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天明這個人,在來M市之前其實我也瞭解過,但是卻並不熟悉。
不過馬家能提供的所有情報都表明了他並不是一個普通的紈絝子弟,而是一個心機深沉、頗有城府的人。
這一次我算是見識到了。
如果之前我在他的威逼下臣服,或許就徹底沒有了讓他以禮相待的機會。
這樣的人,最討厭的就是怯懦的軟弱之人。
要不是事先就大概知曉他的爲人,或許剛纔真會被他佯裝出來的紈絝樣兒給嚇到。
我大模大樣的坐在沙發上,不動聲色的將手裡攥出的冷汗給蒸乾,端起桌上的紅酒抿了一口。
吳天明招呼自己身後的幾個女保鏢離開,我饒有興趣的看了他一眼,緩緩說道:“吳少果然名不虛傳,沒了這幾位佳麗的保護,你就不怕我對你有什麼不軌?”
“呵呵。”
他隨意的坐下,端起高腳杯緩慢的搖晃着,片刻之後凝視着我道:“毫不誇張的說,整個W市都在我吳家的控制中,你如果這麼不愛惜性命的話,那我也沒有辦法。再說,就單單是這地下世界,如果沒有引路人的帶領,你……逃不出去。”
吳天明如此一說,我的眉頭不由的一皺,看來他對這下面的黑色產業還是下了功夫的。既然他敢說,我自然是相信的。
不由的想起當時和小溪下到這下面的一幕幕,從進入暗門,然後進入電梯,一切都是引路人小溪在做。如果說我要從這地方出去的話,恐怕還得靠他。
畢竟小溪是吳天明的人。
這是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這也就說我能不能出去,得吳天明說了纔算。
“呵呵,吳少好算計,領教了。”
我放下酒杯,緩緩說道。
吳天明乾笑幾聲,將視線投入到了毛球身上。
他說道:“你這條狗的名字,可真是……別緻啊。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實力。”
“吳少你是鬥狗高手,到底是將是帥你應該早就看出來了吧?”
“可是,我需要
一個證明的機會,有沒有興趣帶着你的狗去試一場?”
吳天明說道。
我點了點頭,即便讓毛球變得再威風凜凜,也得讓他看看實力才行,否則以他的城府,像我這種普通朋友過不了幾個小時就會消失在他的腦海之中。
是騾子是馬,確實得拉出來溜溜。
我點了點頭。
見到我同意,他一拍大腿,笑道:“爽快,得給你的狗配個好對手,對了,我們這兒有一條百勝犬,已經連戰九十九場未嘗一敗。如果再勝一場,今年的全網桂冠可就被它奪去了。”
“你想讓它去試試?”
“怕了?”
他笑道。
我皺了皺眉頭,說實話,在我蘇九的字典裡,根本沒有害怕這個詞。毛球也是一樣!
連莽山的大妖都沒奈何的了它,何況是一條犬?
我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奉陪!”
我毅然道。
……
巨大的鬥獸場上,盡是已經乾涸的獸血,甚至有些還帶着絲絲血腥氣,顯然是今天剛剛留下的。
我不知道每一夜這地方到底有多少獸類受到傷害,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這地方絕對葬身了不少無辜的烈犬。
而這些,都是爲了看臺上以及包間之中那些無聊的富家子弟取樂。
深吸一口氣,我甩去心中的雜念。
毛球站在我身邊,漠然的望着下面巨大的鬥獸場中追逐,撕咬着的獸類。
它或許憤怒,但卻並不會施以援手,因爲它知道我們救不過來。
更何況,不會修煉的獸類連妖都不是,短暫的壽元,即便從烈犬口中救下,也一樣落得殘疾。
倒不如就讓它們轟轟烈烈的釋放獸性,至少能進入鬥獸場的,都是人類精挑細選的獸類戰士!
我撫摸着毛球身上血色的毛髮,緩緩說道:“打倒對手,便是對它們最好的尊敬。”
送它進了鬥獸場,我走上看臺,心中感慨萬千。
在古羅馬,同樣曾經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過,只不過那時候是
人和獸鬥。
毫無人權的奴隸成了貴族取樂的工具,只不過如今換成了這些動物而已。
一樣的人性。
包間裡,吳天明正饒有興趣的看着巨大的屏幕。
我沒有說話,只是看着毛球一步步邁入賽場,然後遇到了它的對手,
一頭純血金髮獒犬。
它身上的傷口不計其數,我只是微微一瞥就能看出它數道身上超過十釐米的傷口,有些甚至還沒有癒合,滲出鮮血。
我皺了皺眉頭。
好似看出了我的心思一般,吳天明笑道:“不錯吧,我們都叫它大金毛,知道我怎麼訓練的它麼?很簡單,就是每天餓它,讓它吃很少的食物。甚至賽前一點兒都不給它吃。所以在場上它纔能有那麼兇狠的目光,那是因爲……它餓了!”
“同類的肉它也吃?”
我的眉頭又皺了幾分,心裡對吳天明這個人的殘忍程度又多了幾分理解。
“那是當然,把人逼到了極致都會吃人肉,狗餓極了也是一樣。從大金毛很小的時候我們就每天以食物飼養,每天增加一點兒。等到它成年之後,每頓吃的東西至少得有十個人的食量。”
“然後你就忽然給它斷糧,然後激發它對食物的渴望?”
“哈哈,聰明。有時候人和狗是一樣的,一個人安逸慣了,忽然讓他進入一個惡劣的環境,它也會嚮往以前的生活。大金毛的身體裡流着的可是純種戰神獒犬的血。別的狗遇到這種情況可能會消沉。可是它不會,它只會狠狠的咬破的對手的脖頸,然後撕咬……”
“挺狠的。”
我沉聲道。
“哈哈,狠麼?我不這麼覺得,這裡絕大部分的犬都是從那些食客嘴裡救下的,我把它們從小養大,讓它們吃好的喝好的。它們,它們難道就不該替我賺錢麼?”
吳天明忽然放肆的大笑起來,彷彿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
“這就是生存之道,我給它們更久的生命,無非是讓它們死的更體面一些。至少死在鬥獸場上的犬類,都會被我厚葬!”
他瘋狂的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