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老子跟你還挺有緣的,這一絲生死輪迴道境,就當老子送你的見面禮,不過你記住,這東西不到萬不得已之時,不要輕易使用,不是老子吹牛,這東西在面對武帝修爲以下者,不管他是誰,絕對能夠讓你保住一條小命!”
青桑緩緩的睜開眼睛,他的眼神此時變得極爲明亮,一股強大的氣息,頓時瀰漫開來,只是青桑卻在張開眼睛的第一時間,朝着那山洞深處的老人,深施一禮,恭敬的說道:“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小子,你不用謝老子,老子也是一時興起,才就了你一命,不過,要是真的想謝老子,就讓老子好好研究一下,你那神識烙印!”師叔祖瘋言瘋語的說道。
青桑聽到老者的話語,內心一陣苦澀,想到那神秘宮殿之中的中年男子,眼中露出一絲不甘。
“小子,你過來,讓老子好好看你,你這小子渾身都是秘密,正好讓老子拿來解悶!”師叔祖帶着一絲興奮的說道。
青桑苦笑一聲,緩緩走到山洞深處,此時,青桑纔看清楚那老者的相貌,那老者骨瘦如柴,一個小小的頭顱之上,除了兩隻眼睛被挖走,一隻耳朵也是不翼而飛,那老者瘦削的身子上,左臂齊肩斷去,破爛的衣服下,老者只有一條左腿!
“怎麼,被老子這模樣嚇到了吧!”老者自嘲的說道。
青桑平靜的一笑,說道:“實不相瞞,乍一看到前輩的模樣,晚輩的確嚇了一跳!”
“好小子,不虛僞,老子喜歡,對了,你跟老子說說,你那神識烙印是哪個烏龜王八蛋給你種下的。”老者饒有興趣的說道。
青桑苦澀的一笑,把鬧鼓傳承之事說了一遍,那老者頓時,發出一陣好骨悚然的笑聲說道:“老子就說嘛,這樣的神識烙印的複雜與威力,恐怕只有神帝修爲以上的人,才能夠製造出來!”
聽到老者的話,青桑的內心更是一緊,不由的苦笑一下,心中暗道:這竟然是神帝修爲以上之人烙印在我神識之內,我若是想要抹除這烙印,恐怕是比登天!
“小子,你不用爲了讓老子看你這神識烙印,專門待在老子身邊,你去那洞口之處的壁畫前,專心悟你的道去,老子雖然眼瞎,但是心不瞎,憑你現在的修爲和道境,任何事情都逃不過老子的心之眼!”那老者說完,隨手一揮,青桑便感到一股,自己根本無法抵抗的力量,將自己輕輕的推到了,石洞內第一幅壁畫之下。
青桑看着壁畫之上,手中拿着蠶的少年,依舊看不出有任何奇特之處。此時,那老者的話語再次傳來:“小子,這裡可是天蠶門道統傳承之地,這禪壁是天蠶老祖一生道境所化,憑你的道境,應該比桑梓那小子,更能看透此間壁畫之上的道統!”
青桑緩緩的坐在地上,他平靜着自己的心境,將一切雜念摒除,心無旁騖的看着那壁畫,青桑不知道他看了多久,只是他忽然眼中一亮,看到那壁畫之上少年的眼睛,那少年的眼中閃爍着一股極爲奇特的目光,那種目光,好似讓青桑看到了什麼一樣。
青桑靜靜的看着那少年的目光,四周忽然變得格外安靜,他彷彿看到了那少年動了起來。青桑
忽然發現,自己出現在了一個茅屋之前,茅屋之內,一個少年,正在勤快的餵養着蠶。
桑架上,一條條白色的桑蠶幼蟲,正在啃噬着桑葉,那少年一邊將手中的桑葉放入桑架,一邊炯炯有神的看着那些桑蠶。
桑架之上,一條條桑蠶忽然靜止不動了,那少年神色極爲有神的看着桑蠶,不一會兒,一隻只桑蠶,開始了蛻皮。
那少年拿起一塊桑蠶蛻下來的皮,仔細的看着,忽然興奮的說道:“蛻皮如重生,這桑蠶每蛻皮一次,便增加歲,也是一次新生,而這桑蠶一生會經歷四次蛻皮,會獲得四次重生。”
青桑看着少年,聽着他的話語,腦海之中升起了一個模糊的概念,他仔細的思考着少年的話語,卻還是無法將少年的話完全理解,只是出於一種模糊的概念之中。
時間一天天過去,青桑每天都會看到少年對着桑蠶發呆,直到桑蠶蛻了四次皮之後,少年的眼中再次露出炯炯之色,他看着那桑蠶,吐出細細的絲線。
桑蠶開始吐絲結繭,頭不停擺動,將絲織成一個個排列整齊的絲圈。每織20多個絲圈桑蠶變換的身體便會變換一個位置,繼續吐織下面的絲列。時間悄悄流逝,桑架之上,已經出現了很多結繭的蠶蛹,只是那少年的心思,依舊在那些還在吐絲結繭的桑蠶之上。
青桑看着那少年,看着吐絲結繭的桑蠶,他看不到特別的意境,也感受不到特別的道境,他只是感覺這實在是平凡無奇的事情。
在青桑思索之時,他再次聽到那少年興奮的說道:“作繭自縛,這又是一種生與死的轉化,這細細的蠶絲,如同一層層奇妙的禁制,這桑蠶給自己編織了一個特殊的禁制,把自己關在自己編織的禁制之中,感悟那生死之道!”
少年的自言自語,並沒有讓青桑有醍醐灌頂的感覺,他只是覺得那少年的話很是平凡,但是卻好似又有一種奇怪的吸引力,讓他忍不住去思考少年的話語。
山洞之中,神秘的師叔祖,嘴角始終掛着興奮神情。“他奶奶的,這禁制好生厲害,老夫使用了十萬種推演之法,卻還是沒有碰觸到這禁制的皮毛,咦,那小子這麼快就進入了靈虛幻境,咦,那小子竟然開始接受老祖的道統傳承。”
師叔祖神識停頓了一下,看着那靈虛幻境之中的青桑,卻是搖了搖頭,說道:“在這靈虛幻境之中,才三五年,就想在老祖的道統之中獲得感悟,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不過,這小子還真是厲害,老子當年可是用了八十年的時間,纔看到這小子面前的幻境!”
時間一天天過去,青桑依舊沒有太多感悟,他只是看到那少年,每天都看着桑架之上的桑蠶發呆,時不時的冒出幾句莫名其妙的話語,再次看向桑蠶開始發呆。
春去秋來,寒暑交替,轉眼便是三十年,懵懂稚嫩的少年,已經是不惑之年,四十歲的中年人,本應是遇到事情能明辨不疑,而他依舊如同懵懂之時一樣,每天重複着相同的事情。
三十年間,他依舊是重複着養蠶的生活,依舊是會看到蛻皮的桑蠶發出感慨,依舊是看到桑蠶吐絲結繭之時,眼中露出炯炯之神色。
三十年間,青桑也是重複在做相同的事情,他觀察這桑蠶,他體會着養蠶人的話語。三十年間,青桑雖然依舊無法理解他的話語,但是他卻在悄然之中,被他帶動,開始仔細的觀察桑蠶。
三十年間,青桑知道了桑蠶需要經過四次蛻皮,然後開始吐絲結繭,他已經知道桑蠶每吐二十個四圈,便會變動吐絲的位置,他已經知道一直桑蠶,完成吐絲,結成蠶繭會變換幾百次位置,會吐出幾萬個絲圈
桑蠶換了一批有一批,桑樹也是經歷了新老交替,那桑架前的中年漢子,此時已經是滿頭白髮,皺紋已經爬滿了他的臉,歲月在他的身上無情的留下了痕跡,只是那已經古稀之年的老人,依舊興致飽滿的在桑架前,永遠不知疲倦的看着那些桑蠶。
青桑已經記不得,他在茅屋之前看了多少時光,已經不知道看過多少桑蠶結繭,也不記得有多少蠶蛹化娥,時間在流逝,白了少年頭,卻始終無法撲滅他的熱情。
歲月這把無情的刻刀,已經在老人的身體上,刻滿了皺紋,不知道是哪一年,已經佝僂的老人,忽然眼中流露出一絲奇妙的光澤,他拿起一個蠶蛹,輕輕的抽出一條細細的蠶絲,老人目光炯炯的盯着那蠶絲,一看便是二十年!
老人褶皺而凝重的臉上,忽然升起一絲笑容,他放下手中的蠶絲,撥出另一個蠶蛹的蠶絲,又開始凝視,就這樣,在歲月流逝之中,老人不知道抽了多少蠶絲,在蠶絲堆滿了茅屋之時,老人才緩緩一笑,不在抽絲。他拿起一個蠶蛹,仔細的觀察着,放下之後,捏起一根蠶絲,在磨平的桃核之上慢慢的纏繞起來。
在流水的歲月之中,堆滿茅屋的蠶絲,已經全都纏繞在了桃胡之上,老人滿意的點了點頭。他勉強的直起身子,再次從蠶蛹上抽出一根蠶絲,那蠶絲在老人目光的注視下,緩緩的開始捲動,留下一條條痕跡。
不知道什麼時候,青桑已經完全被老人的舉動所吸引,他忘卻了思考,而是木訥的擡起手,隨着那蠶絲的舞動,畫出一條條線條。青桑看着老人,他扯下一根髮絲,模仿起老人的動作。
在歲月流逝之中,老人放下手中的蠶絲,擡起手臂,手指在空中緩緩的畫出一條紋理,那紋理清晰的出現在青桑的眼前。老者緩慢的移動着手指,每移動一下,便會有一條清晰的紋理出現在青桑的面前。
漸漸的,紋理越來越多,多得讓青桑感覺眼花繚亂,多得讓青桑根本看不清,老者嘴角帶起一絲微笑,他的手指再次一動,那多如牛毛的紋理,忽然分出兩條,那兩條紋理相互纏繞,組成一個新的紋理。
眼前那無窮無極的紋理,隨着老人手指的划動,組合成一條條新的紋理,青桑不知道眼前出現了多少紋理的變化,他只是覺得目光越來越呆滯,只覺的老人手指越來越來,那無數的紋理,開始急速的結合再起,組合成新的紋理,快的讓青桑看不清楚。
老者不知道用了多長時間,終於將所有的紋理全都組合在一起,青桑的眼前,他彷彿看到了一個如同蠶蛹的紋理組合,只是他還沒有看清楚,那如同蠶蛹的紋理組合,便在老人吹出的一口氣下,消散不見了。
(本章完)