了對面殭屍的腦袋，這一槍的威力並不弱，腦袋上的窟窿卻並不致命，對於千年道行的殭屍來說，其身體比同類妖族更強，伸手摸了摸自己腦袋上的窟窿，似乎這一槍更加激怒了它，猛地一躍跳到了河岸上，利爪照着我的臉拍了下來，往後躲避，黑馗對着它的一對眼睛射出，不過我這臭槍法着實不敢恭維，打腦袋還成，這麼近的距離瞄着眼睛居然沒打中。
利爪落下的時候，貓仔正好
繞到了其身後，雙手一下架住了它的雙臂，大力將其從地上舉了起來，我手中魔火瘋狂燃燒，對着它的身子一通亂砸，發出“砰砰”的響聲，其身體被魔火所燃，原本來說，水火不侵的殭屍不在五行之中，而我的魔火也不在五行之中，按理來說，是足以剋制殭屍，甚至可以說是殭屍的剋星，但是我這幾拳打上去，的確是在殭屍的身上燒出了幾個洞，卻同時有一些黃綠相見的膿液流了出來，這些膿液散發出一股惡臭，同時還冒出白煙，灑落在了我的腳面上，我立刻往後縮了一下，卻看見鞋子的表皮已經被腐蝕掉了一大塊。
“這玩意兒好狠，貓仔拆了它！”
我喊了一聲，貓仔雙臂頓時發力，妖氣同時涌出，雙臂猛地一扯，一左一右，立刻將殭屍的身體從中間撕開了兩半。
撕碎之後，貓仔將兩具碎裂的屍體扔在了地上，卻見墨綠色的屍氣不滅，又一點點凝聚在了一起，最終融合成一大塊，拼湊成了殭屍原本的模樣。
“屍氣連接，氣機互相引動，這傢伙無論撕成多麼粉碎也不會滅，真難纏，咋辦？”
貓仔問道。
卻在此時，身後的鬼村內也開始有了奇怪的響聲，原本悄無聲息的鬼村中，慢慢地有黑影走了出來，數量還真是不小，至少上百個，回頭一望，定睛這麼一看這些黑影全部都是殭屍！
“這傢伙應該是屍王，四周都是隨從，這地方可真邪門了，我們倆居然都沒感覺到有殭屍的氣息，而且還是這麼多，這到底是怎麼隱藏的？”
貓仔奇怪地問道，我沒多說話，眼前的局勢算不上太危險，但是比較麻煩，而且，之前厲鬼寧願魂飛魄散也不願意透露的秘密到底是什麼，這村子裡一定還隱藏着更多更深沉的隱秘。
野鶴莊，今天的地下拍賣會正在籌備中，不少賓客都已經開始入場，門衛把守着入口，只有手握邀請函的人才能夠進入。
遠處緩緩走來一個男子，這時一個乍一看總覺得不那麼舒服的男子從遠處走來，奇怪的獸皮外套，光頭，穿着張揚看起來更像是個暴發戶，但是臉上卻洋溢着奇怪的笑容，走路的時候也有一些彆扭，好似不習慣正常走路，肩膀歪歪扭扭，身子搖搖晃晃。
“先生，您的邀請函。”
門衛將其攔了下來，再往前就將進入拍賣會現場。
男子手上戴滿了各種各樣的戒指，閃爍着奇怪的光芒，彷彿有魔力一般在門衛的眼前輕
輕晃了晃，門衛眼睛頓時發直，微微點頭說道：“請進吧。”
他說了一聲：“謝謝。”
經過入口的時候，大門上方貼着的靈符忽然微微閃爍了一下，釋放出淡淡的金光，男子向上瞟了一眼，手指輕輕一彈，靈符上閃爍出的金光頓時暗淡了下來，這一刻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
拍賣會正常進行，出乎意料的是，今天的拍品都價值不菲競爭也很激烈，可最後中標的人只有一位。
鶴婆婆看着面前的屏幕，笑了笑說道：“看來是一位大客人，我得親自拜會一下，你們去安排一下。”
片刻後，鶴婆婆在幾個隨從的引路之下走到了其中一間貴賓室，輕輕敲響門，裡面傳來一個尖銳的聲音。
“請進。”
鶴婆婆推門而入，卻見一個男子正坐在椅子上，翹着腿面對着大門，臉上帶着奇怪的笑容。
江湖中人，打扮，模樣奇怪都很正常，也並非每個人都得是大俠的樣子，也不是每個高手都得一副深藏不露的外貌。
鶴婆婆深諳此道，這些年也見過不少奇形怪狀的客人，但是從來就沒有得罪過誰，應付這種人，她的本領可不小。
臉上揚起笑容，很自然地說道：“我是野鶴莊的主人，聽說今天有一位豪爽的新朋友，所以我來看看，是不是可以和您認識一下。”
男子立刻興奮地說道：“當然，當然，請進。”
鶴婆婆揮了揮手，幾個隨從將門關上了，她自己則穩穩地坐在了椅子上，臉上帶着笑容，低聲說道：“不知道閣下怎麼稱呼？”
對方舉起手，指尖有靈力波動，對着大門射出，大門被一層靈力組成的結界所封閉，隨後古怪男人臉上的笑容緩緩消失，露出了一張冰冷的面目，鶴婆婆覺得有些不對勁，立刻站起身來，但是卻依然保持着足夠的從容和鎮定。
“閣下這是什麼意思？”
男子的右手按在了自己臉上，輕輕將面部的皮膚給剝了下來，整個過程緩慢，就好像是在剝一個香蕉。
“赫連芳，你都逃了這麼多年了，難道就沒想過會有這一天嗎？”
男子聲音低沉，鶴婆婆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驚異的表情，立刻問道：“你怎麼會知道我的本名？你到底是誰？”
男子此時已經將小半張臉給剝了下來，隨後詭異地轉過頭望着鶴婆婆道：“身爲蠻族的後代，你真以爲我們滅絕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