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凌子的瞳孔猛烈的一陣收縮,頓時噴出一口鮮血,他的心臟頓時傳來一陣如同被刺穿般的疼痛,冰凌子的身子頓時一陣踉蹌,四周的雪花頓時消散,四周的氣溫頓時恢復如初。
而四周的風,在這一刻吹過,風吹過冰凌子的身軀,冰凌子忽然感覺身體如同被千萬把彎刀同時劃破一般的疼痛。
只是這疼痛並不致命,致命的是那風吹過毛孔,風中的武氣透入冰凌子的體內,如同無數把針,狠狠的刺入冰凌子的體內,將冰凌子體內的經脈盡數摧毀。
忽然之間,冰凌子身體內的武氣,如同決堤的洪水,從體內潰散而出,冰凌子整個人頓時慘叫哀嚎起來,僅僅不到一分鐘,冰凌子體內的武氣盡數散去,他的修爲完全被廢。
清風吹過,吹動樹梢,吹起青竹的衣襟,吹過地面,吹起冰凌子凌亂的頭髮,更是吹散了四周空氣之中的肅殺,最終消散不見。
四周一片寂靜,沒有任何武氣波動,只有地面上的狼藉,告訴人們,剛剛這裡發生了一場激戰,半空之中,一個小小竹笛,掉落在青石路面,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冰凌子倒在地上,雙眼凸出,渾身抽搐,整個人早已經充滿了呆滯的神情,青竹緩緩擡起腳步,走到竹笛落地之處,彎下腰,撿起了那半段竹笛,轉身走回了吳家老店。
周圍雖然寧靜,但是這樣一場戰鬥,卻也引來不少修爲高深之人的關注,尤其是桑榆城內的修士,此時,這些修士看着倒在地上的冰凌子,還都有些不敢相信,不敢相信這平日裡耀武揚威的冰凌子,竟然被人廢掉了修爲,悽慘的躺在地上。
吳家老店深處,一座幽靜的小院內,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充滿疼愛的看着桑兒,經過二師兄的療傷,桑兒已經醒來,傷勢已無大礙,只是肩頭還有疼痛之感。
對於桑兒和青桑的事情,二師兄不但沒有有責怪,反而對桑兒極爲疼愛,不僅僅拿出連二師兄自己都捨不得使用的丹藥,更是不惜耗費自己的功力來爲桑兒療傷。
房門被輕輕推來,青竹緩步走了進來,對二師兄恭敬的施了一禮,說道:“冰凌子已經被廢。”
二師兄的臉上罕見的出現了一絲波動,沉默了片刻說道:“送佛送到西,把冰凌子送回杜家,告訴他天蠶門沒有忘記三百年前的事情,告訴他們杜家,百年之期已到,是他們該爲自己行爲負責的時候了。”
青竹點頭,沒有多言,緩緩走出,走出小院,天蠶門的十來個弟子,跟隨着青竹離去,小院之中,二師兄慈祥的一笑對桑兒說道:“丫頭,感覺好些了嗎?”
桑兒乖巧的點了點頭,有些慚愧的說道:“桑兒又給二師兄惹禍了。”
二師兄一笑說道:“傻丫頭,你沒有做錯什麼事情,也沒有給二師兄惹禍,只要你做的對,不管什麼後果,二師兄都會支持你。”
桑兒害羞的吐了吐舌頭,笑着說道:“還是二師兄好。”
“呵呵,傻丫頭。”二師兄慈祥的一笑,疼愛的摸了摸桑兒的腦袋說道。
桑榆城內,有一片豪華的莊園,這片莊園的主人姓杜,正是桑榆城內最大的修真家族,杜家所在之地
。
杜家大門外,一個青衣人扛着一個神情呆滯的人,擡頭看了一眼杜家大門,將肩頭的人扔進了杜家大門,頓時杜家門前引起了一陣慌亂,十分鐘之後,杜家大門前,傳來一片雜亂的腳步。
幾十號人簇擁着一個儀態威嚴的老者來到大門前,人還未到,話語已經傳來:“何人如此大膽,竟敢傷我杜家人。”
青竹面色平淡,冷冷的看向杜家門前的人羣,冷聲說道:“杜雨澤,百年之期已到,天蠶門前來索命,五天之後,杜家若是不交出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天蠶門勢必讓杜家血流成河。”
青竹的話語清晰的傳入杜家門前,每一個人的耳中,那儀態威嚴的老者,聽到青竹這番話後,頓時心中一緊,眉頭倒立,眼中頓時充滿了殺機,喝道:“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在老夫跟前危言聳聽,老夫杜雨澤豈是被人嚇大的!”
青竹冷漠的看了一眼杜雨澤,露出一絲冷笑,不再多言,轉身便要離去,杜雨澤身邊,一個神情激動的老人,此時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憤怒,高聲喝道:“殺了我五弟,豈能讓你就這麼一走了之,你還我五弟命來。”
老者說着,瘋狂的催動武氣,朝着青竹便要疼下殺手,青竹沒有理會,他的身邊,一個年輕人冷哼一聲說道:“你算什麼東西,也敢跟九師兄放肆。”年輕人說着,同樣催動武氣,猛的揮動雙掌。
轟隆一聲巨響,四周武氣頓時瘋狂的翻滾開來,那衝向青竹的老人,頓時噴出一口鮮血,身子如同斷線的風箏倒飛出去,摔倒在地。而那年輕人,也是身子倒卷,口吐鮮血,倒地之時,已經氣絕身亡。
看到一個普通的年輕人,竟然能夠與自己手下五霸之一的高手同歸於盡,杜雨澤眉頭頓時緊皺起來,眼中的殺機頓時也是瘋狂涌現,杜雨澤身後的人,更是開始躁動起來,一時之間,四周的武氣頓時開始猛烈的波動起來。
青竹依舊沒有回頭,平靜的邁動步伐,朝着遠處走去,此時的氣氛早已經劍拔弩張,沒等杜雨澤發令,他的身後便已經有人竄了出來。
跟隨青竹錢來的十幾個人,他們的臉上除了冷漠,沒有任何情緒,也不廢話,催動武氣,便與這些人展開了激戰。
杜家門前,一場激戰迅速展開,武氣波動頓時暴躁起來,整個杜家頓時被一片陰雲籠罩。
要說這天蠶門,雖然此時已經沒有當初那麼強大輝煌,雖然已經淪落到一隅之地,但是這久經歷史變遷依舊能夠屹立不倒的門派,其實力並不是一個杜家能夠比擬的。
天蠶門之所以偏居一隅,並非是因爲他們實力衰退,而是因爲天蠶門的修行法門與其他宗派不同,天蠶門更注重對於道境的體悟,天蠶門之所以偏居一隅,只是門內弟子不願外出,多數專心悟道。
且不說天蠶門內那個絕世天才大師兄,還有那千年前離開採桑峰的神秘女子,這天蠶門內修爲到達武師階段之人不下百人,武師之上武尊之下更是不再少數。
天蠶門與杜家之仇由來已久,三百年之前天蠶門的未來之星,青竹在參加桑榆大會,敲響了三下鬧鼓,獲得了鬧鼓之中的一份道義傳承,更是因爲身上穿着天蠶軟甲
,引來了杜家的嫉妒,杜家聯合北隅,南嶺幾個門派,殺人奪寶,與天蠶門結下了仇怨。
武氣瘋狂涌動,戰鬥極爲激烈,此時與杜家戰鬥的這些天蠶門弟子,他們所體悟的道境是作繭之境,他們修得一顆必死之心,這些人的修爲皆是武師,雖然高低不等,但是他們卻不畏懼任何人。
此時,天蠶門這些弟子,抱着必死之心與杜家之人展開激戰,這是表明,他們已經在給杜家下戰書,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告訴杜家,當年之仇,天蠶門必報。
戰鬥短暫而激烈,跟隨青竹而來的天蠶門弟子,沒有一個活着離開了杜家,只是他們在臨死之前,卻也讓杜家付出了不小代價,三個武師中期的杜家人喪命,十幾個人重傷。
杜雨澤面色凝重的坐在椅子上,腦海之中回想起三百年前的往事,三百年前,杜家雖然也是桑榆城內三大家族之一,但是確實最弱的一個家族,當年杜雨澤爲了稱霸桑榆城,與南嶺斷魂門,北隅逍遙門合謀,在桑榆大會之後,伏擊了獲得鬧鼓傳承的天蠶門未來之星青竹,奪取了青竹獲得的傳承,更是藉助斷魂門與逍遙門的勢力,剷除了桑榆城的兩大修真家族,使得杜家在桑榆城內形成獨霸。
如今,南嶺斷魂門在南嶺動亂之中煙消雲散,北隅逍遙門也是隨着老祖道消而實力大減,杜家失去了兩大門派的庇護,在加之天蠶門的崛起,使得杜雨澤不得不重新考慮,三百年前自己所做之事的後果。
杜雨澤沉思良久,冷聲說道:“速速召回老三,老四,老六,開啓家族防護大陣,準備迎戰。”
道境傳承,在現世這個修武時代,對於任何一個修武之人都是一種無價之寶,修爲越高,對於道境的追求越是需要,這也是爲什麼很多修爲已然到達武聖之人,爲了一件道器便會不惜重金,甚至與人搏命。
在這個修武的時代,一件殘存的道器,便會引來衆多強者的爭搶,若是一件有着完整道蘊的道器,更是會有無數強者,爲了得到一絲道境,瘋狂搶奪。而一個完整的道義傳承,這種弄夠讓人直接領悟體會的道境,其存在的價值是任何道器都無法比擬,更是會成爲無數強者拼命搶奪的重寶。
一個道境傳承對於一個門派來說,更是無價之寶,倘若一個門派有人,能夠在道境傳承之中大徹大悟,必定會成爲名揚天下的絕世強者,尤其是那些強大的門派,之所以能夠如此強大,便是因爲其門派擁有的道境傳承,能夠被延續下去,亙古存在,由此可見,道境傳承是多麼重要的存在。
桑榆大會,由來已久,乃是桑榆城創建老祖所創辦,延續了千百年的一場盛會,桑榆大會每五十年一次,大會分爲武鬥與文鬥兩個內容,不管是哪個部分,只要你能夠脫穎而出,便能夠獲得巨大的好處,若是機緣巧合,更是會得到桑榆老祖留下的完整道境傳承。
此番,天蠶門並不是來參加桑榆大會,桑榆城每十年會有一次集會,這樣的集會規模不大,只是有需求的門派之間的物資交換,還有就是一個由桑榆城富商組織的一個新銳挑戰賽,雖然挑戰賽的前三甲能夠得到不少靈石,但這也只不過是商人爲了賺取商機搞出來的一個噱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